我要和第一個進這電梯裏的人做/愛(B結局)

我要和第一個進這電梯裏的人做/愛(B結局)

“我要和第一個進這電梯裏的人做/愛,我要報復你。”小麗用盡全身力氣摔上門,門在她身後發出很大的哐的一聲,在寂靜深夜2點鐘的20層樓上,顯得分外刺耳。

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傷心,哭着跑到電梯口,撳了一下下樓鍵,電梯顯然在她上來后並沒人乘坐,依然停在20樓。門很快地開了。她恨恨地想着:“你竟然這樣對不起我,”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嗑藥嗑多了。

阿川並沒有追出來,他正不知所措地赤着身子,和另一個同樣一絲不掛的女孩一起在房間裏,臉上還帶着被憤怒的小麗抓破的傷痕。

小麗和阿川在一起有一年了,阿川原來在卡拉OK上班,就是在小麗上班的卡拉OK里──做侍應,後來和小麗正式確定關係后就不上班了,小麗養着他。

她對他的唯一要求是:不要背叛她,“我既然是做小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那是因為上班的關係,但我心裏不會有其他男人的,你也絕對不能有其他女人,知道了嗎?”她曾經拍着阿川的臉,親昵地對他說。

“那當然了,我怎麼會有其他女人呢,你不相信我?”阿川板着他那漂亮的臉,很嚴肅地對她信誓旦旦地說。

“你要是背叛我,我把你閹了。”小麗正色對他說道。

阿川真的背叛了她,她卻不能真的把他閹了,只是在極度悲憤之下撲上去,把他的臉抓花了。

她原先給阿川打電話,說晚上不回來過夜,要陪客人並不是騙他,是真的。

她的老客人黃總很早就定下了這個禮拜和她一起到外地玩,飛機票都訂好了,是次日的航班,晚上他就不想回去,對太太謊稱說要加班,卻在酒店開好了房間,想和小麗纏綿一晚。

黃總其實很年青,三十多歲的樣子,在床上功夫了得。他對小麗情有獨鍾。在酒店的迪廳里,他們喝了不少酒,開了很高的的斯科音樂,在一起跳舞。當然,他們照例嗑了葯。

事情正按程序一步步地發展着,最後一個節目當然是他們HIGH過後做/愛,但是卻發生了一點小變故。

不知道黃總的太太從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他沒在加班,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裏,說要過來,嚇得黃總解釋了半天,回家平息後院去了,當晚肯定是回不來了。

豪華酒店的房間空在那裏實在太可惜,小麗於是打阿川手機想要他過來浪漫一下,但手機卻無法接通,她心裏有些發緊。

阿川在她不在的時候在幹些什麼?是不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還是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我要去看看。”她對自己說。她搖晃着身體走出了酒店。

阿川是呆在家裏,卻不是老老實實地。因為小麗打開門時發現他和一個女孩裸/身躺在床上,驚慌失措地望着她。

電梯門在小麗身後關上了,小麗用力“啪”地一下,按下了一樓的按鈕,她覺得電梯微微一沉,開始向下降去。

凌晨的2點,四處顯得格外寂靜。只聽到電梯向下運行時發出的微微聲音。指示燈一閃一閃地亮着:19、18、17。。。10。。。。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麗靠在電梯裏,看着閃爍的樓層指示燈,臉上露出諷刺的微笑,“阿川這個畜生,虧我這樣對待他,他真對得起我。。。。好,既然他要亂,我比他還亂!!”。

她覺得頭腦越來越不清醒,身體不由得順着電梯牆體慢慢滑坐到地上。

“阿川,你了不起,背着我和女人亂搞,你會,我也會的。。。嘿嘿,我要和第一個進這電梯裏的人做/愛,最好是又老的、又丑的。。。”

但是在這寂靜的寒冷冬夜凌晨,會有什麼人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呢?

“要是沒人上這電梯,我還會。。。。。。”小麗在心裏設計着自己的報復計劃。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指示燈停止在10字上,是10樓。

阿勇絕望地掛斷電話。他知道,持續了三年的愛情在這一瞬間劃下了句號。

他疲倦地抬手看了看手錶,快兩點鐘了。

半躺在床頭呆了一會,他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抽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幸福地相偎,笑着看着鏡頭。一個帥氣,一個美麗。那男的就是他。

沒想到這些卻已經成了過去時。照片中的女人已和其他人訂了婚期,他知道,剛才的那個電話,很可能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聯繫。想到這不由得心裏一酸,眼角有些液體就要滲了出來。

“啪!”他忽然用力地打了自己的臉一下。覺得頭腦有些清醒了,“這些已逝的東西,想着它幹什麼?”瞥見了桌上放着的火機,他毫不猶豫拿了過來,手指輕按,火苗就跳起舞來,頃刻就吞噬了照片中的兩人。

“我想爛醉。”他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門,是不是喊上最好的朋友陪自己喝酒呢?不超過兩秒鐘,他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痛苦是要一個人默默享受的。

門在他背後關上了,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冬夜10層樓上,也顯得有些刺耳。

深夜的寂靜樓道里,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阿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回去嗎?不出去了。”他想轉身,一轉念在心裏又暗暗地嘲笑自己:“你是男人嗎?又不會有鬼。”

他來到電梯前,發現電梯樓層指示燈正在閃耀着。18、17、16。。。

是誰在這深夜出門呢?難道也是和自己一樣,出門買醉的嗎?也可能是打麻將的打餓了,出去買宵夜的。

“他們是什麼人關我吊事?”他粗魯地想,我把自己的事煩好就行了,還管別人呢。今夜的唯一任務就是──爛醉。

他按了一下下樓鍵。

15、14、13、13、11、10.。。。。。。。。。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在第10層樓停了下來。

沒想到,電梯裏竟然是一個美女,而且喝醉了。

他認為她是喝醉了的原因是:他聞到了從女孩處發出的濃烈的酒氣,女孩靠在電梯裏,並且坐到了地上,還有,就是女孩傻傻地微笑着看着他。

接着那女孩忽然大聲地笑了起來,笑得很激烈,以至於眼淚都笑了出來。

他慌忙走進了電梯,試圖把女孩扶起來──他一向是一個熱心的人,特別是對美女,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他是一個健康的,正常的男人。

電梯門在他背後關上了。

喝醉的女人很難扶起來,很重。

阿勇使盡全身力氣,終於把她拉到了靠牆站起,期間這個女孩一直在不停地笑着。

她確實喝多了,在這裏傻笑什麼,阿勇心想。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問她:“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這女孩指着他,臉上仍然是好笑無比的表情,阿勇卻在裏面發現了一些落寞的痕迹。她繼續放肆地笑着,面對着他:“我笑什麼你不知道,哈哈,真好笑。我在笑你。。。”

“你真是酒多了,我有什麼好笑的,哎哎哎,你站好。”他托住了這女孩的腰,防止她又倒下去。

女孩忽然嚴肅起來,不再笑了,對着阿勇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笑你嗎?”她有些口齒不清。

“為什麼?”

“我在笑你,長得,太帥了,不夠丑,不夠爛,不合,要求。”女孩好不容易說完的斷斷續續的這句話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什麼,你在說什麼?”

“不過,沒關係,將就,將就也行,湊合著用。”女孩撲了上來,雙手勾住了阿勇的頸子,嘴貼上來要親他。

“你要幹什麼?”阿勇想要推開她,卻推到了她的胸部,手上忽然觸到了一些柔軟又有彈性的東西,他忙縮住了手。

他不知道這女孩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摟住他結結實實地在他臉上印了幾個印子,臉上被她弄得全是口水。

他用盡全力終於掙脫出來,用衣袖將臉上的痕迹抹去,後退一步,不知道說些什麼,頓了下才困難地說:“你喝得太多了,需要清醒一下。”

“要我清醒的辦法就是:”女孩喘了一口氣,迷茫的眼睛努力在認真地看着他,接了下去說:“和我做/愛。”

他體內有一種原始的慾望升騰而起,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道德,於是竭力地想壓抑住它,一、二、三、他默數着,深吸了一口氣,想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和我做/愛?”

“哈哈,還是個雛,裝正經,你正經你摸我這兒幹什麼?”小麗指着自己的胸部,“手感不錯吧,再來摸一下。”她伸出手來,抓住了阿勇的手,使勁地要把它放在自己的乳/房上,阿勇想讓自己的手縮回來,卻發現自己的手不聽話地沒有動。

雖然隔着多層衣服,阿勇還是感覺到這對乳/房,是乳/房中的極品,不大不小,富有彈性,乳/頭應該是微微上翹的吧,他想。

“叮”,電梯卻不識時務地停了下來,門緩緩地打開了,電梯已經運行到一層。

門外有點冷風,灌到了阿勇的脖頸里,阿勇不覺抖了一下。

小麗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按鈕,門又慢慢關上了。

空空的停在一層的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失戀的男人,一個絕望的女人。

女人迎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阿勇,阿勇沒再閃避。

隔着多層褲子,小麗還是感覺到了阿勇的堅硬。她手伸了下去,慢慢地撫摸着阿勇。

“去哪裏做?”阿勇聲音嘶啞地問她。他並不想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畢竟不了解她。

小麗想起了酒店的房間,她摸了一下口袋,鑰匙牌硬硬地還在。

“你跟我走吧。”

衛生間的水聲驚醒了小麗,她慢慢睜開了眼,想起來是昨天──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他們做完事後洗澡,忘了把水龍頭關緊。

她轉了個身,阿勇還在睡着,發出輕輕的鼾聲。

他們兩人打了車來到酒店,一到房間,就迫不及待地互相解開衣服,然後又迫不及待地貼在了一起。

阿勇的確是一個做/愛的好對手。

因為他年青,又很久沒接觸過女人了──他們兩人在一起,就象乾柴碰到了烈火。

他們一共燃燒了四次。

也許是太消耗體力了,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醒來,快中午十二點了。

小麗從床上起身,來到衛生間洗漱。嘩嘩的水聲把熟睡的阿勇驚醒了。

“你起來了?”他迷迷糊糊地問。

小麗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刷完牙,洗完臉,從包里拿出妝盒,淡淡地補了些妝。

阿勇在床上又躺了一會,清醒了一些,伸個懶腰,從床上爬起。

他來到衛生間,正好小麗洗漱完出來,阿勇伸出了手,要去抱她。

小麗卻毫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厭惡地對他說:“走開,別碰我。”

阿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了?怎麼忽然態度變化這麼快?”

小麗冷冷地看着他:“不怎麼,今天我不高興。”

“那你昨天怎麼又那樣?”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我高興,今天不高興了,不行嗎?”

阿勇無法置信地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臉,說不出話來。

“你去洗臉刷牙吧,過了中午十二點鐘,房錢又另算一天,你快點。”小麗看他不語,催促他道。

阿勇愣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說道:“難道昨天你只是隨意地想找一個人過性/生活嗎?”

“回答正確,可惜的是,你還不夠爛。”小麗來到房間,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說。

“你以為你這樣能報復得了誰?”阿勇很聰明,大概地猜到了八九分知道她一定是想報復男朋友才會這麼做的。

被他說到了痛處,小麗象被蟄了一下,跳了起來,朝他咆哮着:“我報復誰關你屁事!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性工具而已。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滾!”她象一個兇猛地母獅,撲了上來,用力地推搡着他。

阿勇推開她:“不用你推,我自己走。”他回到床前,穿好衣服。

小麗默默地看着他穿好衣服就要出門,忽然悲從中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頭,痛哭了起來。

雖然很冷,但是天氣晴朗。桔紅的夕陽暖暖地照在小麗的身上,街上人來人往,她獨自一人走在人群中,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她和阿勇說了很多話,說起她的男朋友,說起她從事的工作,說起她為什麼傷心,說起她對阿勇的印象。。。。。。。。。。。。

其實,她對阿勇的印象還是相當好的,因為他很象她讀書時的初戀男友。

至於她的工作,她以為說出來后阿勇會很吃驚,結果阿勇的反應讓她出乎意料。

“我感覺到了。”他說,她的行為的確有異於一般的女孩,不過,“我不在意。”

“一個人的工作好,並不代表她人好。”阿勇的這句話屬於有感而發,她原來女朋友工作穩定,收入豐厚,但最終卻拋棄了他。

“做什麼都是要靠感覺的,我和你有感覺,所以,和我在一起吧,以後不要再做小姐了。”

小麗的心情很愉快,她回了家,把阿川從家裏趕了出去。這傢伙倒也自覺,自知理虧,沒多說什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她的一段舊情結束了,新的一段情卻開始了。

為這樣的一個男人去放縱,實在不值得。她下定了決心,要從頭來過。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去卡拉OK上班了。

她想着,這是一段不應該的放縱,但是,這段放縱,卻讓她認識了一個更好的男孩,這難道是上天對我的補償嗎?

她一邊過馬路一邊撥了阿勇的號碼,約他晚上出來吃飯。電話通了,話筒里傳來嘟嘟的接通音。

阿勇卻一直沒接電話。

可能是他周圍環境太吵了,他沒有聽到電話鈴聲?小麗心想。

她突然有了一個自己不願去想的想法:又難道,阿勇不接我電話,是因為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小麗放慢了腳步,讓自己靜下心來,仔細地想了想阿勇在酒店和自己的說過的話。

在小麗的印象中,雖然阿勇沒有信誓旦旦地對小麗做出什麼承諾,但從他的表情和他所說的內容看,似乎不象是偽裝出來的。

但誰會知道呢?男人,還值得相信嗎?小麗苦澀地想。她又想起了阿川。

曾幾何時,當阿川對着她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時候,小麗至今還清晰地記得,他臉上的表情是多麼地誠懇啊!

當時的小麗,又是多麼地幸福啊。

這難忘的表情還歷歷在目,但這誠懇的阿川卻背着她,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

想到這,小麗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

“經過了這麼多事,難道我還是看不開嗎?”她在心底,默默地問着自己。

雖然小麗年齡不大,但是她卻看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她曾經有一個一起坐/台的姐妹,似乎是對感情問題看得很開的這樣一個人。

她們的關係確實很好,好到無話不談。

有時在她們無聊時,會聊一些各方面的問題。包括什麼地方的小吃好吃,什麼牌子的化妝品效果好,什麼樣的男人帥,當然,還會聊到一些感情問題。

那女孩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做小紅。

她對感情的看法,也和大多數坐/台小姐一樣,非常地淺顯、通俗。

因為她們看過了太多的男人。

所以她一直試圖教育小麗,要看開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操,為一個男人尋死覓活,真他媽的不值。我才不會幹這種事呢。永遠不會。”

雖然小紅長得也很漂亮,但講話卻很粗魯,也許這是她們的職業習慣。

但似乎,話粗理不粗。

小麗卻不想和她探討這些。

“喲,喲,喲,又來了,又跟我談這個。不要搞得自己和理論家一樣,有這麼多想法,和我談這些?談這些話題多無聊。我們說些高興的事吧,哎,我聽說街角新開的那個叫什麼的米線館,口味很不錯。。。。。。。。。。。”

每當小紅談到這些話題時,小麗總是找個理由岔開。

她知道,小紅因為感情問題受過傷。

所以,她不想揭開她的傷疤。也因此,她總是岔開話題。

還好,雖然小紅受過傷,而且傷得很重,但她終於看開了,不會再為感情問題受到傷害了。小麗想。

至於小麗自己,她從沒深想過自己的愛情。讀書的時候,在技校,她也曾和一個男孩轟轟烈烈,但這感情卻在最後無疾而終。

因為好象就在忽然之間,他們彼此都沒有感覺了。那個男孩和另外的女孩搞到了一起,而小麗,也換了新任的男友。

若干年後,小麗在閑暇時,想起了這段往事。於是她給這段曾經的往事下了一個定義,她自己也很滿意這樣的解釋:

小時候的所謂感情──其實,不能叫做感情,只能叫做衝動。

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感情。

後來,她遇到了阿川,她以為遇到了自己的真感情。

似乎在她遇到阿川的同時,小麗也發現,小紅也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到了一起。

小麗見過這個令小紅傾倒的男人,還和小紅在一起,與他吃過飯。印象中,這男人好象並不是特別的出色,三十多歲,長相平平,但還算有點男人味。

你缺少父愛?小麗這樣臭她,小紅只是笑笑。

小紅不再說那些憤世嫉俗的話了,小麗有時候想起她曾經說過的這些話來,忍不住要取笑她,小紅也不生氣,還是笑笑,幸福的笑。

由此可見,戀愛中的女人是幸福的。

這幸福好象也持續了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終於有一天,這愛情故事結束了,那男人離她而去。

小紅很憔悴,這打擊對她而言,似乎無法承受,她時常抱着小麗痛哭。

看她傷成這樣,小麗也很難過,畢竟她們是好姐妹。於是她想出各種方法來安慰她,但是看得出來,效果不大。小麗也問到她,兩人分手的原因是什麼,小紅哭着搖着頭,不肯說。

再後來有幾天,小紅沒有來上班。

更後來的一個晚上,已經很晚了,小麗下了班準備回家時,接到了小紅的最後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小紅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地無力,那麼地含混不清,似乎象喝多了酒。

在小紅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小麗只聽明白了一句話,小紅說,下輩子,她不會再做小姐了。

小紅的房間裏,散落着幾個空空的安眠藥瓶子,和她的一封遺書。

從她的遺書中,小麗知道了,原來她和這男人分手的原因,是因為這男人的家人不同意兩人的愛情。

深究下去,更進一步的原因,則是小紅的身份。

“娶一個小姐做老婆?!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小紅在遺書中,講到了有一次,這男人的父親當著她的面大聲地喝斥着這男人,在這過程中,眼角始終瞄都沒瞄她一眼,就當她壓根不存在一樣。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一個懦弱的人。他承受不了來自家庭各方的壓力。

於是,唯一合理的結果,他們分手了。

於是,小紅自殺了。

“我是一個小姐,我不配得到愛情。”這句話,是小紅遺書的結尾。

“他是一個大學生,前程遠大,而我是誰?我也只是一個小姐而已。。。。。。我配得到愛情嗎?”

小麗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喃喃地問着她自己。

她拿着手中的電話,仔細地放在耳邊聽着,話筒那端,依然是無人接聽,最終,由接通音變成了忙音。

小麗失落地停止了腳步。

或者,阿勇並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又或者,他在賓館裏對我所說的話只是逢場作戲,言不由衷?在他剛剛失戀,在需要一個女人來給他安慰的時候,我居然主動地送上門來。

她心裏忽然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念頭使她心裏有些發堵──阿勇會不會因此,認為我太輕賤,會打心底里瞧不起我呢?

算了吧,放手吧。任何事情,在還沒有拿起時,也許是最容易放得下的。小麗凄然地笑了一下。

放下吧。

因為,我是一個不配得到愛情的女人。

但是,阿勇的身影卻在她的心裏揮之不去。

難道,這又是愛情嗎?

愛,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阿勇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行字,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把客戶急需的資料準備好了。

這資料要在禮拜一,也就是明天,送到客戶手上去。

他和小麗分手后,來到公司,抓緊地做着這未完的文案。

雖然在這過程中,他的腦海中不時閃現出小麗的身影,因此他時常出現錯誤,但總算把它完成了。

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阿勇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顯示屏上顯出的是小麗的名字。

在賓館的客房裏,他們兩人互相留下了電話號碼,阿勇把小麗的號碼存進了手機。

但是,我到底該不該接她電話呢?

阿勇猶豫着。

他在心裏問着自己,我真的能象在賓館裏對小麗所說的那樣,並不在乎她的職業,也不在乎她的過去嗎?

在心裏,他又仔細地衡量了一下。

似乎,還不太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愛上了小麗,昨晚的遭遇,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次艷遇,好象僅憑這次艷遇,就談到這個“愛”字,似乎倉促了些。更何況,雖然聽她說了這麼多她自己的事,但畢竟,阿勇還不是真的很了解她。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

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的職業是小姐。她閱人無數。

但她又是一個任性的,脆弱的,容易受傷的女孩。

以後,我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嗎?在一起生活,甚至結婚?阿勇心想。

或許,這也是可以的。

但又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將如何面對自己的親朋、同事呢?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做過小姐,那他在眾人面前顏面何在呢?

轉念一想,好象還有另一個方法,即自己不給她任何的承諾,也不和她真正地談戀愛,只是在寂寞的時候讓她過來彼此慰藉一下,滿足一下相互的需要,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但如果這樣對她的話,這個叫小麗的女孩,豈不是傷得更深了?

旋即,他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他不能這樣做。

他又想到了一個選擇,可能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那就是從此不接她電話,不再和她見面了。

這樣,也許對他們兩人都好。

只是,小麗的身影竟然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不管這麼多了,還是先接了電話再說吧。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當他按下了接聽鍵,準備說話時,卻忽然發現,電話已經斷了。

阿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心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升騰而起。

他記得,和自己的前任女友熱戀的過程中,他時常會有這種感覺。

有一次,他們兩人發生了一點誤會,於是鬧了一些彆扭,兩人有幾天就沒有聯繫,等到阿勇終於無法忍受這相思煎熬,到這女孩單位的樓下等她下班時,他們相遇了。

很明顯地看出,那女孩也有些憔悴。

當他們相擁在一起時,阿勇的心裏泛起的就是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不太好說。

好象微微的有點酸,有些甜,還有一絲澀。

難道,這又是愛情嗎?

愛,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他在想着,小麗再一次打過來時,他一定會接聽的。

而這電話,卻一直再未響起。

他終於按捺不住,在手機里翻查到小麗的號碼,撥了回去,卻發現,小麗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日子淡淡地過着。

阿勇仍然獨身一人住在那大樓的第十層,這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房子。

他的父母在早兩年雙雙在一次車禍中失去了生命。

他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

於是,他隻身一人過着他那簡單枯燥的日子。

在他心中,他知道,有個叫小麗的女孩,住在這大樓的第二十層。

只是,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相遇。

他後來多次撥打過小麗的手機,開始時,電話中傳來的提示音是對方已關機。

後來有一天,他又打了一次。

這次仍然是提示音。

只是和以往的有所不同。

電話中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道:您所撥打的手機是空號。

他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他會漸漸地將這個叫小麗的女孩忘記。

但他發現,自己錯了。

時間越長,他對她的思念似乎越深。

他無法承受這種折磨,於是有一天,他上到第二十層。

他們居住的那幢樓,每個樓層有四戶人家。

他去按了每一家的門鈴。

有三戶不是。

還有一戶,沒人應門。

他知道,那是小麗住的房子。

在他以後,他有了一個任務:時常去那門前,按那門鈴。

卻根本沒人應答。

就象那房子裏從來沒住過人一樣。

從各種跡象來看,這房子的主人已經不在這兒居住了。

小麗望着自己的手機發著呆。

放下吧。

她心中有個聲音對她說。

你是一個小姐。

愛情對你來說,只是一種奢求。

慢慢地,她笑了。

她關了手機。

不管這電話,阿勇是有意不接,還是沒有聽到,對小麗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要放下,那就放得徹底一些吧。

我要離開這城市。離開這傷心之地。

我要忘記一切,忘記所有的經歷:忘記我曾是一個小姐,忘記這裏的人或事,忘記那個阿川,還要忘記一個。。。。。。。叫阿勇的人。

她有一個表姐在南方。

做着一些服裝生意。

她當夜就買好了車票,去了南方,找到了她的表姐。

這房子先空在這吧,到時候如果在南方發展得不好,那我再回來。

真的還會回來嗎?

她不知道。

她換了南方的手機卡,舊的卡上雖然還有一些餘額,但她沒有再用。

她想斷得再徹底一些。

哪裏的生意都不好做。

但小麗還算聰明,慢慢地摸到了一些做生意的門道。

再加上她人長得漂亮,漂亮的人做事,的確比一般人方便些。

所以她的服裝生意越做越好。

就有一些當地的男孩或者男人開始追求她,時常有人請她出去吃飯,或者出去玩。

對這些追求,她一概拒絕。

“我有男朋友了,不在這兒,在N市。”她笑着說。

“如果沒有男朋友當然會考慮你了,你這麼好。”她的託辭聽起來很可信。

但她的心裏會問着自己:我真的有男朋友了嗎?是N市的誰呢?是那個叫阿勇的人嗎?

當然不是。

他當然不是她的男朋友。

只是,她的心中,竟然還有着他的一個位置。

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和阿勇只見過一面,共同呆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但阿勇在她心中的印象竟然會有那麼深。

想到阿勇,小麗心裏竟會湧出一種酸楚的味道。

於是,她拚命工作,想徹底地磨滅這種感覺。

但沒想到的是,這感覺卻越彌久,越頑強,往往在她不防的時候,竄將出來,殘酷地撕扯着她的心。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夏天到了。

小麗回到了N市,她知道,憑自己的能力,現在完全可以在南方立足了。

她做好了計劃:這是我最後一次去N市,我以後將不再回來,我要在南方安一個家,再找一個老實人,結婚,或者再生個小孩,平平淡淡地過上一輩子。

那個同在一條街上做生意的常來我店裏的老張,看起來還算忠厚,雖然年齡有些大了,還離過婚,但應該是一個老實人吧,還懂得心疼人。

他沒事就過來店裏幫忙,他的心事小麗看得很清楚。

雖然對他沒感覺,但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感覺。

我要的是一個可以一起過日子的男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這種人呢?我是不是可以和他過一輩子呢?

於是,她打算處理掉在N市的房子。

那房子一直空放在那裏,也不是一個辦法。

我還是把它處理掉吧,剛好做生意時,手上缺一些流動資金,賣房子的錢可以補上這缺口。

房子很長時間沒人打掃了,充滿了灰塵。

簡單打掃了一下后,小麗翻了翻最近幾天的報紙,從中找到了幾家房產中介。

她那房子並不難出手,再加上她對價錢並沒有怎麼計較,很快,她就找到了買家。

處理這事用了幾天時間。

那買家是個拆遷戶,急等住房住進去,於是他們很快就達成了協議。

第二天,這房子鑰匙就要交給買方了,小麗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時,已是深夜。

她環顧四周看着這房子。房子裏該處理的東西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傢具能賣的賣掉了,不能賣的就放在那兒,擺得亂七八糟,已經無法住人了。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裏的一切就要結束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城市,再也不會回到這房子。

再也不會住到這二十樓了。

也不再會坐這樓的電梯,經過十樓了。

永遠不會再對坐這電梯的曾經的一個男孩說:“你要和我做/愛嗎?”這句話了。

這房子既然沒法住了,那我要到外面酒店開個房間住一晚,明天就要離開N市了。

再見了,N市。

她打開電梯門,走了進去。

空蕩蕩的電梯裏,她無聊地看着那樓層指示燈。

20、19、18.。。。。。。

電梯在平穩緩慢地運行着。

她看了看錶,凌晨的兩點鐘。

記起來了,半年前的這個電梯裏,同樣的凌晨兩點。

和一個叫阿勇的男孩。

燥熱難耐。

阿勇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空調竟然壞了,打電話報修,說是明天才能來。

他翻身起來,擰開了床頭燈,來到貯藏室,找到了那許久不用的電風扇。

插上插頭,電風扇沒轉,卻竟然冒起煙來,他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操!”他罵了一句,趕忙拔掉插頭。

還好,這電扇沒有燒起來。

他忽然感到有一陣癢痛,“啪!”他用力地打在了自己的腿上。

抬起手來,一隻蚊子的屍體赫然在目,還有的就是那蚊子的血,確切地說是阿勇自己的血。

媽的,搞什麼飛機?睡不着,你偏偏還來湊熱鬧。

唉,他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找到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這個時段,已經沒有多少頻道在播放節目了。

他隨意選了一個台,是在電視直銷一種商品。

無聊。

已經了無睡意。

出去嗎?

至少馬路上涼快些。

還是不要出去吧。深更半夜的,出去幹什麼?難道出去還會象上次一樣,在電梯裏碰到小麗嗎?

想起小麗,他心裏有些發酸。

唉,怎麼可能呢?她早就不在這兒住了。

再有,難道有現在出去,一個人去逛街嗎?真是開玩笑,不要給警察當盲流抓起來。

但不出去,這裏又實在酷熱難當。

他有些打不定主意。

電梯裏,小麗默默地對自己說著話。

如果,那個男孩此時走進這電梯,我一定會再跟他說,你要和我做/愛嗎?

我會留下來,不再回南方了。

只要他願意,我會做他的妻子。

我不再做小姐了。

我要和他好好地生活。

和他生一群小孩。雖然有計劃生育,但我不管,我就是要生。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在這午夜的兩點鐘,從他的家裏走出來。

就算他從家裏出來,也不可能這麼巧,在我下樓的這部電梯裏碰到我。

就象在之前的這幾天一樣,熙熙攘攘的電梯裏,我碰到了各式各樣的人。

卻沒有碰到他。

同樣,今天我也不會遇見他。

所以,這是天意。

所以,我不會留下來,我還是會回到南方去。

我不會做他的妻子,或許,我會嫁給老張。

所以,我不會和他生一群小孩,所以,我也不會違反計劃生育政策。

所以,我以後就是一個守法的人,不會違反任何法律,甚至包括計劃生育政策。

嘿嘿。

電梯指示燈繼續在歡快地閃爍着。

15、14、13.。。。。。。。。10。

再見了,阿勇。。。。。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

是10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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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流氓丁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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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第一個進這電梯裏的人做/愛(B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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