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六章 彼岸通遺憾(八)

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零六章 彼岸通遺憾(八)

當第七步之時,那女子回頭,眼中滿是寒芒,她注視着那人的足步踏出,好一個愚蠢的傢伙,你是不知道這樣的代價是什麼嗎?她冷哼道:“你走吧!我就看着你死,走一步就問我一個問題,你不覺得這樣婆婆媽媽,你算什麼男人。”

我算什麼男人?好一個侮辱的問法,可我秦言是何等人,早已臉皮如城牆,早已心中無臉,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秦言收回腳,嘴一勾,擺出一個無比自信的笑容:“別介啊!人家還是個男孩子嗎?”

這聲音還是嬌滴滴的那種,若有熟人在這一定會驚訝出一身冷汗,這女子咬緊銀牙道:“好一個男孩,秦言,你要死就去死吧!”

“別一見面就說這麼喪氣的話,這裏好風好水?”秦言掃了一眼這冥河被陰風拂過,幾百個老鬼小鬼似哭似笑,這裏某不是也算好風水,可話以出口,秦言擺出一副文藝書生的樣子,有人說如何儘快進入角色,根據地攤盜版的《演員的修養》記載,就是想一想你身邊認識的人,越熟悉越好。

想我秦言想當年也是混跡文藝圈的,雖然也沒闖出什麼名聲,但我二弟可以啊!帝都新一代文藝圈,誰不知道浪里小白龍秦千年的名號,於是乎進入絕色的秦言,停止的腰板,正所謂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大丈夫就當如此挺起胸膛表示驕傲,哪怕我胸前一劍,背後一劍,可這脊樑不能彎。

第二步,即是這肅穆的神情,彷彿看遍人間,彷彿要為大道而獻身,在配合眼中的傷感,抿起的雙唇里像是蘊藏着深海萬丈,只想一吐胸徑。

最後一步,最為關鍵,如何區別賣弄風騷,和就是這麼風騷,即為這書生意氣,雖千萬人吾往矣吾往矣,秦二郎不知秦大郎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在別人面前模仿他的模樣,若是知道,恐怕也要絕交。

可我認識的年輕書生里,就我家二郎最為風騷,秦言嘆道,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舉手投足間既有那份讀過書的儒雅,又有市井遊俠的隨意,按理說,姑娘見到這般正經的秦大郎,五百年前綉盒紙鳶傳情,一枝紅杏出牆來,五百年後,微信得要的,聯繫方式多幾個才好。

這一刻這冥界鬼河,變成了廬山瀑,變成了西湖水,變成了富春江畔,這陰風成了暖風,又綠了江南岸,或是成了這冬日的寂寥之風,此水邊,大雪紛飛,有一落魄書生孤立江岸,對那頭的女子說道,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君可是你。

他嘆道:“好山好水,引我詩情上碧霄,姑娘可否留步,聽我一首詩。”

“還是商女不知亡國恨嗎?”那女子莞爾一笑,笑的無比熱烈,如同花枝招展,可彼岸花畢竟還是彼岸花,總有一副凄涼,她眼中有笑有淚的說道:“秦言,我等你來罵我?”

我從沒聽過這樣的要求,要是不熟我不答應,要是太熟我又不想,可這一刻秦言沉默了,他從來不是一個直腸子的人,卻羨慕那種大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北喬峰是也,可最終他活成了南慕容,蕭峰歸根結底是故事中的人物,而你以為複雜的慕容復其實才是現實的人,他可能在剎那間心中翻湧無數個念頭,雖然現在文宮被關閉了,可受之影響,心力增加。

讀書人的確有太多念頭?

為何她還是在意那句商女不知亡國恨,我們拆開來看,商女——亡國?傳說中商國曾經在這世上舉世無雙,不是如今的小國,商朝和商國,一字之差,卻差了天差地別,一個是號令諸侯的霸主,一個是國不國的商地,商地出產兩絕,一絕為舞女巫風,二絕為音律樂師。這是個具有藝術家氣質的地方,能歌善舞,這便是商國的大概,在於大夏地圖的遠東之地,此地為天雲十六州,也為大夏與大陽二地的接壤之處,而商國首當其衝的位於其中。

曾聽聞,商君無能,賣兒賣女,兒成了質子,女成了落雁,何為落雁,這是有典故的,曾有王朝宮女,嫁入塞北大瀚,只為和親之事,可能有的人不覺得是什麼,可和親所帶來的只能是恥辱,哪有什麼故事中你自己腦補的,霸道君王愛上我,開啟兩國新時代。和親只能是恥辱,用一女子換太平這是換不來的,你不會真的以外,愛情可以影響兩國嗎?

這不是相愛相殺的錦上添花,這是用美貌的幕布遮住這無能的羞辱

落雁偉大自南而北,落雁終歸為落雁,離群之雁,雁群為一或人可一日千里,可抵禦大風大雪,由頭雁代領而披荊斬棘,篳路藍縷這是依靠的力量,可雁若離群,即為註定孤獨,常有善獵之人,在湖泊蹲守,這離群之雁不會掙扎,就若木偶般漂浮在湖泊,這一刻,是沒了魂,沒了拿迎擊風雪的魂。

大夏的頭雁雖然不靠譜,可終歸雁群還在飛翔,即時他所面臨的是十萬的雷電,穿行在沼澤泥濘,可雁群終歸是雁群,在這群之中,你不必擔心。

擔心?

可商國無頭雁,自己並不了解那位如今的商君是什麼角色,帝都和天雲十六州畢竟相隔太遠,這個世界有那麼的大,去一程也不知會多久,但這一刻,秦言是明白又迷茫了。

“你是怕孤獨嗎?”秦言問道,隨後目光移下,這終歸是夏的醜事,是夏致使這世上有了一隻落雁,這落雁從公主變成青樓的女子,好一個天元帝,你什麼時候這麼有創意了,秦言有些愧疚的繼續說道:“有我,不用怕!有人欠我人情,只要你離開這個地方,你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沒人會要求你,沒人回去要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女子吃驚的抬起頭,卻又彷彿在隱藏着什麼,故作擦眼淚的說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秦大人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樣的人。”

“只要你答應…”

“夠了!”秦言剛想說什麼,卻被女子打斷,她那種極其好看的臉上浮現一絲猙獰和一絲決然:“秦言,若你活着我或許還有選擇,可你自己把自己變成這般模樣,我告訴你,若必須選,大夏和我你選誰!”

孤立在風霜中的少年郎沉默了,彷彿這四周變成湖泊,自己成為那漂浮的孤雁,沒有四周,沒有方向,也許自己本來就是沒有方向的人,飄飄蕩蕩,血花紛飛,埋藏着羽毛,沉淪在沼澤地里,從一開始,遇到巫鬼之時,我會查案嗎?我根本不會查案,也不是個偵探,即使是在優秀的小說家也無法把我這混亂寫的精彩。

你問我大夏和你選誰,你不知道大夏對我而言是什麼嗎?我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是什麼嗎?我秦言啊!平時挺能說的,可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刻我閉口不言,為什麼饒了一圈還是回歸在這個問題上。

“秦言,我實話告訴你吧!地府要想徹底存在,這個大陣需要存在,就必須有維持的力量。”女子苦澀的凝視着大夏神龍,伸出纖長的手指,指向那個方向,像是指責那般說道:“無論是朝歌,還是青鳥,他們的命令,就是奪取你們大夏的氣運,若龍脈氣運散去,你們大夏將會有滅頂之災。”

“還有嗎?繼續說吧!”秦言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笑的很苦,苦就苦在沒有選擇,自己沒有時間求得一個機會,我一個勁的相信你不是,可你如今就是,一個他國派來的敵人,一個註定的敵人,還是那日的那句話,若你不是商人,我不是夏人,可我就是夏人,我以大夏子民的身份為榮,我以夏之子為榮耀,我們是註定的敵人。

這眼中的冷漠,若你還是她,你定能看懂,女子搖了搖頭,黑色的火焰席捲而來,將此地變成滔天的火海,這黑火構築成葉子,構築成花瓣,這不會存在的泯滅的力量,席捲整個冥河,在河的兩岸,這火是無敵的存在,彷彿一點燃后,點的是火藥,點的是一條冥河忘川,它的燃料就是這業力,這河水裏容納了多少業力,這無數彼岸花開放后,幽藍變成血紅,血紅變成寂滅的黑色。

無數花火呼嘯而來,組成一朵巨大的黑色彼岸花,而在花瓣的中心,她就是主宰,她最後說了那麼一句,她只能發出這樣的感慨:“若你那一劍殺了我,就什麼事情多沒有了。”

黑火席捲大夏神龍,若纏繞的都市,污染那一份聖靈,神龍呻吟,那一聲凄厲讓秦言渾身一顫,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女子,她究竟是誰,我分不清了,殷青鳥,殷朝歌,殷姓,商女。

這商女是形容歌女的,可她們的確是商女,商國的女子。

商!

長河!

這世上還有多少被掩蓋着的,秦言冷笑一聲,邁出這最後一步。

“秦言,你死了,或許有一天我能遇見你。”女子喃喃道:“你還欠我一個說法,一個解釋。”

這最後一步中,是散落的冰花,這最後一步后,有一雙手,摟住她的腰肢,她不可思議的回過頭,就像看一個騙子那般。

“你猜對了,幽默不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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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滅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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