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邪眼與目的
找愚人眾清算不僅是為了給死去的將士們報仇，更是為將軍大人清掃敵人。
九條裟羅的心愿就是幫助雷電將軍實現永恆，那麼試圖阻止永恆的都會是敵人，這是必定要做的事，但就目前而言，有些困難。
“我當然想找愚人眾清算，可愚人眾隱藏的很好。”
“若是自眼狩令頒佈開始就有愚人眾在參與的話，只怕稻妻城內有許多的人在暗中幫助他們，否則不可能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們的一絲蹤跡。”
話到此處，九條裟羅緊了緊拳頭，神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勘定奉行和愚人眾在接觸也不過是書信上的往來。”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沒有將信切斷。”
“如今前線吃緊，我抽不開身也沒有精力去細查。”
九條裟羅的聲音漸緩，她看向天守閣方向，身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我依照你的要求，只把前線的各種事項寫了進去，如今應該已經送到了將軍大人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澤竟是從九條裟羅的聲音里聽出了擔憂與迷茫...
“將軍大人對於前線的態度我不好妄加揣測。”
“只不過將軍大人對於眼狩令的執行十分強硬，強硬到有時候不顧及將士的...”
九條裟羅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嘆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追求亘古不變的永恆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吧...”
九條裟羅慢慢蹲下身將一株甜甜花連根拔起，她摘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沒有咀嚼，只是含着，謹小慎微的，周澤一直在聆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流露出來的小女兒姿態，心生憐意。
“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覺得平日裏的訓練還是不夠...”
含着花瓣，聲音變得有些含糊。
甜絲絲的感覺在口腔中蔓延，九條裟羅放鬆了身心。
再次摘下一片花瓣，隨意丟向山崖，九條裟羅視線看着花瓣隨風翩翩舞動，神情平靜，直到消失不見后才流露出一絲笑意。
很好看。
手臂微動，周澤有些猶豫，看着九條裟羅這稍顯無助的模樣，他抬手落在九條裟羅的香肩上輕輕拍了拍。
“你的心愿一定會實現的。”
九條裟羅看向周澤俊美的面龐，看着他認真的神情，有些感動。
前線只有九條裟羅一位大將，儘管與將士們的關係很好，但身份終歸有別，有些事情她沒辦法找將士們商量，身為大將，就要有大將之風，不然如何讓將士跟隨自己行軍打仗？
自從周澤出現后，九條裟羅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不知不覺的就都說了出來。
如釋重負后，她恢復了以往的清冷，現在的九條裟羅覺得自己可以輕裝上陣殺敵。
想着自己一直以來在前線的着裝，原來從來都是輕裝上陣啊...
埋藏已久的負面情緒都得到安撫后，九條裟羅只覺得一身輕鬆，心情愉悅。
“我忽然有些明白愚人眾的真正目的了。”
周澤看向九條裟羅，他撓了撓頭，滿是不解。
“什麼目的？”
“眼狩令或許是愚人眾的主意，而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我稻妻的土地上順理成章的推行邪眼。”
這是個十分膽大妄為的猜測，若是周澤提出來的還可以理解，但這可是對雷電將軍無比尊崇的九條裟羅啊。
“將軍大人頒佈的眼狩令是只針對擁有神之眼的人，但就實施后的行事來看，依舊無法避免的捲入了普通的民眾。”
“反抗軍也多由此組成。”
“那麼這毫無疑問是愚人眾推行邪眼的機會，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我率領的幕府軍必然會遭受到重創。”
“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如你所說，愚人眾能如此順利的執行計劃，背後的幫手就不只是三奉行了，甚至就連將軍大人她...”
“我會親自去面見將軍大人找她對質。”
周澤有些難以適應九條裟羅的轉變，他看着九條裟羅認真的樣子，很不解。
難道九條裟羅真的和將軍大人一樣也有兩幅面孔？
“你...”
九條裟羅對着周澤嫣然一笑，直接把周澤看痴了。
這真的是那位冷若冰霜的九條裟羅嗎？
“不是你說的嗎，沒有人不會犯錯。”
“我們作為將軍的追隨者，應該時刻提醒將軍不要犯錯，若是將軍真的犯錯了，我們就要及時制止。”
九條裟羅目光如炬。
“即便是現在，我依然不覺得將軍會犯錯。”
“將軍頒佈眼狩令的初衷一定是為了實現永恆。”
這話任誰來說都像是臨死前的最後掙扎，但由九條裟羅說出來，那周澤就可以肯定，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
對一個人能有如此堅定不移的信心，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周澤抬手在九條裟羅的腦袋上揉了揉，顯得極為的寵溺。
“那九條大人就放心去面見將軍大人吧，前線有我在。”
拍掉周澤的手，九條裟羅一臉平靜，背後羽翼展開，她什麼都沒說就飛向了空中，顯得很是迫切。
空中，九條裟羅摸了摸頭，俏臉微紅，內心蕩漾。
“九條大人！”
周澤的吶喊聲傳來，九條裟羅目光落在山崖，看着周澤渺小的身影，神情疑惑。
“在天上別穿裙子！！！”
九條裟羅看向身下，因為身在空中，裙擺隨風飄動，獵獵作響，一雙修長筆直地大白腿毫無遮掩。
臉噌的一下變得通紅，就連白皙地脖頸都沒能倖免，九條裟羅捏着拳頭，心裏的那些感動蕩然無存。
九條裟羅惱羞成怒的喊道：“周澤！”
天暗了下來，數道雷霆落下，踏鞴砂頂峰，雷光千道。
下方，周澤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天空中九條裟羅那恨不得把他吃掉地樣子，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是我認識的九條大人嘛~”
周澤負手而立，一副深藏功與名的姿態，他揮了揮手慢慢下了頂峰，九條裟羅看着周澤離去的背影，她內心道：“等我面見完將軍大人非把你...”
話沒說完，九條裟羅目光落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伸手按住了飄動的裙擺。
在前線與軍中將士相處，她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性別，現在想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也不知道軍中將士無戰事時對她是如何看待的。
“要不下次還是換身衣服到前線吧...”
剛一說出口，九條裟羅就一把捂住了緋紅的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會在意這些事情了......
營帳里。
周澤握着兩封信，神情稍顯複雜。
九條裟羅的話給了周澤很大的啟發。
眼狩令或許真的是愚人眾的主意，而雷電將軍為了追求永恆會答應也在情理之中。
但很明顯，現在的發展肯定與最初的設想有了極大的偏差。
將軍大人久居天守閣，了解外界的事態都是由三奉行遞交文件。
前線的戰報也是由九條裟羅書寫再遞交給天領奉行。
之前九條裟羅提過，將軍大人對於前線的態度微妙，那麼有極大的可能，天領奉行篡改了前線的真實戰報，讓將軍大人對於眼狩令的影響有了錯誤的認知。
久而久之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九條裟羅對於將軍大人的決策產生了懷疑都沒有懷疑過天領奉行。
周澤有些不安。
“來人！”
“周澤大人，有何吩咐。”
周澤沉聲道：“我要秘密離開一趟。”
“若是遇到問題就進來打開桌上的這封信。”
“記住，對外絕不可聲張，軍中將士也不行。”
“是！”
將士恭敬地退走，周澤化作一道紫色電光隱入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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