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戀那件隨風而過的小事
我們這個小山村所在的地理位置還不錯，離縣城的車程不遠，一條國道穿過小鎮，在村莊邊上是長江支流的支流，村後頭是連綿不斷的深山密林可謂是依山傍水。響應政策開始新農村建設后，河邊的大馬路修了水泥路，一路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座路燈，這條水泥路從河邊大道直通村內的各家各戶，這條燈火通明的水泥馬路便成了村裡大多數老一輩人飯後散步閑聊的好去處。我們長大之後，爸媽有了更多自己的時間，有一段時間爸爸身體不太好，年齡大了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心腦血管上的小毛病。二姐在縣城的醫院上班，是醫務工作者，自從爸爸第一次突發疾病住院之後，二姐對爸爸飲食作息方便就管的比較嚴格了。爸爸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院，痊癒回家之後二姐便要求爸爸飯後休息半小時要起身活動活動，我一直都覺得二姐的性格是我們姐妹三個之中最像爸爸的那一個，倔脾氣一上來簡直一模一樣。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姐姐提出來的要求爸爸可能不會這麼聽話的完全照做，出乎我的意料，爸爸那一回破天荒的沒有鬧一絲脾氣直接爽快的答應了。從此以後只要我們有空回家，一家人飯後閑聊散步便成了我們的習慣和樂趣。
國慶放長假回家，難得我們姐妹幾個都有假回家休息，一家人在晚飯後在河邊散步閑聊起我們姐妹幾個找對象的事。媽媽突然很是八卦的看着我笑着說道:“老三，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人給你介紹對象呀？工作之後就可以把這件事提上議程了，要是有同事給你介紹你也可以去認識認識，年紀不小了喲！”我輕嘆口氣笑着解釋道:“哎！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說你生了三個女兒，老大老二從小就這麼漂亮、可愛，怎麼就我長的這麼普通呢？真的是從小到大就沒有人喜歡過我！”大姐看着我笑着打趣道:“老三，不可能吧？會不會以前有人暗戀你你自己不知道呢？以前肯定有人喜歡過你，你長的也不差呀！爸媽的基因就在這兒呢！你能差到哪兒去？”我嘆了口氣搖頭辯解道:“姐，這事真沒有，我們都知道的，女生的第六感可是特彆強的，要是真的有人偷偷喜歡我，我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一點兒都感覺不出來呢？我從小到大幾十年是真的從來沒有異性喜歡過我，難道說在這方面也是有遺傳概率的嗎？”我歪頭看着媽媽笑着說道:“媽，你說我是不是有沒有可能是遺傳你呀？我記得以前似乎聽過你說你在認識爸爸之前不是也從來沒有自己談過嗎？難道我的根結在這兒？”
一直在我們身旁默默散着步不搭話的爸爸突然笑着開口說道:“老三，這話你是從哪兒聽說來的？這你可就說錯咯！我老早就聽說了，你媽媽在認識我之前可是有人給她介紹過其他的男的，聽說那男的還很中意你媽媽，你媽媽可跟你不一樣，她可是很討人喜歡的！”爸爸此話一出弄的我很是無語，無奈的看了爸爸一眼低聲說道:“爸，您還真是我親爸，難道說我從來沒有異性喜歡是因為遺傳了您？”媽媽立馬輕笑一聲說道:“哼，你爸在這方面可是比我厲害多了，老三，你可沒遺傳到你爸。你爸那時候他都自由戀愛了，如果不是對方的長輩知道后不同意，說不定我都不是你們的媽媽了。我在認識你爸之前可沒有去見過什麼不認識的別人介紹的男的，什麼那人對我很中意，你們可不能聽你爸瞎說，有的沒的天天就知道胡亂編排我，我是懶得說你，我可是知道在我之前你可是不止認識了一個女生的吧？哼！”媽媽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着爸爸笑了笑，這一下倒是把我們姐妹幾個的八卦好奇之心都勾起來了，瞬時全都眉眼帶笑的看着爸爸等着看他接下來該如何解釋？還真是隱藏的夠深的呀！不簡單！
只見爸爸不緊不慢貌似不甚在意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後看着媽媽緩緩開口笑着說道:“怎麼這下這麼著急的就否認了呢？你敢說你在認識我之前真的沒有認識其他的男的？如果不是知道詳情我能隨便亂說嗎？我可是聽說對方的條件不差呢！據說他是開車送貨的，並且還是市裏的人呢！對方有這麼好的條件你怎麼不答應呢？認識認識也挺好的呀不是嗎？”向來媽媽在言語上就不是爸爸的對手，有時候她還特別容易被爸爸給帶跑偏，這次看爸爸在我們面前說起她以前的我們不知道的事，媽媽隨即沒好氣的瞪了爸爸一眼有些惱怒的說道:“認識什麼認識，我壓根就沒有去見過面，我連人都沒去見過，對方條件好不好我怎麼知道？那人長個什麼樣我不知道也跟我沒關係。你別想着拿我的事來轉移話題，怎麼不敢當著她們幾個面好好說說你自己的事呢？怎麼？自己談了沒談成還不敢認了？”爸爸看着媽媽一眼，很是難得的在我們姐妹面前抬手故作用力的輕輕按了按媽媽的頭無奈的笑了。我們幾個初次見到爸媽這麼親密的動作當場就驚呆了，媽媽則一把拍開爸爸的手掌不好意思的看了我們一眼。
也許是被媽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爸爸在不說有些說不過去了，他這才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踱着步輕聲開口說道:“哎呀！這都是過去多少年的老黃曆了，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不敢說的，再說了，我跟那個人那時候又沒有什麼！”我忍不住催促着爸爸說道:“爸，別再左顧而言他了，你還是趕緊說吧！東拉西扯的吊人胃口這樣真的不好！”爸爸抬手便重重的拍了下我的後腦勺，輕哼一聲說道:“好！我說！我呀！確實在認識你媽媽之前是有自己談過一個姑娘，其實按照你們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來說我們那時候都不能算什麼談戀愛，當時也就只停留在各自有好感的階段吧！對，那都不能算！最後就沒有下文了，然後也就沒有什麼然後了，各自談婚論嫁各自過自己的日子，根本就沒有你媽媽說的那麼深刻，什麼要不是家裏長輩不同意兩個人就要結婚了什麼的，這你媽媽說的可就有些誇大其詞了哈！”我很好奇的湊上前去笑着問道:“爸，你們那時候到底是怎麼樣呀？真的不是像媽媽說的那樣家長不同意分手的？既然都說了，你就給我們具體講講唄！”爸爸很是受不了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好奇呢？我都說了沒什麼特別的了，是，當年確實是那人家裏的長輩不同意。那時候爺爺家是很窮的，那個人家裏以前是地主，家裏很富裕，你們大爺爺家住的房子就是從他們家手裏買的，他們家條件有多好你們可想而知。她奶奶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她對我有好感，當時就什麼也不同意她跟我好，既然家裏人不同意那就不進一步相處唄！就這樣我跟那個女生就再沒有過來往了！”
媽媽很不以為然的斜睨了爸爸一眼，嗤笑一聲說道:“就這麼一筆帶過就沒了？我這裏感受到的可跟你說的很不一樣呢！記得第一次我來村裡，那時候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我就在村裡感受到了莫名的怒氣，我那時候什麼也不知道也沒過多打聽，後來嫁過來跟那姑娘碰上打過照面之後我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那人那時候可是對我有很大的敵意的，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前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每家每戶洗衣服都是一起在池塘邊一邊說著家長里短一邊洗着衣服說笑的，只要那人看到我就像我對她做了多大的錯事一樣當著所有人的面拉下臉來拿白眼瞪我，那時候我真的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後來我知道你們倆之間的事後才明白當時她看我的那副表情，活脫脫就是我搶了她的意中人一樣，直到幾年之後她嫁了人有了孩子以後回娘家，偶爾在村裡碰到我會跟我打招呼。你說你們當時沒什麼過多的情感說出去誰信呀？我有這麼好騙的嗎？”我這才從媽媽的言語中聽到了一些其他的信息，有些疑惑的看着媽媽說道:“媽，你說的爸爸自己談的那個女生就是我們村的？那當時你嫁過來之後知道了爸爸以前的事，再跟那個女生碰面不是很尷尬嗎？她又老是拿那副表情對你！”
媽媽很是感慨的嘆口氣說道:“哎！誰說不是呢！最開始我不知道的時候還沒什麼特別異樣的感覺，後來知道了之後再看到那個女生別提有多彆扭了，再加上別人看到我的時候還那樣直接給我擺臉色，搞的好像他們倆會分開是我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這一對一樣，你們說我元陽不冤枉。”爸爸忙攪和着笑着說道:“哎呀好了！你自己不要那麼敏感好不好？那時候哪有你說的那麼多事呀！這都過去多少年的陳年往事還有什麼好過多感慨的呢？現在都各自成家兒女成群了，家庭和睦各生歡喜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們幾個別聽你媽媽瞎說哈！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尤其是老三，你別有事沒事就打聽我們以前的事，管好你自己吧！”爸爸倒是很快就想着拿我轉移話題，沒想到二姐靜默片刻突然笑着開口問道:“媽，你之前說爸爸在跟你認識之前有認識好幾個姑娘，這不就自己談了一個嗎？”突然接受到爸爸遞過來的眼神二姐忙笑着改口說道:“噢！這也不算什麼自己談的，只是當年有過好感的姑娘。媽，我知道你真正在意的點在哪兒？你不就覺得爸爸在認識你之前自己對別人動心了，而你就只有他一個，讓你覺得不公平嗎？聽爸爸今天這麼一解釋我倒是覺得爸爸跟你也差不多呀！你們倆都可以算是彼此的初戀了，爸爸跟你一樣真正用感情對待的人就是你們彼此雙方。媽，這樣想下，你是不是心裏也能平靜好受些呢？你就放寬心不要再拿這件事挑爸爸的不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