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觀妙的小乘大乘
蘇白在知曉殺敵可磨礪劍心后，不知為何，總感覺心裏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誘惑他開始瘋狂的殺戮。
如果斬殺所有的戰魂可快速增進修為，是殺，還是不殺？
蘇白面不改色地向著雲礫：“在靜觀其變之前，我需儘可能多殺一些戰魂。”
“為何？”
“這樣……說不定能引蛇出洞。”
雲礫自是同意。
蘇白當然不會直言是為了自己修為的提升。聖道是一種“唯心”的修行體系，劍心越強，蘇白便可以越強。
一行人不斷在雲墓中的巨坑中輾轉，蘇白以黃金劍在手，有所向披靡之態。
某一刻，蘇白面無表情地了斷身前的將軍戰魂后，轉向雲礫問道：“你發現了沒有？”
雲礫有些不確定，但還是點點頭，說道：“是戰魂的修為。”
蘇白呼出一口氣，平復心緒，“那些士兵戰魂俱是一境，而將軍戰魂的修為，與你持平。”
雲礫皺眉，“是雲墓的法則？”
蘇白的視線投向了無窮的遠方。
“是好事，這證明雲墓只是一個考驗，它的建造者同樣希望有人可以取走那件傳說中的東西。”
蘇白靜若雕像，思索下一步的計劃。
沐沐從旁邊繞了過來，在蘇白面前揮了揮手。
毫無反應。
因而她跳起來，又揮了揮。
蘇白回過神來將沐沐按到一邊，問道：“怎麼了？”
沐沐忸怩，輕聲細語：“在這裏，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又有一種奇怪的感應。”
蘇白神色一動，沐沐當初能和蘇白相遇，便是因為她的感應，現在又是如此。
至於不舒服，蘇白料想是這無盡的死氣。沐沐的身體裏有着無比蓬勃的生機，甚至可以用法力代替壽元施展聖道玄妙，在這陰氣森森的雲墓自然不好受。
“感應在哪個方向？”
沐沐皺眉，隨後閉上眼睛去感應，但還是失望地搖了搖頭，“很是模糊，像是被遮掩了。”
蘇白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提升自己的實力。雲礫和死士為打手，不用白不用。
蘇白的黃金劍與“春歸”玄妙對這些戰魂的傷害極大。他喊上雲礫，召集死士們在巨坑裏來回掃蕩。
打打殺殺的，不知時間流逝。
雲礫不傻，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但不點破。
蘇白的氣息比起初時強了太多，他盤膝而坐，浩然長歌所修出的渾厚法力流轉全身。
雲礫為之護法，有死士遲疑地道：“殿下，這……”
雲礫打斷他：“多一絲力量多一絲希望。”
蘇白的身後忽然有光明綻放，密密麻麻的玄奧符文如同飛絮般環繞在他的身邊。
蘇白的身上一縷縷黑氣向外擴散，這是來自戰魂的殺氣。
而隨着殺氣的消彌，蘇白的劍心鋒芒畢露。
在眾人的眼中，蘇白的背後就像是升起了一輪太陽，白色的太陽，雖然有些小，雖然沒有溫暖。
沐沐目不轉睛地盯着，不自禁地說了一句：“好絢爛啊。”
雲礫沉下了心。
他身旁的死士問道：“聖子這是有所精進？”
雲礫眸含訝異，答道：“他已走上大乘之路。”
死士會意，立於一旁。
“大乘之路，那是什麼？”蘇白睜眼，來了興趣。
見狀，雲礫解釋：“三境修本命，九道本命為極致，九命必為絕世天才，但本命少又並非一定為庸人。”
“二師兄？”蘇白插了一句。
“不錯，陸直便是以三命挑遍玄門天才，風頭一時無兩。因此，關於三境觀妙的劃分一直有些模糊。”
“玄門的三境小乘大乘之說，是他們所定義的境界。”
“一般人所能達到的三境巔峰，俱在小乘的範圍內，而這些人的本命一般不會超過三道。”
“大乘屬於天才的說法，分九妙。九妙觀妙相當於九命天才於三境的極致修為，再往上，便是四境逍遙了。”
“陸直雖僅有三命，但其那道‘殺生"太強了，他是不屑於本命之數，而不是不能九命。他在四境前，以三命便抵達了修為的大乘九妙。”
蘇白瞭然：“這樣說，九妙其實是對修為的一種劃分？”
雲礫頷首：“不錯。你方才聖心顯化，符文飛舞，法力澎湃，便是大乘之始。”
“我現今便是一妙了？”
“是。”
“你是幾妙？”
“兩命，一妙。”
蘇白的神色很是古怪，在大漠與雲礫戰鬥時，法力終究比不過雲礫，因而處於下風，靠着沐沐才翻盤，現在，是趕上了？
雲礫瞥了他一眼，蘇白回望，兩人對視。
幾息后，雲礫冷哼一聲，冷冰冰地轉過頭去，而蘇白依舊很是沉穩。
沐沐忽然抓了抓蘇白的衣袖，神色略微緊張。
“怎麼了？”
“這裏的死氣很濃厚。”
“哦？”
“嗯……很心悸的感覺。”
蘇白鄭重起來，右手虛握，黃金劍瞬息而現。
雲礫彷彿亦有所察覺，法力運轉，劍露寒芒。
咚咚咚的聲音迴響，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接近一般。
周圍死氣翻湧，在急速流動間形成一股股陰風。
一道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來，待臨近時，眾人才發現又是一位將軍戰魂。
他的戰甲與其他的將軍戰魂無甚不同，手持長刀，刀刃在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長痕。
蘇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爾等……”
蘇白隱隱感覺這位將軍有些特別。
“何人？”
聲音掀起陰風。
蘇白試探：“顯雲部落。”
那位將軍沒有攻擊，而是愣在了原地。
眾人也愣住了。
那位將軍眼中紅芒一閃，結結巴巴地問道：“顯雲，來探雲墓？”
雲礫那不苟言笑的臉上也佈滿了吃驚。
蘇白若有所思，“您是，顯雲的前輩？”
將軍的頭盔上下晃動，他點頭示意。
“那顯雲從前派來雲墓的人，他們，也都化作了戰魂？”
將軍再次點頭。
“吾等，也算命不該絕。”
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卻是比死亡要折磨人，因為他意識尚存。
眾人皆是嘆息，沒承想顯雲曾派入雲墓的人，竟都化作了戰魂，實在可悲。
“那件傳說中的物品，有眉目嗎？”
這是雲礫發問。
“吾等無能，未曾尋到線索。只是……幾百年前，有一位年輕人曾持刀而來，戰力驚人，橫行雲墓，不知其是否有所收穫。”
雲礫與蘇白對視一眼，道：“他最終離去了，但未帶出那件東西。我身旁這位，是他師弟。”
這是在給將軍以希望。
“而我，乃如今顯雲八王子。”雲礫補充。
將軍微微躬身，可能是有些激動，他放下戰刀，全身都顫動了起來。
“若是……若是……殿下能帶出那件東西，重複數千年出雲的榮光，那吾等便是魂飛魄散，也是心甘情願。”
“到時以那神物之力，顯雲必能崛起，強行攻入大唐，讓我們的子民，得以離開這貧瘠的大漠。”
蘇白一下子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