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曾經滄海難為水
圍觀人群還議論紛紛起來:
“咦,這怎麼回事呀?”
“曉得吧?躺平,就是放棄無意義的拼博!”
“哈哈哈哈……”
“哎,生活就是吐不完的狗血,坑不完的爹。”
“大姐,你錯了。這叫執子之手,將子拖走,子若不走,拍暈後繼續拖走。”
“哈哈哈哈……”
一些無厘頭的議論還引發陣陣鬨笑聲。
路露又氣又羞,雙頰都滾燙起來,她頭垂得更低了。
她羞得低下頭來時,卻不小心把嘴湊到了陳虞的嘴巴上。
陳虞自然也不客氣,張嘴就合住了路露的小嘴。
路露頓時腦袋一片空白,靈魂似在飄飛……
“嘩,還親上了!”
“是在拍戲嗎?”
“沒看見導演呀!”
“看女演員就好了,看導演幹什麼?”
“這戲拍的好,收視率肯定高!”
“還沒開播吶!”
“就憑現在這場戲,致青春!”
“哈哈哈哈……”
陳虞張開嘴,鬆開露路的小嘴,從她懷中起身,又趁機牽起路露的縴手就走。人群不由自主地退開,並退出一個缺口來。陳虞牽着路露的手,從人群的缺口中沖了出去。
路露因為太氣太悶太怒太惱,被陳虞拽的跌跌撞撞的,她腳步散亂的被他拽動着,走出醫院大門,她才回過氣來,才回過神來,也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心裏明白,陳虞一點也不傻,剛才他滾着走,無非是引自己上當,他算到了自己會去扶他的。
路露奮力甩開陳虞的手,氣呼呼地揚手質問:“你什麼意思?我和你很熟嗎?臭混混,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敢坑蒙拐騙?我馬上打電話報警抓你。”
她說著說著,竟然真的伸手入包包,要掏手機報警。
陳虞又驚又怕,急急擺擺手說:“別別別,別啊!路露,我也是因為對你一見鍾情,也是因為伯母現在在打點滴,為了順她的心,讓她舒服些,所以,她讓我滾,我就滾了。再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你讀不懂的詩和到不了的遠方。唉,女人何苦為難男人呢?”
“撲哧……”
路露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伸進皮包里的手,又縮回來,俏臉上的憤怒,頓時緩和下來。可一瞬間,她又明白自己上當了,眼前的男人分分秒秒都在算計着自己的善良。他的滾,他的驚慌失措,全是裝出來的。真討厭!
陳虞察言觀色,淡定地笑了笑說:“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要不,咱倆加個微信吧?有了你的微信,我可以把自己過得像國王,然後才能吸引王后啊!”
他說罷,掏出手機,要記錄路露的手機號。
“呵呵!”路露忍不住而笑,卻仍然是俏臉緋紅。
她側頭看看後面,看到後面人群又涌動過來,生怕陳虞如此糾纏下去會更尷尬,更重要的是,她看到她的母親已經擠開了人群,正張牙舞爪地撲來,便把手機號告訴了陳虞。
陳虞用自己的手機記錄好路露的手機號,又直接撥通路露的手機,又含笑說:“路露,你微笑的樣子真好看,真迷人!千萬別怪意哦,我現在打你電話,是怕你沒記住我的手機號。”
路露又是“呵呵”一笑,明眸善睞,甚是嬌俏迷人。
她伸手從包包里掏出手機,按了接聽鍵又關上手機,然後記錄陳虞的姓名和樓層號。
陳虞這才放心,隨即又說:“我現在去辦事了。午飯時,我一定會回到醫院給伯母送湯的,你安心回公司上班吧,照顧伯母的事,待會交給我就行了。”
他說罷,轉身跑向路邊,伸手攔車,乘車而去。
路露望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嬌嗔地罵,“哼!小混混!你這豬模狗樣的人,也想泡我?禽流感來了,沒啥祝福,祝你斷雞絕鴨!”
她看到陳虞乘車遠去,便轉身回歸醫院,迎向她的母親,小心翼翼地問:“媽,你怎麼不打點滴了?”路母怒不可遏地憤罵:“老娘的顏臉都給你這豬頭女丟盡了,還敢躺在走廊里打點滴嗎?”
她拽着路露的手就走,又把路露拽的跌跌撞撞的。
母女兩人走到路邊攔停一輛出租車。
她們鑽進車裏,讓司機快點駕車走。
母女倆在車上一時無話。
剛才的那場鬧劇,讓她們母女倆都很尷尬。
陳虞也不去辦事了,直接乘車去一家飯店,花了三千元高價,弄了一鍋高級營養湯,又乘車送到醫院,沒發現路露和她母親,便給路露打電話。
剛回到大廈辦公的路露接到這個電話,頓時心情複雜起來,但是,也很感動。特別是聽到那鍋湯是陳虞花了三千元買來的,真不忍心罵陳虞無賴,也不忍心讓陳虞倒掉。
她頓了頓,略一思索,便讓陳虞把那鍋湯送到她家裏樓下去。她掛上電話,也隨即出門,招手叫來出租車,乘車回家,在她那老舊的平板房樓下,她看到陳虞渾身汗濕,雙手端着湯,恭恭敬敬的站在樓下,她又頗有些感動。
她接過那鍋湯,讓陳虞在樓下等一會,待會把鍋還給他。
陳虞知道她不會讓自己上樓去她家的,便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個鍋,我也買下了,一起送給你吧。將來,你和伯母熬湯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會想起我了。我走了,再見!”
路露“撲哧”一聲,嘟起小嘴,嗔罵一句:“再見,再也不見。”
陳虞向她揮揮手,轉身而去。
路露端湯上樓,也不敢說這是陳虞送來的湯,只對她母親說這是她到飯店裏買來的湯。
路母一邊喝湯,一邊繼續教育路露:“別和那個外地人交往啊!聽到沒有?他沒有本市戶口,也沒有購房資格。這樣的人,永遠也給不了你幸福。曉得了嗎?”
路露伸手掩耳,不耐煩地說:“媽,你嘮叨夠了嗎?待會你自己洗鍋哦,我去上班了。”
她說罷,轉身而去。
她乘車回歸大廈辦公。
她剛進入大廈時,發現陳虞拎着兩隻盒飯在大廈的大黨里等她。
她心頭又一陣感動,卻也嗔罵說:“你怎麼這麼聰明?怎麼會知道我沒吃午飯?”
陳虞將一隻盒飯塞到她手裏,又笑了笑說:“如果聰明也要受罰,那我豈不是要千刀萬剮?”
“呵呵……”
路露迷人一笑,伸手接過了盒飯,心裏一陣溫暖,卻仍然嘴硬,又說:“行吧,我確實也餓了。不過,我在二十三樓辦公,經常停電的,你可別天天爬樓梯送盒飯上來。”
她說罷,拿着盒飯,轉身而去。
這是暗示?
還是諷刺?
這年代的大都市哪還會停電呢?
嘿嘿!老子明白啥意思了!
陳虞來不及多想,急急尾隨而來,並說:“只要你願意付出,幸福就會自己來敲門。”
路露的腳步驟然停了一下,卻又狠狠心,加快腳步,跑進了電梯裏,電梯門恰好關上。
陳虞被電梯門隔離在電梯口。
他眼望合上的電梯門,心頭頓時一陣惆悵。
但是,他也握緊拳頭舉起來發誓:路露,你再怎麼囂張,我也一定會成為你孫子的爺爺的。
……
“那夜的雨也沒能留住你,山谷的風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駝鈴聲彷彿還在我耳邊響起,告訴我你曾來過這裏。我釀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卻讓我一醉不起……”
正當陳虞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在往昔的情感事故中心酸時,一陣鬧鈴把他驚醒過來。
他橫臂抓過手機,按掉鬧鈴,把手機放回床頭櫃后,又蒙被而睡,忽然想起今天要回家鄉,是九點鐘的飛機。他急急又掀開被子,翻身而起,按亮電燈,走進衛生間洗漱一番,把髮型梳好,簡單收拾幾件衣物,拖着拉杆箱,出門招手攔停一輛出租車,乘車直奔機場。
天剛蒙蒙亮,路上不堵車。
他很快就到達機場,過了安檢之後,便在候機室找位子坐下。
然後,他調好手機鬧鈴聲,防止待會睡著了。
然後,他雙手環抱於胸前,便閉目養神。
昨晚沒睡好啊!
可他合上眼,腦海里浮現的又全是路露的倩影……
……
那天下午,陳虞回到辦公室,快速做好手頭上的事,便給陳寶珠打了一個電話,向陳寶珠借了一輛轎車。下班的時候,他準時移下車窗,停車於大廈大門前。
他看到路露背着包包出來,便向路露招了招手。
路露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過來。
陳虞推門下車,為她拉開後車門,打了一個手勢,說:“路露,我下班后還要去辦事,路過你家門前。請上車,我順道送你回家。”
雖然他說的很委婉,但是,路露卻不領情。
她冷冷地說:“你這麼不要臉,這麼沒心沒肺,你的體重應該會很輕吧?”
這話如芒尖般地刺入陳虞的心房。
疼得他瞬間渾身發抖。
他強忍着被傷害的痛苦,強顏歡笑地說:“感情本來就是一場騙局,我頂多算是一個卧底。先上車吧,反正順路。”
路露氣呼呼地說:“你沒有本市戶口,沒有購房資格,你泡不到我這樣的美眉的。”
陳虞心頭更疼,但是,他仍然厚着臉皮說:“沒關係,泡不到美眉,我就泡方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