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世事一場大夢 人生幾度秋涼
這是翁嘯熟悉的小院子,2006年的那個夏天,他們常在這裏吃西瓜、喝啤酒、看世界盃,那時候真年輕啊,未來的模樣還不清晰,就傻傻的向前奔,韋一新還是個大學生,老金的畫剛開始賣出去,小院子現在規矩了一些,多了幾棵樹,玻璃換成了整片落地的,亮堂許多,可以看見一樓東間是間小休息室,西間是老金的畫室,堆滿了半成品和畫材水桶凌亂雜物,兩間中間是個簡單的大廳,幾張沙發,茶几上擺滿了酒和零食,穆汀汀橫躺在靠西的沙發上看着手機。
“汀汀,快起來,一天沒個站樣沒個坐樣,你看嘯嘯來啦,”
穆汀汀回了聲“哦哈呦”
翁嘯笑笑,“你好”
老金在西間喊道“來來來,小翁,你看我這幾幅畫,有感覺嗎,意境怎麼樣,配色過渡哪,你看這幅”
“老金,你是越畫越大啊,小西間都快裝不下了,發財了,換間大屋吧,”
“你別說,我還真想把樓上給打通了,你上來看看,我樓上重裝了,”
翁嘯隨他上樓梯,樓上是兩間卧房,盡頭是個開闊陽台,他倆走到陽台上,夏日的晚風吹着輕薄的衣服,翁嘯這才想起自己穿着睡衣在人家。
“你牆角栽的什麼樹啊?”
“無花果,葉子大好打理,果子還甜,結果了,再有一個月就能吃了,你來摘啊,”
“好像有人來了,在門口停車呢,”翁嘯輕聲念到。
老金就扯着嗓子沖大門外喊“是老季嗎?帶酒了嗎?”
“是我,江易航”
“小新呢,沒和你一起?”老金又問。
“後頭了”
見三個人陸續走進院子裏的陰亮處,韋一新後面跟着個盛裝的女人,老金喊道“哎呀,裘珊啊,又不是你結婚,你穿這麼隆重幹什麼,大晚上的,來我家,你嫂子會想多的。”
穆沙沙從樓下接腔,“少來,這土匪誰看好,今晚領回家去,我不稀罕,快進來珊珊,好久沒來了”
“是啊嫂子”
“嫂子,我也好久沒來了,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江易航也湊上來。
“你要累死我啊,今天剛吃過小新的滿漢全席還嘴饞啊,哎,小新怎麼你自己來,你家凌澤呢?”
江易航抬頭看見翁嘯,“哎呀,我的姐姐,我就說不能溜了嘛,也不能因為小新結了婚,就不理我了。“
韋一新白了一眼樓上,徑直走進屋裏,見韋一新坐到對面沙發上,穆汀汀酸道“呦,新郎官也來了,新婚夜把譚大小姐一個人留在家啊,看來翁嘯魅力不減當年啊。”
裘珊坐在穆汀汀腳邊,把包摔在中間的沙發上,“何止不減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一群人就差沒殺到機場劫機了,死孩子玩什麼呢”
“刷微博呢,呀,這是你新買的包啊,好適合我,”穆汀汀亮着眼神。說著扔下手機跳起來,撿起沙發上的包,挎在肩上,光着腳躍進西間鏡子前,“太適合我了,顏色也好,這麼嫩的包不適合你啊老珊,你什麼時候開始走這個風了,送我吧,把我姐夫那個大黑雙肩包給你啊,那才是你的范兒,”
“少來,沒聽說老黃瓜刷綠漆嗎,姐就是要裝嫩。”
江易航走上樓,坐在陽台邊的搖椅上,“看什麼呢?”
老金一甩頭,又望向黑色,深情道“兩個偉大的靈魂,在感受宇宙的無盡.”
“您兩位還在這風雅呢,我們一群人,就差沒被小新給折騰死,一會兒要去機場,一會兒要訂機票。早知道都在你家,還忙個什麼勁兒,”
“去機場幹嘛,接我啊,嘯嘯一個人去就好了啊,我們藝術家低調,不像你們搞文藝的,沒事兒老起個范兒,你這一天給裘珊開車提包、前呼後擁的還不夠啊”
“啥叫開車提包,咱是正經的經紀人啊,是當紅藝人的經紀人哦,裘珊可不是以前給你當模特時的小姑娘了,現在一天多忙,多少的活動、演出。”
樓下又有動靜,老季停好車,還沒進院就說“酒來了啊,老金在哪呢,還不出來迎接你哥哥,樓上三人走下來,翁嘯進了廚房,江易航和老金出來接過老季的東西。老季空出手來,拍拍老金,“怎麼樣,有艷遇嗎?”
“我看你像艷遇。”
“這藝術家讓你當的,連個艷遇都沒有,嫂子你管的太嚴了。”老季沖屋裏喊。
穆沙沙在廚房裏,和翁嘯把海鮮端出來,“都到啦,正好,快進屋,老金你洗洗了嗎,一身灰。”老金朝她攤攤手,一呲牙坐下了。
老季把酒都打開給一周斟上,喝過兩圈,漸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