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夜的黑不是黑，是四十五度灰。 第一章 回家
眼看着就二月份了，晚州這個冬天的雪就沒有停止過。
這個時間本來早該放假了，但由於晚州市的天氣比較惡劣，很多交通都停歇了，包括公交，再加上陳茂林的事情，所以學校遲遲沒有通知放假。
於歲晚很着急，她想回家了。
“到底什麼時候才放假呀？”於歲晚很煩躁的說著。
“木屐呀！你就這麼想回家嗎？”穆青山問她。
“當然想啊，我想我父母做的好吃的了。”
穆青山羨慕的望着她，心想着，“有家真好！”一邊還安慰她說：“沒事兒，可能過幾天就好了。”
“那如果放假了，你去哪？”
穆青山撇着嘴思考了一下，說：“我……隨便去哪裏都行。”
昏黃的燈光下，她望着他的側臉，輪廓線那麼分明，那麼憂傷。
她低下頭想了想，忽然開心的說道：“那要不你去我家吧？”
他想都沒想，就拒絕說：“呵呵，不了吧。”
“為什麼？”
他摸着她的頭，笑了笑。
黑暗的天空之境裏，她也看不清他是真的笑還是故意笑給她看的。
“哎呀，多不好的。到時候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男朋友回家了呢？”
“不會的，我高中的時候也經常帶同學回家，我爸媽都知道的。”
“哦……”
他長長的哦了一聲沒有說其他的。
“我爸做的紅燒魚可好吃啦！以前我那些同學去了我家一次以後都好喜歡他的，你就去嘛。”
她搖着他的手臂，略帶撒嬌的說。
晦暗的空氣之中，他看着她的大大的眼睛，像是會發光一樣，還有一頭自然卷的頭髮，前面梳個空氣劉海，特別闊愛，他想拒絕卻又不忍心。
在他還猶豫之際，她又搖了搖他說：“去嘛去嘛……”
“好好好，我去。”
“真的？”
她歪着頭望着他的眼睛問道。
他又笑了，酒窩顯現出來，她按了按。
“真的。”
“那……拉鉤！”於歲晚欣喜的伸出小拇指，在穆青山眼前晃了晃。
“行。”穆青山也伸出小拇指扣住她的，看着她笑的那麼開心，心裏也甜甜的。
多久，已經多久沒有這甜甜的感覺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又下起了雪。
指針轉動着，一圈圈，終於迎來了放假的通知。
就在穆青山和於歲晚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的前一天，天卻像是跟他們開玩笑一樣，下了一夜的暴風雨。回家的路封了，飛機火車高鐵都停運了。
“怎麼辦呀？”於歲晚帶着哭腔的給穆青山打了電話。
“沒事，照常走呀！”穆青山一臉輕鬆的說。
“可是路封了，回家的車也停運了。”
“一會你收拾好在樓下等我吧，我肯定能帶你回家的。”
“好吧……”
穆青山帶着於歲晚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離學校很遠，離城市也很遠。
一棟小小的樓，越進去裏面，越發的空曠。
穆青山走到服務台，拿出兩張票遞過去。便有專人帶着他們來到另一個大廳。
“請你們在此稍作等候，一會廣播會呼叫票號，到對應的號口進入即可。這裏有座椅可坐，還有飲品解渴。祝您們旅途愉快！”說完，服務員便離開了。
“哇！這裏好大呀，服務還這麼好，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裏還有一個車站？”於歲晚驚訝的說，還細細看了一下周圍。
“這裏是新型車站，剛研發試驗成功，目前還在推廣階段，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穆青山找了個沙發坐下，舒服的靠着。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裏的呀？”於歲晚在他旁邊坐下，好奇的問。
“秘密。”穆青山說完閉上眼假寐。
於歲晚不會去勉強他，他願說的自然會說，可能還不是說的時候吧。
過了一會，廣播播報着票號，他們從號口進入了一個類似於公交車但又長着翅膀的車，很奇特，之前也未見過。
“咦……這是公交車還是飛機呀？怎麼長這麼奇怪呀？”於歲晚更加好奇了，不停的打量着車內車外。
“這是公交車飛機，新型飛機，環保。”
“這個票很難買的吧？你是怎麼買到的？”
“別人送的。”
也就是很巧的走在路上，剛巧路邊有個老頭在念着什麼不通的語句。穆青山湊上去給他改了改，那老頭很滿意。
纏着穆青山給他們公司寫廣告，就那麼突然的，而且詐騙的那麼多，穆青山也沒敢信。那老頭就給了他兩張票，說什麼讓他去體驗一下。
本來穆青山也沒多在意，往兜里一揣就忘了，要不是那天收拾衣服翻出來了，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那是兩張不限地點時間的票，何地何時都可去對應的車站乘坐。但願，這個“公交車飛機”真的能送他們回家。
由於這種新型車被人知道的還人少，價格也過高，乘坐的人寥寥無幾，也顯得安靜。
這個車時而在熱鬧的街市收起“翅膀”行駛，時而又在高空翱翔。於歲晚看的不亦樂乎。
穆青山上車后一會便聽着歌睡著了，他是真的疲倦，這段時間整夜整夜的難眠。
行駛了兩個小時候，車停下了，停在一個和之前一樣的車站。
“各位旅客，旅程已結束，請各位旅客有序下車。歡迎下次光臨！”廣播裏播報着。
對於於歲晚來說真的回家了。
而對於穆青山來說，只是來到了一個於歲晚口裏常說的城市，一個陌生的城市。
穆青山望着這個城市，周圍的高樓大廈，來往熙攘的人群。他又開始流浪了……
“回家”這個詞，對於穆青山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他到哪都是流浪，也體會不到別人所說的“家的溫暖”。
於歲晚看着沉思的穆青山，心裏也很難過，讓穆青山回自己家是不是做的不對，以為他會開心，可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那麼開心。
‘陪你酩酊大醉的人，註定無法送你回家’。“大醉”，醉的是情，還是酒呢？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穆青山陪於歲晚回家了。
穆青山來到於歲晚家，並沒有他覺得的那樣拘束，反而很自在，也很輕鬆，只是尷尬於她母親的熱情。
“來來來，紅燒魚來咯！”從他們到家，於爸爸就在廚房裏忙活，做了很多好吃的。
“謝謝爸爸，爸爸辛苦啦！”
“你爸，一知道你們要回來，就去買菜，忙活了大半天。說你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可得吃好咯。快吃吧，一會涼了。”於媽媽熱情的招呼着。
“青山，快嘗嘗，這魚可好吃了。”於歲晚夾了一塊魚肉放到穆青山的碗裏。
“嗯……好吃。”穆青山嘗了一口。
“我家晚晚就喜歡我做的這個紅燒魚。這麼多年都吃不膩。”於爸爸喝了口酒，甚是高興。
“叔叔做的魚是真的好吃，歲晚可是經常念叨着要吃叔叔做的魚。”
“這丫頭……就是個小饞貓！”於爸爸給於歲晚夾了快魚肉。
“窩才不是小饞貓！”
這一天，就這樣的過去了。說不上多欣喜，但也讓穆青山感受到了有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太過於誘惑，誘惑得他心臟部位似是被重石壓了一般。
放假的晚，春節在二月中旬後幾天。
他們每天忙着準備年貨，打掃衛生，。一家人其樂融融。
走在街上，人群熙攘，熱熱鬧鬧，很有過節的氛圍。
穆青山跟着於歲晚出來買對聯的，選了很多都不滿意，看得於歲晚都泄氣了。“看了這麼久都沒有合適的，我都走不動了。”
“咱買那個空白的回去吧。”穆青山指了指紅紅的紙張。
“買那個空白的做啥？都沒有寫東西。”
“你傻呀？這不有個移動的“大師”？”穆青山彈了彈她的腦瓜子。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於是，他們一致決定買那個空白的紅頁紙回去自己寫對聯。
穆青山的字，那可是頂好的，連於爸爸都叫好。
除夕夜，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看春晚。
穆青山沒有包過餃子，所以他包出來的餃子醜醜的，一煮就散開了。
“青山，你看看你包的餃子，那麼丑，一煮酒壞了，怎麼吃呀？”於歲晚抱怨着。
“我第一次包餃子……”穆青山摸了摸鼻子，無辜的說。
“青山，來陪叔叔坐會吧，讓他們自己忙活。”於爸爸在客廳看着春晚，聽到於歲晚的抱怨后，把穆青山喊了出來。
“叔叔，我陪你喝吧。”穆青山看着於爸爸一個人喝酒，怕他煩悶。
“好啊，這家裏也只有我一個男的，晚晚她妹妹妹夫也回婆家過年了。連個陪我喝酒的人也沒有。人啊，一天工作忙到晚，就喜歡在晚飯的時候好的兩口。”
“今天過節，我陪叔叔喝。”
“好……哈哈”於爸爸爽朗的笑聲傳到廚房裏。
“爸，你們在笑什麼呀？這麼開心。”於歲晚端着餃子出來放到桌子上。
“沒什麼，你個女娃家就不要打聽我們老爺們的事啦。”
“哼，再也不喜歡爸爸了。”於歲晚哼了一聲以後又回到廚房。
餃子煮好了，大家吃着餃子，聊着天，看着春晚，相互送着祝福。
就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