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0金

第197章 0金

,我成了女頻文反派

七夕燈會結束了,熱鬧喧囂散去,少年們也該各自回家了。

至於玩鬧過後的花燈,那自然是帶回家裏向弟弟妹妹們炫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厲害,再之後就可以順勢送給他們,之後要怎麼處理都是孩子們的事,左右是不值錢的東西,不能照明,也沒什麼可賞玩的。梁沁一個人贏得了棋攤所有的花燈,這在小孩子們看來也是很厲害的事,因此在少年們看來她肯定也是要這樣做的,當然她似乎也只能這樣做,只是這些花燈未免太多了一些。

總之,不管他們如何,裴君意可要先回去了。

“裴兄……”

聽到“梁思沁”的聲音,裴君意回過頭,他看到梁沁清亮的眼眸凝視着他,徐徐道:“裴兄不幫我嗎?”

語氣幽幽。

裴君意笑了。

“我幫你叫人啊。”他說道。

梁沁苦惱的笑了,朝着裴君意揮了揮手。

“好吧好吧,你讓他們多來些人。”她說道。

那麼多花燈,三個人肯定拿不完,其餘的少年也各自走了,出來遊玩他們又都沒有帶下人,裴君意也愛莫能助了。

輕笑一下,裴君意道:“再見。”說罷轉身邁步離開。

身後傳來梁思泉兩人與他告別的聲音,裴君意沒有回頭,擺了擺手,一個人走了。

走出一段,他又忍不住側頭看了眼河水上遊方向。

不知道那女孩子為什麼難過,也不知道她收到花燈會不會高興一些……

不知道她的姓名,他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她……他要找她做什麼?這樣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裴君意搖了搖頭,邁步走入黑暗中。

今日國子監休學,明日一早還要回去,裴君意沒有在路上多呆,繞路去梁府將梁沁的事情說了,他便徑直回了裴府。

在府外,他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婢女槿兒施禮道:“裴十公子。”

裴君意問道:“你怎麼來了?”

槿兒低着頭面色古怪,似乎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這讓裴君意有些驚訝,以往她可不是這個態度……

“我家郡主祝你七夕快樂。”槿兒壓低聲音說道,將懷裏的錦盒遞過來。

楚姝祝他七夕快樂?

裴君意微微詫異,伸手接過。

“嗯。”他低低應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能客氣說道:“也替我祝她七夕快樂。”

槿兒施禮應聲是,便告辭轉身走了,裴君意抱着錦盒站在門外燈籠通紅的光照下,靜靜站立一刻,這才邁步進了府門。

今日發生的事情可真不少。

但,總結下來其實也很簡單。

寫了一首詞,送了一盞燈,收了一份禮。

裴二夫人等人因為坐的馬車,所以比裴君意回來得要早很多,但因為時候不早了,所以裴君意也沒再去見禮、打擾,只隨便找了個下人去那邊說一聲,便一路穿行回了自己院子。

在屋外他遇到婢女小草,她今天晚上是和府里丫頭們一同逛的燈會,看起來玩的也足夠盡興,還帶回來了幾盞燈,好像都是其他丫頭送的,裴君意沒有多問,洗漱過後,便讓她回去了。

等到小草走了,裴君意這才將槿兒給他的錦盒拿出來。

這錦盒用材講究,裴君意小心打開,看到內里的點心,稍微愣了一下。

點心啊……倒是“實用”,正好他走了那麼久的路也餓了,裴君意拿起幾塊吃下,腦海中所想的,卻是適才與那女孩子的匆匆一面。

她哀傷、慌亂,一不小心撞進了他的懷裏……

不知是因為什麼而哀傷,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慌亂……想這個做什麼,這與他何干?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還被他嚇到了,是因為他突然說要送她花燈吧?

那個女孩子真有意思,她被嚇到了,眼睛居然可以瞪得那麼圓……

裴君意笑了笑,旋即笑容又很快消失,變得有些苦惱。

但她好像不是因為這個被嚇到,雖然也被他送燈的舉動嚇到了,但在更早之前,她一開始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就有被嚇到了,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突然撞到了一個男子擔心有損閨譽吧?

所以才一言不發的離開……是因為急着要走,也是因為擔心自己糾纏她?

好像是這樣,那,他要去找她嗎?

她可能不太願意。

但,想到她難過的模樣,裴君意覺得她或許有什麼煩惱,他或許可以幫到她……

這件事好像也挺有意思的,那他到底要不要去找她?

這還是沒影的事,現在連她的姓名來歷都不知道……

裴君意失笑搖頭。

那就不想了,先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去國子監……嗯,他也不是無事可做的閑人啊……

裴君意取下玉冠,倒在床上,蓋上被子,很快睡著了。

……

……

裴君意可以心安理得的睡下,其他人卻沒有他這樣好的心性,就比如說某個回府後在書房裏來回走動無心入睡的阮家少爺。

他適才回府已經洗漱過了,也準備要睡了,但想到今日白天的事,終究還是有些激動的睡不着。

他此刻穿着裏衣,手中握着摺扇,在這書房裏來回走動間右手摺扇不時拍打着左手掌心,偶爾看看書桌上的宣紙,心中激動情緒始終未能散去。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真是一首好詞!

他午後回家便迫不及待將這首詞默寫了下來,若不是早前答應了夜裏一同賞燈,其實他是不願去的,呆在家裏賞詞不好嗎?

說來今日提出“冒雨游湖”的就是他,說要作詩的也是他,一開始裴君意誦出這首詞,阮少爺其實是很想拉住他好好暢談一番的,但他跑的太快,再見時又關心那女子的事了,夜裏其他更是說“賞燈便是賞燈,不要談論詩詞學問”,只好作罷,現在想來,只能說一聲可惜,害的他現在睡不着覺。

說來這裴君意也的確厲害,年不過十七,居然如此詩詞雙絕,僅僅他所知的詩詞,一首《雲想衣裳花想容》、一首《明月幾時有》,那都是常人一輩子無法作出的傳世之作,可裴君意還那麼年輕,居然就寫出來了……

他除了佩服也只能驚嘆艷羨了。

“妙極妙極……”又忍不住嘆息一聲,阮少爺笑着朝外喊道:“來人!”

候在門外的小廝連忙推開門跑進來,笑道:“少爺。”

阮少爺將桌上的宣紙拿起,遞給小廝,肆意笑道:“明日你去一趟望舒樓……不,京中青樓都去一趟,告訴那些姐兒,下月十五,若有人能將這首詞唱得令我滿意了,我阮少爺賞她千金!”

小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雖然阮家世代高官厚祿,少爺平日裏的花銷用度也不小,但,怎麼用,和用去哪兒,還是有講究的,像這樣子用出千金,可還是第一次……這種事,容易害家裏老爺們被御史彈劾就不說了,圖的又是什麼呢?就為了給那裴家少爺造勢嗎……

“少爺,這……”小廝猶豫着開口想要勸。

阮少爺斜眼看他,知道他想說什麼,問道:“怕什麼?”又笑,“千金難買我高興,知道嗎,如今可以用千金買到本少爺高興,這有什麼不好的?”

見他還想開口,又催促道:“還不快去?”

小廝心說這也還沒到“明日”啊,但見自家少爺這樣,沒辦法也只好連忙應聲是,退下了。

青樓是文人墨客時常聚集之所,也是消息傳的最快的地方,更不用說青樓姐兒們本就對好的詩詞趨之若鶩,如今還有阮少爺千金相助了。想來裴君意的名字很快又要再一次在京城傳開了……只不過,那都是后話了,如今當下阮少爺還在書房裏獨徘徊,而小廝也還在門外靜靜等候天亮。

……

……

在這個夜裏沒有睡下的人有很多,畢竟七夕燈會就應該徹夜狂歡,等到第二日再好好睡個懶覺,如此才叫過節嘛!

但,嘉卉郡主楚姝並不能好好的享受過節,她早前只能坐在馬車裏賞燈,如今也只能早早睡下明日再一早起來。

不過,她今日躺在床榻上,一絲困意也無,她有些睡不着。

在屋外有低低的交談聲響起,應該是槿兒回來了,她有些在意,朝外喚了一聲,槿兒推門進來了,她站在屏風后。

“郡主,是我們說話吵到你睡覺了嗎……”她有些自責的問道。

月色入戶,楚姝坐起身看向屏風后的人影。

“不是。”她說著,默然片刻,問道:“話,帶到了嗎?”

是為了問她這個嗎,槿兒無言。

“與他說了。”她說道,知道郡主還要問,便接著說了,“他說,也祝郡主七夕快樂。”

嗯……其實這個她是不用問的,因為裴君意已經親口與她說過了。

楚姝微笑着側頭望向旁邊,藉著月光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輪廓,在那裏有一張桌案,上面擺着一盞已經熄了的繡球燈。

“我知道了。”她說道,躺回床上。

槿兒應了一聲是,退到屋外,將房門關上了。

屋裏再次變得昏暗,楚姝仰躺着望着賬頂,所想的也是適才的事,但又不止是裴君意的事,還有那個宮女。

她的事楚姝沒有告訴其他人,不是信不過他們,只是,一些事還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得好,任何人都不能盡信……這也是她母親告訴她的話。

那時她才四歲,為了記住這些話,又還病着……應該忘了許多事吧,就比如說,十年前與裴君意的事……

說來那時或許才是他們初次相見,但她給忘了,以至於適才見面,楚姝才驚訝他原來長那樣……

長得很好看,身上也很結實,和第一次來向她求親時一樣,穿的是一身白衣……那時她遠遠的看過他,他應該不知道吧?就好像現在他或許也不知道適才見到了自己。

他肯定認不出來的,畢竟十年前她還那麼小,現在變化又那麼大。

她沒有開口說話,就是因為那時她忽然想到了,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是擔心裴君意會說出去,只是……或許是不想將他牽扯進來吧……雖然他也很厲害,能請動江州先生幫他解決秦家的事。但,齊國公的事,可不是只靠一個江州先生就能處理的了。

在心中響起一聲嘆息,輕呼一口氣,楚姝翻了個身,側躺着面向屏風。

裴君意看到了她的模樣,他又會怎麼想……他會覺得她好看嗎?

楚姝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這個,大概是因為女為悅己者容?

但她其實沒有好好打扮過,她頭上只簡單插着一根發簪,身上穿的也是最樸素的白衣……這倒是和他一樣了。

楚姝抿了抿唇,唇角微微上揚。

這笑容只一瞬又很快消失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現在不能,也不應該想這個……她還有血海深仇,她應該想的是這個才對。

輕輕的,一聲嘆息,隱沒在了夜色里。

少女合眼,漸漸睡去。

……

……

月落日升,夜色很快褪去,第二天晨光亮起,裴君意一如往常早早醒來,其實他有些累想要多睡一會兒,但今日不能,待會還要去國子監,換上監生統一的衣裳。

無奈起身,推開窗戶,將婢女小草迎進屋,由着她幫自己洗漱打扮完畢,裴君意心裏感嘆自己“墮落了”的同時,邁步出了屋門,朝着院外走去。

他在二門外看到馬車,笑着對下人說道:“今日不坐馬車,你們牽馬來。”

雖然以往沒有過,但反正也只有裴君意一位少爺進了國子監,馬車換馬,也沒什麼不同,這也不是不行吧,下人們應聲駕走馬車,牽了一匹棗紅馬過來。

裴君意笑着翻身上馬,等身後隨行下人也上了馬背,他這才催馬前行,緩緩朝府外走去。

府里人多,當然不能催馬疾行,等到出了府門,裴君意一夾馬腹疾馳而去,身後下人也連忙催馬跟上。

馬蹄踏踏,在耳邊響起,清晨的冷風夾雜着薄霧帶着水汽撲面而來,裴君意立刻精神了。

他望着前方街道空空,嘴角上揚臉上露出肆意的笑,任由身下馬兒越跑越快。

心中不由感嘆,當街縱馬也是紈絝子弟必做的事情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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