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女友

顧影從車上走下，頭也沒回地上了樓。

“老闆，以前也沒見你參加過幾次酒會，怎麼今天有這閒情逸緻？”小張在車庫已經等了許久，昏昏欲睡之際才見沈雲琛回來。

“今天，你管得似乎有點寬，還要不要繼續幹了。”沈雲琛將鑰匙遞給小張，將外套拿在手中向外走去。

“老闆，我跟了你足足八年，你怎麼捨得？”小張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對方的脾氣，但起碼能猜個七七八八。

沈雲琛突然停住腳步，眼神暗了下去，“我讓你查的人，身份有問題嗎？”

小張本嬉笑着的臉瞬間嚴肅起來，“跟丟了。”

“好，你可以走了。”

沈雲琛對今天那個女人的出現很是意外，顧影極少與外界有聯繫，和顧家的人都沒主動打過幾通電話。

……

顧影極度睏乏，但腦子卻清醒無比，她在等沈雲琛回來問個清楚。

明天，與上次不同，他是去見客戶，而且她並不能保證對方沒有撒謊。

牆上的鐘錶已經走到凌晨兩點，但他似乎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顧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忍不住開門去找他。

整棟樓只有書房還亮着，她不用猜，沈雲琛肯定在這兒。

但自己這麼貿然的進去，對方肯定又是一臉的冷漠，說她這麼晚還不睡覺又在胡鬧。

顧影沖了杯茶，在門上扣了三下，果然聽到裏面傳來聲音。

“進來。”

沈雲琛還在看公司的文件，一抬頭看到她，眉頭微皺，“你怎麼還不睡？”

“我一個人睡不着，你都多久沒回來過了。”顧影小心翼翼地把茶端過去，“你這麼辛苦，我有點心疼。”

他的臉上露出驚訝神情，輕抿了一口，很快又恢復平日神色，“這可不像你，說吧，有什麼事情？”

顧影記起明天是這個身份主人的生日，嫣然一笑道：“明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把工作推掉，陪我一天啊。”

炸藥的威懾力太大，她不敢冒險。

上次這天是她一個人過的，今晚沈雲琛也沒有回來。

“抱歉，我忘了。明天不行，有時間我補給你一個生日。”他微微一愣，並沒有抬頭，“天晚了，去睡吧。”

“不行，生日一年就只有一次，必須好好過，這是你說的。”

去年，沈雲琛帶她過了人生中第一個生日，雖然是偷別人的身份，一直心驚膽戰地怕被揭穿，但甜蜜是真的。

顧影繞過書桌，直接坐在他的懷中，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如果是她在這兒，你還會這樣說嗎？”

她明顯感覺到對方身子一顫，話中帶着怒意，“無理……”

“無理取鬧，我替你說了。”顧影並沒有起來，反而把他拿在手上的合同奪了過來，果然看不懂。

“起來。”沈雲琛不耐煩道：“你非要提那些事情嗎？”

“是，我想聽你說說你們之前的事情。”顧影覺得自己又可悲又好笑，一個影子倒問起正主的事情了。

他突然變得溫潤起來，連着那語氣都是少見的柔和。

“我和她很小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後來她出國讀書，我等了她整整三年，卻傳來了噩耗……”

這和真正的顧影生活軌跡極其相似，但她查過，顧影和沈雲琛兒時並沒有交集。

“還有呢？你一直忘不了她？”她窮追不捨地問了下去，心中隱隱抽痛。

“嗯。”沈雲琛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別開她的雙眼道：“你該回去了。”

顧影還沉浸在疑惑中，在沒反應過來時，已被對方抱起。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我有腿會走路。”她想到了那日在酒店大堂的窘迫模樣。

“別亂動，你的腿不疼嗎？”

沈雲琛穿過，一路將她抱回了房中，好在已是深夜，沒人看到。

她穿着睡衣，隱隱約約能看到傷口的痕迹。

沈雲琛將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頭，“我去取藥箱。”

他的動作很輕，手中的棉簽一點點的擦在皮膚上，被血跡染紅。

“疼嗎？”

顧影搖搖頭，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她奇怪的是這傷口在之後的一月都沒有癒合，不太符合常理。

“如果疼就說出來，不必硬撐着。”沈雲琛將紗布纏好后，轉身又要離開。

顧影突然從身後將他抱住，附在他的耳旁，輕語道：“今晚可以陪我嗎？”

她學着2號的模樣，吹了口氣，對方又是一震。

“你從哪兒學的這些？”對方有些許的不悅，但也沒像上次一樣將她的手掰開。

“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我不想一個人。”顧影還沒問出他明天要去哪兒，絕不能讓其走掉。

“這段時間我是有些忙，等等吧，會有時間陪你的。”沈雲琛說話不像方才那樣果斷利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語速也放慢了。

“不要，就明天。你見完客戶總不會是半夜吧，我去那裏等你。”顧影覺着自己的話沒有破綻。

沈雲琛沒給她任何機會，“不用。”

“那客戶真有那麼重要，你拿出整整一天的時間去陪他，我倒要去看看是個什麼人物。”

顧影生怕對方發現端倪，語氣裏帶了幾分2號的嬌嗔，她說完話都覺着毛骨悚然。

“你別胡來。”他將被顧影扯開的領帶重新系好，透露出任何人都不要靠近自己的氣息。

“好，你告訴我地址，我就去那裏乖乖等你。”顧影像個要糖吃的孩子，看起來異常天真。

“帨光大廈。”

他又補了一句，“晚上十點之後再過來。”

顧影呆住，這個地方真是逃不開的死亡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