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心試探
“姑娘此話當真？”
若蘭搖頭：“雖說相似，但也並不完全相同，天下能人異士居多，說不定正好有人和我想的一樣罷了。”
張掌柜皺着眉，沉思了幾刻道：
“話雖這麼說，但李記出來的突兀，之前還未曾有消息，短短几日就做出類似的東西，不得不叫人生疑。”
若蘭得了杜新蘭的消息后，心裏就有了結論，十有八九，應該是方子泄露了。
“今日剛讓李二哥派人去了瀾州府，不出三日，應該就有結果，且再等等吧，說不定……只是正好有人與我制口脂的方法相同而已。”
“也好，等那邊有了明確的消息到時候再想辦法。”
回了家中，王氏和李寶貴幾人看着若蘭神色不佳，忙着詢問可是打聽到了關於口脂的消息。
“大丫頭，這一趟去了縣城可是有什麼消息？”
一旁做工的小玉和小慧也都忙着站起來，一臉關切的望着自己。
若蘭看着她們幾個擔憂的神色，心裏又覺得不久前冒出的念頭可能不對……也許是自己想岔了？
她收回心思，對着屋內的幾人不動聲色的道：
“去了布店李二哥就將最近的情況說與了女兒，最近鎮上的李記胭脂鋪，推出了新的口脂是從西北那邊傳來的秘方，做工精巧，比我們的口脂價格便宜了將近一倍。”
“竟是這般緣故，不過西北的方子甚是珍貴，李記胭脂鋪……確定是買的那邊的方子？該不會是誆人的吧。”
小玉聽着若蘭的話，將手中製作了一半的口脂放在桌上，對着若蘭問道。
“玉姐姐算是點到關鍵了。”
若蘭聽聞回：“我去了那李記胭脂鋪一趟，買了它們的口脂託人看了，那人說這口脂……並非西北那邊的。”
“不是那邊的？”王氏插了一句問道。
“確實不是那邊的方子，雖然派去瀾州府城的人還沒回消息，但是我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也不知是否為真？”
“什麼猜測？”
一直站小玉旁的小慧這時出了聲。
“十有八九……我們製作口脂的方子泄露了。”若蘭淡聲回道。
屋內的人聽聞全都露出錯愕的眼神，小慧眼眸微動了幾分，眼底全是驚訝，小玉更是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妹妹可是找到了一些證據？”
若蘭見王氏她們幾個盯着自己準備發問，擺手道：
“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現在情況未明，等瀾州府的人回來再下定論也不遲，阿娘阿爹，兩位姐姐你們先莫着急，過兩日真相自然大白。”
王氏還想再問幾句，見女兒一臉疲憊，不願多言，一股子話全都噎在了心口，只能去灶台旁取了一碗熱湯過來，讓她進東屋休息一陣。
若蘭奔波了一天確實疲倦，拿着雞湯，辭過眾人，就往東屋走去。
她沒注意到，在自己離開之後，小慧立即鬆懈的神色。
臨近年關，陷入困境的不止若蘭，還有劉景。
自從上次自己送出那封書信后，他日夜等了良久，都沒收到那人的回信，這幾日更是茶飯不思，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青雲……青雲……”
劉景坐在堂屋內，等院內的孫氏叫了良久，這才回了神走出院內。
孫氏正在院內搭剛清洗的衣裳，那晾衣桿過高，她有些夠不着，這才喚了劉景出來，見兒子還是一副神色不濟的模樣，還以為他這幾日身體不適，忍不住擔憂的問：
“青雲，可是身體不適？阿娘瞧着你這幾日神色蒼白，不會是後背又疼吧。”
劉景的後背幼年時候曾因上山玩耍撞到了蒼樹上，留在了舊傷。
劉景見她娘焦急的模樣，邊將手上的衣服利索的搭到晾衣桿上邊回：
“阿娘切莫擔憂，並不是後背疼的緣故。”
“不是後背疼？你沒騙阿娘吧。”
劉景搖頭：“只是在想其他事罷了。
“可是……”在想府城招兵的事？
後面的話孫氏沒說出口。
她想到前幾日娘家哥哥從縣城傳來的消息，說最近邊境不寧，臨近冬季韃子又重新來犯，宮裏特意給各個府城下了聖旨，招收府兵隨時準備應戰。
劉景這幾日去了那告示前幾回，讓自己盯着些，切莫一不留神讓孩子抱了名。那韃子兇險，去了只怕要當那戰下鬼。
孫氏將阿哥的話一直放在心上，這幾日明裡暗裏的盯着劉景，連私塾都不讓他去了。
劉景怎會不知道阿娘的想法，前幾年阿娘的阻止他或許還會反抗幾分，如今……他想起之前二虎的話，若是上了戰場，怕是和她的緣分也該斷了。
畢竟那戰場九死一生，誰家會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有去無回的人呢。
想起她曾經誇讚自己武功厲害的話，劉景一想到心中依舊滂湃，若是自己去問她……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答案。
畢竟他的想法她總是很快能洞察，不論何時都是一副樂天的模樣。
想到此，劉景就趕緊進了屋，再次提起了筆。
“……這幾日府城有招兵的消息，阿娘阿爹自然是不情願的，我也很是猶豫……你在鎮上生意興旺，我若去了大約幾年都不會再見面，實在不舍……這幾日你那邊……”
“上次所寫的內容不知道理解的對否，你若是看到能否回個字，我得了準確消息定會認真去做……”
劉景剛開始還興緻盎然，但寫着寫着卻逐漸停住了筆，他看着桌上的白紙，忽然想起了什麼，緩緩將其拿起來，片刻后那紙就被揉成了一圈，直接扔到了不遠處的爐火中。
那火苗霎時竄的很高，明晃晃的火光照到了他的眼睛裏。
他站起身，急匆匆的就往院外走去。
劉氏收拾完院子剛準備回屋，就見劉景風風火火的從屋內跑出，朝着自己說要去找二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門外。
孫氏追到了門外，盯着遠去的人朝着他高聲喊了一句：
“早些回來。”
再一看，人已經走遠了。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