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夏議震道脈顯
誰也無法想到，因為一份短短几分鐘的錄像，整個龍夏，甚至於整個世界的御鬼者局勢，都將迎來一場巨大的震動。
.........
月光下。
黑無常拖着鎖鏈，緩緩行走。
腳步雖很慢，卻足不沾地。
而且一步跨出，便是數百米的距離。
鬼嬰被鎖鏈束縛，雖然面露怨毒之色，卻壓根不敢有絲毫掙扎。
之前那一下哭喪棒，徹底讓它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深入靈魂的痛苦。
神話中，哭喪棒本就是用來懲罰鬼物的刑具，對鬼物的殺傷力可想而知。
不多時，黑無常便再度回到了符籙店中。
鍾離睜開了雙眼，停下了打坐。
剛剛他憑藉與符籙的聯繫，藉助黑無常的眼睛，已經將一切知曉。
“暴露了嗎...？”
“倒也無所謂了，沒有任何線索也查不到我身上。”
“不過以後行事，倒是要小心些了。”
收起思慮，鍾離低頭。
一隻漆黑的嬰兒正趴在地上。
綠眼獠牙，濃郁的血氣與怨氣從它的眉心不斷升騰而起。
“好凶的惡鬼，不愧是B級巔峰，比之前那頭老鬼要厲害多了。”
“如此推算的話，剛剛那隻老鬼應該是C級或者D級吧。”
“不知，這隻鬼嬰，又可以讓我獲得多少功德呢。”
鍾離輕聲呢喃，眼神里閃過幾分喜色。
鬼物實力越是強大，滅殺之後，所產生的功德也就越多。
想到這裏，鍾離不再猶豫，冷漠開口道：
“滅掉吧。”
黑無常躬身受命，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哭喪棒。
鬼嬰慌了，它哇哇大哭，拼盡全力地想要掙脫鎖鏈。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隨着哭喪棒落下，這頭兇惡的鬼嬰，剎那間便化成了青煙，緩緩消散。
一道比之前濃郁數倍的金光從青煙中飄出，鑽入蘇痕的體內。
“果然！”
感受着靈脈內沖刷的灼熱氣息，鍾離嘴角微微勾起。
這一次的功德，濃郁非常。
道衍運轉，以功德為引，靈力風暴在符籙店上方緩緩凝聚。
鍾離打算就此顯化道脈，並一舉築基。
隨着功德的吸收，靈力的注入，鍾離身軀緩緩懸空。
一道道金光在他的身體表面浮現。
那是一條條靈脈轉化為道脈的證明。
三十六條主脈，七十二條副脈，二百四十條支脈。
一條接一條，由主到支，由粗至細，由簡入繁，逐漸化為金色。
終於，在某一刻，鍾離體內金光大綻，體內靈脈盡數化為金色。
腹中那一顆靈種，也隨之進化為了道種，
這時，店外屋頂上方的靈力風暴，再次擴大了幾倍。
肉眼可見的細微光亮，不斷注入鍾離的身體。
咔嚓～
隨着鍾離意識深處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破裂聲響。
道種表皮裂開了。
一片金綠色的嫩葉緩緩長出。
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主幹，枝條。
隨後逐漸成熟穩定。
一顆金綠色的小樹衍變而成。
系統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恭喜宿主修為提升】
【當前修為—築基初入】
鍾離身體重新落在藤椅上，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金光閃過，思緒空明。
“這就是…築基嗎？”
“提升比我想像得要大。”
不提肉身，血氣，五識等。
現在自己體內靈力的充沛，鍾離覺得應該足夠畫出完整的無常符了。
值得一提的是，腦海意識中，精神海已經初步形成。
他已經掌握了人們經常說的第六感，也就是念識。
四周五十米範圍的區域，即使細小如蟻，也躲不過他的念識探查。
稍緩片刻后，鍾離查看了一下體內，發現還有一些功德殘留。
心念一動，對着系統傳出意識。
“我要抽獎。”
沒錯，功德不僅可以用來提升自己，也是抽獎的來源。
系統回應。
【當前功德，可抽獎一次】
【抽獎完成】
【恭喜宿主獲得符籙—陰神居】
陰神居？
細細查看之後，鍾離明白了。
這是一個建築，也可以說是一個屋子，供陰神居住的屋子。
這倒是方便許多。
這避免了黑白無常不需出現時，不小心暴露的危險。
這個世界水很深。
在沒有獲得足夠碾壓一切的實力之前。
鍾離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存在。
“范無救。”
鍾離輕聲開口。
黑無常拱手道：
“屬下在。”
“以後遇到惡鬼，不必再帶來見我，直接當場斬殺便好。”
“屬下遵命！”
黑無常簡短地回應。
功德是不分距離的，無論黑白無常在哪裏斬殺惡鬼，鍾離都會在惡鬼消散的瞬間，獲取到功德。
簡單收拾了一下鋪子，計劃了一下明天的事，鍾離便關上大門，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而身旁的兩尊無常，便是最忠誠的守衛。
只不過，他睡的香，這一夜卻有很多人，徹底失眠。
.........
京都。
龍夏御鬼者總局。
寬敞的會議室中，幾十個人影依次落座。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的人身穿西服，有的人身穿唐裝。
裏面有幾個老人甚至還穿着古人的褂子，留着長發。
他們都是龍夏地位極高的領導人，也是龍夏最強的御鬼師。
任何一尊放出去，都是足以坐鎮一方的存在。
會議桌盡頭的大屏幕上，一段幾分鐘的錄像來回播放。
這已經是第六十一次循環了。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全都瞪大眼睛，全神貫注，不肯放過絲毫的細節。
最終，畫面定格。
屏幕上，手持鎖鏈的黑無常，正好看向鏡頭。
那對幽冷的目光，彷彿透過了屏幕，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這就是昌南市在半個小時之前，給我們發過來的錄像。”
“起因是三個C級御鬼者處理一起鬼物事件，結果發生意外，招惹到了B級的鬼嬰。”
“正當他們準備以死阻攔時，這尊所謂的黑無常，便突然出現。”
“就如同神話傳說那樣，拘拿惡鬼，那根黑色的鎖鏈束縛住鬼嬰，將之帶走。”
“昌南市所有監控都調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簡短將情況訴說了一下。
“天下太平......黑無常......”
一個老人輕聲呢喃：“莫非，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陰曹地府嗎？”
“我覺得不可能。”
另一位老人搖頭道：“百年之前，鬼物事件便陸陸續續的爆發了。”
“這百年來，我們找遍了全世界，也沒有發現任何神靈存在的痕迹。”
“如果真的有神靈，有陰曹地府，為何他們上百年都不曾出現過？”
“甚至連點滴痕迹都沒有留下。”
會議桌對面。
一個中年男人也開口道：“我同意陳老的說法。”
“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陰曹地府，也不存在神靈。”
“這個所謂的黑無常，應該也是鬼，是一種強大而特殊的鬼物。”
“雖然不明白，為何它帶走了鬼嬰，卻沒有傷害那兩個御鬼者。”
“但我們最好不要將希望，放在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之上。”
“該戒備還需戒備！不能僅僅只因為這次的行為，就認定它站在人類一方。”
在場的人全都露出了認同之色。
畢竟，這些年抵禦鬼物，可沒看見有什麼神靈幫助。
靠的，全部都是他們這些御鬼者捨生忘死，才維持了社會的穩定。
神靈有助，固然更好。
但自身強大，才是解決一切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