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被嚇死的兇犯(八)
忽然,高娃在錄音機的音樂聲和外面風機的翁翁聲中,聽到一點動靜。於是,停止了撩水的動作,仔細聽了聽,又似乎什麼也沒有。這才又繼續安然地洗了起來。
在高娃那雙細長手指的撩拔下,每一滴水珠落在她瑩潤的肌膚上,立刻會變得歡欣淋漓,爭先恐後從她光滑的肌膚上,奔流而下。
但那種叫高娃疑慮重重的聲響彷彿剛從耳邊揮手趕開的蚊子一樣,再次翩翩而來。有一刻,高娃感覺很像一個人輕輕的腳步。
高娃手裏的動作愕然而止,驚慌失措馬上侵襲了她的大腦。身子如搶食投拋在空中食物的海豚似的躍立起來。手指飛快抓起旁邊凳上折着的那件黑裙,在水花飛濺中向身上套去。
突然被打開的屋門,將高娃手裏那件輕飄飄的短袖裙衫滯留在胸前。
“出去!”高娃沖門口呆立的郭峰聲嘶力竭地喊道,同時,屈蹲下身體,藉以遮擋住自己下邊兒。
郭峰好像被前面的電閃弧光耀了眼,不知所處,凝然沒動。這使高娃感到自己的話像撞在前邊石牆上的皮球一樣,重重地反彈回來。
但郭峰的獃滯還是鼓勵了高娃,使她有勇氣發出了又一聲高亢的呼喊:“你快出去!”
郭峰像無意間漂到漩渦邊緣的一截木棍,被漩渦的引力漸漸吸引過去,他不僅沒出去,還往前邁了一步。
“你要幹什麼?!”高娃的呼喊帶出了明顯的慌亂,她的一隻手迅速從胸前衫子上,掠向先前放衣服那張小凳,把它高高抓在手裏。
郭峰不說話,只是執着地向前走。
高娃出手如電,把手裏高舉的凳子向郭峰頭上擊去。
郭峰趨步向前,一把抓住那隻就要落下的凳子。高娃使勁拉了一把,力不能敵,撒手往東邊自己那間屋子急速竄去。
但郭峰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從後面抱住了高娃。
高娃要掙脫出來,可是郭峰把高娃抱得就像救命的稻草那麼緊。
高娃的掙扎顯得軟弱無比;她感到心慌意亂,腦子裏有如坐過山車一樣出現陣陣空白和眩暈;眼淚無助地嘩嘩流淌;嗓子裏傳出不着邊際的抽泣。
郭峰的嘴貼在高娃耳邊急切地表白:“高娃,我喜歡你!我早就喜歡你了。真的!我早就喜歡你了……”說著,臉貼在高娃臉上飛速揉動,像要把一張干操的紙硬貼到一堵粗糙的牆上,卻又怎麼也貼不上去。
一雙手也在高娃無遮攔的身上不停撫動。
當那雙手最終停在高娃胸上時,高娃發出一聲高亢的哭喊:“媽呀!咋辦呀!”隨即,渾身變得癱軟如泥。
郭峰口裏不斷呢喃着喜歡高娃的話,將一雙滾燙的手游遍高娃全身。這雙手像熨斗一樣把高娃熨得平平展展貼在了炕上。
有一刻,高娃甚至停止了哭泣,就那麼一動不動地閉眼躺着,好像昏厥了一般。慢慢的,又開始悄悄流淚,然後是輕輕的抽泣,再後來演變成痛心疾首的嚎啕大哭。眼淚像下雨天的溪流一樣,從眼角潺潺流淌。
郭峰怎麼勸都勸不住,越勸,哭得越厲害。
郭峰已不再撫摸高娃,他的慾望讓高娃天塌地陷似的哭聲攪得蕩然無存。他開始變得心煩意亂。
郭峰說:“別哭了!你是怕別人不知道嗎?”
高娃依然閉了眼自得其樂地哭着。
郭峰又說:“現在這事兒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誰也不知道。”
高娃仍然陶醉在自己的哭聲里。
郭峰跳下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像一條被拿棍人逼到牆角的狗。最後,他終於說:“你再哭!再哭我就殺了你!”
高娃還是把郭峰的話當成蚊子放屁一樣,照樣嚎哭不止。
郭峰已經心亂如麻。他走出高娃的房間,進了廚房,把廚櫃門弄出很大的聲響。
那把寬大的廚刀與廚櫃門重重地碰撞了一下,發出一聲響亮的刀鋒震顫聲。
然後,高娃房間的門在郭峰身後響起巨大的轟鳴,震的窗玻璃都跟着嘩啦啦地顫抖。
郭峰把廚刀在炕沿上磕出清脆的金屬聲,氣勢洶洶地吼道:“住口!再哭我就真動手了!”
高娃的哭聲像踩了閘的三輪車一樣,快速抽動了幾下,嘎然而止。隨即又轉換成隱忍不住的抽泣。
郭峰讓廚刀的金屬音再次響起:“你不能告訴你媽,你告訴了她,我就把你們兩個一塊兒殺了!”說完,他把疊在被子上的那條毯子拉下來,蓋在高娃身上,又說:“羊回來了,我去飲羊,你睡一覺,睡一覺就沒事兒了。”然後,就出來了。
郭峰把菜刀放進廚櫃,到外面飲那些回來好一會兒,圍了井台站着、卧着的羊們去了。
聽着郭峰出門的腳步聲飄渺而去,高娃的抽泣聲才又峰迴路轉地高亢起來。
郭峰再次出現在高娃的腳下時,高娃依然像沼澤地里向外冒着的氣泡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吸溜着鼻子。
郭峰把手伸進毯子裏,發現高娃已經穿好衣服。郭峰的手插進高娃的衣服里去摸時,高娃一動沒動。
下午,郭峰放羊,沒走多遠,也沒走多長時間就回來了。
回來后,郭峰發現高娃好像睡著了,就出來,蹲坐在牆角陰涼處一隻接一隻的抽煙。
那天,塔娜自己喝多了酒,並沒把高娃天還沒黑就睡覺的事兒當回事兒。
第二天,高娃起炕后照樣該幹什麼幹什麼。雖然塔娜看到高娃的眼睛有點兒紅腫,但高娃說那是昨天掃羊圈時撲進了灰塵,揉着揉着就成這樣了。
塔娜說:“家裏的抽屜里有眼藥,點了嗎?”
高娃說:“點了。”併當着塔娜的面又仰起頭來點了一回。
後來,郭峰背着塔娜再來抱高娜時,高娃都沒拒絕。高娃也想讓郭峰抱。郭峰一抱高娃,高娃就心慌的咚咚跳。
高娃感覺郭峰那雙手彷彿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不論摸到她身上哪個部位,哪個部位就特別歡暢,像七月天喝了冰鎮糖水似的。
但塔娜的身影總是無處不在,她整天屋前屋后,屋裏屋忙亂不息。郭峰和高娃很難找到獨自相處的機會。
郭峰便讓高娃白天到他牧羊的灘里,晚上到他睡覺的偏房去會合。
為不引起塔娜的注意,白天高娃找出的理由是到灘里去采沙蔥。在缺菜的邊遠牧區,沙蔥是一年中的主要菜蔬,差不多天天要吃。這個理由,自然不會引起塔娜的懷疑。
沙蔥其實都是郭峰早晨出去后採好的。他們一見面就忙着糾纏在一起,顧不上采沙蔥。纏綿完了,高娜便提了郭峰採好的沙蔥回來交差。
儘管這事兒貌似做的隱蔽,但還是無意中讓塔娜看到了。塔娜是從望遠鏡里望到的。
那天,高娃采沙蔥走了好長時間了還沒回來。塔娜想用沙蔥做羊肉沙蔥餡的包子,卻等不來高娃的沙蔥。
於是,塔娜拿瞭望遠鏡到屋后那道高坡上去望。她想看看羊走到哪兒了。那時,塔娜在羊群的邊上望見了抱着的兩個人。
從那天開始,塔娜處處挑郭峰的毛病。臉色也總是冷若冰霜。說郭峰不擔水,不揀柴火,不採沙蔥,不掃羊圈,羊病了也不管,雞狗沒食了也不喂。大事兒小事兒都要生氣,發火。
郭峰忍不住頂了幾句嘴,塔娜就把郭峰叫進屋裏算帳。把郭峰應得的工錢放到郭峰坐的炕沿上。
這樣郭峰結束了在塔娜家的打工生活。
(待續,請接着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