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殺人委託
“師兄果然不簡單，連遠在千裡外的北郡都有人慕名而來。”落櫻心中想到。
劉志偉直接切入了正題：“余公子，我們對您進行了很多調查。”
“連我喜歡的床笫遊戲也查過了？”余霜坐直了身體認真問道。
“如果您希望，我也可以現在就回答。”劉志偉端正姿勢，以正經的表情回答。他的表情始終不變，讓人很難判斷這句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這話題可不適合小孩子聽啊。”余霜看了看剛好進門的封躍，更刻意看了看坐在身旁的落櫻，擺出裝傻的表情。
余霜卻把臉朝劉志偉靠過去悄聲問道：“那請問一下答案是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您這個人真的是跟傳聞中一模一樣。不，是比傳聞更誇張。”劉志偉有些敗下陣來。
“傳聞中一模一樣？我可沒聽過這種玩法，下次麻煩派個美女仔細教我。”
“我們希望您能夠理解，我們之所以委託您，是因為肯定您超越常人的推理能力。”劉志偉誠懇說道。
余霜並沒有接話，他用手指不斷敲擊桌面，問道：“太一門統領東州事務，你們怎麼會來求我？”
劉志偉知道余霜不弄清楚一定不會接受這個案子，只好道出實情，“北郡毗鄰瀘州，雖說屬於東州範圍，可我錦繡府和瀘州一些宗門更加親近，東州太一門與瀘州素來不和……”
說到這裏，劉志偉尷尬的看了落櫻和封躍二人一眼，見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由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次錦繡府派我前來就是為了請余公子前往北郡協助我們查破一樁案子，事後絕不虧待公子。”
“呵呵，事後？”余霜撇了撇嘴道：“我被某個無良的女人騙了不曉得多少次，說什麼事後給報酬，哼，騙鬼呢！”
劉志偉微微一愣，接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儲物戒指光芒一閃，余霜面前就多出了一盤黃金，少說也有百兩之多。
“這是定金，案子結束之後還有黃金奉上。”劉志偉說道。
“劉兄，你我初次相見，你還不了解我，黃金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查案子。”余霜雙眼放光趕緊把桌上的金錠收好，然後問道：“事後還有多少錢……不，案件是什麼內容？”
劉志偉溫和的臉變得有些嚴肅，他看着余霜緩緩說道：“半個月前，北郡的官府抓獲了一名行兇者，他殺了收留他過夜的一家七口，因此被判處問首，也執行了。”
“是這個傢伙變成厲鬼跑出來了嗎？”余霜歪着頭問。
“是這樣就好了。”劉志偉露出苦澀的表情搖搖頭。
“那人叫趙有司，他被處以絞刑卻仍然不死。即使頸椎折斷、氣管破裂，他仍然能高聲大笑，鬧得人心惶惶。”
“三品以上的天師可以肉身不死，這個趙有司是個大天師？”封躍也感興趣的開口。
劉志偉搖了搖頭，道：“趙有司沒有任何修為，
另外我們也採用過絞刑以外的手段，喂毒藥，斬首甚至是許多不便明說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但趙有司就是不死。”劉志偉神情苦澀，就連我們府主也親自出手了，可是哪怕趙有司化為灰燼他依舊能在極短的時間復原，這已經超出我們的認知，即便是遠古強大的妖物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傾盡宗門之力竟然殺不死一個凡人？”余霜摸着下巴，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奮。
“那個，請問您要委託的內容是……”落櫻產生某種恐懼，有點猶豫地問了出來。
“我們想拜託余公子殺死趙有司！”
“師兄，我們拒絕吧！”劉志偉離開之後，落櫻以不容分說的激動表情逼向余霜。
“這是委託殺人，絕對不可以接！”
“又不一定是要我下手，只告訴他們殺的方法不也可以嗎？我倒想問問你，殺死死刑犯會有罪嗎？”
落櫻表情迫切，余霜卻顯得怡然自得。
“可是殺人就是殺人！我反對！”
“說穿了這死刑犯可是類似殭屍耶？絕對跟妖物有關。這不是很有意思嗎？這麼有意思的事件你竟然要放棄，根本是腦子有問題。”
“師兄你實在是……封躍你也說說他。”落櫻氣的跺腳。
但封躍卻一起眼睛發亮地說：“哇，死刑犯嗎？如果他真的有不死之身，那就很厲害耶。”他臉上有着小孩特有的好奇心。
落櫻完全無法理解死刑犯與不死之身這些字眼在他們心裏激起了什麼樣的情緒，唯一能理解的，就是自己的意見此時被逼往了不利的方向。
“這裏采民主政治，二對一決定要接，就這麼說定了。”余霜只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搬出民主主義。如果換成是一對二，他多半也只會說反正我這裏是獨裁製度。
“對了，你覺得這種案子為什麼會跑來委託我？”聽余霜這麼問，落櫻思索了一會兒說：“劉志偉不是說了嗎，錦繡府不想讓太一門知道此時怕引來瀘州方面的不滿。”
“你也真是的，不管我講幾次，你就是沒辦法用懷疑的角度去看事情啊。”余霜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因為我也沒有修為卻解決過一些棘手的案子，景秀府覺得我也許能找到突破口。”
“那也說明對方看重師兄呀。”
“更重要的是，一旦事情控制不住，對付我這樣的小角色總比和太一門鬧矛盾要簡單很多。”說著他用大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劃過一橫。
“都收拾一下，我們明日就出發。”余霜說道。
“大叔，這次我就不去了。”余霜表情無比惆悵。
“怎麼了小鬼？因為失戀沒精神了嗎？”余霜問道。
“還不都怪大叔，因為荒的事情，長老們說我竟敢背着他們幫大叔調查，要我面壁兩個月。”封躍哭喪着臉，“明明落櫻師姐也幫大叔了，她怎麼沒事？太不公平了。”
“啊？封躍你要閉關？加油哦，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趕緊回去吧。”落櫻一聽封躍竟然想扯上自己，立刻臉色一邊，連推帶拉把封躍對付走了。
“師兄，我覺得我們確實要儘快離開這裏。”落櫻感覺再不走隨時要隨了封躍的後塵。
忽然余霜拿出一張紙放到落櫻面前。
“這是什麼？”
“是前往北郡需要採買的東西，現在助手只剩你一個，所以我會一直使喚你，你要有心理準備。”但落櫻並未接過便條紙，而是將目光直視余霜。
“師兄，你真的很想插手這件事嗎？”
“你的缺點就是潔癖過度，凡事都要求清高、正確、優美。”落櫻被余霜用拳頭敲了一下頭而縮起肩膀，但她對余霜說的話感到訝異。
“追求正確的事有什麼不對嗎？”
“把正確當成正義的傢伙，都不會懷疑自己的正義，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在萬府詛咒那件案子裏你學到了什麼？你當時也反對，說會咒殺別人的人不值得去救。然而跟那個充滿詛咒的家族扯上關係，真的是錯的嗎？”
“那是……”落櫻說不出話來，萬府的案子不但是沒有人想做的臟活兒，而且根本稱不上是什麼像樣的委託。但有許多靈魂都因為余霜解決了那件案子而得救，而且也確實拯救了幾條生命。
“我這是在工作，可不是興趣或玩樂。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需要有人去做。你不但太挑剔，而且整件事到底是什麼情形都還沒看到，就劈頭斷定是善是惡，這樣根本只是停止思考而已。說什麼職業無貴賤，自己卻只想做尊貴的工作，矛盾也該有個限度。要是不想做，你就呂顏身邊去吧。”
儘管落櫻懷疑余霜是否真的是以這麼高尚的精神來接委託，但她覺得余霜說道確實有道理因此無法完全否定這番話，而且聽完師兄對她想法的指責之後，也確實覺得有值得反省的地方。
落櫻還在猶豫，余霜拿便條紙拍了拍她的頭。落櫻縮起脖子窺探余霜的神色，看了便條紙上寫的內容后，露出訝異的神情，問道：“這是要做什麼的？”
“是得要有人去做的崇高而高尚的事情之一。你去把上面寫的東西全部買來。”
落櫻瞪大眼睛望向紙條，上面寫着許許多多的物品名稱。
“這些全部都要？是這次案子裏需要用到的？真的？”落櫻的表情顯得不信服，余霜作勢又要打她的頭：“敢懷疑師兄，你的美好品德呢？”
三日後，余霜和落櫻通過供天師特有的驛站來到了北郡。
他們根據劉志偉留下的地址找到了目的地，關押趙有司的地方並不在錦繡府的宗門，而是在當地官府的牢獄之中。
劉志偉在那裏等着他，看到余霜身邊只跟着落櫻后，露出訝異的表情。
“還有一個小傢伙呢？”他說話的口氣比前幾天更加親近了些。
“他們在搞聯合抵制，說從人道觀點來看，不能接受殺死死刑犯。”
“如何你們親眼看到趙有司行兇時候的場景就不會這樣想了。”劉志偉邊走邊說，帶他們來到了戒備森嚴的大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