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山真身

金色長刀化為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好似彗星撞地球，直衝烏光大海而去，像是要將之洞穿，但烏光大海這麼大，這麼一束流光在其面前顯得極其微不足道，就算將之洞穿，又能造成多大傷害？

就好比在一座大山上，扎了一個納米級的小孔，對大山能有多大影響，恐怕連蚊蟲叮咬都算不上。

可等到了烏光大海上空，金色長刀真正爆發開，顯示出了真正威力，其瞬間暴漲，變大變長，化為一道橫貫長天的刀罡，一刀劈進了烏光大海之中。

“轟！”

剎時，烏光大海中濺起無數浪濤，澎湃的烏光涌動，這一刀竟是直接將之劈開，如潮烏光分開兩半，金色刀罡直接切落了進去，要將藏在烏光大海中的黑山老妖劈殺。

黑山老妖也感到了莫大危機，其心中十分憋屈，成妖做祖這麼多年，它何時被逼到現在這地步過？從來都是它弒殺別人，哪有人能讓它落到這般田地！

而又想起自己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是因為那個來歷不明的王八蛋奪取了它一半的修為，黑山老妖在感到憋屈的同時，又無比憤怒。

王八蛋！

畜牲啊！

比它還妖魔！

它辛辛苦苦修行，吃人吃妖吃靈物，花費成千上萬載歲月，才有了如今這修為，可這王八蛋竟然是啥都不用，直接就奪走了它一半的修為，這讓它怎麼意平？怎麼不怒？

饒是一個石人被這麼對待，也會生出七分火氣，何況它還不是石人，是一座黑山成精。

黑山老妖狂吼一聲，不管是那尊骷髏巨人，還是從烏光大海伸出的巨手都消散無蹤，無數烏光回卷，以其為中心，一層層凝集，眨眼間，便形成一尊高必山嶽的巍峨巨人。

看到這尊巨人，漢子嘴中爆出一句粗口，“what’sthefuck？Gundam（註：高達）？”

金色刀光斬到這巍峨巨人身上，金光與巨人厚實的烏光表皮衝擊，迸發出火花般的光輝，就好似電視裏激光切割在鐵器上，鐵被融化，鐵水亂濺的場面。

漢子這一刀所承載的法力恐怖，威力自然也是極強，竟硬是突破進了烏光巨人的體內，而且還在一直向內突進，但突進地越內，由於法力在不斷被消耗，其突破速度自然也在變緩。

終於，到距離烏光巨人的核心沒多遠的地方，這一刀終於耗盡了全部威力，只差那麼一點，就能斬到核心。

見這一刀差點斬到自己，黑山老妖也是心驚無比，就只差那麼一點，等緩過神，黑山老妖心中更加驚怒，它操控其烏光巨人進行反擊。

“吼！”

烏光巨人朝天一吼，聲震百里，所散發出的恐怖音波激蕩起狂風道道，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見的一圈圈波紋，若是有雲，在這一吼下，絕對會將漫天雲彩震碎。

烏光巨人雙眼一睜，猛地射出兩束烏光，一道轟向燕赤霞，一道殺向漢子，這兩束烏光洞破空間，明明是暗沉的烏色，可感覺上，這兩道光卻極為明亮，似乎要照徹永恆。

在雙眼放射烏光的同時，烏光巨人抬手朝天一指，一團烏光從手臂上發出，轟向高空，而後，大顆大顆的巨大黑石從天降落，好似要毀天滅地一般，覆蓋砸向漢子和燕赤霞。

燕赤霞飛快念道：“龍嘯九天，萬劍歸宗！”在空中的那柄巨劍瞬間崩散，化為一柄柄飛劍，其中一些於他身前圍繞為陣，護住其周身，而另一些飛劍在空中排列，密佈於天空。

燕赤霞再次喝念一句“神劍伏妖”，這些飛劍瞬間爆射向從高天上落來的黑石。

在不斷的交戰摸索中，漢子對體內法力的掌控越加純熟，雖然沒學多少神通道法，但有想法，總能搞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他剛才以法力凝成刀光，就給了他一些不錯的思路。

比如他現在以法力凝聚出了一條條觸手，這些觸手泛着金光，遠遠望去，觸手舞動，倒不顯得扭曲，只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這些觸手上一柄柄長刀凝型，而後猛烈抽出，下一刻，不知道多少記刀光轟然斬出，在那一剎那，這片天地都被金色的刀光淹沒。

每一束刀光的威力比不得剛才，但數量多啊，一束接一束，一縷接一縷，一道接一道，轟殺向前。

烏光巨人所發出的那道射向漢子的光束，在這些刀光下，爆碎開，其碎裂的烏光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已消失在金色洪流之中，不計其數的金色刀光繼續斬向天空那些黑石。

一束打在黑石上，沒太大反應，只留下了一些淺淺的痕迹，但如今這麼多道，一道不行，那就兩道，兩道不行，那就三道……在一束束刀光絞殺中，一顆顆黑石解體，碎裂的石塊掉的漫天都是，整座枉死城下起了一場黑石雨。

燕赤霞那邊，也差不多情況，其護身劍陣不僅擋下了轟向他的那道烏光，更是將烏光反彈了回去，而那其餘飛劍縱橫長空，攜破邪誅妖之勢，徑直將一顆顆黑石洞穿粉碎。

“我要你們死！”

從烏光巨人體內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烏光巨人體表騰起烏芒，如如烈焰般燃燒過來，眨眼間，已燃燒了大半個天空。

看到這幽冷的火光，許多觀戰的妖魔都變了顏色，如避蛇蠍一般，急忙朝遠處退去，似乎很畏懼這種火焰。

燕赤霞見到這烏芒烈焰，對漢子道：“左兄小心，這是幽冥冷焰，陰間真火，能直接焚燒靈魂，前往莫讓其近身！”

聽到燕赤霞的提醒，漢子“嗯”了一聲，表示已經知曉，他身邊的觸手舞動，凝聚其金光，但這次沒有分開斬出，而是匯合到了一起，化為一道，一道金色光柱如若開天闢地，轟斬落下。

燕赤霞緊跟着漢子發動攻擊，他偷摸將軒轅劍變成了紅色，等漢子這一擊發出后，才催動軒轅劍。

金色光柱轟在幽冷焰光上，這焰光可灼燒靈魂，威力奇大，一時間競和光柱不相上下，金色光柱欲滅火，焰光強行撐着不讓滅，而在這時，一道紅光穿破虛空，洞穿焰光，一劍插到了烏光巨人身上。、

“嗷吼！”

一聲凄厲的慘叫傳來，只見烏光巨人身上插着一柄紅色巨劍，不斷有紅光從劍上注入烏光巨人體內，烏光巨人那厚實的錶殼延伸出一一條條裂縫，其好似一個玻璃做成的巨像，隨時會四分五裂。

烏光巨人與黑山老妖心神相連，本為一體，烏光巨人遭受重創，黑山老妖自然也被重創。

黑山老妖能感知到，這個持有軒轅劍的人族修士不弱，卻也算不上頂尖強者，但這更讓它恨怒欲狂，若不是它被奪走了一半修為，怎會被這一個人族修士傷到？哪怕這名人族修士持有軒轅劍！

憤怒和仇恨讓人失去理智，儘管黑山老妖不是人，而是一座黑山成妖，但此刻心中那無比的憤怒和仇恨，也讓它快失去了理智，烏光巨人不管不顧，一隻手抓住插在胸口的軒轅劍，它不是要拔出去，而是不讓燕赤霞收回，而另一隻手猛地拍向燕赤霞。

燕赤霞一驚，看出了這老妖的想法，這老妖急了，哪怕拼着受傷，也要先拍死他，至少也要跟他來個兩敗俱傷。

燕赤霞急忙在空中躲閃，可烏光巨人似乎盯准了他，追着他殺。

漢子看到這幕，眼睛眯了眯，見烏光巨人舍下自己，只逮着燕赤霞殺，也明白了黑山老妖的想法，他在思考要不要出手相助，還是坐看燕赤霞被黑山老妖殺死或者重傷。

像燕赤霞這種正氣凌然的人，對大眾而言，可能很討喜，是一個正面人物，但對漢子來說，卻未必是好，因為正氣凌然的燕赤霞說不定某一天就會站到他的對立面，成為他的對頭。

不，不是說不得，而是必定會！

所以，現在燕赤霞死了，他以後會少一個麻煩。

可這個念頭剛一轉過，漢子馬上又否決掉了，決定出手相助，一是軒轅劍雖然被制住，但燕赤霞還有《金剛經》，只要他不想死，黑山老妖應該殺不掉他，二是燕赤霞活着對他還有用，在陰間過後，他還要回去人間和那老東西決一死戰，燕赤霞對這一戰有用。

至於燕赤霞日後可能會成為敵人，那也得在和那老東西決一死戰之後，到時再想辦法看能否將之收為己用，若無法收為己用，再設法除去便是。

思慮罷，漢子果斷出手，燕赤霞正在空中來回躲避烏光巨人拍來的手，可那手像是鎖定了他，死死追着不放，眼看就要被抓住時，金光沖霄而起，一道金光轟在巨手上。

“轟！”的一聲巨響，金光激蕩向四周，不僅解了燕赤霞的圍，更將巨手避退開。

“找死！”眼看燕赤霞就要被抓住，可另外那個傢伙卻橫插一腳，讓到手的燕赤霞飛了，烏光巨人口中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震如雷，響徹蒼穹，烏光巨人口一張，一團光華吐出，噴射向漢子。

可顧此失彼，其將注意力放在漢子身上，又忽略了燕赤霞這邊，燕赤霞嘴中念念有詞，手中快速掐着劍訣，被烏光巨人一隻手臂抓住的軒轅劍震動不已，劍上紅光瀰漫，誅妖斬魔之力流動。

“轟”，那烏光巨人終於控制不住，軒轅巨劍崩解，化為無數飛劍飛回到燕赤霞身邊，燕赤霞嘴中喝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萬劍歸虛！”

已柄飛劍陡然化虛，劍身在空中消失，一股鋒銳無匹的力量卻從天地間顯現，那是超脫於肉身和靈魂之上的一種感覺，好似附着在天地之間的某種力量，被激發了出來。

一種劍勢無形無相，沒有任何驚人的場面，平平無奇，卻更加危險致命，一劍落殺向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作為萬年老妖，存身的時間久遠，知曉世間許多隱秘，自然也知道有些神通道法可產生這種效果，它心中一緊，急忙運轉法力在肉身和靈魂外疊加一層又一層防禦。

無形的劍勢落下，沒有華麗的場面，只見那烏光巨人胸口突然間裂開一條大口，數百丈高的烏光巨人裂開大口，看去堪比一條峽谷，峽谷的末梢直通烏光巨人核心——黑山老妖所在。

劍勢落在黑山老妖身上，不但攻擊黑山老妖肉身，更攻擊其靈魂。

幸得黑山老妖早做了防備，加之它修為實力比燕赤霞更高得多，才沒被這一劍斬殺，但黑山老妖仍受了傷，肉身靈魂皆傷。

黑山老妖恨怒交加之餘，又倍感憋屈恥辱，它一聲怒吼，渾身烏光蒸騰，枉死城後方那座巨大的黑山也在同步搖晃，大地搖晃，無數山石滾落，一副毀天滅地的景象。

黑山老妖化為一道烏光，射入那巨大黑山中，黑山頓時活過來了，巍峨豈止千丈的黑山搖晃，如一尊亘古魔神屹立，一隻完全由黑色山石組成的巨掌從天空拍下，沒有花里胡哨的神通道法，只有這麼簡單的一掌。

燕赤霞御起軒轅劍，一劍斬在這巨掌上，可以軒轅劍之利，斬到其上后，迸濺出火花，卻硬是沒有突破其防禦。

漢子也砍出數刀，可和燕赤霞一樣，除了在其上撞出火花，蹭落掉一些山石外，沒有將之擊破。

這黑山乃是黑山老妖本體真身，早被煉得金剛不壞，堅硬無匹。

眼看黑山巨掌落下，燕赤霞對漢子喊了一聲，“左兄，接着！”一頁經文從燕赤霞那飛向漢子。

一見經文頁，漢子立馬精神一振，這可是好東西，在其加持之下，幾乎無物不破，他連忙集中法力，準備利用這一頁經文，給黑山老妖來一刀狠的。

茫茫金光四溢，狂暴法力急涌，一記刀光爆射而出，其正斬在那一頁經文之上，而後推動着那頁經文斬殺向黑山巨手。

燕赤霞同樣在行動，其仍舊御着軒轅劍，一柄散發著紅光的巨劍橫在天空，隨着燕赤霞一身“去！”，如若一根箭矢，爆射向黑山，似要將黑山直接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