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戰黑山

這傢伙之前難道故意隱藏了實力？

燕赤霞心中生出這個念頭，可隨即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這不太可能！

漢子若之前就有這般實力，他們也不可能被普渡慈航追殺得那麼慘，要不是最後逃到陰間，他們很可能已被普渡慈航擊殺！

哪會有人為了隱藏實力，連命都不顧了？

想起漢子曾說過他有法針對黑山老妖，燕赤霞更傾向於這點，漢子或許真有神通克制黑山老妖。

見漢子將黑山老妖壓着在打，燕赤霞對那名女鬼道了聲：“你願意離去也好，在此待着也罷，隨你的便，不用再跟着我！”

燕赤霞說完這句，不待那女鬼說話，其左右手並指為劍，施展劍訣，同時嘴中喝念道：“龍嘯九天，御劍飛行！”

女鬼看到自燕赤霞背上背着的那個盒子中，一柄劍“嗖”的一聲飛出，停在空中，而燕赤霞縱深一躍，跳上飛劍，右手劍指朝前一指，那柄飛劍立刻載着他飛向前方。

“道長……”女鬼才喊了聲“道長”，燕赤霞已經飛出去了。

在離枉死城有數百裡外，老伯一家鬼也看到了漢子和黑山老妖交戰所顯現的異象。

在他們的視角中，看到一顆金色大日懸挂於空，釋放出無盡光輝，似乎要將天地都染成金色，而一座黑色大岳凌天，山體深沉，攜着鎮壓乾坤之力，朝大日鎮壓而下，從大日之中射出一道道長達數百丈的光輝，轟到那大岳之上，硬是生生將大岳轟碎。

如此震撼驚人的一幕，看得荒野中的諸多鬼魂震驚不已，竟然有存在能和黑山老爺對抗，且還不落在下風，甚至好像還佔據了上風。

老伯兒子看着遠方天空中碎裂解體的黑山，又看向那輪金色大日，問道：“爹，這是剛才的道長和那位小哥在和……”

他沒說完，看着自家父親，老伯點頭道：“應該就是！沒想到道長和那位小哥竟然真的能和黑山老爺對抗！”

老伯兒子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興奮道：“道長和那位小哥正處在上風，或許他們真的可以……”

在荒野中遊盪的人族鬼魂都苦陰間的妖魔久矣，如今有存在能擊敗妖魔，甚至可能斬殺掉一尊大妖王，他們自然高興不已。

老伯搖了搖頭，並不像他兒子那麼樂觀，道：“黑山老爺法力蓋世，而且，它麾下還有那麼多妖魔，這一戰誰勝誰敗，還很難知啊！”

老伯兒子道：“我相信道長和小哥一定能獲勝！”

老伯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

在老伯父子兩交談時，枉死城上空的戰鬥又發生了變化，黑色大岳崩毀，無數黑色山石從大岳上滾落，黑山老妖見此，長嘯一聲，滔天妖力爆發，烏光滔滔卷長空，如海嘯般朝空中那顆金太陽捲去，要將金太陽浸沒在黑暗大海中，湮滅其光輝。

察覺到烏光來襲，那輪金色太陽也做出了應對，金光放射，金色輝芒像不要錢一般狂涌而出，一層疊一層，一重接一重，以更狂暴的態勢衝擊向衝來的烏光。

此刻，整個枉死城的天空呈現出奇異的景象，一半黑暗深沉，烏光滔天，浸染世間，好似要將世上的一切都拉入黑暗，而另一半，金輝沖霄，如驕陽播散萬丈光，要將陰間也照得如人間一般明亮。

光與暗，金與烏，兩種光輝在空中相遇，如兩股前所未有的巨浪互相對撞，“轟”，一聲驚世轟鳴從天空傳來，諸多妖魔鬼怪都震驚地看到，那相撞的地方，出現一條漆黑且狹長的裂縫。

那是空間裂縫，在兩方的力量碰撞下，那裏空間竟是被直接撞裂，足可見碰撞的力量之強，哪怕是有一片群山在此，也會在頃刻間被撞成齏粉。

撞到一起后，金輝與烏光竟不相伯仲，誰也奈何不了誰，彼此衝突不止，卻始終無法壓垮對方。

這得怪漢子，他如今的法力至少兩倍於現在的黑山老妖，可他不會運用，硬是跟黑山老妖拼了個不相上下。

兩種光輝分割了枉死城的天空，一半為金，一半為烏，洶湧的力量仍在衝撞，不時有如雷聲般的轟鳴從空中傳來。

下方的枉死城，城中大量建築已被毀滅，幾乎已成一片廢墟，而城裏的妖魔，要麼已經逃走，要麼已經死了！

沒辦法，這兩位的戰鬥太恐怖，僅是餘波也非這些妖魔所能承受。

見自己的金光居然壓不下黑山老妖的烏光，漢子臉上露出不滿意的神情，他討厭現在這種狀況，明明自己修為已經強過對方，可因自己不會運用體內的法力，致使交戰陷入焦灼。

“哼！”

漢子哼了一聲，運轉體內法力，金色光輝聚集於其右手，漸漸形成了一柄金色長刀。以漢子如今的法力，凡俗的兵器已承受不住，他所攜帶的長刀都已被毀，只好以法力形成一把充當臨時兵器。

金色長刀凝成后，漢子一刀斬出，頓時，一團金燦燦的光輝從長刀之上揮出，這團光輝脫離長刀后，自動拉伸延展，化為一記長達數千丈的刀罡轟向那烏光大海。

黑山老妖對此當然不會視而不見，烏光大海中浪濤激涌，一個漩渦從中形成，無數烏光被吸入進去，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中出來。

漩渦越來越大，吸入的烏光也越來越多，終於，一尊巨大的骷髏巨人從中浮起，像是從幽冥之地被通靈而來。

這骷髏巨人沒有皮肉，只有一根根閃爍着烏光的骨頭，猙獰巨大，而在它出現時，那刀罡正好斬來，其空洞的眼眶抬頭望天，看向落來的刀罡，而後下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咆哮什麼，一巴掌迎向天空。

抓、抓……抓住了！

在諸多妖魔驚駭的眼神中，那骷髏巨人居然將那記刀罡給抓住了！

枉死城的天空出現了如此一幕奇景，一半天空金光浩蕩，一顆金色太陽浮於金光之上，從那金太陽上斬出一道數千丈的金色刀罡，而另一半天空烏光滔滔，如若大海，一尊頂天立地的骷髏巨人從大海中現身，只手擎天，將那記刀罡給抓在了手中。

“Susanoo（須佐能乎）？”漢子見骷髏巨人出現，忍不住念道了一句，這玩意兒像極了《火影忍者》中的須佐能乎。

“看你能擋得住幾道！”

漢子眼睛一咪，手中那柄由法力凝成的金色長刀再次揮動，一刀，又一刀，數刀接連砍出，刀罡連發，砍透了天空，那鋒銳無匹的氣機讓即使在遠處觀戰的妖魔鬼怪都心驚膽戰。

黑山老妖也在拚命運轉法力，那骷髏巨人背上烏光涌動，一根根手臂從其背後長出，穩穩抓向那砍來的刀罡，將之託住，不讓其劈斬到烏光大海。

但就這麼一直被動防禦、被動挨打，不是個事兒，也不符合它黑山老妖的脾氣，它要反擊，它要進攻！

黑山老妖隱藏於烏光大海深處，被濃重的烏光重重包圍，其將遮掩身軀的斗篷掀開，露出極為噁心驚恐的一幕，只見他的這具身體上長着無數顆扭動的人頭。

這些人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仍舊活着一般，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怒吼，他們全是黑山老妖這些年所吞噬的鬼魂，其數目不知多少，密密麻麻，讓人噁心驚悚。

隨着其斗篷掀開，人頭全部湧出，朝漢子所在方向衝去，這還未完，還有一根根觸手從黑山老妖身後生出，襲向漢子所在。

人頭、觸手破開烏光大海，從海中飛出后，都變大了許多，一顆顆鬼頭張着大嘴在空中飛嘯，似要吞人噬鬼，看起來猙獰無比，一根根觸手瘋狂扭曲抽動，僅是一看，便讓人惡寒。

萬鬼橫空，鬼影重重，觸手條條，皆襲向漢子。

漢子看到這出，調運體內法力，將更多法力運轉到他手中的長刀之上，對黑山老妖的反擊，他只有一件事做：以更強的攻擊反殺回去。

金色長刀法力凝聚，光輝灼灼，當到達一個極限，漢子一刀斬下，這一刀比之前的任何一刀都要強，只見一束璀璨的金芒亮徹於天地之間，前方空間被摧古拉朽破開，金芒所過之處，空間裂痕隨之漫延。

這一刀恍若要劃破永恆，那飛來的鬼頭、觸手和刀光相遇，如白雪遇驕陽，瞬間便冰消雪散，化為無形。

劈滅鬼頭、觸手后，刀光去勢不止，仍在向前、向前，直直要斬向那骷髏巨人身上，要除去這一妖孽。

黑山老妖見到這道金芒，便察覺到了不妙，它疾速控制烏光大海以及骷髏巨人，只見烏光大海中浪濤洶湧，一重重烏光巨浪阻擋在了骷髏巨人之前，可根本沒能擋住那道金芒，金芒直接將這一道又一道烏光浪潮劈開，洶湧的烏光被分開兩邊。

眼看金芒要劈在骷髏巨人上時，骷髏巨人只剩下骨頭的大嘴張開，一束黑漆漆的光束爆射而出，其威力之大，轟穿了空間，與金芒撞到一起。

“轟”，一聲驚爆的轟鳴響起，一團恐怖的光在天空炸開，金芒流動，烏光溢盪，那可怕的衝擊力讓下方的烏光大海都再度洶湧起來。

見自己的攻擊再次被阻擋住，漢子心裏氣急，又被擋了，又被擋了，他“啊！”的狂叫着，接連劈出一記又一記刀光，以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狂暴的刀光一記接一記斬出，黑山老妖只能逐一接住，它掌握的神通法術遠在漢子之上，可漢子的法力是它至少兩倍，導致漢子雖然發出的攻擊很粗陋，但它也不得不認真去接。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不外如是！

而且，漢子在一刀接一刀斬出中，也逐漸摸索到了一些技巧，對體內的法力漸漸熟悉，他的每一刀都會比前一刀更強，使得黑山老妖更不敢懈怠馬虎。

黑山老妖心中是又驚又怒又無奈，要不是它被這傢伙奪取了一半的修為，這一戰何至於打成現在這樣，這混賬是從哪來的，竟有能直接奪取他人修為的神通？

它存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聽說三界中有這等神通道法！

這時，從遠方空中飛來一縷劍光，漢子提前發覺了，可黑山老妖卻慢了一倍，因為的元神之力也被奪走了一半，感知力大減。

來者正是燕赤霞，其在空中道：“左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話落，燕赤霞道：“龍嘯九天，劍歸須臾！”

隨着燕赤霞的話，自他背後劍匣中飛出一柄柄飛劍，這些飛劍在空中組合成一柄巨劍，一劍斬向烏光大海。

又來一個！

黑山老妖見到巨劍，饒是它是黑山成精，天然感情淡漠，此刻也臉色一沉，原本它只能與對方打個平手，現在對方又來了個幫手，它的形勢不妙啊！

“軒轅劍？”

當看到那巨劍上的圖案，黑山老妖驚呼一聲，來人所持的這柄劍居然還不是凡物，而是人族聖劍——軒轅。

知曉軒轅劍的黑山老妖更加不敢大意，人族聖劍的威名傳說，它可是聽過許多，急忙運轉法力，對抗落下的軒轅劍。

烏光大海中浪濤捲起數百丈，一隻巨手從中探出，迎伸向落下的軒轅巨劍，準備像接下那些刀罡一樣，也接住這隻巨劍。

而見燕赤霞過來相助，漢子也加大了對黑山老妖的攻擊，磅礴的法力涌動，使得其金輝罩體，原本就很明亮的金色大日此時更加明亮了幾分，熾亮的輝芒照耀天地，這一刻，除了烏光大海，這片陰間天地都被照得大亮。

法力灌輸向漢子手中的金色長刀，長刀本由法力凝聚而成，此刻卻好似化成了真實一般，漢子握住長刀的手在不停震動，他在強行將法力壓縮進這柄長刀之中，還要維持長刀不爆開。

長刀凝聚地月法真實，可刀身上也開始出現裂紋，已經到了極限，不是說法力不能繼續壓縮，而是漢子對他法力的控制里已經到了極限，若再繼續壓縮法力，他就控制不了，無法再維持長刀現在的狀態。

漢子察覺到了極限后，右手猛地一揮，這次不是以長刀斬擊，而是奮力把金色長刀給投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