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濟然番外(九)

蘇濟然番外(九)

由於許瑤和蘇濟然結為連理,許家的移民計劃也就暫且擱淺,改為辦理了探親簽證。

除夕,許家和蘇家聚在一起過了年。

至於婚禮,許瑤希望一切從簡,長輩們尊重她,也愛護她,於是去掉了繁瑣的儀式,只辦了一場餐宴,邀請關係比較密切的親戚朋友來參加。

是夜,月色溶溶。

蘇濟然給溫駿發了一條信息:我和瑤瑤結婚了。

溫駿:.

蘇濟然:有空來玩,倒屣相迎。

溫駿: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半個地球繞來繞去,玩了幾年的躲貓貓,開心嗎?愉快嗎?

蘇濟然:

他找了一幅並蒂蓮花的圖片,準備發朋友圈,少間,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不太善於交際應酬,特別是面對素昧平生的人。

今天估計是累着了,身子都蜷成一團,緊緊靠在他身邊,睡得很熟的樣子,長發散在了枕頭上。

她的肌膚是健康的顏色,光潤平滑,吹彈得破。

他微微伏身,吻了她的臉頰,又幫她掖了掖被角,然後,把手機里的圖片發了出去,卻忘記添上文字。

春日,櫻花初綻,風兒和煦。

驀然,有喜訊傳來,許瑤的小姨誕下男嬰一名。

許瑤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當即踏上了飛往澳洲的航班。據說,南半球現在是秋天。

雷翔父親留在了L市,被安排到服裝廠里上班,他們一家團聚着,也吵吵鬧鬧着。

某天,蘇濟然問她:“瑤瑤,你現在怎麼沒有設計服裝了?”

許瑤倏爾想起,她的確是很久沒做過衣服了。

因為,她曾經失去了他。

縱然那個國度,白日有充足陽光,夜晚有遍野星辰,她的世界,依舊晦暗。

失卻了動力的源泉,最為喜歡的服裝設計,也變得不再喜歡。

三年的學業,亦是完成得勉勉強強。

前不久,外公和外婆來L市的時候,幫她帶來了以往慣用的那台縫紉機。

她把它放在了樓下,單秋棠曾住過的那個房間裏。

這天,她推開房門進去,藍白色的縫紉機靜靜待在桌上,沐浴着從窗戶照進來的暖暖日光。

看着看着,她忽然再次地,很想為他做衣服。

她將房間打掃整理乾淨,把它當作工作間,而後,拿起紙筆,開始設計款式,又網購了面料。

過了兩三日,收到布料之後,剪裁打樣,再作縫製。

她許久沒做縫紉,而今復又拾起,每個步驟竟是與往昔一般的嫻熟自如。

有的才能,彷彿與生俱來。

她做事的時候,頭髮會用淡彩色的發圈鬆鬆地綁在腦後,隨着她流暢自然的動作,偶爾會垂下一兩縷髮絲在臉邊。

有時,蘇濟然會在旁邊看她。

只覺得,在七零八落的布料中,在仿似帶了韻律節奏的機器運作聲中,她的風姿,難畫難描。

一周后,許瑤完成了一件深米色的翻領休閑春裝外套。

衣服正面綉了花體英文,還零星地點綴了幾朵圓整的小木槿。

她為他穿上了這件外套,然後輕輕地,從下至上,逐一系好了每粒紐扣。

待她扣好,蘇濟然低頭看了看衣服細密的針腳,以及別出新意的刺繡圖案,道:“瑤瑤,秋棠說她在網上經營童裝店,你想不想也開一家網店,出售你自己設計的衣服?”

“你覺得,我可以做到嗎?”她雙手捧着微紅的臉,“我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來買.”

“瑤瑤是特別有才華的服裝設計師,我認為啊,大家可能會搶着來買。”

她含着羞,帶着怯,少焉,把自己藏進了他的懷裏。

夜,緩緩拉開帷幕。

“哥哥,店鋪取什麼名字好聽,能幫我想一個嗎?”

許瑤在看手機上的開店流程說明。

“我不太擅長取名字。”蘇濟然從腦海里搜索了一陣,“半楓荷,玉芙蓉,青藤香,金櫻子”

她坐直身子望向他,眸光滿是崇拜:“都很好聽,你這麼快就想出來了呀。”

蘇濟然稍顯汗顏:“全是中藥名。”

她依舊望着他,眼裏的崇拜感絲毫未減。

“瑤瑤,你白天一直做衣服,晚上不要看手機太久,用眼過度容易損壞視力。閉上眼睛,我幫你按一按穴位。”

她聽話地閉眼躺下。

他的指腹溫熱,帶着不輕不重的力道在她眼周揉按着。

良久,他的氣息靠近她耳畔,低低地,溫柔又蠱惑:“瑤瑤,你喜歡我,對嗎?”

她正待開口,額頭就感覺到柔軟的碰觸,而後,他沿着她的臉頰慢慢往下,到了頸窩邊,輕咬住軟骨的地方,唇齒摩挲。

瞬息之間,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貫穿了她。

他又伸手撩開了她的睡衣下擺,撫摸着。

這番過於親密的折磨,漸漸銷蝕着她的意識。

“哥哥.”

他停住動作,很輕地嘆息了一聲,而後,徹底含住了她的唇。

她的味道,清清洌洌的,卻是極其誘惑,讓人痴迷。

許瑤感覺自己的魂魄已經飄忽不定,手指無意識地抓了抓被單。

“瑤瑤,別緊張。”

他繼續吻她,愈發溫柔似水。

隔着兩層衣衫,他讓人舒服的體溫,淡化了她心裏那一點點微弱的不安。

她的雙手慢慢移到他的背脊上,回應着他.

翌日,卯時。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聲。

傅雲杞:師兄,看診時間已到。

蘇濟然把手機摸過來,回復:抱歉,雲杞,我還未起床,先替我坐診半個時辰。

傅雲杞:

蘇濟然放下手機,轉頭去看她,驀地,心生憐惜。

辰時。

許瑤從渾沌中醒來,用指背揉眼睛。

床頭上有一張淺青色的便利貼。

她將其撕下來看:

瑤瑤,今天多休息,早餐在桌上,午餐我幫你帶回家。

捏着這張似乎帶着溫度的便利貼,須臾,昨晚的一些零碎畫面開始在她腦子裏自動回放。

她的手臂和腿都是軟的,幾乎攀不住他,於是要哭了似的求饒:“哥哥,我受不住了.”

他看着她,眼眸色澤濃郁,頭髮微微被汗浸濕,聲音有些起伏不平:“對不起,瑤瑤,還得一會兒,我儘快”

想到這裏,許瑤只覺得全身血液倏地湧上臉頰,“呀”了一聲,鑽入被子裏面,使勁把自己包裹住。

蘇氏醫堂。

看診結束,已經過了午時。

蘇濟然到閣樓上拿了一個白瓷小瓶子,塞進外套口袋裏,很快奔下樓來,道了句:“我先回去了。”

傅雲杞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少頃,他的人影已經遠去。

蘇濟然拎着餐盒回到家,看見庭院裏正曬着洗過的床單,一旁的柴犬,穿着餅乾圖案的薄背心,在吃碗裏的餅乾。

走上台階,堪堪推開玻璃門,烤麵包的香甜氣味就撲鼻而來。

許瑤在廚房裏,穿着自己縫製的蛋黃色圍裙,雙手戴了很厚的棉布手套。

她小心地將烤箱裏的烤盤取出來,上邊躺着好幾個變得金黃的麵包,有的加了黑葡萄乾,有的加了杏仁、榛子。

蘇濟然走至她身邊,靠在大理石檯面的邊沿,看她的側顏。

許瑤餘光瞧見了他,低了腦袋,小着聲說:“你回來了呀。”

他嘴角弧度柔和:“回來晚了,把瑤瑤給餓着了,做了這麼多好看又好吃的麵包。”

語氣有些認真,卻又像是帶了一點兒軟軟的調侃。

許瑤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想往外走,倏地,腳底滑了一下。

蘇濟然連忙扶住她,另一隻手托着她的後背,她才不至於仰面摔倒。

他低頭仔細看,好像地上的是一小塊黃油,不過現在已經被拖鞋踩扁了.

許瑤沒想到,今天的事兒還沒完。

卧室里,蘇濟然把白色的小瓷瓶從外衣口袋裏取出來,放在被單上,說:“瑤瑤,我幫你擦藥。”

許瑤懵着:“我沒生病呀?”

他暫未作答,走到窗邊,將橄欖色的帘子拉好,脫下外衣搭在椅背上,然後,又去旁邊的小浴室洗了手,再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許瑤捧着小瓶子在看。

他坐她身邊,食指指尖輕輕在她睡褲上點了點:“瑤瑤,脫一下。”

她更懵了:“為什麼呀?”

他貼近她的小耳朵:“給你道個歉,由於,我缺乏經驗,昨晚沒有控制好,所以,今早上幫你檢查了會兒”

許瑤手裏的瓶子滾落下來,少焉,她用手撐着,身子稍稍往後挪動。

蘇濟然見狀,語氣里七分溫柔,還有三分嚴肅:“我是大夫,聽話好嗎?”

她紅着臉扭身就下了床,準備往外跑,卻被他的手臂從身後圈住:“瑤瑤,不許走。”

庭院中,薔薇結出了許多飽滿小巧的花骨朵,曉春的暖風吹啊吹的,漸漸地,繁花滿枝。

許瑤的店鋪,名曰半楓荷衣鋪,雖然是照着草藥名來取的,但她認為,特別特別好聽。

她陸續訂購了好些不同材質,不同顏色的布料,堆放在工作間的衣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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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墨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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