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宗之門
來找何慕的這位穿銀灰色長衫的老者,長的十分面善,白色的山羊鬍須搭配上時刻保持的微笑,使他在保有長者之風的同時,又透露着一些慈祥,沒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紀,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老者名叫封守仁,是秘宗學校的代理校長,大家都尊稱其為守仁先生,此次來找何慕,是來邀請何慕參加秘宗學校,學習秘宗術。
“秘宗術?你怕不是哪裏來的江湖騙子吧。”何慕有些生氣了,雖然這樣的生氣帶着一大部分對未知的恐懼與不解。
封守仁仍舊保持着微笑,抬手指着被何慕放在茶几的把何慕嚇的失魂落魄的信,然後之間輕輕一點,那封信居然自己緩慢的從桌上飄到了空中,封守仁指到哪裏,那封信就飄到哪裏。何慕並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但是這封信隨着封守仁的指揮,已經飄到了何慕的眼前,他首先使勁的掙了掙眼,同時他的左手在下意識的掐自己的大腿,彷彿是在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同時右手接下了這封飄在空中的信。何慕兩眼盯着這封信,他有點害怕,所以不敢抬頭看向封守仁,隨後封守仁笑了笑說:“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的夢有沒有與現實衝撞的時候?”
“我的夢好像經常與現實衝撞到一起,不過大多數時候都不記得具體夢到了什麼。”何慕的回答有些結巴。
夢的形成,是因為身體已經睡着,但意識依然保持蘇醒。當發現夢境與現實衝撞時,就是在利用意識,去改變一些現實世界的事情。至於為什麼醒來之後會不記得,是因為還沒有學習操控意識的能力。所謂秘宗術,就是用特殊的方法,再加上特別的手勢、咒語、符咒結合特殊的器具,來操控自己的意識。通俗來說,就是以方法來控意識之術,也就是所謂的“秘宗術”。
“那是一個你無法想像的世界”封守仁說。
要不是因為何慕在一天的時間裏,經歷了說出來就不會有人相信的事,他一定會把眼前的這個老頭痛揍一頓,然後送到精神病院,但他內心,已經開始接受了這件事。畢竟何慕幾乎每一天都在後悔昨天的事,每一天都在抱怨自己對現實的不滿,如果有一個新的世界,也是很願意去嘗試的。
“我應該怎麼去?”何慕問到。
封守仁給了何慕一張火車票,一封信,然後說:“按照信上的說法去做,晚了你會趕不上火車的。”
何慕看了一眼車票,票上的地址讓他很是疑惑,他很確信這個地址上肯定是沒有車站的,剛想問,再一抬頭,封守仁已經不見了。
“好吧,也許是我瘋了,也許是他瘋了。”何慕自言自語着,雖然他還是不信,但也已經做好了踏上新旅途的準備。
距離車票上寫的出發的日子還有一周的時間,實際上,何慕早就受夠了公司的壓榨和父母的嘮叨。第二天一早,何慕來到了公司,向他的主管提交了辭職報告。
“何慕,你這是要瘋啊。”油膩的主管一邊啃着煎餅一邊對何慕說。
何慕坐在自己工位的桌子上,喝了一口香草拿鐵,然後一邊吃着手抓餅,一邊對他的主管說:“在這公司里我每天都像瘋子一樣的工作,今天是我最清醒的一天。”
“你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再跟我說話,吃着東西跟我說話,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個領導。”
何慕又喝了一口咖啡,把嘴裏的東西順了下去,然後又慢慢的吃了一口手抓餅,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輕蔑的笑了笑:“領導,你算屁的領導呀。”
“你,你不活了是吧!”
何慕從自己工位的桌子上站了起來,用力的伸了伸懶腰,然後做了一件讓公司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事情。他把被子裏剩餘的還微燙的咖啡全部潑到了面前這個油膩的主管身上,白色的陳述順便變成了褐色。接着他斜着肩膀,像一個痞子一樣站在主管面前,用手指的戳着主管的前胸,很輕聲地對他說:“去NMD。”
話說完,何慕轉身向公司門外走去,周圍所有的同事都向何慕投來羨慕的眼光,好像何慕所做的事情也是他們一直想做的事情一樣。
“何慕今天這是怎麼了?他家是不是拆了。”
“平時挺老實的呀,怎麼今天突然這麼狂了。”
“你們看,他罵方經理的樣子,好像爺爺罵孫子一樣。”
“哪裏有啊,剛才他身子一斜,分明是大哥罵馬仔。”
被羞辱的主管見到其他下屬議論紛紛,有的還在偷笑,一時火氣湧上,他急沖沖的向何慕身後走去,一邊走一邊罵:“何慕,你個有媽生沒媽教的,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個門。”
何慕似乎感受到了後邊的殺氣,當他再一回頭時,主管的拳頭已經揮了下來,何慕來不及躲閃,被主管的拳頭打在了地上。但是主管平日裏對自己慾望的放縱已經差不多完全掏空了自己的身體,雖然他看上去有些胖,但這拳頭的力量卻實在是虛的可憐。不過畢竟還是這主管使出的一記重拳,何慕的嘴角立刻腫了起來,血也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何慕從地上站了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土,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後用非常淡定的語氣對主管說:“不就是不小心把咖啡灑到你身上了,至於打人嗎?”
周圍的同事見何慕被打了之後非但不生氣,反而用異常淡定的語氣說了這麼句話,大家心裏都十分不解。
“打你?我他媽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話一說完,主管瘋了一樣的繼續向何慕揮舞拳頭,但都被何慕躲了過去。大概也就只有三圈,主管已經喘不上氣了,他雙手叉腰,大口的用力喘着。
“打完啦?那我走啦。”何慕一邊說,一邊抬眼環視公司四周。
主管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他依靠在桌子上,一邊呼哧帶喘,一邊用僅剩的力氣對何慕說:“你走不了,你的辭職報告我是不會批的。”
“你批不批我也要走了,誰願意跟着打人的主管在一塊工作呢。”說完何慕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第二天,三名公司的高層身穿黑色西裝陰沉着臉走到了何慕主管的辦公室里,沒有人知道在他的辦公室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僅僅過了一個小時,主管就抱着紙箱,灰溜溜的離開了這裏。當他剛走到門口時,又有三名警察走了進來。
“你是方橋吧。”其中一名警察說到。
主管有些吃驚,然後他點了點頭。
“有人報案,說你昨天上午在這裏蓄意傷人啊。跟我們走一趟,接受下調查。”警察說
“蓄意傷人?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呀,報案人昨天就去過醫院了,今天去做了傷情鑒定,面部軟組織挫傷,鼻出血,塊狀斑痕四厘米以上,達到輕傷標準了啊,你已經涉嫌刑事犯罪了。”
主管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從被上級領導開除,到現在突然涉嫌刑事犯罪,全部都是何慕做的,他昨天故意讓自己動手打人,自己卻沒有還手,是因為他早就想到用這種合理的手段來“整治”自己。
主管被警察帶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其他同事的視線中,何慕也再也沒有回到過那家公司。
按照之前封守仁給他的車票上的時間,何慕來到了車票上描述的地址,不過這地方除了矗立着一座殘破的白色石門的門框外,其它的什麼都沒有。這個白色石門,就是秘宗之門,是“草根世界”與秘宗世界連續的大門。
就在何慕不知如何穿越秘宗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拍何慕的肩膀,“你是去秘宗學校的嗎?”何慕一轉身,眼前站着一個模樣清秀,黑色短髮,年齡與自己相仿的漂亮女孩。何慕有些羞澀,然後點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是的。”
“你正對着這個門框,閉上眼睛,快速的跑過去,然後會聽到一陣風聲,風聲挺了,再一睜眼,就到車站了。”
何慕剛想說什麼,那女孩已經站到了離門框中心差不多十米的位置,然後閉上眼,徑直跑了過去。當這女孩剛穿過門框時,一陣紫色光暈出現,當光暈消失了之後,女孩也就不見了。何慕十分震驚,他按照女孩的描述,重複了同樣的動作,當他再睜開眼時,眼前已經出現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火車站保持着20世紀的模樣,非常有年代感,只有一輛綠皮火車,火車編號是:8341。車站人很多,但大多數都與何慕的年紀差不多,少數人年齡偏大。按照車票上的座位,何慕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一個身材不算太高,面色較黑,身型較瘦,年紀同樣與何慕相仿的年輕人,走到了何慕身旁。
“請問這裏有人嗎?”
“沒有”何慕說。
來者名叫周雲青,“那我坐到這裏了”周雲青說。
“可以”何慕的回答有些青澀。
“你也是去參加秘宗學校的嗎?”周雲青問
“是的”
“我叫周雲青,我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他的回答十分激動。
周雲青也是一個23歲的小夥子,他還有一個大學沒畢業的妹妹,名叫周雲靈。周家兄妹的父母都是秘宗師,在秘宗大會的下屬機構中任職。周雲青的父親名叫周海川,目前擔任違禁物品管理處的副處長,拿着固定收入,由於他不是“世宗”出身,所以長久以來,一直擔任副職。周雲青的母親名叫梁紫瓊,原本是秘宗大會第二審判廳的審判員,後來因為得罪了秘宗大會議員和審判長被降了職,後來索性直接辭掉了工作,在家裏開了一件小的針織鋪。在秘宗世界裏,他的家庭並不富裕。
周雲青與何慕相談甚歡,等到火車開動了,從車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孩,何慕定睛一看,進來的女孩就是早上幫自己走進車站的那個女孩。
那女孩也看見了何慕“你也在這裏呀。”
何慕點了點頭。
女孩名叫嚴琪,年紀與何慕一般大,她與何慕一樣,都是“草根”出身。嚴琪是草根世界裏的名校畢業生,出了名的學霸,她身材高挑,皮膚細白,是一個十足的美女。她的父母都是高校里的老師,知識分子,書香門第,家境雖不算太富裕,但也夠得上中高水平。
事實上嚴琪早就提前接收到過秘宗學校的邀請函,但她當時尚未完成草根世界的學業,所以在暑假的事後,提前到秘宗學校里見識過秘宗術,這也是她為什麼知道如何穿越秘宗之門的原因。
秘宗學校對新秘宗師的年齡是有限制的,只有年滿二十三周歲,才可以來學習秘宗術。雖然秘宗文化與世隔絕,但並不是與草根世界斷絕來往,相反他們要求自己的子女必須接受草根世界的教育,只有在完成草根世界的教育后,才可以走進秘宗學校,學習秘宗術。
列車緩緩開動,車的速度並不快,沿途風景秀麗,如世外桃源一般。丘陵綿綿,草地整潔齊平,綠樹成蔭。不見任何高樓與工業建築,
“真漂亮呀。”何慕與嚴琪一同感嘆到。
“這裏沒有任何商業活動嗎?”何慕問。
“當然有了,青丘城裏有很多有意思的商鋪,有機會我帶你們去。”周雲青對他們兩個說到。
“我們在這裏,不用交學費嗎?”何慕又問
秘宗學校是不向學生收取學費的,在校期間,所有的食宿都由校方提供,學制兩年,畢業後有的人會選擇繼續留在學校里教書,有的人會到秘宗大會裏任職,也有人可以在青丘城裏開店。
“我們的錢可以在這裏使用嗎?”何慕又問
“可以在青丘城裏的格古齋兌換。”周雲青回答。
草根世界的貨幣可以在格古齋里兌換成秘宗世界的貨幣,何慕在此之前早有準備,他擔心父母並不相信有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神秘世界,所以謊稱要考取研究生,所以提前“騙”來了學費,加上自己在原公司工作期間攢下來的工資,他成為了比周雲青要富有的人。
何慕、周雲青、嚴琪三個人,暢談了一路,到了晚上,火車逐漸停了下來。學生們也都紛紛從列車中走了下來。在林華英的帶領下,學生們來到了學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