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決戰(五)[第二更]
在這片所在的最深處,司徒幾人才終於再見不到那些‘誘惑’,因為這裏除了一片好像獨立的天地外,就再沒有什麼別的什麼東西,不只是那些個寶物全都不見了,就是什麼符文、力量之類的等等東西都全都不見了,有的只有空空蕩蕩的天地。
清朗的天空,沒有一絲浮雲,寬廣的地面,沒有一顆沙石,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空蕩,雖然還是自然的景象,但卻處處給人一種不協感覺。
“這裏就是‘虛’了吧?”司徒看着腳下好像分界線的地面,卻不急着跨過去,只是仔細打量前面。
原本一路上過來根本看不到周遭有什麼界限存在,一切看上去全都是如外界一樣的自然環境一樣,但就在司徒稍往前一點地面變面了純黑亮顏色后,再往前面去的地方就已城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所在,不只是‘天’和‘地’變得平平板板的了,就是除了司徒他們外的三面方向也都一眼能看到邊面,把這裏變成了個好像方盒子一樣的地方,而且每面看上去的顏色、模樣也完全不相同。
在眾人左手邊的一面,能看得到有一些各色人形生靈在其中行動,有的在飛、有的在盤坐、有的打鬥,各種行為不一而具,而且司徒能看得出,這些個傢伙並不是真正的人類,都是有着人類外表的神仙妖魔之流,除了他們在這面上外,也還有很多的奇異怪獸在上面。
對這樣的畫面司徒早已不覺得有何奇怪,只稍打了一番,就又看向了右邊,而這面上卻只是世間的各種文字、符號,越是往中間去看,其中的各種符號、文字的個體就越是簡練,反倒是作為一個拼湊起來的整體,它們倒是都已能看出是十分複雜的,複雜到當司徒發覺時,自己已盯了那裏好久,明明是一塊看得出大小的牆面,可是卻能讓司徒把目光完全陷到里,好像那些個字符已重疊了無數空間一樣。
司徒在這裏不動,剩下幾人當然也不敢隨意妄動,這地方別的不好說,危險一定是少不了,要是真有一個什麼不小心,司徒可是說過他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們,依然還在這裏只是為了長見識,要是需要丟了小命就有些不值了。
看了看這兩面‘牆壁’,司徒這才看向最前面的那面,倒不怪司徒的先後順序有些奇怪,只因為這在最前面的一面牆上是空空蕩蕩的,上面居然什麼也沒有,有的只一片灰濛濛的顏色,看起來好像‘星辰之力’一樣。
“嗯?”
司徒原本一直在打量周圍,本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麼人在這裏,就是靈覺在前一刻也是一樣沒有發現,但當他抬眼看向最前面那牆壁時,卻看到在那下面躺着一個人,如果他要是站或坐,司徒也許一來到就能看到,可因為他是躺在那裏的,這才使得司徒直到這時候才看到。
“她當時就是進到了那裏,‘造化玉碟’原本就在那裏面,她雖然是身死在外面,可魂魄卻是安置在了那裏。”
“……“
北幽王突然說話,雖然沒指名道姓說出所謂的‘她’是誰,但一行人也能想到北幽王說的是什麼人。
司徒對北幽王的話一直都是相信的,就連人可以失了靈魂,司徒相信了,只是他卻有一點疑惑卻一直都沒有問,那就是對方要真失了靈魂,又怎麼可能還記得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如司徒想的一樣,也許北幽王也早已知道,只是他不說,又非要再來到這裏,該也是想在這裏得到一個答案吧?
發現地上躺着個人的,也只有司徒一人,倒不是那人會什麼隱身法術,只是眾人此時的注意力都已被這處所在吸引,那人身上又絲毫沒有屬於生靈的氣息,讓人靈覺不能發現它的存在。
“跟在我後面,腳不要沾地面,用飄浮的,只要能剛好夠腳離開地面就好,不要用出太大的力量,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司徒對四人稍叮囑了下,人就已當先前行,其餘四人緊隨其後。
雖然不能使用太多的力量,而且只能是用飄浮的,可也不過一會兒,幾個就已走到這‘盒子’盡頭,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地上竟然躺着個人,一個看上去年紀已是不輕的老者。
“咦,是你?”司徒沒見過這老者不假,可只是第一眼見他,就已認出這老者正是當時在‘鎮妖鎖鏈’中守着‘鎮妖鎖’的那存在。
之前司徒解了‘鎮妖鎖鏈’,初步掌握了‘鎮妖鎖’后,這個原本在裏面的傢伙就突然消失不見了。原本司徒還以為他該是器靈什麼的,可后又發現實在是不像,如果他要真是器靈的話,是斷然不會從裏面跑出去這麼久還沒事的。
那老者自然一早就已經發現司徒他們到來,其實他也正是在這裏等司徒,可也是聽了司徒的疑問才端坐起身子,好像這時候才發現司徒他們似的。
“呵呵,你終於是來了,倒不枉費我在這裏等了這麼久的時間,原本還以為這次該還是沒有機會把它取出來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希望這次你能成功,不,該是一定要成功、必須成功!”
“嗯?”聽了這老者的話,司徒其實只是一腦袋霧水,完全沒能聽明白。
這老者起身站起來,身高也是不矮,起碼比一般上了年紀的人要稍高些,大概與司徒相差不多,身上只是一身極為簡單的布衣,看得出這衣服的材質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衣服外面有一層柔和青光,該是這老者身上發出的,因為除了衣服上,這老者身上也有這樣的光芒在。
雖然是個模樣比較蒼老之人,可也能看出,這老者在年輕的時候怕也是個英俊瀟洒的模樣,雙目明亮如星,手掌上雖然有些像一般老人一樣缺失水份,但皮膚看上去還是極為光滑。
不管怎麼看,這老者也都很像是與生人無異,可司徒卻不會真的那樣去想,因為他之前可一直是在‘鎮妖鎖’中的,如果要是生人,是根本不可能進得到裏面的。
“生魂?”司徒只是一番打量,就有了猜測,見老者臉上笑容,司徒就知道自己怕是猜的沒錯。
所謂生魂與元靈雖然存在的形式相差不多,但其實根本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東西,比較起碼的話,生魂比元靈也要高出一個檔次,只是很少人有機會能見得到罷了。
元靈不過是生靈生前的意念和力量所聚,其中的靈性只不過是生靈有肉身在時的積累,如果不是什麼特殊的情況,想要更進一步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們能做得到的也只有保持現狀,而生魂卻是生靈生前時候的完成魂魄,與生靈相比,只是少了一個肉身的‘外殼’而已,只要能形成‘生魂’,這樣的人不論是修士還是什麼別的大能,對他們來說有沒有肉身的區別只在於是不是多一重保護,就是單靠‘生魂’繼續修鍊也不是什麼難事。
生魂雖然強大,可要想真的形成卻是極難,一般的生靈只要是身死後,魂魄就會散化在天地間,有的可能會投往一些未知所在統一管理,有的可能就會再重新組成新的完整靈魂重投別處,很少有誰可以把一個靈魂真正留在這一界之地中,尤其還有‘規則’力量的限制。
“呵呵,其實我也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如果不是藉助了‘鎮妖鎖’與這裏的‘虛’力,我就是再怎麼厲害,恐怕也很難逃得出‘規則’力量,不過只是取了個巧罷了。”老者像是讀懂了司徒的想法,不等司徒再說些什麼,就已先一步開口說道。
“你可能一直就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吧?因為我一直在‘萬妖鎖’里,你也許把我當成是它的器靈了?呵呵,就知道你肯定是這麼想的!”老者雖然沒在司徒那裏得到答案,可見了他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老者也不多看司徒表情,就已自顧自的對自己的問題解答起來,“我的身份其實並不是什麼秘密,在‘昊天塔’中那四方神獸都知道,你只要問下他們就能知道,我其實不過是‘昊天塔’上任的主人。”
“!?”
司徒想到了很多的答案,可就是沒想到,結果卻是這個,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也是太着急了,都沒顧上與塔中收伏的四方神獸多做交流。
“呵呵,不用露出這麼驚嚇的表情,都搞的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老者像是十分喜歡笑,見司徒驚訝,他就又笑着說道:“你沒聽錯,我就是你手中‘昊天塔’的上任主人。”
老者的出現本就是為司徒解惑的,想來他也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也並不再多羅嗦,就已交待起自己的身份。
如同這老者所說,他的身份真的是‘昊天塔’的主人,當然,這不過只是其中的一個,在他所在的那個年代,其實他是一個如同司徒一樣厲害的絕世強者,甚至比現在的司徒還要厲害些,不然也絕對不會有機會得到‘昊天塔’,可以說他是一個有大機緣的人。
他所在的末法時代是一個浮動的年代,別的就不去說,只是人的價值觀就好像有了很大的問題,唯利是圖、唯欲是圖,幾乎是那個年代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失去了對天道的追求,人們對力量的追求也變得更為直接,好像一切都是可以用一定的價值來衡量的,所有一切都可以換算成相應的數據。
正是這樣的種種,才使得末法時代的進行並不能太過長久,早早的就已因為‘慾望’而變得滿目瘡痍,提前了許多時間,末法時代就已到了要終結的時刻,早到所有的人都沒有準備。
這老者正是那時候如同現在司徒一樣,肩負整個大陸大氣運之人,靠着古法修鍊,他雖不是修法成仙的套路,可也一樣在那一條‘人仙’的道路上走到了最盡頭,這才使得他有能力,也有必要的收了‘昊天塔’,成為了‘昊天塔’在那次天地大劫中的主人。
身為大機緣的背負者,他本該在天地大劫時助所有生靈一臂之力,為劫后的大陸落下些‘種子’,可他卻有着跟司徒相類的心思,他並不只是想救那一部分人,而是想救所有的人,其中也包括他的親人、朋友、愛人等等,如果要是按天地大劫的算計,這些個人未必都是該活下來的,可他卻偏偏不相信,認為靠了自己的力量也是可以救得了所有人,結果就是他非但沒能成功,反倒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作為那次大劫的關鍵,他當然知道‘昊天塔’的作用,同時他也知道‘虛妄塔’的作用。
‘虛妄塔’正是在‘歸墟’所在那件器物,同為定住大陸的兩件神物中的另一件。
只是知道歸知道,這東西卻也註定了不是該人獲得的,因為它所代表的力量正該是被封印的‘虛’之力的本源‘慾望’!它的存在是必須的,可是它的出現又是不被‘規則’力量所允許的,這才使得他到了最後被‘昊天塔’力量反噬,成了‘生魂’的靈體模樣。
“呵呵,也是我太過於自大,原本在得知自己是那次天地大劫的關鍵后,還傻到以為這次大劫要是缺了我是不行的,可想不到的是,結果自己卻成了它的犧牲品,藉由我的力量解開了封印,完全掌握了四方神獸后,我覺得自己可能也是有些太過得意忘形了,竟然妄想着藉助‘昊天塔’的力量再得到‘虛妄塔’,可結果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卻被‘規則’力量奪去了肉身,變成了‘虛’體。”
“……”
‘昊天塔’雖然不能代表‘實’的全部,但完全可以用來掌握‘規則’力量,雖然不能駕馭,可想要用它來改變一些這界本該存在的‘實’還是能做到的,這才是‘昊天塔’最大的用處。
而‘虛妄塔’既然代表的是‘虛’的‘慾望’,自然也就表示它是無法與‘昊天塔’並存一處的。
‘虛’、‘實’雖然本是相輔相乘的,只可惜它們的力量卻不對等,‘昊天塔’一直因為代表了‘道’的一方,被認為是正統,所以才會更容易被人所接受,而‘虛妄塔’作為與其相對的一方,又有能力把自己變得有不下於‘昊天塔’的威能,要是再有機會君臨大地,又怎麼會不讓‘昊天塔’畏懼,與其說是兩個寶塔間的爭鬥,倒不如說是‘慾望’與‘規則’間的。
比較起平時爭鬥中總是落在下風的‘規則’而言,天地大劫完全可以說是他的‘主場’,以往在這樣的時候,都是只單靠了它的力量,就足夠在大劫中起到安定四方的作用,大劫過後再起到一個平復的作用……但它能夠做到的只是這樣!
“‘規則’的力量啊……有什麼好辦法對付它沒有?”司徒聽了這老者一番話,才在眾人幾乎要瞪掉眼珠的表情下又再開口去問,倒是讓那老者臉上的笑意又更重了些。
“當然有!”
知道與不知道在現在的司徒看來有什麼區別?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不用多說也能知道,是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空手回去的,‘規則’的力量既然是不完整的,又千方百計想要維持自己的主導地位,結果卻要犧牲別的生靈,哪有這樣的說法?
司徒一直也不自認是自己是什麼救世主,或是神魔仙佛之流,但他卻比那些存在更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該要幹什麼。
“呵呵,想必你的出現是許多人都沒未能算準的,呃,就是我也是一樣,不要誤會了我是在這裏專門等,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曾經非常有機會做到,結果卻未能做到,你也許可以把我這樣的想法當成是只不過想找一個繼承者,或者是一種報復,這麼想其實都沒有錯,你也是可以選擇不這麼做的。”
“嘿嘿,你覺得我像是一個會被別人想法左右的人嗎?”
“不像!”
老者早在看到司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知道司徒與自己該是一類人,起碼他們有着相類的想法,都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受傷害,就是所謂的天地大劫也一樣不行,只要他們還有一息尚存,就一定都要去爭一爭!
在老者的指引下,司徒一行人也終於是踏進了面前的空空如野的牆壁,只在原處留下幾具肉身……
。。。。。。。
“轟!!!”
“不好了,又有一道防禦破開了,如果不是有大德寺與金剛寺的高僧們出手,剛剛那下怕是已經破城了,怎麼辦,伯羊大師!?”
伯羊聽了張文冕的話,也並不馬上言語,只是把目光投向金色光罩外。
合兩大寺之手撐起的防護自然厲害無比,再加上原本在艾絲翠德佈置好的大陣,倒也還是頂住了又一波攻擊,只是看現在的情況,還能夠堅持了多久的時間,實在不是一件很好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