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來我才是那個笑話
“說起來那是一段情事,我與張執在一場壽宴中偶然見了,我看中他的權勢和富貴,他看中我的年齡與美貌,兩個有目的的人,自然是一拍即合,當晚我便與他私定終身,可惜我懷孕了,我母親知道后想讓我打掉這個孩子,我不願意。”
“因為我要拿這個孩子去捆住他,誰知道我母親那麼傻,居然還找上了門,想逼人家娶我,張執這人是個老狐狸,他能容忍別人在他腦袋上跳來跳去?所以我那可憐的母親在半路便被他派人殺了。”
李嫣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說道:“不過有一點我沒騙你們,我是真的當晚去找我母親的,只是遇上了她被害的過程,我為了我的榮華富貴才一直沒有聲張。”
秦清蹙了蹙眉,他實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十分文靜的姑娘,心思竟然如此歹毒,他緩緩開口,說道:“那管憶山呢?”
李嫣沒想到秦清會問她管憶山的事,她微微一怔,忽然捂住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管大哥愛慕我,所以我便與張執設計,與他一夜春宵,將我肚子裏的孩子賴在他身上,想要他去頂罪。”李嫣餘光瞥了瞥早已面色慘白的管憶山,輕笑道,“誰知道他那麼容易就上套,竟然真的來頂罪了。”
管憶山眼眶脹得通紅,他指着李嫣,幾次說不出話。直到最後,他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李嫣交代了罪行,判秋後問斬,但孩子無罪,所以待孩子出身後才行刑,而另一位當事人張執一律以不知道,不清楚,不明了含糊其辭,最後因為證據不足,他們便隨意將一個人丟過來認罪,這件事也就以此結案。
縣牢內,霓凰站在牢房門口,隔着木樁望向李嫣,道:“我知道你動心了,你是真的想與管憶山有個未來,你手上的繭和賣掉的綉品還有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
李嫣自嘲的笑了笑:“那又怎樣?我確實犯了罪,所以我跟他不可能有未來。他很單純,我不能讓他一個無辜人卷進這臟事。”
霓凰微微抬眼:“那你為何在最後要說那些絕情的話?”
“恨總比愛要長,我想讓他永遠記得我。”她頓了頓,又道:“他怎麼樣了?”
“去盛京了。”
李嫣苦澀一笑,眼睛望向盛京的方向,沒再繼續說話。
牢房內,不知誰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在可惜還是悔恨。
霓凰回到縣衙時,蘇子洲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妥當,霓凰瞧了眼四周,問道:“人呢?”
蘇子洲調侃道:“將軍說的哪一個?”
霓凰一個栗子敲向他的腦袋:“自然是他們倆個。”
蘇子洲長長的‘哦’了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後:“喏,在你後邊兒呢。”
霓凰尋着目光轉過身,這次看見齊裕與墨晗在她背後,此時正站得筆直,衣裳穿得一個比一個花哨。
她看向二人,有些無奈:“你們,這是?”
齊裕咳了幾聲,理了理自己紅得似火的衣裳說道:“來的時候沒能好好看看,這次回去自然得好好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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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一番。”
霓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扯了扯嘴角:“我失蹤的事大家還不知道,所以此次回去不能張揚,你們這樣......”
墨晗最先反應過來,他默默走了回去,不過一會兒,便穿着粗布素衣走了出來。
齊裕見墨晗搶先一步,臉色一黑:“狗腿子。”
話一說完便轉身也回去換衣裳,也不管身後的倆人什麼表情。
霓凰見齊裕與墨晗爭風吃醋有些好笑,她還從來沒見過齊裕這副樣子。
就在她滿心想着齊裕時,絲毫沒發覺身旁的墨晗發生的變化,只見他眸子暗了幾分,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霓凰,你們要走了?”
遠處,只見秦清扶着他的夫人慢慢悠悠走了過來,直到站在霓凰跟前時才停了下來。
霓凰看向二人心中稍暖,畢竟她這些日子一直在麻煩秦清和他的夫人,自然是對他們感激的。
“秦清,秦夫人,我們今日便要出發,這些日子真是打擾你們了。”
秦清見霓凰忽然變得拘束起來,大笑道:“霓凰,臨走了你才給我裝。”
霓凰微微挑眉,望向眼前這個笑得放蕩不羈的男人,剛剛她也只是跟他客套一番,誰知道他會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算好了一切,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
只見她微微抬起頭,露出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秦大人,還請移步,霓凰有事相告。”
秦清微微低下頭,眸子閃過一道不自然的光芒。他沒拒絕,跟着霓凰走向一旁,剛走一半還沒站定,霓凰忿忿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秦清,你倒是好計謀啊,這一回你可是把我也套進去了。”
秦清被戳穿了心思,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我就知道瞞不過咱們大名鼎鼎的夜修羅,我承認,在李嫣的事上,我確實是小小的利用了你。”
霓凰一巴掌拍了過去:“這叫小小的利用?你這是明擺着用我的官職去對林子寒背後那人!”
“我官位小,張執又在這裏這麼多年,他的勢力深入各大枝節,陛下又不喜我,我辦不了他們。可惜了,沒能將這顆毒瘤連根拔起。”
聽着秦清這樣說,心中十分鬱結,她也知道秦清現在的處境,若是想將張執連根拔起一定得需要一個官職更大的人做靠山,而她的到來確實是給秦清帶來了希望,秦清是聰慧的,從她第一天進入民安鎮時,他就已經挖好了坑。
霓凰望着他的臉,忽然又想起了三年前他在城門口時主動與她一個處在風口浪尖的人對話,也是因為那次才讓她對這位第一日進宮面聖卻敢直言進諫的狀元郎印象頗深,她這才明白了這一切,原來在更早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籌謀了。
不愧是狀元郎,心思果然細膩入微。
當日不過三言兩語,便將自己劃到了他的陣營。若是此人還在朝堂中,與自己站在了對立面,她想這人一定是位不可多見的勁敵。
她回過些神,望着秦清眼神逐漸變得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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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秦兄,日後天涯相見,你我同路。”
秦清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見霓凰十分重視時,這才明白此話的意思。
他也變得十分正式,雙手抱拳朝着霓凰向前一拱:“天涯相見,你我同路。”
這話一出,他們知道,這一世都將不會成為對方的敵人,不會讓對方腹背受敵。就像是一個約定一樣,永遠站在對方的身後,為她(他)掃除障礙。
回去的路上,霓凰一直鬱鬱寡歡,蘇子洲租了兩輛馬車,墨晗與他同坐,而她與齊裕一起。
她坐在馬車裏,望着外邊兒有些出神。
“瞧什麼呢?”齊裕湊上前來,也學着霓凰的模樣伸出頭望着窗外,馬車本就狹小,齊裕個子大,這一下硬是挨着了霓凰,嘴巴若有若無的擦過霓凰的耳尖。
霓凰耳根子微微發燙,又苦於面子不好說出此等難以啟齒的話,可是她的退讓,換來別人更加肆無忌憚,只見他整個人圈住霓凰,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齊裕往常見到的霓凰都是一副要強的樣子,什麼時候見過她如此小女人,他望着胸前這個一臉嬌羞模樣的小女人,笑意噙滿了嘴角,心頭湧上一抹甜意。
“霓凰,你看那是什麼?”就在齊裕再一次刻意貼近她時,霓凰終於忍不住,只見她手微微揚起,對着他的腦袋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做什麼?”
齊裕一臉懵,裝作無辜的看着她:“我怎麼了?”
說著,還捂住自己的頭,表情充滿了委屈。
霓凰知道他在演,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齊裕這人臉皮厚,自己不論說什麼都對他免疫。
“齊裕,你如今幾歲了?”
齊裕的臉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霓凰會問這個問題,他緩緩開口:“二十一。”
“是啊,是該二十一了,顧清明的生辰在九月。”她微微一頓,想起來什麼,一拍腦袋,望着臉色有些不對勁的齊裕,說道,“說起來他與你是同一年歲,你是幾月的?”
“......”
齊裕的臉越來越黑,霓凰也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他,只見他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陰沉着臉。
霓凰自然不知道齊裕是為什麼黑臉,還一個勁兒的作死:“怎麼了?難不成你不記得自己的年歲了?”
齊裕望向霓凰,頂着張黑得發亮的臉,說話也陰陽怪氣起來。
“不愧是你,一針見血。”
齊裕的話嘲諷之意滿滿當當,霓凰也不知道他哪根經搭錯了,有些不解:“真不記得了?”
“霓凰,這麼久了你記得的也只是顧清明的生辰么?”
霓凰被問的有些發懵,齊裕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只記得顧清明的生辰?
“哈哈哈……”
齊裕忽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些,淚花強忍着不掉下來,他憋着口氣,笑着搖搖頭說道:“在你眼裏我才是那個笑話吧,霓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