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志願者

“天花病毒通過唾沫或直接接觸才會被感染，因此在接觸病人，一定要防止這兩點，口罩和手套堅決不能摘下來，事後還要消毒，一定記住了。”穿戴好的秦睿跟所有人說道。

眾人點頭應是后，陸續進了天花感染者的集中地。

“求求你，救救我們吧！”一些患者發出哀嚎。

對此秦睿愛莫能助，天花治療即使在後世也是一個難題，只能預防。這種時候，他們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來跟天花做鬥爭了。

秦睿拿出準備好的玻璃瓶，從已經出天花的人身上快速收集了一些膿液，收集完之後，迅速帶人離開了這個集中隔離點。

一群人來到牛欄，秦睿指揮着眾人，在牛的**上用針扎幾個眼，將天花病毒塗在針眼上，完成了第一步。

幹完這一切之後，秦睿讓人燒了幾鍋水，拿來酒精和十多套全新的衣服、以及乾淨的毛巾。

“把衣服全部脫下來，扔到這鍋熱水中，然後用酒精擦身上的每一處，擦完之後，再拿乾淨的毛巾，沾着這幾鍋熱水，把身上擦一遍！不想死，就給我仔細地清洗，清洗每一寸肌膚和毛髮。洗完了之後，再擦一遍酒精，換上新衣服，聽明白了沒有？”秦睿站在鍋邊上，沖一群人喊道。

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充英雄的時候，秦睿首先帶頭，把自己脫光光，一群家丁看家主都脫了，還哪能扭扭捏捏，於是很快一群光光的男人，在院子中開始做起了不可描述之事。

“剩下的就要看牛痘幾天能發出來了，不知道要幾天的潛伏期？”穿好衣服之後，秦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

孫太醫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秦睿問道，“秦大人，這就行了？那些病人怎麼辦？”

“孫太醫，我是研製的天花防疫之法，而不是治療之法。對於已經生病的人，我個人表示非常遺憾，但着實無能為力。如果孫太醫有一些去時疫的方子，可以試試，但一定要做好防護工作。”秦睿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奈的表情。

孫太醫聽了秦睿的話，有些木然，旋即也明白了過來。預防和治療完全不同，一個是未病，一個是疾在腠理，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但醫者仁心，孫太醫又穿好了防護衣服，戴好口罩、手套和護目鏡，走進了病患集中的隔離所中。

秦睿自問自己做不到孫太醫這樣，只能給他一些外在的幫助。

三天之後，全副武裝的秦睿帶着一群家丁來到牛棚，發現有兩頭牛已經出現了感染癥狀。

指着牛痘，轉過身來，秦睿對着一群家丁說道，“各位，我需要五個人以身試毒，醜話說在前頭，可能有危險。但我向你們保證，如果人沒了，你們的家小，秦家負責到底，想從商的秦家給產業，想走仕途的秦家給聘最好的老師，想跟我學本事的我傾囊相授。如果沒有出危險，每人一千貫寶鈔。”

秦睿理想再崇高，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當這個試驗品，因為他怕死，還沒活夠。

一群家丁聽了秦睿的話，二話不說，齊刷刷地站了出來。他府上的這群家丁，都是軍戶出身，軍戶世世代代都是苦哈哈的，如果能用自己的命，給子孫後代搏個前程，這買賣值不值？肯定值！為什麼？因為窮。有些時候，窮人的命，不值錢，無論你接受還是不接受，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為了爭這五個名額，一群人差點打起來，最後秦睿以抽籤的形式來決定人選，十根木棍，五長五短，選中長的就是人選。

五個人選了出來，秦睿從事先準備的藥箱中，拿出一支針管，從牛感染的地方吸了一點點痘漿，用不同的劑量注射在五個人的胳膊上。

化學上有句話，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想必用在醫學上也應該適用，秦睿就是這麼想的。

接下去，又是等待，秦睿親自呆在裏面一起觀察。

這幾天，秦睿認真分析過人痘之法，和種牛痘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就是，人痘就是直接感染人，相當於先得上天花，熬過去就是免疫成功，熬不過去就是個死。而牛痘是在後世有億萬次成功過的驗證，所以他有很大把握成功。

涿州城裏越來越多人，出現了癥狀，秦睿下令所有人呆在家中，沒有飯吃的人門口掛上紅布，由州衙派人專門送米上門，目的就是防止交叉感染。

孫太醫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時不時的過來問一下秦睿進展。

秦睿也沒辦法回答，因為牛痘的人體實驗至少5天。

注射后的第三天，注射劑量最大的家丁出現了發熱癥狀，秦睿心就沉了下來，趕緊讓人用擦拭酒精的方式，給他降溫，一夜過去了，高燒越來越重，人有虛脫的跡象，這個時候，秦睿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在旁邊鼓勵他。

注射劑量第二多的人，也出現了微微發熱的癥狀，所幸第二天就好了。

秦睿看了看幾人的胳膊，有四個人的胳膊已經化膿了，劑量最小的人還沒有化膿，他心裏就大致有數了。

來到牛棚，秦睿讓人開始提取牛痘，放到玻璃瓶中，置於簡易的冰箱之內，所謂冰箱就是木盒中放了冰塊。

秦睿主動擼起袖子，當著姜士坊以及所有差役的面注射了牛痘，然後給剩下的家丁注射。有了表率，姜士坊和差役們放下了心，毫不猶豫地跟隨着注射牛痘，包括孫太醫也注射了。

第一批志願者中，三個已經化膿的人成為了防疫的主力，帶着冰箱，挨家挨戶的注射。第二批註射牛痘的秦睿、姜士坊及所有差役，則要等過了三天後，身體產生抗病毒免疫細胞后，才能直面疫情。

姜士坊此時心裏篤定了，有了秦睿做表率，他相信自己應該安全無虞了。於是他就拉着秦睿聊天，跟他學習經濟建設之道。秦睿也是無聊，就開始用案例的方式給他講後世的一些經濟常識。聽了秦睿的案例，姜士坊頓時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