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噓！”
“什麼！？”
梁超怒目圓睜，一掌拍在手旁的圓桌上，實木做的圓桌轟然倒塌，化作一粒粒木屑，堆成一堆。
周圍的大夫們一個個低着頭噓聲若禁，程義勝更是在心中擔心起王凡來：“王凡啊！你可不要糊塗，梁家這樣的家族，是能威脅的嗎？”
王凡心中叫苦，這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但藥王不告訴他剩下的幾味葯，現在他只能按照藥王的意思來。
梁超盯着王凡，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但又不能動手。現在自家兒子的性命，可就掌握在對方的手上呢！
這時，去梁家藥房抓藥、煎藥的梁宇墨正巧回來，手中還端着一碗熱葯，是剛煎出來的。
他看到眼前的情景，錯愕地不敢吱聲，但梁超還是看到了他。
“去，把葯先給少主喝了！”
“是！”
這梁超似乎在等效果，半響后，梁齊竟然自己掀開帳幔，對梁超叫道：“父親，我感覺好多了！這是哪位先生給我開的葯？我想見一見，當面問問我的傷勢。”
梁齊的雙眸中重新煥發出光彩，雖然還很暗淡，但和之前判若兩人！
有效！
梁超見此，只得盯着王凡沉聲道：“好！我答應你，希望事成之後，先生能履行承諾，把剩下的幾味葯添加上去！”
王凡鬆了一口氣，笑道：“自然！”
......
走出梁府，王凡對藥王多加埋怨。
藥王道：“師父這可是在幫你，若是不留一手，難保那個梁超在你醫治好梁齊后食言而肥，即使答應，一旦沈家態度強硬，也可能馬上反悔，到時你是哭都沒地方哭！”
“記住，先小人後君子！王凡，修真界雖然也有一諾千金的豪傑，但大多都是出爾反爾的小人，爾虞我詐，防不慎防！日後雖然有我常伴你的左右，但我收你為徒，可是指望着你替我重塑肉身，好讓我重生。真有那麼一天，你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王凡仔細一想，自己身處弱勢，即使有過約定，這一切一切，不都得按照對方的意思辦？強勢的一方違約，自己身處弱勢，又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
“師父教訓的是，弟子記下了！”
“嗯，孺子可教！”藥王滿意地點頭。
......
王凡與程義勝一道而來，回時也一道而去。兩人坐在馬車上，程義勝對王凡的態度大幅改變！之前雖然也很客氣，但卻沒有此時的推崇。
“厲害！厲害！王凡兄弟，你可真是厲害！那梁家小公子的傷，只是一個藥方便解決，這還不算，梁家那樣的修真世家，那樣的大家族也敢脅迫！老哥我白白多活幾十年，醫術不及兄弟，膽識也不及兄弟，慚愧之餘，又是對兄弟你敬佩得緊哪！”
“呵呵，醫王說笑，不敢當。”王凡只能一笑，在梁家他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藥王在背後操縱，他自己所左右的實在有限。
“老弟這可是折煞老哥，如今怎麼還叫我‘醫王’這個虛名？難道是要羞辱老哥？以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即可！”
“那好吧！”
“對了，王凡兄弟，你賣給我的這本藥典上呢，有幾處我一直十分不解，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之前王凡說自己不懂醫術，他便信了。如今在梁家見識過，現在他自然以為王凡之前是謙虛、是說假話。
“師父。”
“指點一二倒也無妨，不過這人又不是我的弟子，我又何必多費口舌？你讓他問，我答他幾個字，能理解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藥王淡然道。
王凡聽從藥王的話，只答幾個字，任憑程義勝如何追問，王凡就是不多說。這也沒辦法，藥王不說，他王凡自己又能說出來什麼呢！
兩人結伴回到小城，告別之後各自回府。
程義勝回到醫王館，他低着頭，思索着之前從王凡處得到的那些簡短指點，雖然短小精悍，但卻蘊藏無窮，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取用不盡，心下更是對王凡佩服。
這時，一個夥計殷勤地湊上來：“館長，您回來了。”
這夥計殷勤地為程義勝拍去身上風塵，程義勝見狀頗為受用，瞧了那夥計一眼。這一瞧，卻是認出來了眼前的人。
在和王凡動身去梁城之前，曾有人向自己打小報告，說此人之前對王凡多有怠慢，當時自己還未在意。但現在王凡在他心中的地位今非昔比，此時再見到此人，那便不同了。
“王凡兄弟心胸寬闊，沒有向我提起什麼，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程義勝看向那夥計，冷漠道：“別忙活了，從今天起我調你去藥房剁葯。”
“啊！？”那夥計一愣。藥房剁葯是醫王館最苦最累的活，而且工錢還不比現在他這打雜的閑差多出分毫！
“館長！小的做錯了什麼？小的知錯了！”這夥計連忙賠罪求饒。
“哼！”程義勝看也不看他一眼，掉頭就走，繼續思索着王凡簡短的指點。
可是走了幾步，程義勝又停下，對醫王館的一個小掌柜吩咐道：“錢老大夫年紀大了，給他開些錢，讓他回去養老吧！”
那掌柜的一愣，點頭應諾。
這夥計一聽，立即明白了！
“錢大夫不是之前叫人把那個王凡扔出去的老大夫嗎？那可是醫王館平日坐診的幾個支柱之一啊！看來，這是館長在替那個王凡整治我們！”
他的臉色變苦，只能認栽。人家坐診支柱的錢老大夫都被送回家養老了，自己還能在醫王館剁葯，而沒被直接掃地出門，已經算是不錯了！
“叫你不長眼！”他自扇一巴掌，心中悔恨。
......
隔日，王凡來到林府上。
如今梁家已經答應，又有小公子梁齊的性命懸於王凡之手，王凡已經和梁超說定，再有一、兩日，梁家的人就會趕到，現在王凡已經不怕沈家。
林家客廳，林威親自接待王凡。
“王凡兄弟，我聽說你昨日才從梁城回來，今天到訪，不知有何事？”林威客氣道。
王凡在梁家所做一切，早已被當時在場的幾十個附近名醫傳開。他們不敢說太多，只敢說王凡治好了梁家小公子的傷，醫術超絕！
而這樣的消息雖然還未在民間傳開，但林威卻已經聽到耳中。
“伯父，我可不敢當。此次來，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收到我下的聘禮了嗎？”和林威稱兄道弟？那可不成，程義勝他可以欣然接受，但林威身份特殊，他是林妙可的生父，若和他稱兄道弟，輩份一差，還怎麼和林妙可成親！
“果然是為此事而來！”林威心中叫苦。這麼長時間，他一直在與沈家周旋，但奈何他人微言輕，根本起不到作用。沈家那態度強硬，他到現在還在堅持着不將林妙可許配走，留着王凡的聘禮不退，已經仁至義盡。
“王凡，不瞞你說，小女林妙可被沈家看中，我開門見山，我知道女兒喜歡你，所以心裏想着盡量幫你們，這才留了你的聘禮。但現在，怕是我再也堅持不住了......”
就在前幾日，沈家人送來價值千萬錢的聘禮，而且這還只是頭禮，一旦林威答應下來，還有後續。沈家將後續的禮單給林威過目，禮單上記載，其價值過億！
而這還不是來自沈家的全部壓力，他們還揚言，如果林威拒絕，他們沈家將擠垮林家！
“伯父不用着急，我已經和梁城梁家說好，他們會幫我們對付沈家。”
“梁家？”林威一怔，獃滯地看向王凡：“梁家為什麼會幫你？”
他的眼神一明后又是一暗：“我知道了，是因為你救了梁家小公子！但沈家方面的態度我是見識過了，十分強硬堅決，就算你救了梁家小公子，他們一旦考慮到自家利益而出爾反爾，到時候還不是於事無補？”
藥王在王凡身旁道：“看看！這林威雖然只是一介凡人小富豪，但見識卻比你長多了！”
“......”
王凡出言道：“伯父不用擔心，其實我有後手。”
王凡將在梁家的始末講給林威聽，林威聽得一愣一愣，用小公子的傷脅迫梁家？這可和他聽到的消息大有出入啊！
“這麼說，梁齊的傷還未痊癒？”
“沒錯，只有梁家替我解決掉沈家的麻煩后，我才會將其的傷勢徹底治好。”王凡點頭。
林威看向王凡，眼中有些複雜：“這個王凡看來並非是發了一筆橫財的普通小子，膽識過人不說，醫術更是超凡入聖，將女兒嫁給他，未必就比不上嫁給沈家子弟！”
“罷了！如今的爭鬥，我雖然身為妙可的生父，卻沒有能力左右。王凡，妙可心中有你，她就交給你了！”林威此說，心中已經認可王凡。
“多謝伯父！”王凡咧嘴一笑。他自然知道林威的意思。
“那個......伯父，現在我可否見見妙可？”
“自然。”
王凡來到林妙可的閨房，門緊閉着，饒是如此，仍有淡淡芳香從門縫中溢出。
王凡推門進入，裏面的林妙看到王凡進來，喜出望外，奔過去一把摟住王凡脖頸。
她眼中滲出淚水，帶着哭腔道：“凡哥！爹爹把我關在家中，不許我離開家門一步，那天下午我也出不去！”
“我知道！我知道！”王凡柔聲以對。
林妙可鬆開手，梨花帶雨地看向王凡：“凡哥，你知不知道......”
“噓！”
王凡將一根手指豎在林妙可的唇前，面帶微笑。林妙可一下子啞聲，睜着大大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望着王凡。
“我都知道，什麼也不用說，也不用擔心，一切我都會擺平，我要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嗯！”
這一切，自然是閉掉了藥王的感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