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本能的選擇》
第二百零三章
本能的選擇
雖然早已是秋天了,並不太需要打開空調了,可這天病房裏似乎很悶熱,邰遜哲就想涼快一下,便趁醫生護士都離開了,就將空調打開了,並用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覺得這樣就不會涼了,要是太涼了自己自然會醒來關掉空調。然而他好像只眯了一下,就發現空調關了,他似乎覺得是自己感覺太涼了而爬起來關掉的,反正遙控就放在床上,當然也可能是晚間值班查房護士給關掉的。
然而由於他醒來時沒有絲毫動彈,也毫無徵兆,就在他微微睜開眼睛,卻似乎把他嚇了一大跳,因為裏邊窗前站着個黑影,那個黑影正杵在那裏望着外面。那黑影的身型邰遜哲是熟悉的,更是恨他,恨得要命。
然而,他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把玫梅帶走了嗎?那他現在應該跟玫梅在一起,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難道玫梅又回來了,可玫梅怎麼沒有出現?
邰遜哲又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了確認是不是那個男人,他故意裝作還沒醒的翻轉了一下。
那男人果然連忙回頭望他,感覺還很緊張,之後在確認他並沒有醒,才慢慢放鬆警惕,甚至能感覺到那目光極其柔和溫暖,就像有時候他看玫梅的眼神一樣,而且他感覺他臉上還帶着一絲疼愛的微笑,也像對玫梅一樣,而隨後他的舉動更是奇怪,只感覺那男人慢慢,似乎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的走近他的床,小心翼翼替他蓋上剛才踹開的薄被褥,之後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像是對他,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此時的邰遜哲還完全聽不懂的話:“說你和玫梅是一個爹媽生的還真是沒人相信,連睡覺都這麼不同,玫梅睡覺時老實得你就是幫她脫衣服,或穿衣服,把她從一個地方抱到另一個地方,她都不會醒來的,哪像你睡著了都這樣翻來覆去。玫梅從小到大都很文靜的,也很聽父母的話,很孝順的,你說這麼乖,這麼孝順的小綿襖就這麼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他們……,他們……。”他哽咽而低沉的說著,可好像並沒說完就已淚流滿面,再也說不出來似的,隨後又慢慢的起身,十分落寞的走向窗戶,依舊那樣站在那裏,甚至非常隱忍的哭泣。
這讓邰遜哲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哭訴些什麼,不是他把玫梅帶走了嗎?而他又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裏?甚至還如此傷心痛苦的哭訴這些,還說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難道玫梅真的不是被他帶走的,而是真的被地爹媽咪送出國留學去了,可是出國留學又怎麼會回不來呢?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甚至說自己與玫梅是一個爹媽生的,難道玫梅是……?不,這怎麼可能?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啦?是不是瘋了,說這些牛頭不對馬嘴的瘋話,可他為什麼會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是……??
邰遜哲又是一頭霧水,是啊,他本來一開始就認為玫梅一定是被在她身邊攆都攆不走的這個叫林業的男人帶走了,而並非他媽咪和家裏的人告訴他的那樣,玫梅被他們送出國留學去了,因為頭一天晚上,他還特地跑來也跟他說些非常奇怪的話,說是他和玫梅更適合做兄妹,不光長得像,連血型都一樣,很可能連基因都是一樣的。而他們之間本應該就是兄弟,並不是現在這樣自己總是對他充滿着敵意。
他記得自己當時是立即抨擊他:“你當然會這麼說,可事實恰恰證明我和玫梅才是天生一對的,不光有夫妻相,還能同肝共苦,所以我們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我們已經結婚了!玫梅之所以同意跟我結婚,不光為了救我,更因為她愛我。她之所以那些年來一直拒絕我,是因為她覺得我們的背景和家境差異太遠,而且玫梅很不喜歡別人說她高攀,或是麻雀變鳳凰之類的諷刺,現在她為我捐了肝,救了我的命,也就不存在她高攀我們邰家,而是她有恩於我,自然她的心理也就能接受我們在一起了。至於你說我們能成為朋友和兄弟,我們是可以成為那樣的親密關係,只要你能從心理上到底放棄玫梅,玫梅更能在心理上將你到底抹去,真正把你當成哥哥,那我們才有可能成為朋友和兄弟,否則我們兩個永遠只有一種關係,那就是敵人!”
可能由於自己說得這個詞太過刺耳了,對面的男人不禁抬頭望他一陣,隨後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對於林業來說他並不需要辯解,無論事實上,還是感情上,他都是勝利者,只需要沉默的等待時機帶玫梅離開他,離開這裏,最多一周之內,因為玫梅的身體已經恢復,她可以出院了,如果她還是不肯走,他只能將事實真相告訴她,並盡量說服她不要告訴她父母,不要與遜哲相認,至少在最近幾年內,等他接任總裁,並根基有所鞏固了,不那麼容易被人憾動了,那時實在要相認,也不至於讓他失去這一切,而且林業相信他只要跟玫梅講明白這裏面的利弊關係,冷靜后的玫梅會做出理智的選擇的,並跟自己離開這裏,離開他的。
至於兄弟,他與自己本來就是兄弟,甚至還是郎舅的關係,只是自己不能說,也不想說出來而已,所以林業覺得自己根本無需再說。
然而這種無需多言的自信與沉默卻被遜哲看成是默認,笑也看作是裝出來的自信,以掩飾心裏的自卑與失落。
隨後林業還告訴他,可能他過幾天會離開這裏,離開南方的,去哪裏也沒有打算好,“總之不會回家,因為玫……,因為沒有這樣的計劃,現在沒過年節什麼的,而且玫梅的身體情況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所以我也可以放心離開這裏了,還請邰伯伯和許阿姨好好照顧你,他們照顧你那麼多年真是挺不容易的,你要好好孝敬他們才是。當然也請你照顧好玫梅,這樣我就可以放心離開這兒了。”林業當時望了他一眼,才說最後那句話的,只為了讓他別懷疑什麼。
然而邰遜哲則覺得林業這個人說的話雖然有點奇怪,但更多的是好笑,心說;“這個人還真是會裝糊塗,又挺自作多情的,我剛剛都說了那麼多,他還在請我照顧玫梅,好像玫梅還是他的一樣,甚至還讓我孝敬爹地媽咪,真不知道他算哪根蔥,還要他來跟我囑咐這些。玫梅現在是我太太,自己的太太我自然會照顧好的,而且玫梅這幾年來不都是我邰遜哲照顧的嗎?至於我的父母那更不用他操心了,我自然會孝敬好他們的。”
而且邰遜哲依舊像以前每一次見到他一樣充滿着深深地敵意,這次見他專程跑來跟他說這些廢話,就懷疑他會不會耍什麼陰謀,畢竟玫梅直到現在心裏還是有他的。這一點他是心裏面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所以他甚至在手術前那場他非要舉行的婚禮上讓林業以哥哥的身份將玫梅領到他面前,親手交到他手上,以他們倆都死心,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之間仍然藕斷絲連,甚至手術后玫梅仍然需要他在身邊照顧自己,直到康復出院,否則她就去別的醫院修養康復,出院后也不會再回來了。
邰遜哲最終也只能妥協,但是他要她答應等他們倆都康復后就去外國生活,她也沒有正面答應過他,只是沒有像以前那種不置可否的態度,而是很隨便一句“以後再說吧,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呀。”他知道這是在搪塞他,但他還是有點慶幸,至少玫梅答應以後再說,也就是說她會往這方面考慮。
甚至這個男人還來教育他,說他身上肩負着他們邰氏大集團未來發展的重要使命,本不應該在男女之情上糾結太深,否則真的有負於邰家董事長和總裁以及許夫人的栽培和信任等等。
這些話在別人說來邰遜哲可能被看成是忠言逆耳,可說的人是林業這個情敵,那性質就大不一樣了,所以他當時是勃然大怒,直接叫他滾出自己的房間,聲稱再不想看見他。
為了不再影響他的心情,林業只好起身離開他的病房,背後卻響起了他的聲音:“姓林的,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等我稍微能出院了,我就會出院,帶着玫梅出國休養生活的,我們很快就會有孩子,女人只要跟這個男人有了孩子,她就會死心塌地,心無旁鶩的裝着這個男人的,心也會完全屬於這個男人和他們的家庭以及孩子的,不管她曾經與別的男人有過多少海誓山盟和刻骨銘心的感覺,在她心裏都是過去式。林先生你明白嗎?”
林業聽他說完依舊以剛才的步伐向門口走去。
所以邰遜哲一直認為玫梅的消失一定是林業把她帶走了,他並不相信許秀紅說的送玫梅出國留學的謊話。
是啊,這樣的謊言誰能相信,連許秀紅說都說不利索,而且提起玫梅那孩子,她的淚水就忍不住湧出來,最後只得故意沖他發火:“我說送她出國,就是送她出國了,不然媽媽騙你幹什麼,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完許秀紅就逃出他的病房,卻總是能碰到另一個跟她一樣淚流滿面,甚至是絕望的男人蹲在那裏抱頭痛哭着,而且他還要被遜哲誤解是他帶走了玫梅,並拚命讓許秀紅派人去找他們倆,還說要報警告他拐去了他的新婚妻子。
弄得許秀紅心力交瘁,由於邰總裁也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住院了,所以現在家裏和集團都靠她一個人撐着。
甚至林業覺得讓遜哲誤認為是他將玫梅帶走了,可能更好,至少讓他相信玫梅沒出什麼事,只是跟他在一起而已。
這樣他可能不會太胡思亂想,也不會太影響到他的康復進度吧?所以林業一直沒有在遜哲面前顯身,而是在暗中注視他和照顧着他。
但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在拖延些時間而已,而且無論什麼辦法都只是這樣的作用。
由於遜哲一直沒有得到玫梅的任何消息,變得非常急躁,吵着許秀紅和邰友江要人,由最初的懇求、哀求和吵鬧到最後的不吃不喝,不配合治療,差點要將新移植進去已經工作良好的腎摘除,可以說幾經生死,最終他的命還是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雖然在無計可施又逼迫無奈的情況下他們找了個形象氣質跟玫梅差不多的女孩子冒充玫梅跟他開視頻,陪他聊天,儘管區域名是美國紐約某著名設計學院內。
雖然這個女孩也曾讓他一度相信玫梅真的是去留學了,並且等着他徹底康復後過去與她團聚,但她與玫梅終究是兩個人,無論她怎麼模仿,怎麼向生前的玫梅靠攏,她終歸不是玫梅。對於不熟悉,不了解的玫梅的人或許還能瞞過去,然而遜哲與玫梅畢竟相處了幾年時間,對她的了解和熟悉恐怕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樣吧?所以他逐漸明白那個跟他開越洋視頻的女孩根本不是玫梅。
與此同時他也隱隱感覺到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雙眼睛時而充滿着恨意,有時卻又溫柔似水,而且夜晚床上的薄被褥永遠會蓋在他身上,無論他睡着后折騰得多厲害。
他睡覺向來不老實,小時候,許秀紅一晚上要起來好幾次給他蓋被子,而隔壁房間的遜暉卻紋理未動,她當時還以為自己家的這位神童長大后是個混世小霸王,肯定會讓她很傷腦筋,可事實卻恰恰相反,當然除了這場病和他們自己為人的這場慘劇。
其實許秀紅自從那天在對面賓館看到那一幕之後,知道這個男人與玫梅並不是什麼表兄妹關係,便懷疑玫梅肚裏的孩子,其實是這個男人的,而且她還有意套了套遜哲的話,從這孩子的口氣聽來,甚至她都感覺到他們兄妹在一起這麼幾年來就一直像正常兄妹差不多的相處着,並沒有他們想像那種事,因為玫梅一直在拒絕遜哲,在她心裏真正愛的並不是遜哲,而是這個所謂的表哥。
當得知這些后,許秀紅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且話里話外總勸兒子不如學會把姿態和思想放高一些呢?放手和成全才是愛她的最高境界,而且天底下的好姑娘並不止只有玫梅一個,等等,甚至她都想告訴兒子那天自己在對面賓館房間前親眼見到的一幕。真的,她當時恨不得衝上去給白玫梅和那個男人幾個響亮的耳光,更為兒子感覺寒心和不值,在兒子身患重病,甚至生命垂危之際,幾年來他都一往情深,呵護有加,甚至她還記得當年為了保護她,竟用自己的臉硬生生接住了她重重的耳光,結果紅了整個左臉。
而這個女人卻在他重病期間跟別的男人在賓館開房偷情。但她還是克制住了,況且很快離開了酒店,回到了對面醫院,還對兒子說玫梅去對面酒店吃飯了,估計給他也帶點好吃的過來吧?她只能這麼說,難道要告訴他玫梅正跟別的男人在對面酒店開房嗎?那兒子非氣死不可,有時候見兒子實在不聽勸,而且固持己見,她真想把看見的一幕告訴他,以證明她白玫梅根本就不愛他邰遜哲,更不值得愛他,不然怎麼會在他重病時還偷偷約會情人,甚至竟然還在對面酒店跟情人開房呢?但她也沒法說出口,因為這對兒子同樣是個不小的打擊。
然而在最後需要玫梅捐所謂的一小塊肝臟,玫梅本人和她所謂的表哥都同意捐時。
兒子卻逼迫般的堅持要與玫梅完婚後才願意接受她那一小塊肝臟,否則自己就是病死都不接受任何人的器官。
面對兒子如此的執着和離譜的要求,邰友江與許秀紅當然是堅決反對,但又說不出個正當充分的理由來,而且以前並沒有怎麼反對過,媽媽幾乎還挺關心他與玫梅關係的進展的,可現在他病了,甚至還要玫梅為自己捐肝來救他的命,他們卻激烈反對起他與玫梅完婚這樣再自然的事情了。
邰遜哲現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邰總裁和許夫人的態度轉變原因,最後只想到是不是自己這病不能結婚,或是結婚高度危險的,可是他連線了國外的知名專家,給出的答案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而且媽咪也經常說,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又不止玫梅這一個等等,可見並不是自己這病的關係。總之邰遜哲對父母態度在這事上突然轉變簡直是一頭霧水,最後他甚至以為是林業耍了什麼手段,也像他當年打着公平競爭的幌子,幫林業逃脫罪責,從而使他心理上永遠失去公平競爭的權力,即便玫梅知道真相,更不能原諒的應該是那個男人吧?儘管他當初並沒有這麼想過,而是出於好心在幫他擺脫困境,甚至他願意回頭的話,“我想自己也許真能像媽媽說的那樣去成全他們倆,畢竟當時與玫梅才剛認識,只因為她很漂亮,跟自己長得有些相像而已,甚至可以說自己當時並沒有怎麼認真過吧?如果那時這個姓林的男人還能毫無愧疚和顧慮的跟自己所謂公平競爭的話,或是耍什麼手段讓自己徹底出局。我想我可能會有點看不起他和鄙視他,但我最終會選擇認輸和放手的。”
然而這個男人並沒有令他失望,令他失望的是玫梅,他更錯估了玫梅對他的感情,即便她知道當年的事,依然能原諒他,甚至一如既往的愛着他,接受他,即便如此她仍舊想着跟他結婚,跟他永遠生活在一起。
似乎邰遜哲也很清楚玫梅之所以現在還留在他身邊照顧他,陪着他,完全是出於道義和愧疚,當然也還有些感情的,但這感情里似乎並沒有他渴望的愛情,如果他病癒了,恐怕就是她離開自己的時候,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去,甚至她願意捐出身體的一部分來償還對自己的愧疚和情義以及他們心理的坦蕩。
自己邰遜哲這麼多年的付出都沒能捂熱一個女人的心,自己怎能甘心,如果讓她離開,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去,那自己還不如病死算了,更何況那個男人根本保護不了她,當年便出了那樣的事,如果玫梅再回到他身邊也難保不齊不出當年一樣的事,“所以我一定要讓玫梅永遠在我身邊,我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而且這幾年來都是我在照顧玫梅,並將她培養成今天這樣優秀、出色且潛力巨大的年輕設計師,而那個男人這幾年為她做過什麼,又能為她做什麼?
據我所知,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都快結婚了。可能玫梅那次跑到他那兒去,又讓他搖擺起來了吧?
然而玫梅竟然看不透這個三心二意的男人,居然還想回到他身邊去,跟他在一起。甚至現在不僅玫梅仍心向於他,連爹地媽咪都胳膊肘往外拐,都反對自己與玫梅完婚,還總讓他放手,成全玫梅和他。肯定是那個男人耍了什麼非常手段,連爹地媽咪都被他糊弄了,可是父母在商海里叱吒風雲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遇到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又怎麼會被他的手段給糊弄住呢?”
現在的邰遜哲實在想不明白,但是他覺得不管是出於自己不能失去玫梅的私心,還是出於對玫梅的保護,何況她為自己捐了肝,救了他的命,難道接受了她的器官,自己活了命之後,再把她推給別人嗎?
所以他一定要讓玫梅和那個男人都死了這一條心,也斷了他們心中那種再續前緣的想法。
面對兒子的逼迫式的堅持,邰友江和許秀紅真的是苦不堪言,頭痛不已,而且他非常敏感和警惕,做個常規檢查,或是吃個藥丸都要盤問半天,好像生怕他們不經他本人同意就把移植手術給做了。
其實許秀紅不是沒有想過悄悄告訴遜哲實事真相,甚至有一次都差點說漏嘴了,雖然她知道這樣一個實事對兒子來說也是致命打擊,但總比讓他再這樣錯下去強吧,畢竟現在說應該還來得及吧?如果讓他們結婚真的就來不及了,而且她覺得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他們以後萬一知道了,只怕更是承受不住。
但丈夫邰友江卻堅決不同意她的提議,說:“那樣的話,即便別人不知內情,不去質疑他,以遜哲的個性,他自己都會主動放棄繼承權的,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而且現在他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知道白玫梅是自己的妹妹之後,可能更不會接受她的任何器官的,自己離開了那麼多年,沒為父母和家裏做過任何事情,卻讓父母牽挂了三十年,現在還要妹妹來捐腎救他,像遜哲那麼要強的人會接受玫梅的腎嗎?即便以後接受了,他會慢慢與自己家疏遠的,白家父母給了他生命,而三十年後妹妹又給了他健康的身體,你說這孩子的心理天平會傾向於我們,還是他的親生父母呢?秀紅啊!你總不希望自己辛苦養育了近三十年的兒子,是替別人養的,就這麼供手送給他的親生父母吧?遜暉是扶不上牆的,所以我們以後和這個集團的以後還得靠他哪!”
許秀紅聽丈夫說的這些似乎也有一些說服力,而且遜哲似乎是她的命,她怎麼接受他離開自己,回到他親生父母身邊呢?見妻子不說話,邰友江又說:“而且當初你非要收養他,把他帶去美國,我同意了你的決定,現在也應該輪到你聽從我的意見了吧?”許秀紅望着丈夫沒有再說任何話,似乎以無可再辯解,而且她真的擔心遜哲知道自己身世後會有所疏遠他們,當然她也知道丈夫最關心的恐怕還是繼承權。
於是在無計可施又不能說出真相的前提下,邰友江和許秀紅還是同意了兒子的要求,還做起了玫梅的工作,說結婚和婚禮都只是為了讓遜哲同意接受她的肝,即不會去登記,又不會對外公開。許秀紅當時是用哀求加哭訴着對玫梅說的,因為邰總裁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得讓邰遜哲馬上動手術,儘快康復出現在大家面前,因為總部的副董事長,也就是他的大哥正在總部內搞整頓,估計很快就會波及到大陸的集團和產業,到時候肯定招見遜哲的,那時再不現身,恐怕就麻煩了。
白玫梅也在許秀紅的哭訴下答應了這樣的要求,甚至動員林業接受邰遜哲在婚禮現場以哥哥的身份將她送到邰遜哲手上那樣不能接受的要求,說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儘快接受手術,儘快恢復健康,這樣自己也就能真正安心離開他,“也毫無愧疚與虧欠的跟你走,跟你回去結婚,這樣我們才能真正幸福和坦蕩起來,否則我們心裏可能永遠裝着那些往事,永遠無法釋懷過去的事,那我們又如何能幸福呢?”那晚玫梅沒有回醫院的陪護房間,而是留在了對面賓館林業的房間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
第二天林業沒有再反對她捐肝給遜哲,甚至答應邰遜哲的無理要求,其實他當時也並不確定玫梅是真的如她所說,仍然是愛自己的,更不能確定她以後會跟自己走,因為她居然願意為邰遜哲冒這麼大風險捐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是多大的勇氣,又需要多深的情義啊!直到後來他發現了邰遜哲真正身份,才明白這是一種本能,血濃於水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