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星游尺

311:星游尺

“誰?”

顧期頤看向四周。

空空蕩蕩,哪裏有半點人影。

人皇令就懸浮在空中,周圍有極其強橫的氣息包裹,顧期頤想取下人皇令,卻被那些氣息阻攔住。

“人族氣運,不終與你。”

那聲音再次響起,且這次非常清晰。

滄桑沙啞,彷彿很久沒有開口。

顧期頤循聲望去,看到一團金色的雲彩。

雲彩中有一金龍虛影盤旋,聲音正是從金龍口中發出的。

“龍族?”

顧期頤驚疑不定。

金龍那金色的豎瞳盯着顧期頤。

“人族。”

顧期頤是疑問,金龍是陳述。

意思表達不一樣。

可顧期頤還是聽出來了,這傢伙就是承認了自己龍族的身份。

這下顧期頤直接驚了。

龍族這麼牛的嗎?

以前居然跟天帝爭鋒。

雖然惜敗,但從方天尊口中可以得知,這金龍以前也是風光無限,畢竟是被稱之為最有可能當上神庭主宰的。

“你是龍族,又是古神,是不是該叫你龍神?”

顧期頤有些惡趣味的說道。

龍神許願。

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這個功能。

“……”

金龍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怎麼感覺,眼前這個人皇的候選人,有些跳脫。

人皇不應該穩重內斂的嗎?

畢竟身具氣運,身擔重責。

“是秩序讓你過來的?”

金龍問道。

秩序?

顧期頤記得,佛祖說過,如今的天帝是秩序之道。

秩序也就是天帝的名字。

這麼一想,顧期頤點頭。

“是天帝,但他沒說讓我來這裏有什麼事。”顧期頤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不過我來這裏,更多的還是想知道,高陽氏是怎麼死的。”

“高陽氏,就是那個名叫風瑞的人皇?”

“風瑞?”

顧期頤並不知道高陽氏的名字,既然金龍能準確說出來,那八成就是了。

“高陽氏及前幾代人皇,都是在你這裏隕落的,你是否該給個解釋?”

“呵呵,解釋……”

金龍換上一種審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顧期頤。

“就看你有沒有資格知道了,但我看來,你似乎並沒有資格。”

“有沒有資格,試過才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資格並不是天定,而是自己爭取過來的。”

顧期頤神色嚴肅。

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他現在的精神高度緊繃。

方天尊說他,沒有人族氣運護持,來這裏有些風險。

有風險,就不是安全。

哪怕他有亂神卷,但是面對能夠和天帝爭鋒的古神,多少心裏都有些沒底氣。

金龍哈哈一笑:“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憑你這句話,我便讓你試一試,死了可不要怨我。”

金雲忽然變大,金龍虛影騰飛。

隨後,金龍仰頭長嘯。

嘹亮的龍吟將顧期頤整個人包裹在裏面。

顧期頤感受着龍吟,在其中分析出一些龍語,似乎是某種召喚。

下一刻,周圍的光影變化。

顧期頤出現在一座山巒之中。

山巒群峰中,人影攢動。

顧期頤凝目一看,發現全都是人族。

不過這些人族有些奇怪,身着獸皮,手中拿着骨矛。

雖然看起來像是野人,但一個個氣血雄厚,比之練氣境都不弱了。

這些人族彷彿在舉行某種儀式。

他們圍成一圈又一圈,中間是一個用木頭搭建起來的篝火形狀的塔。

塔上坐着一個青年。

青年五官清秀,臉上用不知什麼東西,畫出五顏六色古怪的符號。

下方一個穿着厚重獸皮的人。

高舉手中的骨杖,嘴裏發出烏拉烏拉的聲音。

聽到聲音,四周舉着火把的人,一同將火把丟到木塔上。

木塔很快被點燃。

井字形的結構,讓火焰燃燒的速度特別快。

赤紅色的火焰形成一個龍捲,將木塔上的的青年牢牢包裹在裏面。

顧期頤明顯的看到,青年臉上露出痛苦的猙獰。

他的皮膚,在火焰的灼燒下,出現了大片的水泡。

水泡很快褶皺,發出焦糊的味道。

正當顧期頤以為這個青年快要被燒死的時候。

一股涼風忽然吹過,火焰龍捲晃動了一下,青年身上被燒焦的死皮大片脫落,露出白皙新長出的皮膚。

而青年原本清瘦的身子,在這一刻也詭異的變壯了。

一身勻稱的腱子肉隆起。

一縷火焰順着青年的呼吸,鑽進了鼻腔,火焰的亮光順着鼻腔流進胸膛,在青年的胸口凝聚出一個似乎非虎的圖騰。

圖騰出現的那一刻,火焰龍捲不知為何瞬間消散。

燒焦的木塔崩潰,青年以坐着的姿勢跌落進一堆木灰中。

黑白色的灰燼激蕩而起。

手持骨杖的那人,雙手高高舉起,發出歡呼。

周圍的人也跟着歡呼起來。

眾人手拉着手,圍着跌坐的青年蹦蹦跳跳。

一圈又一圈,直到青年睜開眼睛。

青年起身,仰天長嘯。

然後對手持骨杖的人行捶胸之禮。

而顧期頤也發現,青年的氣血變得雄厚,比周圍的大多數人還要強大。

看到這裏,顧期頤若有所思。

看來,這應該是人族文明之出,那些粗陋的修行方式。

以顧期頤的眼界,自然看出了這套修行體系的本質。

賭祭!

以生命,與自然之力對賭。

若是意志堅定,自然之力就會助其成長。

若是意志不堅定,就會葬身火海。

後世的修行,就是奪取天地之氣護持自身。

跟這個大相逕庭,只不過後世熟練於通過自身經脈穴位,一步一步的煉化天地之氣。

而這種更加簡單粗暴。

完全就是拚死式的修行。

非常野蠻,且沒有進步空間。

“那金龍送我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顧期頤不明白金龍的想法。

畢竟是試煉,顧期頤覺得還是繼續下去吧。

他沒有去找那幫人,而是下山,來到平原上。

人類早期的社會,都是建立在水源旁邊。

山上的也有,不過更多的還是去山上尋找生活資源。

因為山上多為兇猛的野獸,如虎熊之流。

在山上,人類雙足,抵不過野獸四足而奔。

故而會在平原上居住,平原遼闊,地勢平坦,碰到麻煩也能及時逃離。

一如顧期頤所想,他在一條長河邊上,看到了一個部落。

部落不大,也就後世一個鎮子的大小。

許多用獸皮木頭搭建的房屋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廣場上則是一個巨大的篝火。

篝火旁有人手持骨矛看護。

看護者看到篝火變小了,就會取來木柴,重新添柴,保持火焰的燃燒。

顧期頤伸手,抓來一絲天地意志,明悟了這裏的語言能力和行為方式之後。

一步邁步,他身上的法衣變成了獸皮。

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古銅色。

勻稱的身材,流線型的肌肉,透露着一種天然的美感,仿若天工開物,完美之極。

顧期頤又將頭髮弄成一撮一撮的,像是一條條小蛇掛在他的頭上。

招來水流,看了看自己的模樣,覺得還不夠好。

於是伸出手,對遠處的山脈掏了掏,手中出現了一頭懵逼的白虎。

白虎睜着惺忪的虎目,迷茫的看着顧期頤。

發現是人族,白虎虎嘯一聲,周圍狂風四起。

堪比步虛境的力量從白虎身上迸發。

白虎長着血盆大口,想要將顧期頤吞下。

可這點力量……

顧期頤只是瞥了眼白虎,白虎的神魂瞬間潰散。

緊接着,他將虎皮完整剝下。

然後取下虎牙,穿成一條項鏈,掛在了脖子上,虎牙的弧度與顧期頤的胸肌完美貼合。

顧期頤用白虎的脊骨,製作成一柄骨矛。

虎皮套在身上,白虎的上顎剛好搭在顧期頤的頭上,晶瑩的虎鬚還在顧期頤的眉毛上迎風漂蕩。

白虎的尾巴拖在顧期頤的身後。

覺得差不多了,顧期頤才朝着那個部落走去。

部落有守衛,他們遠遠的就看到了顧期頤。

發現顧期頤身上的白虎皮,以及散發著濃郁煞氣的骨矛,部落守衛如臨大敵。

“站住,你是什麼人?”

“游者,旅途累了,想借宿一晚。”

顧期頤站在一個他們認為安全的距離,朗聲道。

“遠方的游者?”

守衛面面相覷:“你叫什麼名字,我去告訴我們族長,讓他決定你的去留。”

“顧……太昊!”

顧期頤想說自己的名字。

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時代對姓名的概念還很模糊。

出門在外,基本上都是以地名為自己的名字。

而自己的名字,也只有部落中的親族才能喊。

況且,他被方天尊,陽天尊那幫古神,喊了這麼長時間的太昊,再換別的名字就會很奇怪。

索性就直接引用了太昊這個名字。

儘管他連太昊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守衛聽到了顧期頤的名字,然後一個人跑進去,過了一會,那個守衛帶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後面的人手持骨杖,面容威嚴,體型雄壯,充滿了爆發力,一看就知道實力不俗的那種。

男人上下打量了顧期頤一眼,看到顧期頤期身上的虎皮和虎牙項鏈,瞳孔猛的一縮。

隨後,友善的笑容。

“來自遠方的游者,請!”

“多謝。”顧期頤錘了錘胸,問道:“不知如何稱呼?”

“圖靈,我們部落名為土河。”

圖靈笑呵呵的為顧期頤介紹。

顧期頤笑了笑:“多謝圖靈族長收留,不然今晚就要露宿山林了,那可是危險的緊。”

“不知太昊游者要去什麼地方?”圖靈問道。

“去尋找神靈的蹤跡。”

顧期頤隨便扯了一個目的。

這個時代,碰到什麼事情,都會覺得是神靈做的。

比如江河乾枯,他們會覺得是旱魃所為,或者太陽對世間的懲罰。

颳起颱風,他們會覺得這是海神的憤怒。

下起了瓢潑大雨,他們會覺得這是龍王,或者雨神發怒。

還有什麼颳風打雷閃電山洪等等。

一切人不可為之事,都會被冠以神靈發怒之名。

神靈的傳說,流傳在這個世間。

雖然顧期頤知道有古神的存在,但這些自然災害,真的不是古神所為。

而且,扯到神靈,也能彰顯他的實力,和表明他的身份。

一來,這裏的人會對他非常尊敬。

二來,不會提防他,覺得他是壞人。

雖然顧期頤並不認為這個部落的人會對他怎麼樣。

果不其然,聽到顧期頤的話,圖靈臉上露出震驚卻又佩服的表情。

“偉大的游者,神靈的使徒。”

我可不是古神的使徒。

顧期頤內心腹誹,但表面上還是露出了微笑。

圖靈將他安排進一個乾淨的帳篷里。

說是乾淨,其實就是木頭圍成的床,中間鏤空的地方是一塊獸皮,周圍被粗壯的麻繩緊緊的綁在木床上,像極了跳床。

這種獸皮堅韌且柔軟,一看就知道來自某種強大凶獸的身上。

因為珍貴,這種舒適的床存量很少。

顧期頤只是用神念一掃,就知道,整個部落里,除了圖靈的帳篷里還有一張這種床之外,其他的帳篷里,多為實木床,上面鋪着雜草或者普通野獸的毛皮。

圖靈對他的待遇,妥妥的是至尊會員級別的。

“太昊大兄,你暫且在這裏住下,我去安排吃食,晚上為你接風洗塵!”

圖靈極為豪爽的笑着。

顧期頤回之以微笑:“多謝圖靈大兄!”

顧期頤試了試獸皮床,感覺還不錯,沒想像中的那種異味。

帳篷上面還掛了一張弓,吸引了顧期頤的注意。

弓箭,在這個時代,可是稀罕貨。

畢竟這裏普遍用的骨矛,突兀的出現一張弓,就很說明問題了。

顧期頤伸手,從空中截取了一絲信息。

這才明悟。

原來土河部落所在的地方,屬於荒原。

並不是寸草不生的那種地方。

而是指未被大面積開發的平原。

荒原上凶獸非常多,甚至還有一些上古大凶之物,比如檮杌,饕餮之流。

有名為荒原的地方,自然有不是荒原的地方。

那裏是一個名為胥國的大型部落。

更有意思的是,胥國的前身,就是叫太昊。

得知這個消息,顧期頤咧了咧嘴。

沒想到隨便起了一個名字,就成了胥國的人。

胥國打錢,像我這麼強的人,行走在荒原,不就是給你們打廣告嗎?

顧期頤摸了摸下巴,取下那張弓。

弓弦是某種凶獸的筋製作而成,弓的本身是一種年度久遠的鐵木上的一根樹枝做成的。

拉弓圓滿,顧期頤估算了一下力量。

練氣境的力量是門檻,神海境可以隨意驅使。

這張弓最強能射殺步虛境左右的妖獸,也就和之前的那頭白虎差不多。

打量着這張弓,顧期頤若有所思。

這算不算法寶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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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我師兄太鹹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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