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血濃於水
衛荀擔心凌卿綰為難，索性自己做這個惡人。
“和太子說什麼？”
“就說讓他管好自己的夫人，莫要來煩你啊。”衛荀理直氣壯道。
凌卿綰掩嘴，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啦，沒事。裳初也沒有壞心，純粹是在大越待的無聊，想要和我交朋友。我若有空帶着她玩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就是太過心善了。”衛荀看着凌卿綰笑得如此燦爛，不禁感到心疼。
裳舞當初還在大越時做的事情有多過分，衛荀都是知道的。可凌卿綰絲毫沒有把氣撒到裳初的身上。
衛荀陪着凌卿綰用過晚膳，兩人又聊了會兒，這才離開了凌府。
這一夜，凌卿綰終於睡了個好覺。
結果醒來沒多久，喬兒便急匆匆趕了來。
“怎麼回事？”
凌卿綰見喬兒氣喘吁吁，眼圈泛紅，不由得擔心。
“老夫人這兩日常常咳嗽，奴婢喊了大夫診斷，結果只是感染風寒。原以為沒什麼事情，稍加休養就會好，可是……可是剛剛老夫人咳嗽時咳出血了。”
喬兒急得哽咽。
俗話都說，內傷比外傷難治。寧願被刀子划，也不能裏面出了問題。老夫人這忽然咳血，原因可想而知。
“奴婢過來，是為了請紅裳去幫忙診治的。”
紅裳醫術精湛，在凌府中不算秘密。尤其她替親王妃診出喜脈，此事不脛而走，紅裳更是在整個京城打響了名聲。
“你別急，不管發生什麼，等到診斷後結果出來再說。”凌卿綰溫聲寬慰。
隨後，凌卿綰命紅裳跟隨喬兒去了趟福祿軒。
約摸半炷香過後，凌卿綰來到老夫人房間。
此時老夫人正躺在床上，喬兒和幾個丫鬟在跟前伺候着。
紅裳原本是要回蘭苑復命的，見凌卿綰來了，索性退到凌卿綰身後站着。
“怎麼樣？”凌卿綰問紅裳。
“回小姐的話，老夫人的確只是感染了風寒。至於為何咳出血，是因為老夫人年歲已高，咳嗽時又太用力，弄破了喉嚨。”
“奴婢已經寫了藥方，讓下人去抓了。”
“好。”凌卿綰點了點頭。
聽說老夫人平安無事，她輕輕鬆了口氣。
隨即，凌卿綰繞過屏風，走到老夫人身邊。
方才屏風外的動靜，老夫人都已經聽到。得知凌卿綰竟親自前來，她頗為驚訝。
“祖母身體可還好？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凌卿綰關心問道。
“沒什麼事了。”老夫人回答。
這人年紀大了，身子就愈加虛弱。老夫人怕死，見到自己咳出血后嚇得不輕。原本紅裳前來替她診治，她已經十分驚訝了，沒想到凌卿綰會親自前來看望。
她以為凌卿綰定是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你怎麼會來？”老夫人好奇，忍不住問凌卿綰。
“得知您身子受損，我有些擔心，就來看您了。”凌卿綰如實回答。
“可是……”
可是明明她們二人關係並不好，且還鬧了許多次不愉快。
“您是我的祖母，血濃於水，這個改不了。況且您也沒做什麼過格的事情，最起碼沒有害過我性命。我待您興許無法有太深的感情，但卻是真真切切把您當作祖母的。”
凌卿綰看出老夫人心裏想的什麼。
她也是人，是人就會疲憊，每日對付葉雲和凌楚楚就已經夠累了，凌卿綰可沒心思再多討厭幾個人。
老夫人之前偏袒凌楚楚，是做過不少蠢事。但說她蠢，她也就真是蠢，沒多大的壞心。
況且老夫人已經年邁，凌卿綰不至於同一個老年人置氣。
畢竟現在老夫人也威脅不到她。
聽罷凌卿綰一番話，老夫人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
“您先好好休息，有什麼就吩咐下人。”
說完，凌卿綰離開福祿軒。
第二日，一本小冊子傳遍了整個京城。
冊子最前面兩頁是滿朝文官的簽名，從正一品到從六品皆在其列。而冊子的後面都是之前流傳的覃文雙詩集的手稿。上面一字一字，一行一行，改了又添，添了又刪，最終成了眾人流傳的詩集。
“這些真的都是覃家公子寫的詩！不僅有手稿，還有好多官員的簽名。”
“看來我們又錯怪覃家公子了。唉！糊塗啊！”
“是啊，我也是沒想到，凌楚楚人品不好，連才識也是偷來的。原本還替她說話，這下不是在打我們的臉嘛。”
“她那個人品，連凌家大小姐的位置都敢搶，偷別人寫的詩我看也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就是可憐了凌小姐和覃公子，被他搶了東西。”
“凌小姐倒還好，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覃家公子……”
眾人不忍再說下去。
一時間，京城上下都在議論此事。連帶着皇上也知曉凌楚楚抄襲覃文雙的詩集，導致覃文雙鬱結在心，自縊以證清白。
為此，皇上也忍不住發話，說是大越失去覃文雙這樣的人才，乃是大越之不幸。
這場鬧劇歷時近半月，覃文雙終於徹底正名。
而當初為覃文雙說話的張舒影，也終於擺脫了妒婦的名聲。
不僅如此，不少人對張舒影感到內疚，這幾日去往覃府悼念和去張府道歉的人絡繹不絕。
“凌小姐！你是我們的恩人啊！”
覃夫人、覃二少爺、張舒影母女二人來到凌府，向凌卿綰道歉。
一看到凌卿綰，覃夫人再是忍不住，說著就要跪到地上。
凌卿綰嚇了一大跳，連忙和明月巧兒一起，把覃夫人攙扶了起來。
“我只是幫個忙，你們不用這麼客氣。”
看到覃夫人和張夫人這樣的長輩聲淚俱下向她道謝，凌卿綰還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因為你幫我們這個忙，才讓文雙平反。凌小姐不知道，自從文雙走後，這件事情就成了我的心結，我每日看着凌楚楚被稱為京城第一才女，什麼都做不了。要不是你，他們不可能知道，凌楚楚的那些詩全是我家文雙寫的。”
一開始張夫人和她提起凌卿綰要幫覃文雙正名時，覃夫人還只是半信半疑。她萬萬沒想到，凌卿綰辦事如此迅速，還這般徹底。甚至驚動了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