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還記得我嗎
很快,就有人端着一盆清水和姜上來了,只見皇帝將姜放進水裏泡了會,然後親自把手伸了進去,對攝政王笑道:“敢讓我碰你的臉嗎?”
攝政王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他要做什麼,連忙大叫着後退:“我可是你皇叔!你這是大不敬!”
皇帝直接冷了臉,呵斥道:“還不把他拿下,今天朕便讓在場的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侍衛一擁而上,紛紛將他按住在地,在場的大臣也趕忙讓出一塊地來,這是要干大事的節奏啊!
皇帝沾着水的手緩緩向他逼近,只見他的手一碰到攝政王的臉,攝政王臉上的皮膚便跟燙熟了一般,發出滋滋的聲音,還冒熱氣。
“啊——!”
攝政王大叫一聲,拼了命的想躲,可皇帝哪給他躲的機會?似是想好好的折磨他,一點一點的,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
而攝政王的臉,也隨之逐漸脫落下來一層皮,露出了裏面可怕的肌膚。
他原本的肌膚早已跟面具融為一體,此時脫落更加恐怖,整張臉都紅彤彤的,跟塗滿了血一般,脖頸向上更是有一條似蜈蚣的疤攀爬在他的臉上,周圍都潰爛不已。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說道:“莫國閑城人,黃上期,利用如此邪術扮演我國攝政王究竟有何居心?說!”
黃上期哈哈大笑:“我能有什麼居心?我只不過想讓你們國家滅國而已啊哈哈哈哈!”
“你不記得我了吧?”黃上期瞪大着眼看着皇上,跟瘋子一樣抓着他的衣角,呲着嘴對他笑,“莫國邊疆,兩萬士兵,整個方結村,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皇帝微微一怔,莫國邊疆,兩萬士兵,方結村...
這是他與大哥征戰過的地方...
“我當時苦苦哀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妹妹,放過我的家人,可是你們呢?!”黃上期雙眼赤紅,大吼道,“你們這幫畜牲!你!我記得你!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當時只是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定了我們的生死!”
“殺了,哈哈哈!多簡單的兩個字啊,我妹妹她還只是襁褓里的嬰兒啊!”
看着瘋癲的黃上期,皇帝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不可留敵患,這是自古以來戰場上的道理。
他閉上了雙眼,嘆氣道:“押下去把。”
“是。”
“你不得好死!你們鳳瑞國的人都不得好死!”
黃上期還在叫囂,大堂上在他走後鴉雀無聲。
“明日,會有大批的新人進宮為官,你們多帶帶,今日便這樣,退堂吧。”皇帝揮揮手,似是累了,走上龍椅的時候身形都搖搖晃晃的。
他一下癱坐在龍椅之上,看着外面的天空,雙眼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黃上可是在想剛剛那黃上期的話?”一旁的公公是將皇上從小帶到大的宮中老人,見着皇上心煩,便忙上去想要安慰一番。
皇上的確在想剛剛黃上期的話,當時的那一幕幕,慘不忍睹,他致死都不會忘卻。
但是,父皇說了,一國之君,必須要捨棄同情之心,敵國之人,便是敵人,尤其是遭受戰亂的人,必須死!
同時這也是當時給他的一個考題。
要麼,一命不留,要麼,他的命留在那裏。
也是因為這樣,他的手足兄弟一個個死去,到了登基之時,只有他孤身一人。
老公公看在眼裏,嘆在心裏,皇上這一生,都被困在奪位之爭中啊。
“對了,夏顏和安兒的婚事怎麼樣了?”
這些天他一直在忙攝政王的事,到是把這兩恩人的大事給忘了。
公公連忙回道:“正在籌備中呢,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算算日子,也的確快到了。
兩家將婚事定在立春那日,攝政王倒台,真相大白天下,林家夫婦也能出來活動了,全家都回到了京城。
立春當日,京城裏皆是熱熱鬧鬧的。
大街小巷之人早就得知今日是長公主的親外孫和宋國公外孫女成親的大日子,就連皇上和太后皇后都上趕着湊熱鬧,若是錯過了這場熱鬧,作為京城內的百姓,也着實說不過去。
據說林公子娶得那是當今唯一外姓國公宋國公之女的女兒,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相依為命,林公子從小便對其疼愛有加,百依百順,更是聽聞此女乃天女下凡,花容月貌。
只可惜很多人未能親眼見識那究竟是怎樣的花容月貌。
早早的,市井便開出一條無人通行的大道,靜靜等待遠處的迎親隊伍。有的外鄉人路過見識熱鬧便也湊了上來,來不及吃飯便在包子鋪門口買了兩個包子一面吃,一面張望着。
不諳世事的天真孩童手裏拿着風車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着,口中還不時傳來如銀鈴般的笑聲。母親在後面追趕着,還不斷囑咐着“慢一些,別摔着!”
話音剛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腳給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風車摔了出去,嚇得母親噔噔噔幾步,上前扶了起來。那孩子不記得哭反而伸手要去撿地上的風車。
正要拾起的時候卻見人群涌動,開始聒噪不安。只聽遠處,不知何人傳來一聲“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街上的人快閃開些!”
那母親立即將孩童抱在懷中,顛了顛,企圖讓即將到來的熱烈場面取代撿風車的念想。
遠遠地,一整隊火紅的人影漸漸清晰,像是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再靠近,照的人臉上眼睛裏都是一派喜慶之色。
隊伍里的樂隊,手裏持着喇叭嗩吶,銅鈸皮鼓。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
一曲《龍鳳呈祥》讓周邊的少女面浮桃花,多多少少幻想着自己成親的日子,讓相扶相持的金年白髮夫妻回憶起某年某月某日,與身邊之人共結連理的情形。
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着這場僅次於皇家的盛大婚禮。
更讓萬千女子欣喜若狂的是隊伍前方正中,那騎着一匹頭戴紅花的高壯白駒的英俊男子。
他一襲紅袍加身,頭戴紅錦玉冠,金釵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髮束在裏面,整整齊齊。
稜角分明的五官,迷人的白皙皮膚和從頭上下的穿着打扮讓他尊貴的身份更加顯而易見。
一雙狹長的眼一面叫人不敢直視一面叫人忍不住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