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道
不得不說，這人餓了之後是真的吃啥啥香。
就比如江明目前吃的這個桂花糕，以前吃的時候，還感覺它的味道太過清淡，且容易噎人。
但是現在吃起來就格外的醇香，它獨有的那種清淡香氣對於現在的江明來說，也不再是缺點，而是特點。
“現在都快巳時（早上九點到十一點）了，早就過了早飯時間了好吧！那只是平時放着的點心而已。”江宗越看着此時正在狼吞虎咽的江明，無奈的笑了笑。
接着便拿起自己茶桌上的茶壺給張濤倒了杯茶水，並遞了過去。
“給！這點心比較噎人，你昏迷的這些天都沒有怎麼進食，別吃的太急了！”
江明接過了江宗越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後，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老爹，照你剛剛那意思，你已經吃過了？”老實說，江明感覺這桂花糕根本不頂餓！
“對呀！所以你現在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你就可以回去讓人給你準備吃的了。”江宗越一副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表情。
“吃過了沒事兒呀！再吃一次不就行了！或者說，你看着我吃？”江明自然是不想白跑一趟，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之後，就走到了江宗越的身前。
“再說了，老爹你這孕婦一般的肚子，實力怎麼可能那麼的遜？再吃一頓肯定沒問題的。”
說著就拍了拍江宗越高高凸起的肚子。
這樣的動作讓江宗越面色都有些氣的通紅了，手微微抬起，好似想要動手。
而江明似乎是早有預料，趕緊抬腿跑了出去。
其實按理說，就江明現在這大病初癒的身體，他的速度自然是非常慢的。
但是江宗越卻也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阻攔他。
而江明在跑出江宗越的房間之後，對着右手邊，離門口並不遠的一個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黑衣中年招了招手。
而對方在看到江明的動作之後，也是趕緊快步走來。
“小少爺有什麼吩咐？”
“老張，再給我和老爹準備些早飯吧！記得多搞一些我平時比較愛吃的，老爹不用管！”
“是，少爺！”
躬身一禮之後，名喚老張之人就離開準備了。
而江明也是再次回到了江宗越的房間之中。
反正仗着自己大病初癒，也知道江宗越並不會收拾自己，所以江明也是有恃無恐的坐在了江宗越的旁邊。
“怎麼？不是說沒事兒嗎？現在又有事兒了？”江宗越看着已經準備開口的江明，笑着調侃到。
“我是說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嗎？又沒有說今天沒有事兒。”江明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語言天賦，打算矇混過關。
而江宗越也沒有抓着這一點不放，打算認真的聽一聽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突然來找自己的目的。
“我想要入道！”江明直接進入主題道，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也格外的認真。
而對於江明這比較突兀的話語，江宗越雖然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畢竟江明前幾天才遭遇了生死危機，而且還是毫無反抗之力的生死危機，誰都會產生想要獲得自保能力的想法。
而且這也是江宗越最近在考慮的事情。
“既然主動來找我了，那你所說的入道，自然也不會是在家裏，看上哪個宗門了？”
江宗越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比較了解的，向來都比較有主見的他，這一次特意過來鄭重其事的說這件事情。
自然也不會是想要如自己之前和他說的一樣，在家中挑選功法，由他引道的。
“具體是哪個宗門……我就不多說了，跟你說了也沒用！”江明這一次去的地方，還是比較特殊的。
而且它的特殊之處，也和江宗越有一定的關係，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江明並不打算告訴江宗越，否則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
“你不說怎麼知道沒有作用？你隨便說幾個你知道的宗門名字，你看看哪個宗門會不接我江宗越的推薦信？”江宗越表現出了一種極少在江明面前展露的自信，雖然在他的笑容之下，這句話有那麼一點玩笑的成分。
但是江明在聽到江宗越這句看似玩笑的話語后，卻是罕見的沉默了一下。
其實對於他來說，自己面前的這個父親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
面對他的一些要求，江宗越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永遠都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
再加上他人畜無害的身材，以及那一雙笑起來幾乎要變成一條縫的眼睛。
這樣的搭配，在之前的江明看來，真的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直到他的年齡漸漸增長，擁有了獨立遊玩的能力之後，他這才聽到了一些關於自己這個父親的傳聞。
劊子手，國之柱石，笑面虎等等諸多他從未想過的稱號被一些看似瀟洒的江湖客投放在江宗越的身上。
在經過一些詢問和與江宗越相處之時的旁敲側擊后，他也了解了很多的事情。
雖說都只是寥寥幾句，但是每一句看似輕飄飄的話語背後，似乎都有着諸多隱情，以及數不清的鮮血。
這些突然發現的東西，以及自己漸漸衍生出的一些猜測，讓他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這個他曾以為非常了解的父親。
甚至有的時候，江明在看到江宗越的笑容時，都會忍不住的想，對方殺人時，表情是什麼樣的。
而在審訊犯人時，又是什麼樣子。
他也曾正面的問過江宗越那些事情，得到的，也都是直認不諱的肯定。
這讓他連想要在心中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迷茫，不解，以及諸多美好，這種複雜的心理他也一直沒有得到過疏解。
如今，當他說出自己所知道的宗門都得賣他面子的豪言時，江明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對方是在吹牛，還是真的有那樣的本事了。
“怎麼？傻小子還在想着我究竟是不是個殺人如麻的屠夫？”江宗越看着眼前不怎麼說話，但是卻一直皺着眉頭，好像有非常都心事的江明，笑着說了一句。
畢竟江明也從來都沒有隱藏過自己的疑惑，江宗越這麼多年了，自然是知道的。
在問完了這句疑問之後，看到江明還是沒有說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你有疑惑就直接說呀！我早就說過了，只要是你親口問的，我絕對不會因為什麼為你好，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而對你做什麼隱瞞的。”
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江宗越想起那一抹紅霞在最後時刻和自己交代的那些話語，江宗越眼神中罕見的透露出了一絲傷感。
但是也很快便被他隱藏了起來，再次化作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我的母親究竟是誰？她現在是活着，還是已經離世了？”
這便是江明心中最大的疑問，也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最不解的事情。
什麼殺人狂魔，什麼國家柱石，這些東西，說到底，也都只是江宗越對待外人之時所表現出的形象。
在他這裏，對方永遠都是一個愛自己的父親。
他雖然疑惑，但是卻並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甚至還有一種自己長大之後慢慢尋找真相的期待。
但是關於自己的母親，他卻從來沒有一點點的消息。
府中的傭人，父親的手下，城中的一些百姓………能夠想到的可能知道母親信息的人和地方他都已經找了個遍。
但是那些人在自己母親這件事上，永遠都是一臉的茫然，好似對自己的母親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別人也就算了，畢竟有可能是最近幾年才到的漠北城。
可是之前偶爾出現在父親身邊的那個叫老趙的，不是就說自己跟在江宗越身邊的時間長的都記不清了嗎？
他現在可是只有十三歲而已，怎麼會不知道江宗越的妻子，自己的母親是誰？
但是對方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無論江明怎麼說都是同樣的回答。
這樣的情況，真的詭異到了極點。
也讓江明這麼多年了，居然還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名字。
所以在江宗越說出無論什麼都知無不言的承諾時，他也是抓准機會，再問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