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複雜
“額…～！”
在一道長長的呻吟聲中，江明終於是清醒了一些。
“誒！這剛剛醒過來的腰酸背痛是真的難受！”揉着自己目前還沒有發育特別好的小腰，江明抱怨了一下。
“少爺您醒了？身體感覺好些了嗎？”
阿雲似乎是一直等待在江明門口的，張濤才剛剛發出了一些響動，她便趕緊走了進來。
“還可以，沒有之前那麼僵硬了，對了阿雲，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江明一邊用阿雲給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邊問到。
“現在已經是辰時（早上七點到九點之間）了。”阿雲結果江明已經用過的濕毛巾，一邊回答到。
“我昨天應該是在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睡的吧？算下來，我睡了將近十六個小時！”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江明沒有想到這幾乎沒有任何夢境的一覺直接就是大半天的時間，還真是誇張！
“小時…？”對於江明口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詞語，阿雲還是有些好奇的。
“就是八個時辰的意思！”江明如今也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給阿雲解釋小時和時辰的區別，隨口糊弄了一句。
而且說實話，他現在對於那一段長達十八年的經歷，以及那個和自己所了解全然不同的世界，包括其中的那些例如小時的概念，都有些衝突感，真要認認真真的解釋的話，他還真的有可能解釋的亂七八糟的。
而阿雲的性格以及身份也並不會促使她去追問什麼。
見江明似乎不願意說太多，阿雲也是善解人意的跨過了這個話題。
“少爺您睡了這麼長的時間，需要進食嗎？現在剛好是吃早飯的時間。”阿云為江明穿戴好服飾之後，適時的問到。
其實阿雲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江明還真的感覺自己肚子裏空空的。
全身至今還有些無力的原因應該也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的緣故。
“那阿雲去準備一些？”阿雲也是一個比較會察言觀色的人，看江明似乎有些意動，便趕緊提議到。
而江明想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
“既然到了飯點兒，那老爹這個時候應該也在吃早飯吧？”
江明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那段記憶的影響，總感覺找個人一起吃飯比一個人舒服一些。
“應該是的吧！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老爺現在應該也是在吃早飯。”阿雲畢竟是一個婢女，江宗越在幹什麼，她也無從得知。
“那行，我去找老爹，阿雲你就不用跟着了！”說著，江明便起身走向了門外。
在路過之前的那個鏡子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一眼此時自己的面容。
雖然臉色已經有那麼一些蒼白，但是已經走了些許紅色。
已經不再有傷口的嘴唇，還算英挺的五官，以及身上穿着的這件綉有黑色花紋的白底小長袍，還是稱的上“帥氣”二字的。
較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后，江明便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緩步走在院子裏的走廊之中，江明心中的感覺莫名的複雜。
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真的特別的奇怪。
此時此刻，江明都有些懷疑，自己現在究竟是之前那個十三歲的懵懂少年，還是那個在父母的熱切期盼下，和書本在一起過了十八年，最後卻無法自己填志願的悲劇少年。
都是，或者都不是，對於現在的江明來說，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畢竟現在的他，對於那段記憶，連自己究竟是旁觀者，還是親歷者，都不是很確定。
“算了，不想了，反正現在我究竟是誰也並不重要，走一步看一步吧！”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那些疑惑和煩惱全部短暫的封存起來，之後有時間了再想這些東西。
“少爺！”.
“起來吧！”
“少爺！”
“起來吧！”
……………
一路上，江明遇到了不下十波下人，而且這些人是真的實在，一遇到江明就是規規矩矩的跪拜大禮，江明本來在醒來之後就還滴水未沾。
光是幾句簡單的“起來吧”就讓他感覺口乾舌燥的。
也幸好江明的房間離江宗越並不算遠，要不然的話，他還沒有癒合一整天嘴皮恐怕又要裂口子了。
“明兒？你怎麼來了？”
本來正在自己的桌子面前處理事務的江宗越看到突然走進來的江明，還是有些奇怪的。
畢竟之前的江明可是個懶蟲，經常到中午曬屁股了之後才起來，也很少會主動來找自己，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主動去找他。
這早起加主動找爹同時發生，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難道是被打了一頓之後轉性了？”
心中這樣思考着，江宗越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走了過去。
兒子好不容易主動來找自己，那些煩人的事情還是滾一邊去吧！
而江明在進入到江宗越的房間之後，並沒有先回答江宗越的問題，而是趕緊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感覺自己如果再不喝水的話，嘴皮真的會再次裂開。
“咳咳咳…”
結果喝的有些急了，水不小心進去了鼻子裏面，瞬間便讓江明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天天毛毛躁躁的，出去以後別說是我兒子知道嗎？丟不起那人！”
江宗越也是被江明這一系列動作給蠢笑了，一邊幫江明拍了拍後背，一邊嫌棄着。
“我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知道嗎？還不讓我說你是我爹？你還說你今後出去了別說是我江明的老爹呢！丟不起那個人好吧！”
江明在緩和了一些之後，也是立刻對江宗越進行了反擊，不然總感覺不舒服。
“行了行了，別貧嘴了，也就在嘴這方面的功夫還可以，還什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個十三歲的兔崽子，知道什麼叫一世嗎？”
江宗越一邊說著，一邊使勁rua了rua江明的腦袋。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只要一看到江明就想要逗一逗。
rua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在江明略顯幽怨的目光中，心滿意足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怎麼今天突然想起來找我了？有啥事兒？”
江明此時也知道自己似乎並不是老爹的對手，也就放棄了繼續挑釁的念頭。
“怎麼？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嗎？”一邊說著，江明也坐在了一個離江宗越不遠的椅子上。
他現在畢竟也算是大病初癒，之前還走了一段彎彎曲曲的路程。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還站了這麼一會兒，腿都已經有些軟了。
而江宗越在看到江明坐下時，那有些顫抖的雙腿，眼中也是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但是並沒有再提之前的那件事。
“你快點兒說，我還有東西要處理呢！”
儘管心裏面還挺想和兒子多待一會兒的，但是江宗越顯然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我這不是大病初癒嗎？正好醒來的時候是飯點兒，也就過來了，順便也想問問一些事情。”
說到這兒，江明轉頭看了看江宗越房間中的那個餐桌。
看着上面只有兩盤桂花糕，立刻就有些嫌棄。
“我說老爹，你這也太寒酸了，這早飯不會就是這個吧？這家裏的傭人數量和房間的樣子也不像是被人打劫了呀！怎麼這吃的反倒有一點家道中落的感覺？”
江明的話語雖然非常的嫌棄，但是張濤的身體還是比較誠實的，直接拿起了一個桂花糕吃了起來。
畢竟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超過三天時間沒有東西下肚了，要不是因為他之前的體魄還算不錯，恐怕早就癱倒在地了，落下病根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