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談話
“大哥，不是小弟說你，你這一次是真的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京師四夫子之一，張煥志的私宅之內，一個樣貌和他有着些許相似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他的下首位置，略帶些埋怨的對他說道：“京師之內，誰不知道那趙世平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正經事從不做，吃喝嫖賭卻樣樣俱全，弄得京師之地是怨聲載道。小弟手上到現在還有着他的幾分狀紙呢，要不是有着太尉大人在前，小弟早就將他壓入大牢了。大哥你卻偏偏去做了他的先生，這不是亂彈琴嘛？”
這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煥志的親弟弟張煥傑，也是京師北部府衙的府尹大人。
身為京師最富盛名的四大夫子之一，張煥志去給誰當先生都好，但是偏偏去給趙世平當了教書先生。趙世平是誰？京師四害之一，五毒俱全的二世祖。如此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張煥志雖然不會名氣掃地，但大有干礙是肯定的。
身為親兄弟，張煥傑一得到消息之後，覺得很有必要來勸勸自己的這位親大哥。因此，張煥志剛從太尉府回道家中，屁股都還沒座熱呢，他就跑來了，公事也來不及處理了，當著面毫不含糊的勸說道。
張煥志也不生氣，只是笑着問道：“煥傑，我問你，那趙世平在你手上的案子都是一些什麼類別的案子？可有殺人、盜竊、強取豪奪、欺君等殺頭大罪？”
張煥傑想了一下，脫口說道：“這個倒沒有！”
話音落地，他自己都為之一奇，五毒俱全的趙世平居然沒有可以致死的罪狀。在他手裏，有着多分案底，但是任他想破了腦袋，最後也是無奈的發現，這些案底居然都只是一些爭風吃醋，勾引良家婦女才留下的案底。
是的，就是勾引良家婦女，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強搶民女！
奇也是奇在這裏，五毒俱全的趙世平，在京師人的口中，經常強搶民女，欺男霸女，但呈上來的案子卻又變了一個樣子，從強搶變成了勾引。
再想深一點，張煥傑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趙世平或者是沒有做過殺人放火的勾當，或者就是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擺平了，不管是利用太尉的名頭威逼也好，還是用別的什麼手段利誘也好，總之。是讓所有受害者都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就憑這些，並不足以治趙世平的罪，也就是說趙世平此刻是無罪的。
“所以說，看人不能一棒子打死。而且從這些事上面我們也可以看到，那趙世平並不是無可救藥，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個長在了蜜罐子裏的紈絝子弟罷了，大哥我很有信心將他教導好，引導他回歸正道！”
說道這裏，張煥志突然神秘一笑，問了一句：“煥傑，你可知道那趙世平在昨天的時候，已經在無意中幫了你一個大忙了？”
張煥傑正沉浸在他先前的那番話之中，這時聽到他的問話，不由得愣了一下，疑惑道：“他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張煥志捋了捋鄂下的三縷長須，故意賣了個關子，只是微笑道：“你昨天是不是審理了一個毛驢掉包案？”
“難道那趙世平已經想出了破這個案子的辦法？”
張煥傑眼神一亮，立即明白了過來他的意思。不過一想到趙世平的為人，他立即便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趙世平怎麼可能想出破案之法來？大哥你說趙世平吃花酒，好勇鬥狠，欺男霸女的我相信，但破案這個事可不是個小事情，趙世平身無長物，我不相信他能想出破案之法來。”
“我都說了看人不能看表面，不能一棍子打死！”張煥志略微不高興的掃了他一眼，最終說出了肚子裏的話：“毛驢掉包案，趙世平用了個很聰明的計策破案，老馬識途。將那頭癩驢餓上個幾天，它自然要回道家中去覓食，到時再派幾個衙役暗暗跟上，必能將那賊人給擒了！”
“妙啊！”
張煥傑震驚了，拍手讚歎道，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大哥，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不二話，也絕無假話。他說這個破案之法是趙世平想出來的，那自然是不會說謊，這個破案之法確確實實是趙世平想出來的。
老馬識途！
說起來人人都覺得順口，順溜無比，但用起來可就沒幾個人能夠靈活運用了。包括他這位府尹大人，昨天一天都沒有想出來，只好擇日再審。
靈活運用，不僅僅是要熟練而已，還要有靈敏的頭腦，不受條條框框限制的發散性思維。
別人不明白，他這個破案老手可是深深的明白，這個計策的使用到底是何等的巧妙，想出這個計策的人的頭腦又該是何等的靈敏和聰慧。就從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趙世平的智慧是何等的驚人？
趙世平被人深深的低估了，整個京師的人都低估了他！
“難道大哥就看準了他這一點？這也許不過是一點點小聰明也說不定？”張煥傑回過了神來，深吸口氣，沉吟着問道。
“天下多豪傑，卧虎藏龍。就憑趙世平他這一計，已經可見他的機智了。相信大哥我這次做的決定就絕計錯不了！”張煥志緩緩點頭，細聲述說道：“原本答應教授趙世平，只是看中了太尉大人的力量而已，以備不時之需。但是現在，我到有幾分希冀，看看這趙世平到底如何，是成蛇還是成龍？”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風雨欲來啊！”張煥傑贊同的點了點頭，最後卻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
“小李子，今天我們去飄香院怎麼樣？”太尉府內，趙世平略帶興奮的問李一道。
張煥志出任他的夫子之後，便宜老爹趙元傑立即就解除了他的禁足令，允許他自由活動。不過卻有兩個要求，一個是不能在外瞎混，出外的時候還要有護衛隨身；一個是學業為重，還會隔段時間抽查。
不過這兩個條件對於趙世平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第一個要求不外乎是派人監視和監督他，第二個要求則是給他帶了個緊箍咒，督促他學習。他瞭然於心，也沒有什麼生氣的。
讓便宜老爹取消禁足令，倒不是真的要出去狎妓什麼的，他趙世平雖然穿越到了大男子主義極度盛行的古代，但還沒色鬼到什麼時候都精蟲上腦的地步，前世又不是沒陰陽協調過。
真正的原因，其實還是要一個自由之身，可以隨時隨地的過暢快愜意的生活。
不過這時剛解放，偶爾去傳說中的青樓逛逛也無不可啊。
“咳咳，少爺，老爺吩咐過了，您不可以去那樣的地方的！”李一暗抹了把汗，乾笑道。
趙世平暗感無趣，掃興的道：“得了，不去就不去，那就去樓中樓喝點小酒，聽聽說書。”說吧，也不啰嗦，抬步就走。
樓中樓，是京師四大酒樓之一，天南地北的菜色、美酒，應有盡有。娛樂活動也豐富多彩，姿態萬千，說書的、唱曲的、陪酒的、**的·······等等等等。
說也怪，這個地方什麼都要分個排行，什麼四大啊、八大啊、十大啊之類的。趙無極也是頗為鬱悶，到現在都聽到兩個四大了，一個四大夫子，一個現在的四大酒樓，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不一會，一行人就來到了樓中樓。
除了李一這個跟班之外，趙世平的身後還跟着了兩個精瘦的漢子，是便宜老爹趙元傑派來的貼身侍衛，據說武功高強，以一打十都沒問題。不過趙世平持有懷疑態度，因為到現在為之他並沒有見過這兩人的身手。
“這位客觀，裏邊請，裏邊請！”
一行人剛走到門口，店小二立馬就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客觀是要上二樓還是要雅間？”
他這句話問的是趙世平，見過的人多了去了，一雙眼睛只要一看就知道誰是主客，誰是賓客。趙世平一行人當中，李一神色猥瑣，神色間堆滿了笑容，明顯和他一樣是個下人。另外兩個人一身勁服，精瘦幹練，步調一致，明顯是護衛。
只有趙世平，錦衣華服，神色從容，一派世家子弟的風采，才是決定性的主客。
“上二樓就行了！”趙世平淡然道，在小兒的引領下直接上了二樓。
樓中樓，一樓四面通風，是一般都是販夫走卒常去的；二樓也是四面通風，不過依憑欄杆，登高跳遠，倒是一個悠閑的好去處，一般都是讀書的士子們去的居多。至於雅間，則在二樓上面的三樓、四樓，分為了一個個的包廂，內部別有天地，一般也只有有錢的世家子弟、富商子弟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