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婚協議

第二章:離婚協議

我曾以為只要我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他就會看到我那顆炙熱的心,撲通撲通只為他而跳動,但時至今日我終於明白愛情不是只要你努力就能得到的,我倆就是一場錯過,最後成了過錯。

——陸長清

陸長清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墓園,走到陸以萱的墓碑前,望着上面女孩清麗的容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那件事,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你,是不是我會比現在幸福呢……”

陸長清注視着面前的墓碑,心中冒出的想法如雨後春筍般生長,愈發堅定……

她從墓園離開后,來到了郊外一幢別墅前,只見這裏已經長滿了野草,別墅玻璃上也佈滿了灰塵。

推開門走進去,迎面看到的便是一幅巨大的全家福,陸長清坐在中間,他的父親陸正宏和她的母親許世華分別坐在她的兩側,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這是她5歲時照的,那時母親還沒有丟下她另嫁,父親或許也還沒有出軌,從而生下大她兩歲的姐姐陸以萱,也沒有後母張美芸,她還是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有着幸福的家庭,那時的他們過的雖不富裕,但卻懂得幸福的珍貴,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幸福開始變了味道呢?家人之間變得猜疑揣測呢?是從這個家開始變得富裕時開始的嗎?如果是的話,她希望永遠不要有這一天……

但若沒有這件事,她或許也不會認識顧南琛,不會遇見那個用錦帕給她擦淚的少年了,雖然這個少年現在並沒有給她理想中的婚姻,也沒有給她幸福的生活,但她不後悔遇見他,是他讓她體會到了陽光的溫暖,如火一般熾熱,但她可能再也體會不到了……

離開時她從一個粉嫩的小柜子裏拿出一罐紙鶴,這是她18歲時藏在這裏的,而如今她已24歲了。

回到怡萱莊園,陸長清拿着這罐五顏六色的千紙鶴和一份離婚協議書走進主卧,她與顧南琛的婚房,但她卻從未踏進過。說是婚房也不過就是走個形式罷了,他們從來都沒有在這間卧室里在一起過,在顧南琛心裏這裏有他與陸以萱的回憶,因而每當他有需求時,他就會把她帶到酒店過夜,只為解決他的生理需求,卻從不顧她的感受,將她凌辱虐待,不論她如何求他都沒有用。

陸長清小心翼翼地將千紙鶴和協議書放到梳妝枱上,透過玻璃罐能看到千紙鶴上寫滿了字,清秀雋逸,能看出寫字人的心思,她凝視着那罐紙鶴,思緒卻飄到了許久前……

生日會上,一個女孩羞紅了臉說出了她最想要的禮物“南琛哥哥,我不會摺紙鶴,你能送我一罐你親手摺的紙鶴嗎”,少年點頭應允,那時女孩16歲,少年23歲。畫面一轉,當少年遞給女孩紙鶴時,走進了另一個少女“哇,南琛,這紙鶴好漂亮啊,是送給我的嗎”顧南琛毫不猶豫將紙鶴轉手送給了那個少女,少女露出了得意且羞澀的笑,少年看着少女也露出了久違的淺笑,台下掌聲轟鳴,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女孩慘白了臉,那女孩是陸長清,少女是陸以萱。

那是他第一次為她準備禮物,也是最後一次,可卻沒有送給她,如今她折了一罐紙鶴給他,卻溢滿苦澀,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啊,嫁給了他這麼多年,她不想最後被他掃地出門,失了最後的驕傲。

拿筆寫下一封信放在罐子旁,臨離開時抬頭望了一眼佔滿整面牆的結婚照,陸以萱一身白紗依偎在顧南琛懷中,兩人相視而笑,如畫中佳人……

陸長清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裝着她來時的衣物,沒有多帶走一分不屬於她的東西,除了一方錦帕……

走在冷清的柏油路上,她卻無家可歸,她能去哪兒呢?父親已經有了更寶貝的女兒,已經不需要她了,母親也有了新的家庭,她於她而言或許只是她做豪門太太的一個污點吧,離婚時他們把她推來推去,誰都不想養她,若不是奶奶強硬把她留下,或許她已經去孤兒院了吧……

她於18歲時嫁給顧南琛,休了學業,一心在家打理家務,謹記顧南琛對她的要求,不要出去工作,少與外界接觸,如今來到外面,她沒有工作能力與經驗,該如何自力更生呢?

最後經過再三考量,她來到一家餐廳做了一名服務員兼職清潔工,她想着先落腳下來,多掙些錢,然後去復學,豐富自己的學識。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顧南琛心中燥郁難安,他拿起西裝外套,加速開車來到了怡萱園,進入園中,目光所及一片漆黑,再也沒了那個他深夜回來也依然亮着的一盞暖光小燈,以及蜷縮在沙發上等他回來的嬌小身影。

他心裏慌了一下,快步走到陸長清的門前,抬手卻遲遲不敢落下,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他心裏更加煩躁,“咚咚咚‘’,讓安靜的別墅更顯冷情,卻遲遲沒有回應,顧南琛轉動門把打開房門,打開燈,只見床上收拾的整整齊齊,梳妝枱上也乾乾淨淨,衣櫃內只有幾件禮服,嫁給他6年,陸長清好像並沒有給自己買過幾件衣服、包包、珠寶,她對自己非常節儉,不似尋常女孩那樣在花樣年華喜歡打扮自己她的心好似已墜入暮年,臉上不再有天真的笑容,有的只是被婚姻耗盡的無力。

看到這,顧南琛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回到主卧,顧南琛看到那罐紙鶴以及旁邊已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和一封信,他想他應該是該笑的吧,那個設計陸以萱,害他失去摯愛之人的她已經徹底離開他的生活了,可他卻為什麼笑不出來呢?

打開信封,望着上面雋逸的字,心中越發苦澀。

致親愛的顧先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想來你也不會感到難過吧,之所以選擇離開,我想是我突然醒悟了。

我嫁給你6年,究竟得到了什麼呢?是每次歡愛后的一粒避孕藥還是每次的冷嘲熱諷呢?應該是從最初對婚姻的憧憬嚮往,到現在的心如死灰吧,而這讓我深深明白,愛情不是一個人努力就會有結果的,它是一場雙人賽,需要兩人相互扶持才能抵達終點站,但是我明白的太晚了,直至你說讓我滾出這個房子,我才知道,原來我沒有家,甚至連一個穩定的居所都沒有,只剩對你的感情,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但這份感情經過時間的洗滌又還剩下多少呢?

為了讓你我都得到救贖,我決定離開,願你我在以後的歲月中一切安好,不再被前情所擾後世所亂,得以被溫柔以待,其實我從不曾後悔遇見你,徐志摩說過這樣一段話: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過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顧先生,我離開后望你可以重展笑顏,如果陸以萱的消息可以讓你開心點的話,那麼我不願再瞞你了,我會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其實……陸以萱她並沒有死,那座墓是空的,她當年去了美國,如果你要找尋真相,就去查南宮家族吧……

顧南琛怔怔地握緊着那封信,似是要把它撕碎,他不敢相信他深愛的女孩還活着,那她為什麼要偽裝成死亡?又為什麼去美國多年卻不和他聯絡?是因為他娶了陸長清嗎?

此刻他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他撥出一個電話“魅,立刻準備出發去美國”說完他急忙跑出去,臨走時碰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輕飄飄地落在地板上,無一絲聲響,彷彿在無聲地嘲笑着這段可笑的婚姻。

兩個月後,陸長清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出租房,這裏只有60平米,卻被她裝飾的異常溫馨,她拿出從二手市場買的大學教材開始學習,她當年考取了帝都大學設計系,卻因為嫁給顧南琛被迫休學,如今她已辦理了復學手續,她想完成她的夢想,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工作,但她卻從未放棄畫設計圖紙,尋找靈感,因而重新拾起並不顯得特別困難。

等到她完成今天的學習任務已經接近凌晨了,她透過玻璃窗望向漆黑的夜空,她想那個人已經離開帝都去美國了吧,畢竟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啊,但是只要他開心就好了。

帶着一絲的思念以及對今天收穫頗豐的滿足,陸長清帶着一絲淺笑進入了夢鄉,不知夢中是否還有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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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親愛的顧先生:且以深情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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