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村姑湊熱鬧――好奇

男人講粗話――禍根

出了小白鵝事件,汪有志的爹知道了。

這種丟醜的事按理說,應當狠狠地揍汪有志一頓,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對女人應當放尊重一些。但汪老爹卻沒有這樣做,相反,汪老爹還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一塊石頭落了地,很有點暗高興的意思。

原來,汪有志自被侯老八搗那一文明棍之後,汪有志的育就一直滯后,個子倒是長了不少,像個驢樁似的,就是小**不長,卻象個蠶蛹似的,與他那牛高馬大的身材根本不配套。這且不說,人家的男孩到了十六七歲都是公鴨嗓,汪有志說話還是娘子腔。娘子腔就娘子腔唄,可這個娘子腔卻不跟女孩玩,也沒見他對那位女孩兒喜歡過。汪老爹與老伴每每在私下裏議起這事,心裏總是不安:

這孩子不會給我們絕種吧。

現在,汪有志主動地向小白鵝示愛,汪老爹放心了,這說明他的種沒有傳錯,也說明侯老八那一文明棍沒有擋住汪有志的青春育,說明汪有志的小**不是起作用的,那裏還是有種兒的,給汪家傳宗接代不會有問題的。所以,汪有志回到家裏,看到他爹,就想躲。沒想到他爹反而拉住他來到院門裏邊的石榴樹低下講起了父子親情的私家話。

“笑,你真地見了小白鵝你那小**就起來了?”

“爹,你要打就打,你問這幹啥子?”

“說,我是問你正事。”汪老爹臉一綳,又變成了正色。

汪有志看了他爹一眼,一臉的無奈,半天才“嗯”了一聲。

汪老爹臉上又放鬆了下來,笑了,拍了拍汪有志的頭。

“那你夜裏是不是想、、、、、是不是遇見過、、、、、就是跑馬,你有過嗎?”

汪有志翻眼看看爹:“你說的都是啥黃子呀,什麼跑馬跑驢的,我沒見過。”

“憨種,我說的是你做夢的時候。”

汪有志認真地想了想,說:“這麼多年,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夢嗎?別說跑馬,就是駕雲升天,與孫悟空一塊去見玉皇大地的夢我都做過。”

“我說的跑馬不是你說的那種跑馬。”

“那是啥樣的跑馬,你比劃划。”

這一問,倒叫汪老爹臉一紅,說:“這個不好比劃,如果你夜裏睡著了,忽然就想着一個女人,你追那女人總是追不上,後來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抱住了那個女人,一下子你身上就抖了起來,就感覺特別特別地快活,醒來后,現自己褲頭上有粘乎乎的東西,這就是跑馬,你有嗎?”

“爹,你咋啥都問。”

汪有志一生氣,逃了。

汪有志的爹也沒再追,笑了。

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得給他說個媳婦了。

可汪有志長那副熊樣,誰家姑娘能看中他呢?

好在是時來運轉,侯老八一死,汪有志參加革命了,得了分區和縣裏的表彰,汪有志雖說還放他的電影,但他的名聲與過去更加不一樣了。雉北各個區鄉都知道有個汪有志,活捉了一名土匪,榮立了二等功,那個人長一對母狗眼,生一張糖鑼臉和鯰魚嘴,說話還娘子腔,一笑還仨酒窩。這樣的新聞人物誰不愛瞅他兩眼哩?所以,電影機子一拉到哪個庄,哪個庄的男女老少都要跑出來,當然跑出來的目的是看電影,但先要看的卻是汪有志。

看就看唄,反正肩膀上扛張臉,就是讓人家瞧看的,開始的時候汪有志並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不正常的生活有時候也給鄧未來、蔡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對汪有志說:“你不能把你那張臉改改,別叫人來看了嗎?”汪有志理直氣壯地自嘲說:“改?我才不能改呢,改了我還是立了二等功的英雄了嗎?我還叫汪有志了嗎?人家看我說明人家喜歡我,不像你們二位,雖說長得鼻子是算子,眼也是眼,可就是沒人看。”

這句無意中的玩笑話,卻一下子刺入了蔡平的心中。原來,蔡平在軍分區放電影時,看到衛生隊的曾可很可愛,有事沒事地就到衛生隊裏去跟她套近乎。都是年輕人,當然一碰就起火花。可是,過了一陣子,曾可喜歡卻喜歡上了牛高馬大的衛生隊劉隊長,劉隊長也喜歡她,二人的關係很快就不一般了。蔡平竟然還是執迷不悟,依然隔三差五地來到衛生隊裏,向曾可介紹新電影片子,講裏面的故事情節,一講就講個把鐘頭,這叫劉隊長心裏就不是個滋味。有一次,劉隊長和曾可在值班室里正親着,劉隊長就告誡曾可說:“你別種了人家的地荒了自個兒的田,讓那小白臉給勾走了。”曾可大笑道:“你說的是蔡平那個傻小子,叫他自作多情吧。若不是都在一個部隊裏,我才不看他一眼呢?”沒想到,這句話就讓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蔡平聽得一清二楚。蔡平傷心極了,後來聽就雉北縣要配電影放映員,才主動報名去了。從那以後,蔡平就把“我才不看他一眼呢”牢牢地記在了心間,怎麼也忘不掉。來到雉北,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心上的創傷剛剛抹平,沒想到汪有志今天又將此話說出,那句話象一把尖刀刺中了他流血的傷口。

蔡平聽到汪有志這句話眼淚就下來了,手往褲兜里一插,出去了。

鄧未來對此事是略知一二的,所以,鄧未來就狠狠地瞪了汪有志一眼,去安慰蔡平同志去了。

汪有志惹了禍,很不好意思,自然也很愧疚。此時,他走到裏屋,見蔡平低着頭,一聲不吭。汪有志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他,只對蔡平說:“我這臭嘴,該打。”

蔡平深深吐了一口氣:“好啦,這事與你無關。”

只隔了一天,就趕上龍山逢古會,吳漢中指示安排晚上放電影。但放電影是要做好準備工作的,宣傳科的幾位同志從下午一直忙到天擦黑,還是沒有忙好。當然,電影機子出了毛病是一個方面,外界干擾也是一個方面。至於外界干擾,那就是驅趕前來觀看汪有志的人群。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熙熙攘攘,走了一撥,又來一撥。此時,汪有志在窗下刻幻燈,鄧未來在檢修馬達,蔡平則忙着接片子。窗外,卻人頭晃動:

“我的娘呃,哪一個是汪有志哎、、、、、、”一位女人問。

“就那個、、、坐着的,糖鑼臉、母狗眼、、、”一位同伴答。

“不是說還長仨酒窩來么,咋一個都沒有哩?”

“抬杠,他不笑你上哪兒見他的仨酒窩去?”

、、、、、、。

在這種狀態下,三人怎能安下心來工作?特別是汪有志,聽到那麼多人拿他當笑料,實在忍不下去了,就一開門出來了。眾人見狀嚇得回頭就跑,但跑不了多遠還是停在那裏看。

汪有志氣乎乎地說:“看什麼看,我就是汪有志,有什麼好看的?”

眾人見他來了真箇的,也就回頭要走了,正當眾人走,汪有志也回頭進屋準備接着幹活的當兒,汪有志那不關風的嘴又自言自語牢騷道:“看看看,走一群穿紅的來一群穿綠的,跟逛動物園似的。”

聽他這一比喻,眾人又哈哈哈地笑着重新圍了上來了。特別是一群姑娘,將那個小窗戶擠得嚴嚴實實的。

蔡平坐在汪有志對面接片子,注意力又被打散了,氣得“呼”一聲站了起來:“還沒看夠嗎?要不要脫掉衣服給你們看!?”

蔡平的這一罵,羞得姑娘們“嘩”地一聲又逃散了,可這群姑娘中卻有一位姑娘沒有走,她狠狠地瞪着蔡平:“你以為人家看的是你?你有多好看?你覺得你象個人似的,誰要看你!”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又是一把尖刀向蔡平的心窩裏刺來。雖然說著無意,可聽者有心,蔡平再次流出了心酸的眼淚,他便又捂着眼往裏間裏去了。

這一來,慌壞了汪有志和鄧未來,二人在裏間里勸着他,又罵那位姑娘不會說個話。汪有志因為前天得罪了蔡平,現在正趕上個補救的機會,就罵那姑娘,勸蔡平不要往心裏去,還說:“這是誰家的潑辣貨,若是嫁給我我就一夜日她八盤,非把她給治老實了不可。好了,咱別跟她那沒文化的人一般見識,咱還得幹活呢,別耽誤了晚上放電影。”

蔡平被他們一勸,氣又被解開了,還被汪有志的這句話給逗笑了,就抹了抹眼出來幹活了。

他們從裏間出來,現那位姑娘竟然還未走,顯然他們在裏屋勸蔡平的話,也被她聽到了。

汪有志就說:“你給俺添的亂不夠多?你咋還不走?”

那姑娘狠狠地瞪着他:“我等着你一夜日八盤呢!”

然後,那姑娘就哭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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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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