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眉眼飛向汪有志――心動

情詩送給小白鵝――難堪

就在這時候,有一位美麗的女子來了,她叫胡艷艷,是位唱拉魂腔的戲子。.因為天生麗質,外號又稱小白鵝。小白鵝到雉北縣委宣傳科找汪有志,誰知雉北縣委卻空無一人,汪有志也都隨部隊東進了。

看守的一位老頭對胡艷艷說,汪有志在東線與國民黨雜牌軍交戰,待消滅了敵人才能回來。

胡艷艷沒有找到汪有志,她所在的戲班子又要出去演出,小白鵝也就走了。

胡艷艷為什麼要找汪有志呢?她是聽說汪有志立功了,成為英雄了才來的找他的。在這之前,胡艷艷跟汪有志有一場誤會,不過那是侯老八活着的時候生的,就是為孫秀才義演那天生的。那天,胡艷艷狠狠地傷害了汪有志。那時候的汪有志是一位毛頭小子,是一位準農民,而且這位準農民竟然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也來打她胡艷艷的主意,胡艷艷是何等人物?胡艷艷是老江湖了。可是,不久雉北就解放了,汪有志就參加工作了,就立功了,而且又當英雄了,這讓胡艷艷心裏又翻騰了起來。所以,她找汪有志來了,她想解釋,也不一定就是解釋,就是想說話,想將一些話對汪有志說說。至於說真話說假話,胡艷艷也沒想好,她想見了汪有志再說。可汪有志卻革命去了,她撲了個空。

汪有志很喜歡看戲,那個年代不象現在,電影電視光碟什麼都有,在那偏避的蛤蟆灣,時不時的有個藝人唱兩段鼓書,戲班子唱幾個段子,就能使村人們激動,甚至一連幾天都議論着這樣的話題。就在悼念孫秀才時,由縣商會捐資,為孫秀才唱了三天的大戲,不用說,汪有志也過足了戲癮,可也生了一件事:汪有志暗中愛上了小白鵝。

為孫秀才唱戲的戲班子是相山縣的一家草班子,雉水縣與相山縣是搭界的鄰縣,那家劇團唱的是泗洲戲,因為泗洲戲在雉水縣也極為流行,所以,一聽說為孫秀才搞三天的義演,又聽說要連續唱三天的泗洲戲,村人們也就格外地亢奮。因為泗洲戲雖然起源於江蘇泗洲,可在雉水並不叫泗洲戲,而叫拉魂腔,那意思是說,如果你一聽到泗洲戲,那美妙的旋律都可以將你的魂給拉走。

草班子的班頭姓朱,叫朱一元,四十齣頭,二十幾位成員都他的徒弟,當然,這裏面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在女弟子中,唱旦角排頭榜的要數胡艷艷,外號小白鵝。

此時的小白鵝年方二十歲,比汪有志大三歲。人長得不用說,非常非常地漂亮。用古人的手法描繪,那就是:眼如杏,口如櫻,手如蔥,腰如蜂,胸如峰,行如風。

再聽聽人家那美妙的唱腔,更是不得了,你看小白鵝在台上,那輕盈的小步一閃,眼睛一忽閃,櫻桃小嘴一張,那美妙的拉魂腔就出來了:

“小姐我給你倒了一杯酒啊,一杯哪個哪個酒啊――-我的相公哎,你出門在外可不要忘了奴啊,可不要忘了奴啊,咿喲哎咳、、、、、、哽、、、、、、、”。

汪有志的魂就跟着她走了。

這麼一位出色的台柱子,當然是朱老闆的掌上明珠,朱老闆當然也就把全身的技藝毫不保留地教給了她。當然,小白鵝能學到朱老闆全身的技藝,也是付出了代價的。據說,小白鵝尚未成名時,就對朱老闆非常地敬重,朱老闆當然也沒忘了用異樣的目光一個勁兒地看着她,直把小白鵝盯得羞達達地低下頭來,才給她說戲。教她怎麼唱,怎麼用嗓,怎麼表演等等。朱老闆的目光里說的是啥,小白鵝全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就是裝作不知道。有幾次教戲,小白鵝總是因唱得不到位挨訓。朱老闆一氣不教了,說:“我看你這孩子是學不成了,明天你就走吧。”這一說,小白鵝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她當然知道朱老闆為啥叫她走人。晚上,趁沒有人在的時候,她一個人來到朱老闆那裏,說:“朱老師,我不能走,我還是得跟你學戲。”朱老闆看了她一會兒,說:“我以為你是個憨閨女,沒想到你還是開竅了。有句名言叫‘要得會,先跟老師睡’,你懂嗎?”小白鵝點點頭說:“老師,我懂。”

就這樣,朱老師就先教她一夜床上的“戲”。

後來,小白鵝不光將戲學成了,肚子也“學”大了,私生了一個男孩,被朱老闆送給了他的一位遠門親戚。

在這之前,汪有志是聽過小白鵝幾齣戲的。其中有一次是在老子廟內,那是侯保長為他爹過七十大壽,專請了朱一元的班子,還請了鄉長及幾個保的保長。為了讓客人能聽好戲,侯保長讓保丁站上崗,只放大人進,不放小孩進。就是這樣,廟院裏也是擠得滿滿堂堂。汪有志和村中的小夥伴們聽到鑼鼓一響,心裏就十分地痒痒。那時候,沒有電視、電影不說,連收音機都不知道是啥玩藝,家家戶戶點着油燈,闔黑就睡覺。有老婆的可以在床上來個人上有人,人下有人,雷雨大作,然後呼呼大睡,沒有老婆的光棍漢可就難熬了。汪有志那時候雖說還剛剛步入小夥子的行列,可精力也是十分地旺盛,又十分地喜歡聽戲。所以就約幾個小夥伴準備翻老子廟的牆頭,去聽小白鵝的戲。老子廟是為紀念老子出生而建的,是漢朝時期的老廟,雖說,唐、宋、元、明、清都進行了重修,但畢竟很老了,廟一圈的牆頭也出現了脫落現象。汪有志就找到老子廟西北拐的那個地方,採用搭人梯的辦法,翻牆頭看戲。小夥伴們一個一個都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跑去聽戲去了。輪到汪有志最後一個往下跳,結果他一跳,人下來了,一塊動了土的磚頭也跟着下來了。那塊磚頭正好砸在汪有志的門心,寸把長的口子流着血。小夥伴們嚇得要命,問他要不要去找郎中。只見汪有志抓把牆土往傷口上一摁,說:“不要管我,看戲要緊!”就這樣,他一手捂着頭上的傷口,一邊招呼着擠來擠去的人群,堅持着看小白鵝的演出。一直看到散場,頭上的傷口倒結成疤疤了。小白鵝對汪有志的吸引力有多大,從他忍着傷痛看戲的事來說,就略知一、二了。可那時候看小白鵝只是覺得她好看,並沒有性方面的衝動。比如說,下身,那個最敏感的地方,就沒過脹。

這一次可就不同了,小白鵝一上場,台下就一片叫好。

那天汪有志仍坐在台下第二排的那個小石滾上,那是為侯保長寫演講稿所得到的最高獎賞。因為台下的坐位全是木頭檁子,磚塊頭子,他竟坐上一個石滾,而且又在前排,這與大城市裏的包廂又有什麼不同呢?

那天的戲唱的是楊八姐思春,小白鵝就演楊八姐。小白鵝一會唱着唱着就做起了動作。做動作的時候就用蘭花指一指,恰巧指的那個方向就對着汪有志,眼裏忽閃忽閃地動着秋波,在汽燈的照射下水汪汪地閃亮光,特別是唱到最後“咿喲哎咳-----哽----”的時候,她就靜止了下來,眼睛裏在勾着汪有志,蘭花指指着汪有志,聲音又浪得象了情的貓兒,這使汪有志心裏非常地激動。這一唱不當緊,汪有志多年來未育的地方開始育了,總覺得下身不老實,那個東西一下子就硬了起來。汪有志臉一紅,還好,黑夜裏人們看不見他下身硬的地方,就用手后着讓它回去。那東西也算是聽話,就回去了。可小白鵝再次對他亮相,來個“衣喲哎咳哽”的時候,下身的那東西又“嚯”地起來了。

當時汪有志就有個大膽地猜測:難道小白鵝看中我了么?開始他不太相信,也不敢相信。可正思磨着不可能的事,小白鵝又對着他指起來,還“我的夫------咿呀哎咳------哽-----”的,顯得更加動情了。汪有志就很激動地朝台上的小白鵝笑,小白鵝也還他笑。臨散場時,他捨不得走,就往後台去,但人太多,他看不到小白鵝,小白鵝卻看不見他。於是,他就情不自禁地唱:“咿呀哎咳-----哽-----”地走了。

第二天,又是唱夜戲,為了佔住那個小石滾,他天未黑就來到孫大庄,坐在那石滾上等着看小白鵝的演出。這天,小白鵝唱的是《天仙配》,唱到苦處,小白鵝對着汪有志坐的那個小石滾的方向哭,唱到樂的時候,小白鵝又對着他笑。那一夜,汪有志沒有心看戲了,他在想,小白鵝如今已經愛上我了,這麼大的事得考慮考慮。他想,小白鵝漂亮是漂亮,只可惜他已不是大閨女了,還比自己大三歲。但又一想,象小白鵝這樣的女子,哪兒找去?蛤蟆灣有嗎?孫大庄有嗎?就是侯保長的老婆,穿金戴銀的也不能跟人家小白鵝比啊!大三歲,大三歲就更沒有什麼了,“女大三,抱金磚嘛!”思考了一夜,汪有志就決定接受小白鵝的“愛”,娶小白鵝為自己的妻子。當然,這是他心中的秘密。

第三天,因為汪有志的娘叫汪有志捉一隻跑掉的羊,時間耽誤了一會兒,待他來到孫大庄在打麥場裏搭的那個戲台前時,他的專坐------那個小石滾被保丁孫大海坐上了。汪有志就商量跟孫大海換個位,孫大海不同意。汪有志看商量不通,就偷偷地買了兩個燒餅塞給孫大海,孫大海才同意了。

這一次,小白鵝還是那般嫵媚,專一地向汪有志一指一笑的,汪有志就更加堅定了他前期的判斷,更加胸有成竹了。待散了場,汪有志大列列地走到幕後,有位女演員問:

“你找誰?”

汪有志便直接了當地說:“我找小白鵝。”那女演員白了他一眼便朝裏邊喊:“艷艷姐,有人找!”

不一會兒,小白鵝出來了,她此時瞪着一雙驚諤的大眼:“你找我?有啥事?”

汪有志卻臉憋得象小雞下蛋似地,心裏說:“你裝什麼糊塗哇。”就說:“我、、、、我、、、我是第二排坐在小石滾上的那個、、、、”

“小石滾上?、、、、、、你是啥意思?”

咦?剛剛你還對着我咦喲哎咳哽的,現在怎麼裝糊塗了?莫不是不好意思吧。這也不要緊,汪有志早有準備。此時,他將一個紙條遞給了小白鵝,說:“你看看這就明白了。”

小白鵝接過去,拿到燈亮處將那紙條展開,只見上面寫道:

“有志我今年一十七,

至今尚未娶賢妻。

雖說你無夫生一子,

有志我也不嫌棄。”

小白鵝看罷,大哭大喊:“流氓、、、、、”

這一喊不當緊,幾位男演員就把汪有志按倒揍了一頓,孫大海現了,硬是把他們拉開,才救了汪有志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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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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