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吳天良的過往

第二十 吳天良的過往

另一邊。

一棟規格小了許多的宅院中,吳天良幾人躺在最外面的倒座房大通鋪上,和衣而眠。

“吳兄,那傢伙誰啊,我怎麼不記得內城區有這號人物,而且,他貌似挺尊敬你?”

趙建基翻來覆去,壓制不住心中疑惑,問了一句。

“劉金玉手下倒斗的,以前幫他平過事。”

黑暗中,吳天良單手枕着腦袋,另一隻手伸在身旁方琴衣服里遊走,回憶道:

“好像一年前吧,方旗山在隔壁永昌縣挖了一座大墓,結果還沒銷贓就被永昌縣一個地頭給扣下了。

永昌縣的地頭,基本都是以前黑水鎮的扛旗狠人洗白的,方旗山惹不起,就聯繫了主家,也就是我們縣的大寶商劉金玉想辦法。

後來,劉金玉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我以前在黑水鎮站過腳,就出錢想讓我幫他們平事。”

“那你去了?”

身為以前書院扛把子的趙建基對這種事似乎很來勁,連忙興沖沖問了一句。

“嗯哼……我沒去。”

吳天良按住方琴抓向未來的小手,換了個姿勢,隨後道:“我當時業務繁忙,天天吃席,哪有心思。

問了那地頭名字,收了錢,就讓阿勇去處理了。”

“嘿嘿。”

趙建基旁邊的陳勇這時嘿嘿笑了笑道:“就獨眼龍那欺軟怕硬的孬貨,哪裏需要大哥去。

我都沒動手,他就服軟了,好吃好喝伺候,還給我硬塞了一筆錢說孝敬我大哥。”

“我去,牛啊!”

趙建基一聽,睡意頓時沒了,佩服道:“你們說的獨眼龍我沒記錯的話,是以前黑水鎮號稱“賭王”的高天龍吧。

聽說那傢伙巔峰時期,控制了黑水鎮以及周邊大大小小十多家地下賭坊,打手馬仔都有上百個。

我倒是好奇了,吳兄你以前在黑水鎮到底幹什麼的,能讓高天龍聽個名字就服軟?”

“能幹什麼,不還是做生意,只是當時涉及行業比較多而已。”

吳天良神色沒有半分驕傲,依舊語氣平淡:“不過黑水鎮那地方你也知道,想安靜做生意是痴人說夢。

所以,為了不被打擾,我就聚了些兄弟,打了些伸爪子的,埋了些頭鐵的,打着打着就沒人惹我了。”

“因為我哥起家是靠賣棺材,所以那時黑水鎮的人都叫我哥吳閻王。”

陳勇插了一嘴,滿臉自豪道:“不過我也不差,是九大金剛之首,每次打架埋人,都是我帶人去的,可好玩了。”

好……好玩……

聽着陳勇“童言無忌”的話,趙建基一臉惡寒,心說這貨不會是變態吧?

“對了吳兄。”

突然,趙建基又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記得三年前黑水鎮就被府衙聯合巡檢司掃蕩過一遍,以你的名聲,是怎麼躲過去的?”

“躲?”

吳天良神色古怪道:“我又不是真玩黑路子的,做的都是正經買賣,地地道道的納稅商人,黑水鎮也沒誰說我不幹凈,為什麼要躲?”

“正經買賣,切,誰信啊?”

趙建基撇撇嘴,認為吳天良是不想說骯髒事,也沒繼續追問。

不過,他以前倒也確實沒聽說過吳天良的名頭,但在他想來,應該是藏得深的關係。

“不信拉倒。”

吳天良也沒解釋的興趣,翻了個身,將方琴當抱枕摟着,閉上眼睡覺。

其實他還真不是和趙建基瞎說。

他一個現代社會穿越人士,雖然不是什麼文科理科高材生,但衣食住行行業的眼光擺在那裏。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以及一些簡單能製作的生活用品,隨便拿出一點來,那都是財富密碼,能碾壓一個行業。

有這麼大的優勢,他幹嘛要去做什麼犯法買賣讓自己陷入泥沼。

只可惜。

他雖然是黑水鎮的活閻王,但在大夏真正的富商巨鱷,實權人物眼中,依舊是螞蟻一隻。

當初,他的確是被抓了。

拉幫結夥意圖造反的罪名只是表面,真正的原因是他從前世帶來的那些“財富密碼”被人盯上了。

為了小命,吳天良只能將屬於自己的“知識產權”打包送給了那些大人物,才得以脫身。

這也是為什麼他離開黑水鎮後會老實本分只耕耘被很多人嫌棄的殯葬行業的原因。

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當一個人擁有與自己身份不匹配的財富時,往往就會招來禍端。

如果吳天良出身在什麼王公貴族之家,比如趙家這種沒多少人敢惹的大功臣之家,或者巨富大商之後,就不會有那些煩惱,可以盡情施展了。

但沒有如果。

在這個金錢會向窮人開放,權利永遠不會的世界,沒有大才大運,想打破階級翻身基本不可能。

叫花子出身,認字都是在十歲后的吳天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算是大不易了。

而在離開黑水鎮后。

吳天良也想開了

——安心當個太平犬,有吃有穿有的玩,普通人嘛,普通俗氣點,沒什麼不好的。

可惜。

隨着突如其來的末世降臨,吳天良的太平犬生活也被打破了。

為了活下去,他只能再打磨犬爪,拿起曾經的戾氣,做一隻吃肉的狼。

“以你的性子,我還以為剛剛你又會動手把那地給佔了呢。”

安靜中,懷裏充當抱枕的方琴,小聲說了一句。

由於以前她藉著劉福喜職務之便翻閱過廣慶府要事,名人卷宗的關係。

所以她在島上看到吳天良和陳勇一身刀疤時,就猜出了吳天良以前的身份。

因此,對吳天良的話。

她倒沒有什麼懷疑,因為吳天良說的過往故事,除了那一句輕描淡寫的‘埋了一些人’外,基本屬實。

“沒必要。”

吳天良眼皮動了動,道:“咱們是人,人都有底線,有同理心,不是只會吃吃吃,搶搶搶的畜生。

大災大難,還能活着都不容易,咱們也不是沒了那幾把兵器就活不下去,犯不着給人家逼到絕路。”

“哎,你說,整整大半個月了,那群人就沒想過離開嗎?”

一旁的趙建基翻了個身,饒有興趣道:“而且,看那方旗山見到我們后一副護食的緊張樣子,顯然是不想我們落腳打擾到他們。”

“你忘了那兩個被方旗山踹得屁都不敢放的奴僕了?”吳天良解釋道:“而且,方旗山三人出來的時候,一身的胭脂水粉氣,很明顯院裏是養了很多內城區的貴婦小姐。

再加上混的最差的那兩個奴僕都是臉色紅潤,很明顯他們是不缺吃喝的。

不缺吃喝,又有大把女人,奴僕伺候,這種土皇帝一樣的美日子,幾個人會捨得放棄,反去踏上那九死一生的逃生路?”

“唉,說的也是,與其顛沛流離,還不如快活一時。”

趙建基聞言,咂咂嘴道:“別說他們了,換我也不一定耐得住美人權利的腐蝕。”

“就你那操行,是一定耐不住。”

吳天良搖頭嘲笑道:“一個秦沁兒就給你五迷三道的,要是給你當了山大王,不得三宮六院,惡奴開路。”

“那能一樣嗎?”

趙建基頓時不樂意了,犟嘴道:“那是真愛,真愛懂不懂,我容易嗎我。”

“得得得,祝你早日再找到真愛。”

吳天良有些困了,懶得和趙建基耍嘴皮子,擺擺手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真愛就是一坨屎,雞哥我不會再愛了。”

提到傷心處,趙建基神色憂鬱,望着窗縫外的星光,兩行清淚滑下,顯然被傷的很深。

“阿勇,你說雞哥說的對不對……卧槽,你幹嘛呢?”

趙建基還沒有睡意,想找陳勇搭話。

卻發現陳勇正背對着他,弓着身子,下部分被窩瘋狂的上下起伏,一看就是在獎勵自己。

“別說話,天魔亂心,我正用我哥教我的五龍抱柱神功鎮壓它們呢。”

陳勇急促的嘟囔了一句,又加快了頻率。

神特么天魔亂心!

這都教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趙建基臉皮抽搐,下意識遠離了陳勇。

夜漸深。

經歷了死裏逃生的眾人精神鬆懈后,很快沉沉睡去,屋中只有陳勇震天的呼嚕聲響個不停。

噠~

某一刻,屋外突兀響起一道腳步落地聲。

儘管那腳步聲掩飾的很好,但還是第一時間就被半睡半醒的吳天良察覺。

黑暗中。

吳天良皺了皺眉,摸過床頭的黑鐮刃,踢醒了熟睡的方琴等人。

“噓,有老鼠進來了。”

吳天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方琴等人一聽,心中一跳,外面果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夜色中卻異常的清晰。

“是人還是?”

趙建基神色緊張,輕聲問了一句。

“活屍會做賊一樣走路嗎?”

吳天良臉色冷冽,下床來到大門后隱蔽起來,通過窗縫觀察着前院的情況。

趙建基三人也抓過木矛起床,順手拉好被子,偽裝成無人來過,隨後蹲在大門兩旁窗下,屏息凝神。

月華照耀下。

前院兩側樹影婆娑,隨着夜風輕輕搖晃。

院中,四個踮着腳的壯碩身影手中提着吳天良眼熟的刀劍,小心翼翼的向著倒座房靠來。

給臉不要啊!

吳天良一見到那四個方旗山手下的馬仔,臉色登時陰寒無比,心中更是殺意沸騰。

都是倖存者,能活下來不容易,所以他就沒打方旗山手中兵器的主意,選擇不打擾離開。

沒想到。

人無害虎心,虎有吃人意!

一時的好心竟被當成了軟弱可欺!

真以為手裏拿把刀就是大哥了?

吳天良眯着眼,靜靜躲在門后等待。

他不知道方旗山是看上了他的刀,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他只知道一件事,敢向他吳天良伸爪子的,那就全給他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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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殯葬大佬到禁忌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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