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執劍 第十五章總有不平事
山林中的夜晚顯得尤為漫長。
陳不歸看着靠在樹下蜷縮熟睡的少女微微出神,先前許晚凝的那些話現在似乎還繚繞在少年耳邊揮之不去。
“父親……”
少女的呢喃夢囈將少年的思緒拉回,隨即陳不歸順手將白天買的毯子拿出來蓋在了少女身上。
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溫暖,許晚凝緊皺的眉頭舒緩,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不歸重新坐在火堆旁,再次給火堆又添了一把柴火。
看着重新旺盛的火焰,少年也闔上雙眼開始靜坐修行。
……
……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薄霧照射在山林中時,陳不歸條件反射性的從修行中醒了過來。
看了一眼樹下任還在熟睡的少女,陳不歸沒有出聲打攪。
畢竟昨天趕了那麼久的路程,對於少女來說難免會疲乏,能讓她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在到小溪邊洗了一把臉,少年順便也將馬匹牽到小溪邊餵了水,隨後又在附近給它找了一些新鮮的草料進行餵食。
少年微笑着拍了拍紅馬的脖子,示意着讓它多吃一些。
這可是接下來兩人最重要的趕路工具,可不能讓它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先餓死了。
“沒看出來啊,這一大早的還挺勤快的。”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調侃聲使得少年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陳不歸轉頭看着裹着毯子,一路打着冷顫走過來的少女,不禁莞爾道,“今天太陽也沒有打西邊出來呀,許大小姐怎麼起這麼早?!”
少女走到陳不歸跟前,吸了吸鼻子,白了一眼道,“我怕要是睡得久了,某些人就跟和尚念經一樣嘮嘮叨叨半天。”
陳不歸聽到此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姑奶奶還真是記仇,老是揪着一些小事情不放。
看着少女身上的毯子,陳不歸開口道,“昨晚睡得可好?!”
“算你還有點良心。”許晚凝緊了緊毯子,心口不一的回答道。
其實早在昨晚陳不歸給他披上毯子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少女沒有點破。
“走吧,去你說的那個村子看看。”
兩人整理一番過後,便騎上馬匹繼續前行。
……
……
蜀中地界因四面環山的特殊地理原因,造就了一個相對來說與世隔絕的生活環境,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大多靠着務農為生。
好在蜀中的物產豐富,使得百姓們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過清貧。
蜀中地界坐落着大大小小數十個村莊,但是由於近幾年山匪流寇的湧入,使百姓們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前些年許晚凝與其父前往劍嶺看望她姑姑時,便在蜀中救下過一對受山匪欺辱的姐弟。
而兩人這次要前往的地方,便是那對姐弟所在的落河村。
當紅馬越過了一片茂密的叢林后,在綠茵掩映中,一片交錯雜陳的低矮草房便映入了兩人的視線。
看見不遠處的村莊,少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拉住韁繩的手掌一扯,身下的紅馬捲起煙塵一路朝着村莊疾馳而去。
當馬匹即將進入村莊時,異變突起!
嗖!
破風聲傳出,一根閃爍着寒光的利箭突兀的從村莊外的泥牆后射出。
少女望着那根憑空出現的利箭,一時之間失了神。
“小心!”
少年的聲音似驚雷在耳邊炸響,許晚凝立馬回過神,慌亂的一把拉住韁繩,身下的紅馬受力,前蹄高高抬起,停滯了前進的身形。
就在箭矢即將射中少女時,坐在後方的陳不歸伸出手臂攬在許晚凝的腰間,然後借力將自己的身位和少女互換。
許晚凝愣神之中只覺得腰間傳來一股巨力,緊接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當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原本陳不歸的位置上。
坐於馬匹前方的陳不歸以極快的速度抽出了背後的守魂劍,精準的將那根箭矢攔腰斬斷。
“誰在哪裏!”陳不歸手握長劍,眼神凌厲的朝着泥牆的方向吼道。
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說不定現在身後的少女已經成為箭下亡魂了。
當少年的低吼聲傳出后不久,從泥牆那邊走出一群清一色的男子。
這一群裝束各異的男子無一例外手裏各自都拿着武器,有鋤頭,有鐮刀,有木棍,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張沒有箭矢的弓箭。
很顯然,剛才的那一箭,便是眼前這個男子射出的。
陳不歸看着眼前這群男子的裝束,不太像是許晚凝口中所說的山匪,反而更像是這裏的村民。
“為何襲擊我們?!”陳不歸盯着那名高大男子,皺眉問道。
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坐在馬背上的少年。
在確定了少年對於他們沒有威脅后,那名男子這才放鬆神情,抱拳道,“公子勿怪,方才我們誤以為您是奪天幫的人,所以才會對你們出手,還請公子見諒。”
“奪天幫?!”坐於陳不歸身後的少女聽到此話,立馬探出一個腦袋,“又是山匪?!”
探出頭顱的少女立馬便引起了泥牆那邊眾人的關注,其中有個年紀約莫而立之年精瘦的男子定神盯着許晚凝,眼神閃爍間,猶豫的開口道,“可是許姑娘?!”
許晚凝聽到人群中的呼喊,眼神飄忽的看向人群,最終鎖定在了那名精瘦男子身上,隨即少女面露喜色的對那名男子揮了揮手,“孟大哥,是我。”
被許晚凝稱做孟大哥的男子見少女回應了自己,臉上也是露出了一副安心的笑容,隨即他便勸說身旁的村民們放下了武器。
“你認識?!”陳不歸看着翻身下馬的少女,皺眉問道。
“嗯,孟大哥是我救的那對姐弟的父親。”少女抬眸點頭道,“走吧,沒事了。”
看着一馬當先走過去的少女,陳不歸也下了馬,然後跟在少女的後面進入了落河村。
許晚凝走到孟姓男子面前,兩人相互寒暄了幾句,而陳不歸此時就如同空氣一般,百無聊奈的站在一旁。
男子將身旁的村民打發走了以後,眼神閃爍的看向一旁的陳不歸開口道,“這位公子可是許姑娘這次出行的侍衛?!”
“他啊……”許晚凝轉頭看了一眼少年,想了想道,“他叫陳不歸,是我朋友。”
“您父親沒給您安排侍衛?!”孟姓男子聽到許晚凝的回答,詫異的問道。
“啊……那個,我此次出行並未告知家父。”許晚凝訕笑道。
“這……”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失落,欲言又止。
許晚凝敏銳的捕捉到了男子眼中的情緒,隨即正色道,“對了孟大哥,剛才那人說的奪天幫是怎麼回事?!”
見少女問到此事,孟姓男子無奈的開口道,“兩年前瑤兒幸得許姑娘搭救才能免遭那群畜生的毒手。”
“而您當時的威懾的確也起到了作用,這兩年來,也沒有山匪敢來我們落河村作惡……”說到這裏,男子神情中升起一抹憤怒,“可是就在一個月前,這附近的山匪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報團起來,還自稱是什麼奪天幫,而兩年前那群對瑤兒覬覦已久的山匪也在其中,幾日前,他們到我們村裡指名要讓瑤兒去當他們幫主的貼身丫鬟,說給我們幾天的考慮時間,如果到時候他們得不到答覆,那他們便會屠戮整個落河村!”
許晚凝聽完男子的敘述,怒不可遏的道,“什麼狗屁奪天幫,真以為蜀中是他們為所欲為的地方不成!”
“如果要讓一群桀驁不馴的亡命之徒突然就乖乖的臣服,除了絕對的力量以外,我還真的想不出會有什麼辦法能在短時間內讓這附近所有的山匪結合起來。”杵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少年突然開口道。
聽到陳不歸的話,原本怒火中燒的少女眼中閃過一抹明悟,頓時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如果想要一次性讓這麼多山匪臣服於一人,那麼必然只有一種可能。
這個人是修行者!
而且有着絕對的力量來統御着這群山匪。
陳不歸現在唯一不確定的這個人到底是幾境的修行者。
初境斷然被他排除在外。
因為這麼一大群的山匪中,必然是有初境的修行者在的,如果想要統御初境的山匪,那麼這個人的境界必然是在初境之上。
這是一個難題。
而且對於現在的陳不歸來說有點棘手。
如果對方是處於初境還好,自己完全可以輕鬆應對,就算對方是二境的修行者,憑藉江祁給的神行符也能夠纏鬥一二。
但如果對方的修為超過了五境,那麼對於少年來說就是一個必死的局。
因為現在他手裏的底牌,就是那張能夠瞬殺五境修行者的業火符。
這張業火符,只能用一次,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陳不歸併不想動用這張底牌。
因為現在自己還沒有到達劍嶺,所以代表着自己並不安全,而且現在身邊還跟着一個許晚凝。
如果自己走錯一步,那麼便會萬劫不復,到不了劍嶺不說,還得賠上自己和許晚凝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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