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狗中敗類
“仁哥，和你商量個事情。”巨靈表情有些諂媚。“你有收徒弟的打算沒？你看我這根骨還不錯吧？那個什麼‘十丈紅塵’就算了，我就只學那biubiu亂射的這一招就行了。我覺得，這一招可以和上古的激光槍媲美了。對了，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尹仁臉色慘白，無力地答：“正道之光。”
哪裏有惡來看起來那麼輕鬆？披風之下，手指已經顫抖。
大黃眼巴巴看着尹仁，尾巴不自覺地搖擺起來。他想學的是那一招“十丈紅塵”。
巨靈太不懂事了，沒看見尹仁都搖搖欲墜了？他還糾纏着說：“我就說仁哥仁義，這是答應了？”
尹仁精力耗費太對，本不想多言，可不把話說清楚，估計得不了安靜。他只得強打精神解釋：“我確實學了一些術法。有些術法是夜巡者內部傳承的，我不能外傳。有些術法，是我在機緣巧合下學來的，我會用卻不會教。再者，我們的路子不一樣，風格不一樣，適合我的，未必適合你。以後有機會，再去找一些適合巨爺你的功法來學。”
“原來還能去找的啊。”巨靈滿足地一笑，說。“哎呀，仁哥你看你，都累成這個樣子，就別說話了。好好養精神。”
巨靈點點頭，不再說話。
暗夜無光。
無光城，桐嶺中一個只有數千人口的人族小城。在一間漆黑、封閉的屋子內，四個老者在黑暗中相向而坐。門外，一條大黑狗威武地守着大門。
其中一個老者說：“按道理說，落星城不會任由那四個字傳播，畢竟會招來其他種族的仇恨，甚至引髮針對人族的戰爭，不符合人族的利益。可至今落星城都沒有任何反應。可見，背後還有我們不了解的內情。貿然涉如此事，會給無光城帶來災禍。”
另一個老者說：“內情？哼！還能有什麼內情。不管在幕後操控這件事的人是神，或是其他組織，不管他們的目的何在，暗夜亂了，就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哼，無論是那種情況，暗夜亂了，最先被碾壓的就是我們這種小部落。”
“萬一，那四個字是真的呢？”
“哼，真假重要嗎？即使是真的，靜靜等待天明就是了，提前嚷嚷，就沒安好心。”一個老者走出黑屋，大黑狗搖着尾巴立即跟上。“我只代表我個人去殺人。萬一失手，與無光城無關。”
暗夜冰寒。
尹仁一行一路往西，進入桐嶺腹地。山勢愈加陡峭，冰雪愈加厚。令人驚訝的是，出現一些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植物”。
第一次看見一株巨大的樹形生物時，巨靈張大嘴巴，說：“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
大黃也沒見過。
尹仁答：“我們稱其為‘樹’。”
“樹？”巨靈走到該生物面前，仔細研究了后，露出高人一等的迷之微笑，說。“那麼如果是這些玩意長成一片，你們還稱其為’樹林‘？”
尹仁答：“對的。看來上古也有樹。
巨靈哈哈哈大笑，表情頗為得意。
大黃斜了他一眼，想提醒他暗夜世界別喧嘩，否則容易惹禍。可嘴巴張開，只打了個噴嚏——懶得說了。這傢伙自大的老毛病又犯了，說了改不了的。
笑夠了，巨靈說：“仁哥，我還以為你是全知全能的呢？這玩意也配稱為樹？我仔細瞅了一眼，應該是變異的菌類生物，低級玩意兒。燦爛的陽光下，綠油油的草坪，高聳聳的大樹，五彩繽紛的花朵。嘖嘖，那種美景，一言難盡。”
尹仁望着“樹”說：“暗夜，只有這些腐生的東西了。陽光重新照耀大地，我相信，真正的樹會再次長出來的。”
大黃也嚮往陽光照耀的大地，也想看看上古的樹木與花朵。突然，他耳朵動了動，他仔細嗅了嗅，聞到的一絲異味。他低着聲音說：“暗夜中，除了這些腐生的玩意兒外，還有不少噁心的玩意。喏，有人來了。我說的，是人。錯了，是一人一狗。”
沒多久，一個老者杵着拐杖，從山頂“走”了下來。筆直的懸崖，在他腳下，如履平地。一條大黑狗跟在他的後面，寸步不離。
巨靈咦了一聲，說：“老狗，你家親戚來了。你看看你家那親戚，才是狗中典範。你要學着點。”
這是在教我做狗？大黃懶得離他，頭轉到另一邊睡覺去了。
老者看着大黃，讚賞地說：“狗鼻子還是狗鼻子，上天賦予的能力，讓人嫉妒不來。”
大黃同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只趴着睡覺。
巨靈把手貼在鐵棺上，哈哈笑到：“您老也不用羨慕，現在做狗也來得及。”
老者走到平地，一雙皺成菊花的眼睛盯着巨靈，說：“在你面前，當不起一個‘老’字。”
巨靈說：“喲，您老偷聽牆根兒了啊。”
老者說：“呵，我雖人老耳背，但是貴人你們說話也沒想背着人。聲音自然就飄進我的耳朵了。呵，燦爛的陽光，綠油油的草地，真讓人嚮往。”
巨靈：“感情您老真是來聊天的啊？有事您吩咐，沒事我們就走了。不送。”
說完，巨靈作勢要走。老者說：“我人老了，思維有些混亂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請教一下貴人，還望能告知一二。”
巨靈說：“還真巧了，有些問題我也想不明白。你先說說你的疑問看。你問完了，我再說說我的疑問。”
大黃抬頭看一眼巨靈，心想：這傢伙居然沒說“老子”，而是說“我”了。看來，以後我也改改吃翔的天性了。
老者嘴巴上說的是問巨靈，眼睛卻盯着尹仁，不急不慢地說：“有人喜歡陽光，有人習慣了暗夜。更不要說那麼多的種族。上古陽光下的世界確實好，但現在暗夜中天地其實也別有一番風味。我想，無論什麼時代，和平不是更好一些嗎？為什麼，要攪亂這個世界。”
說到這裏，老者眼含精光，厲聲道：“你們，居心何在！”
巨靈哈哈大笑。笑畢，瞪着銅鈴一樣的眼珠，也高聲吼到：“那老子也說說老子的疑問。天行有常，世間萬物各有其運行的規律。暗夜將籠，縱然是上古的大能們都無法逆天改命。現在，天降破曉，你們殺了我們幾個傳話的，就能阻止陽光的降臨？什麼狗屁邏輯！難道，習慣黑暗了，就真當暗夜是永夜！你這老雜毛說自己羨慕狗，老子看你，真就是一條狗。在黑暗中吃屎吃慣了，就忘記自己是人了？”
大黃一旁翻白眼：可以告你們種族歧視嗎？不過“老子”、“老子”的又來了，看來不必改吃翔的習慣。
老者的目光始終在尹仁身上。巨靈的這些語言，動搖不了他的心境。
尹仁一臉淡然，靜靜在一旁看風景。
老者冷哼一聲：“妖言惑眾。老夫容不得你們挑起眾族紛爭，攪亂暗夜！”
言畢，老者分出幾道分身，沖向尹仁。旁邊的大黑狗也跟着一起衝鋒。尹仁依舊巋然不動。巨靈瞥了尹仁一眼，估計他上次戰鬥耗盡精力，現在還沒恢復。
巨靈抱起鐵棺閃過去擋住幾道黑影，然後大吼一聲：“旺財，上！”
大黃呲着牙，真向衝過去給巨靈一口。還真是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
一場慘烈的戰鬥開始。
大黃氣勢洶洶地撲向大黑狗，和黑狗撕咬在一起。巨靈抓着鐵棺和老者鬥成一團。
大黃戰着戰着，瞅准一個機會，撒腿開溜了。大黑齜牙咧嘴，緊追不捨。
這條大黑太特么賣命了，也不知道保留一下實力。追得大黃吃不消時，大黃的語言功能被徹底激活了：“我說黑哥，大家都是狗，只是人族養在面前的玩寵，何必那麼賣命呢！咱哥倆假裝打一打就是了……”
這話更加激怒了黑狗。大黑狗怒吼到：“你這狗中敗類，看我不咬死你！”
得了，同樣是狗，覺悟咋不一樣呢？大黃用憐惜的眼神看了一眼大黑，逃跑的速度又加快幾分。
突然，身後傳來老者的悶哼聲，隨即一陣血腥味傳來。大黑瞬間剎住，立即“汪汪汪”大叫往回跑，要去救他的主人。
這邊，巨靈舉起鐵棺從天而降，要給倒地不起的老者最後一擊。
“老子砸不死你！”
突然，一個黑影竄出，撲在老者身上，用身體擋着這一擊。一人一狗被壓在鐵棺下，生死不知。
大黃一晃一晃小跑回來，見已經沒事了，就準備趴着睡覺。
巨靈感嘆到：“老子看你長着狗的模樣，卻他么的像一隻貓一樣，有空就睡，睡毛啊！”
大黃聽到“貓”字，全身一陣抖動，隨機平息。
巨靈繼續吐槽到：“你看你，哪裏還有點狗樣子？好好跟你親戚學，忠心護主，不避生死，這才好狗啊？你說你一天就是睡睡睡，什麼時候才懂事？咦，估計還死不了，估計還有救。”
巨靈提起鐵棺，鐵棺下黑狗已經被砸成肉餅。已經血肉模糊的他，還吊著最後一口氣，就是為了緊緊護主他的主子。
巨靈看得有些眼紅，他提起大黃扔過來，說：“你好好看看，好好學學……”
話還沒說完，黑狗拚死護住的老者居然沒有死，他突然化成十道黑煙，從十個方向逃跑。搞得巨靈措手不及，不知道攔哪一路。
大黃看看被主子拋棄的黑狗，再看看巨靈，然後認真地說：“你說得對。我得好好看看，好好學學。深刻的經驗教訓啊。”
巨靈黑着臉。
大黃又補充一句：“狗雖然還沒死透，但是救不活了的，肉別浪費。畢竟，他是一條好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