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劍修風采(二)
陳子淵原本以為,這名劍修眨眼間一劍殺一人,已經很是厲害,不曾想另一位的手段卻是讓他更覺嘆為觀止。
數丈長的清光劍虹,如一道倒懸瀑布,裹挾着磅礴氣勢,在劈開榮河廟頂后,一劍斬落於倆位儒生天靈蓋。雖被二人合力死死抗下,卻也硬生生將他們砸入地下,直至腰間。
再觀那倆儒生,臉色煞白,嘴角淌血,連帶着眼耳鼻之中,也緩緩有血跡不斷溢出。
而他們身上的儒衫,更是在這一劍之下,盡數稀碎破爛,就是身體肌膚上,也在此時佈滿縱橫交錯的劍痕,整個人乍一看去,就跟血人沒什麼兩樣。
見此,陳子淵不禁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乖乖,劍修確實狠!
與此同時,就聽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儒生,開口說道:“這事是我們有錯在先,還望倆位劍修前輩手下留情。”
一聽這話,陳子淵嘴角便不由有些抽搐了。
打不過就開始求和了?
先前你們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的啊,明知錯在己方,卻仍是蠻狠至極。
怎的,這會兒死了一個,慫了?
不料,聽到這話的倆名劍修還沒開口,倒是站在他身旁的年輕儒生,率先一步紅着眼睛開口了:“王兄,他們殺了小李,難道這個仇咱們就這麼算了?”
說著,年輕儒生還不忘回身一手指向那位已然氣絕身亡的同伴。臉色煞白至於,還平添一腔怒火。
好似在他看來,這件事的對錯已經不重要,當下最重要的,則是同伴的死亡。
聞言,年長儒生眼中也是浮現出一抹怒意。
既而望向那位一劍殺人的劍修,語氣冰冷的開口說道:“這位前輩,即便剛才之事錯在我們,你也沒必要出手便取人性命吧,是不是有些太跋扈了?”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青衫劍修,卻根本理也沒有理睬,依舊倒提手中三尺青鋒,靜靜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言。
看到這一幕,別說氣血方剛的年輕儒生,便是年長儒生,臉上也不由浮現出憤怒神色。
好在另一位青衫,頭別玉簪的劍修,開口接道:“你二人還活着,已是我們手下留情,若是再廢話,我們不介意順手送你二人去與他團聚。”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倆位儒生更是被氣的,身體直顫抖不止。
年輕儒生就要再動手,卻被年長儒生伸手拉住。
就聽年長儒生開口說道:“倆位前輩,可敢留下名諱?”
站在神台上的陳子淵,聽到這句有些熟悉的話語后,不禁翻個白眼。
沒想到山上修士也喜歡這一套啊。
青衫玉簪劍修臉上淡淡一笑,將手中長劍歸於背後劍鞘,說道:“南越試劍山莊,呂善、呂信。”
年長儒生點點頭,說了聲記下了,便準備拉着年輕儒生,帶上那位暴斃同伴的屍體,就此離開小鎮。
結果還沒等他們返身走出三步,一直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美髯男子,突然跨出一步,擋住二人去路,微笑着說道:“二位先別急着走,還是之前那句話,再等等。”
心中本就壓着火的年輕儒生,哪裏會聽他的話,冷哼出聲道:“你當自己是誰,我們為何要聽從於你,趕緊給我讓開。”
美髯男子斜眼瞥了年輕儒生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落在年長儒生臉上,微笑着開口問道:“你確定還要在和我過過手?”
年輕儒生見自己竟被無視,心中怒火頓時更勝:“我讓你滾開。”
美髯男子濃眉驀然一皺,也不見他如何出手,那名背着同伴的年輕儒生,便已經倒飛着朝神台方向撞去。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年輕儒生和他背上的同伴,皆是重重撞擊在神台上,落於陳子淵三人腳下。
陳子淵三人下意識低頭看去,那位已死之人還好。年輕儒生卻已是大口大口噴出鮮血,躺在地上哪裏還能站的起身。
年長儒生回頭看了一眼,繼而將視線落回美髯男子臉上,沉吟片刻后說道:“今日之事,在下記住了。”
說罷,年長儒生一撫破碎衣袖,轉身朝年輕儒生走去。
美髯男子微微一笑,再次走回人群,不再開口。
而有了這一插曲,接下來在場眾人再沒有發生任何爭執。尤其是一些個原本離那倆名劍修較近的,也暗自遠離了他們一些,好像生怕他們會對自己突然出手一般。
陳子淵收回目光,有些好奇的對嚴以霜詢問道:“他們到底在等什麼?”
嚴以霜略微側首,淡然回道:“等天黑。”
陳子淵一愣,剛要再開口,就聽另一側的錢小乙說道:“我知道了。”
陳子淵疑惑轉向他:“你知道什麼?”
錢小乙神秘一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陳子淵有些無語,還想繼續詢問。
錢小乙則已經一屁股重新坐在神台上,並且合上雙眼,擺出一副養精蓄銳的模樣。
陳子淵無奈。
再扭頭看看嚴以霜,發現她也坐了下去。
最後,陳子淵也只得默默坐下。
很快,榮河廟內再度歸於寧靜。
直到廟外天色擦黑,已是酉時左右,廟中才逐漸響起接二連三的動靜。
陳子淵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雙眼,望向廟中的眾人。
便見,在那位美髯男子的帶領下,眾人紛紛朝廟外走去。
陳子淵心中疑惑,忙將仍在閉目養神中的錢小乙叫醒,一同跳下神台,跟着眾人走出榮河廟。
嚴以霜不知為何,在走出榮河廟后,竟是獨自一人朝着另一邊走去。
眾人走向榮河廟下游,她便走向上游,好像並沒有要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的想法。
陳子淵本想也跟着往上遊走去,但錢小乙卻忽然開口對他說道:“跟着她沒用,我們得跟着這些人才行。”
陳子淵不解,立馬開口詢問道:“為何?”
錢小乙仍是神秘一笑,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陳子淵只得無奈跟上大部隊,偶爾回頭看一眼嚴以霜離去的方向。
就這樣,一群人從榮河廟內走出,不斷朝着榮河下游緩緩行去。
其間並無一人開口說話,皆是滿臉的肅穆神色。
陳子淵心中越發好奇,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看他們臉上的神色,就更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似的。
正當陳子淵心中思索着,領頭的美髯男子卻忽然在一棵楊柳樹下停住了腳步。
接着返身看向眾人,微笑着開口大聲說道:“諸位,接下來便是各憑本事的時候了。”
話音方落,陳子淵就瞧見美髯男子一個縱身,竟直接躍進了榮河之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其餘人便也跟着紛紛躍進了榮河之中。
陳子淵瞪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着不斷跳下水的眾人,不由開口說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就聽身旁錢小乙笑着回答道:“這下面便是榮河河婆的水府,你說他們是去做什麼?”
驟然聽到這句話,陳子淵只覺腦中一聲嗡鳴。哪裏還顧得上再去和錢小乙說話,腳上一使勁,整個身體便瞬間扎進了榮河水中。
錢小乙愣了愣,隨即趕忙跟上,一頭扎進榮河水中。
然而陳子淵才剛入水,便覺一股巨力憑空出現,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瞬間就已將他拽入其中。
等他再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莫名其妙出現在一棟房屋內。
陳子淵四下打量一番,見周圍並無一人,除了滿屋子的豪奢傢具外,便是一些個名畫字帖,與大大小小的青瓷瓶罐。至於緊隨其後入水的錢小乙,此時卻並沒有出現在這裏。
這讓陳子淵心裏,不禁有些為他擔心。
忽然,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一位二八模樣的年輕婢女。
婢女只是瞧了瞧陳子淵,嗓音輕靈的開口對他說道:“陳公子,我們夫人有請。”
陳子淵微微一愣,正欲開口詢問一聲,你們夫人是誰。
結果還沒等他把話問出來,年輕的婢女已然返身款款朝外走去。
陳子淵雖然疑惑,但還是腳下緊走幾步,跟上了婢女的步伐。
既而開口詢問道:“你們夫人是誰?”
不曾想,年輕婢女只是回眸盈盈一笑,卻並未開口解釋什麼。
對此陳子淵心中不免更加困惑幾分,暗道:“對方究竟是誰,怎麼還搞得這麼神秘啊?”
不過對方既然不說,陳子淵也不好再去過多詢問。
想着,反正一會兒就能見到,見到后不就知道是誰了嗎。
於是也不再言語,默默跟在婀娜多姿的婢女身後朝前行去。但不知為何,陳子淵的雙眼卻始終沒離開過婢女的身體片刻。
尤其是在她那宛如細柳的腰肢上,陳子淵是看了又看,看完還想看,根本移不開去視線。就彷彿無形中有股魔力,牢牢將他目光吸引住一般。
起初陳子淵還不覺得有什麼,只當是婢女的身材妙曼,故而自己忍不住多看幾眼。
可隨着一路走來,陳子淵驟然發現,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自己之所以一直盯着人家看,是受到了外在的影響,並非出自男子喜歡看女子的天性使然。
想到這一點,陳子淵心中忙開始思索。
很快,他便找出了緣由。
應該是這位婢女身上獨特香味,有着迷惑人心的效果,故而才會一直盯着她看,且心中逐漸生出齷齪.淫.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