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劍修風采(一)

第二十章 劍修風采(一)

籠罩在一襲黑袍下的嚴以霜,輕輕發出一聲嗯。

陳子淵心裏還在想着,她見到自己后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不曾想,就這一聲后,她卻再無其它反應,不由讓陳子淵臉上略顯幾分尷尬。

正欲再次開口說點什麼,好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情形。就聽站在身後的錢小乙,不知為何忽然發出一聲怪異聲響:

“噗!”

陳子淵有些疑惑的轉過身,將目光落在錢小乙身上。

不料小胖子見他轉身,立馬便低下了腦袋,順勢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見此,陳子淵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回身看向嚴以霜,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我還以為嚴姑娘離開小鎮了呢,沒想到嚴姑娘還在呢。”

此時的嚴以霜,整個人都被黑袍覆蓋著,所以並瞧不見她的神色。

聞言后,也只是稍稍動了動黑袍,像是看了陳子淵一眼,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這就讓陳子淵更覺尷尬了。

其實對於嚴以霜的性格,陳子淵心裏是清楚的,知道她就是這種不愛說話的性格。

可不知為何,今日再相見,陳子淵明知她不會和自己多說話,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和她說說話的衝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奇怪。

以至於讓陳子淵又一次開口對她說道:“嚴姑娘,你的傷勢還好嗎?”

只是這句話才說完,陳子淵自己就先愣了一下。

這都已經過去一月有餘,怎麼可能會還沒好!

想到這,陳子淵心中頓時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會說話。

不曾想,始終沒有開口的嚴以霜,在聽完這句話后,竟然破天荒的開口了:“已無大礙。”

雖然只有短短四字,但落在此時的陳子淵耳中,卻已是勝過世間千言萬語。

陳子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一襲黑袍的嚴以霜,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禁再一次問道:“嚴姑娘,你剛才說什麼?”

嚴以霜沉默片刻,好像對陳子淵有些無語。但瞧見他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最終還是沒忍住,又給他複述了一遍:“已無大礙。”

當即,陳子淵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笑得那叫一個天真與爛漫。

就連一旁的錢小乙,在看到后都有些忍不住翻起白眼,小聲嘀咕了一句:“沒事就沒事唄,用得着這麼開心嗎?”

陳子淵也不去理會他,依舊自顧自在那傻樂着。

樂了約莫有好一會兒后,這才收斂心緒,轉身對錢小乙說道:“我們去廟裏瞧瞧。”

對此,錢小乙並無異議,跟着陳子淵朝榮河廟裏面走去。

反正都到榮河廟門口了,還差這幾步路嗎?

倒是一旁的嚴以霜,在聽到他這句話后,下意識便要出聲阻止倆人,卻發現他們已經先自己一步,徑直往廟內走去了。

沉默半晌,嚴以霜也跟着走向榮河廟內。

而她這一動,也瞬間打破榮河廟前的寧靜。

眾人在相互對視一眼后,也紛紛舉步走進榮河廟。

陳子淵見罷,心裏雖然疑惑,但也沒過多去在乎。帶着錢小乙,第一個跨進榮河廟內。

說是廟,其實和尋常百姓家也沒多大區別,甚至還不如一些人的家呢。

也就十來丈見方,除正堂外,兩側各有一偏屋。左屋用以放置百姓進貢的供品,右屋屋門緊閉,暫時瞧不出是做什麼用的,估計應該是廟祝的房屋。畢竟按照大秦國的國律,山水神祇的廟宇內,是配有一位廟祝的。

而這廟祝的存在,便是專門為廟宇拉助香火,宣揚廟宇諸般好的人間代言人。

不然光有山水神祇,卻無人進廟燒香,那有個屁用。別說庇佑一方百姓了,能否穩住自己金身不倒都還兩說呢。

故而對於一座廟宇來講,廟祝的存在便顯得極為至關重要了。

其次是正堂,也就是立着山水神祇泥塑金身的地方。不過當下正堂內並無任何泥像,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塑造。畢竟榮河不久前,才剛換上一位新的河婆大人,還沒這麼快造好泥像呢。

故此,整座廟宇內,顯得有些空蕩蕩。

陳子淵收回四下打量的視線,扭頭對錢小乙說道:“走吧,這裏還什麼都沒有呢。”

聞言,錢小乙也將自己視線收回,點頭朝外面走去。

然而倆人卻驀然發現,自己的去路竟然被這群趕來小鎮的外鄉人給攔住了。

錢小乙不由一愣,隨後笑臉燦燦的開口說道:“各位大哥麻煩讓各路,謝謝。”

說著,就要從這群人中間穿過去。

不料,對方根本就沒讓路的打算。

其中更有一名美髯魁梧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兩位小兄弟既然進來了,就別急着離開嘛,再等等。”

陳子淵心中疑惑,不由朝美髯中年男子看了看,心中有些錯愕,這不就是之前錢小乙給他指的,那幾位中五樓修士之一嗎?

錢小乙聽罷卻有些不樂意了,他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中五樓修士:“憑啥要聽你的,這裏又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就要現在離開,你能咋的?”

美髯中年男子笑了笑,手中流光一閃,一柄琉璃質地的寶扇便突兀出現在了他手中。只見他輕輕一抖手腕,打開琉璃寶扇的瞬間,一股濃郁水氣從扇中撲面而出,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

更神奇的是,男子在被這股水氣籠罩后,身影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好似在他身前流淌着一層水簾一般。在照進廟內的陽光下,不斷散發出流華異彩,煞是好看。

接着就聽美髯中年男子的聲音從水簾后響起:“小兄弟,你若是能破開我這琉璃層,我自當主動為你們讓路。不然,還請倆位小兄弟耐心在此等待。”

一聽這話,錢小乙臉上立馬浮現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剛要出手,卻被一旁的陳子淵突然拉住。

錢小乙迷茫的扭頭看去,就見陳子淵朝他搖搖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有了陳子淵這句話,錢小乙也不再繼續堅持。

返身站到陳子淵身側,與他並肩等待而起。

這時,嚴以霜也走到陳子淵身旁,但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和他站在一塊。

眾人見狀,雖多有皺眉的,但美髯中年男子沒說話,他們也就沒去開這個口。

顯然,這位美髯中年男子,在眾人之中還是相當有地位的。

而美髯中年男子這一沉默,無形之中也就帶着整座廟宇都安靜了下來。

陳子淵見沒人說話,也沒人離開,一個個只是傻站着在原地一動不動,於是拉着錢小乙,便朝正堂原本立泥像的神台走去。

反正現在神台上又沒泥像,過去坐坐也不會如何。

錢小乙就更不在乎這些了,別說上面沒有泥像,就算有,他也會毫無顧忌的坐上去。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站着多累啊,能坐着就絕不站着,能躺着就絕不坐着。

人生在世,得對自己好一點。

嚴以霜起先並未跟着倆人坐上去,只是後面實在經不住陳子淵招呼,這才緩緩邁步走到神台前,腳下輕輕一點,身體飄落在神台上坐下。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榮河廟內皆是鴉雀無聲。

就連人之常情的咳嗽聲,在這段時間內都不曾有響起過。

陳子淵心中不由開始好奇,這些人難道都是得道的神仙?連打嗝咳嗽放屁什麼的,他們都能控制?

既而又想到,這些人究竟在等什麼啊?

明明這裏什麼都沒有,怎麼一個個看着都這麼熱衷啊。莫非這裏有什麼奇珍異寶,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內,才會出現?

天馬行空般的胡思亂想,讓陳子淵逐漸陷入自己的腦海中。

就連時間的概念,也被他完全給忘記了。

若非錢小乙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將他拉回現實,還不知道他要這般繼續下去多久呢。

陳子淵定了定心神,扭頭看向已經站起身的錢小乙,疑惑問道:“怎麼了?”

錢小乙對他努努嘴,示意他順着自己的視線看過去。

陳子淵心中納悶,忙依着錢小乙的視線看去。

原來,不知何時,廟內有人起了爭執。

陳子淵仔細一看才發覺,是倆位背上背有長劍的青衫男子,和另一夥儒生模樣的三人起了口角爭執。

正好奇呢,耳畔就聽錢小乙解釋道:“好像是有一名儒生,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位青衫男子的腳。起先那男子也沒如何,不料那踩人的儒生,卻是一臉氣憤的指着青衫男子,要讓對方給他賠禮道歉。

青衫男子本就無錯,怎麼可能會給那儒生道歉。再說了,他堂堂一名世間殺力最強的劍修,又如何會向他人言錯。他不主動招惹別人,別人就該燒高香了。

這儒生倒是奇怪的很,不僅蠻狠無禮,竟還敢去招惹一名劍修,估計下場不會太好,連帶着和他一塊的另外倆人,怕是也要遭殃嘍。”

說到這裏,錢小乙不由有些氣打心頭來。卻不是對那儒生,而是那倆名背劍劍修:

“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家都是鍊氣士,憑啥就他們劍修,世間殺力最強呢?”

聞言,正在看熱鬧的陳子淵,不由將視線收回,落在錢小乙的身上,一臉疑惑問道:“為何?”

錢小乙說這句話,本就是因為心中不解,所以才有此一言。

聽到陳子淵居然反過來問自己,當即就是一個白眼過去,沒好氣說道:“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會問這話?”

陳子淵恍然大悟點點頭,繼續將目光轉向場中起爭執的倆伙人。

卻突然聽到一旁的嚴以霜,竟開口語氣淡然接道:“傳聞劍修乃是上古天庭三大至高之一的劍祖,親自來人間傳下的絕學,本意便是以殺伐為主,故而殺力也就最強。”

說完這句,嚴以霜又補充一句道:“畢竟,劍祖就是殺伐的象徵。”

驀然聽到這番話,別說對山上修士一知半解的陳子淵,就是打小便開始接觸修行的錢小乙,此時都有些聽的呆愣住。

下意識就開口詢問道:“劍祖是誰?”

嚴以霜卻並沒有回答,轉而已經將視線落在場中,淡淡蹦出三個字:“開始了。”

陳子淵和錢小乙皆是一臉迷茫,隨即朝場中看去,這才明白,原來是那倆伙已經交起手來。

尤其是背負長劍的兩位劍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殺招。

背後匣中長劍鏘然出鞘,一劍化虹數丈,竟直接將榮河廟廟頂劈出一道巨大裂縫,對着三名儒生便是當頭怒劈而下。

另一位劍修則握劍在手,身影瞬間消失不見。當他再出現時,已然站於一名儒生身後,斜提三尺青鋒,劍尖指地,正順着往下滴血。

而那名與他背對而立的儒生,在片刻后,轟然倒地,竟然就這麼死了。

陳子淵看的心驚。

好傢夥,這也太他娘強了吧。

一劍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劍修不是仙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劍修不是仙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章 劍修風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