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劍
叮！
東方易輕輕一彈長劍，清脆地長鳴在場中回蕩：“萬會長的五雲手果真不凡，東方佩服。”
“東方公子的滴水劍法也是不凡，萬某佩服。”萬震山亦不露痕迹的說著場面話，雙目卻緊盯東方易，不敢有絲毫放鬆。
雖然他不覺得東方易能贏，但久經江湖，這點警惕還是有的。
“若是萬會長能接下東方此劍，這一戰便就此作罷。”
“千尋！”
東方易一抬手，長劍咻得一聲射入白衣劍侍的劍鞘內。
紅衣劍侍則取下背後寶劍，連劍帶鞘扔入場中。
東方易接劍在手，橫側向眾人展示。
此劍通體紅色，劍柄是紅的，劍鞘也是紅的！
赤紅近血！
“劍名飛雪，寒潭奇鐵所制，劍長四尺七寸，凈重十二斤九兩。見血方回，萬會長小心了！”
萬震山沒說話，場中，有看客卻忍不住道了一句：“這東方公子實力不怎麼樣，賣相那是着實的……”
他的話沒說完。
因為，這一瞬，東方易修長如玉的右手輕輕搭在了劍柄上。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拔劍動作。
幾乎每個江湖人都會，或者說，出入江湖第一個會的動作！
熟得不能再熟！
會得不能更會！
但這一刻，他們心中竟是不由一顫，忽然懷疑起自己會不會拔劍。
一股難以形容的無形壓抑擴散。
明明比武較技的是場中二人，他們不過看客，離場中足有十丈距離。這距離，哪怕傳聞中絕頂高手都只能幹瞪眼。
可不知為何，就感覺被一位冷血殺神盯上，似乎下一刻，對方的劍鋒就會無情的劃破自身喉嚨。
壓抑，恐怖！
這是來自身體本能的反應，根本不受控制。
他們已然這般難受，萬震山就更別提了，只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手腳都不聽使喚，動彈不了，只能激發內力護體。
可惜激戰八十招，他的內力已然消耗過半。
此刻激發的黃色內力明顯比之前稀薄些。
就在他想再努力多壓榨出一些內力時。
東方易忽然動了！
不！
準確的說是劍動了！
紅影驟然出鞘，身隨劍動，細長血色劍光從擂台這一端一直延伸到另外一端。
沒有人能夠看清這劍光，也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形容這劍光。
鏘！
清脆的拔劍聲似乎這才開始在場間回蕩。
眾人恍如回過神，齊齊望向那柄可怕的血色長劍。
劍身斜指，鮮血與寒氣交融，還未跌落，便在空中形成朵朵細小血色晶花。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邪魅之美。
“承讓。”
東方易攜二女飄然離去。
場中，萬震山雙掌還保持着防禦的姿勢，但左臉卻滋得一聲裂開，鮮血止不住往外飆漸。
“爹！”
萬圭第一個沖入演武場。
餘下六個弟子也哭喊着奔入場中，齊齊圍住萬震山。
“這一劍……”作為江湖前輩，龍魚幫幫主賀彪想點評一下，但最終只吐出三字：“很可怕！”
“精氣神完美融合，劍未出鞘便已成招！可怕！可怕！！！”巨劍幫幫主師常逸也是練劍的，更加明白此劍的難度。
這劍法走得是極速流，最克制他這種力量型武者。
換地處之，他懷疑自身看到這劍的時候，就已然中招身亡。
“確實了不得。”
沙湖幫幫主胡四海眯起眼睛，冷靜分析道：“這劍法對體力、內力、精神消耗必定極大。限於修為，他應該也只能出一次；而且萬震山還被消耗過半內力，不然他不會這般輕易得手。”
“即便如此，這劍也足夠可怕了！萬震山這次可真是倒血霉了。”龍魚幫幫主賀彪忍不住哂笑。
萬震山此人看似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壞水。
龍魚幫多次遭算計，可卻找不到確實證據討債，想想就憋屈。
萬震山落敗，明眼人是知道，乃滴水劍太過逆天，但普通江湖人可顧不得這些。畢竟，一流高手對他們而言就是天。
江湖這麼些年，都從不曾發生二流武者逆伐一流的傳奇。
故而只會認為萬震山實力太弱，乃一流武者之恥。
“哭什麼哭，老夫還沒死呢！”萬震山忽得捂臉暴喝。
“爹！！”
萬圭瞪大眼。
五位弟子也有些發懵。
“老夫的五雲手可不是吃素的，若非這次大意，消耗太多內力，他哪能贏過老夫！”萬震山聲音很大，氣勢逼人，看着還能再大戰三百回合。
原本人心浮動的五雲會弟子漸漸安穩下來。
萬圭好歹是親兒子，很快看出萬震山在強撐，連忙攙起往後堂走。
離了人群，萬震山這才鬆了口氣，眸底深處浮現一絲后怕。
他撒謊了，東方勝那一劍是能殺了他的！
光明正大殺了他！
但不知為何，最後卻是留了手！
戚長發眸光微微閃動，跟在萬圭等人後方。
……
“啊呀！你個死乞丐還敢偷吃酒菜！找死！！”
萬府奴僕們大怒。
主人離去，他們打算繼續驅趕老乞丐。
誰知這乞丐胖歸胖，但卻是滑不溜秋的，一不小心就被他躥到酒桌，抓了肥雞。
“你們萬家都不辦壽宴了，留着也是浪費，我就是順便幫個忙，不用謝。”
胖臉老乞丐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嚷：“後生人挺好，老叫花請你吃雞腿。”
啊？！
狄雲有些沒反應過來，懷裏便多了根雞腿。
“好啊！我就說你小子看着賊眉鼠眼的，原來跟這老叫花是一夥的！趕緊的，別讓他跑了。”管事指揮眾奴僕將狄雲團團圍住。
“不是！不是！我不認識他！”狄雲大叫冤枉。
可惜管事根本不聽。
老叫花跑得快，沒轍；把狄雲逮了，主人問起，也能有個交代。
他早就看出來，狄雲並不受萬家待見。
最後就算鬧開了，頂多也就明面上被不輕不重的訓斥幾句。
狄雲是從小習武的！
不過戚長發害了梅念笙，對誰都極為警惕。哪怕女兒、徒弟也不例外，生怕他們學了武功暗害他。
所以平日教的，都是些樣子貨！
沒幾下，狄雲便雙拳不敵四手，被打倒在地，關入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