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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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正在流鼻涕的小子,正冷的難受,突然看見熊壘回手遞給自己一個小葫蘆,然後說了關於那什麼年終獎金的話,心思一下子被那熊壘所說的可比一個月月錢的年終獎金給吸引住了,深怕真的像熊壘告訴自己的那樣,如果因為自己生病,而得不到年終獎金,平白損失一個月的月錢,恐怕等放年假自己回家去的時候,父母知道了一定會揍自己一頓的,要知道那父母就是看在周家幹活主人和氣,給的錢多,父親才舍下臉面,去求了多年不曾往來的正在周府當差的兄弟,然後讓人家在周府管家那裏推薦了自己,自己才能夠到周府中當差。
這小子還清楚的記得,那是端午節前的半個月,自己才入了周府,後來端午放假時自己回家,將主家發給自己端午的賞錢,還有那上好的糯稻以及一條鹹肉,一條鮮肉以及好幾樣節日時主家發的節禮,帶回家去的時候,父母高興的樣子,而自家老子也說,沒白舍自己的臉面,只這一回就賺回來了,要是他們知道自己一下就讓一大筆錢從自己手裏跑了不知道會難過的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裏,那小子趕緊依照那熊壘的吩咐,就要將那薑汁甜酒喝上一口,只見他小心翼翼的將那葫蘆的塞子打開,力求不在這顛簸的大車上撒出一點,這小子將鼻子湊在葫蘆口聞了聞,頓時一股混合著生薑辛辣氣味,同時又帶有一絲香甜的濃郁酒香從葫蘆口竄了出來,這酒香直入鼻竅,直達天庭,那小子就感覺自己的天靈蓋被這酒氣沖開了一般,原本有些閉塞的鼻腔頓時通暢起來。
只見這小子,猛的一縮鼻子,揚手就泯了一口下去,這酒一入口,溫溫的和人體溫相當,並沒有一般喝冷酒的感覺,而且並不像一般的酒那樣如水一般,直入入喉,反倒有些粘稠,直直的停在舌頭上,然後才緩緩的散開,這小子開始只覺得有股焦甜的味道充滿口腔,可接下來,等那口中粘稠的酒液緩緩入喉,頓時好像一股熱流直入肺腑,同時一股辛辣的氣息直從喉間向上湧起,直接沖開頭頂上的各個竅穴,接着這小子就覺得有四道熱流蜂擁而出,兩道直衝臉龐,兩道直通鼻孔,這小廝哼了一聲,鼻孔吹出兩道熱氣,臉蛋頓時騰的紅了起來,人也舒服多了。
這小子見自己好多了,心中明白這酒絕對不簡單,雖說自己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是就憑剛才喝一口,人就暖和多了,就明白這酒絕對是好東西,一定值不少錢,熊大哥能給自己喝上一口,已經很難得了,可千萬不要浪費,想到這裏,這小子忙將手中的那個小葫蘆的瓶口死死的塞緊,然後就要遞還給熊壘。
可這手剛伸出一半,那酒葫蘆就被旁邊的一人劈手奪下,這小子回頭一看,原來是和熊壘一同入周府的羅明,開始那熊壘將酒拿出來遞給那小子的時候,羅明就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心中感覺到奇怪,怎麼歷來小氣的熊壘會這麼好心的把酒給別人,當那小子把酒葫蘆打開,那羅明在旁邊一聞就知道這是薑汁甜酒,心中不禁羨慕起這小子的好運道來。
原來這薑汁甜酒這羅明也是喝過的,別看這薑汁甜酒聽名字很是普通,但是卻是周府自己家中秘制的幾種佳釀之一,最是稀罕不過,就連宮中的御酒也比不上,這薑汁甜酒的主料就是生薑,但是其中又加入了不少的藥材,最後經過秘法炮製,最終成型,這酒顏色微黃,氣味辛辣卻又甜香,其酒倒出粘稠,宛如油脂,入口甘甜如蜜,入腹則又好似火燒,是冬天去濕驅寒的最佳之物。
記得那年冬天,那與周家交好的錢御醫家的小孫子病了,得了傷寒,可是因為孩童年幼,猛葯不敢下,而普通的湯藥又無法根除,只能久拖,等到天暖之時再做定奪,可是那小孩病情加重,自錢御醫自己說,那寒氣都快要入肺了,可能連命都要保不住時,那錢御醫忽然看見了周家送來的一壇薑汁甜酒就有了法子,那錢御醫取一小勺薑汁甜酒,用一碗滾水化開,等水轉溫,就喂自己孫子灌下一碗,這一天一碗,一連三天,這小孩子的病就好了,從此以後那薑汁甜酒就在東京城的上層傳揚開來,一到冬天,那周家所釀製的薑汁甜酒就被哄搶一空,平民老百姓根本就看不到,這羅明當年也是因為和熊壘一起,大冬天的冒死打撈那落入水中的貨物,得了主家的賞識才一人得了一小壇薑汁甜酒,這羅明本就好酒,在得了那一小壇之後,沒出五天就喝了一個乾淨,這還是那羅明省着喝的結果呢!
自從那羅明將一小壇薑汁甜酒喝乾凈之後,就還想再喝可是那薑汁甜酒主家本就做的不多,新近釀造出來之後,要先取一批藏在家中酒窖里,還有一批要上供到宮中,剩下的一些朋友高官分去一部分,剩下為數並不多的才在酒樓當中售賣,不光價錢高,而且幾乎是當天就銷售一空,這羅明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能耐能夠將酒弄到手,雖說主家待下人寬厚,自己不要一張麵皮,說不得可以向主家討要一點,但是主家最是討厭家人酗酒,如果這樣一下在主家那裏留下壞印象,可就得不償失了,況且羅明雖然好酒,但是羅明卻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爛酒鬼,為了酒什麼事情都可以不管,羅明只認為自己是一個酒徒,而且是一個有原則,有道德的酒徒,自己喝的酒可以花錢買,可以用功勞換,但是卻不能死皮賴臉求主家施捨,所以這羅明就把酒的主意打到熊壘身上,因為按照羅明的邏輯就是朋友的酒就是我的酒,我的酒就是我的酒。
可是讓羅明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一起撒尿和泥長大的,又一起在周府幹了兩年的朋友,此時卻小氣的緊,死活不讓自己靠近那酒罈,而在自己想熊壘要酒多次之後,這個朋友居然把酒趁放假之時帶回家中,藏了起來,這下羅明可就徹底斷了念想,這讓羅明記恨了將近快一年了,不料今日,這熊壘一改往日小氣的作風,將這一小葫蘆薑汁甜酒給了進府不過半年多的郝田,頓時心中怨氣叢生。
但是那羅明知道,熊壘之所以不給自己那酒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好,這其中的道道也只有他們兩個從小長大的朋友知道,但是那羅明就是忘記不了這酒的味道,現在看見那郝田手中的葫蘆頓時放出光來,想着等會那郝田喝了一口之後,怎麼著也會給旁邊的人喝一口吧,自己離得最近,先喝上一口解解饞再說,可是沒有想到,這新進府的叫郝田的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居然要將那酒還回去,這可怎麼好,到時候這酒回到熊壘手裏絕對自己連邊也挨不上,想到這裏,那羅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那酒葫蘆從郝田手裏搶了過來。
這羅明將酒葫蘆搶到手中,正準備要喝,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這樣強搶過來,然後把酒喝了一個乾淨,說不得這熊壘要跟自己翻臉,忽然這羅明想到法不責眾這個詞來,心中有了計策,就見那羅明朝那還在發獃的郝田,笑着大聲說道:
“郝田你個小子,你熊大哥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給酒給咱們喝,你怎麼一個人喝了之後,就要還回去,還有我們哥四個還沒有喝呢!諾!你們三個年紀小的先喝,我年紀大我最後來!不過這酒性烈,要小心點喝!”
說完那羅明就將手裏的酒葫蘆遞給後面,擠做一團的那也是新入周府剛過一年的蔡光、陳貴還有陶華三人,這蔡光、陳貴還有陶華三人本來人就冷的難受,又被車子震得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發現那車頭那的事情,忽然聽見那羅明這大聲一叫,這才回過神來,見有酒喝,那管什麼怎麼來的,熊壘有沒有同意,立刻就從羅明手裏接過酒葫蘆,一人泯了一口,果然人就舒服多了,他們卻沒有主意到,那羅明看見他們一人泯了一口酒,就好像剜自己的心頭肉一般,直嘬牙花子,等那三人也一人喝了一口之後,這羅明趕緊將酒葫蘆拿到手裏。
這時候在前面趕車的熊壘,聽的聲音不對,已經回過頭來,就看見那郝田獃獃的手指着車廂的後部,順着那郝田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熊壘就瞧見自己的發小,有名的酒徒羅明正從那陳貴的手裏接過自己的那個酒葫蘆,然後那羅明將酒葫蘆拿在手裏朝自己晃了晃,然後就將酒往自己嘴裏倒去,動作極其的瀟洒自如,那一口酒下去,那羅明頓時滿臉通紅,“嗝!”的一聲打了個酒嗝,然後面露笑容的將酒葫蘆遞了過來。
這熊壘看見那羅明一臉怪笑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劈手將那酒葫蘆給奪了回去,然後將那酒葫蘆拿在耳邊搖了搖,心下心痛不已,這滿滿的一葫蘆酒,自己就是開頭的時候喝了一小口,等現在轉一圈回來,這葫蘆里的酒聽聲音還不足個底了,全讓他們給喝光了,而且熊壘心中明白,這酒喝的最多的就是那羅明,雖然說只是一人喝一口,但是這薑汁甜酒酒氣猛烈,只要是灌一大口下去,一般人都會被那沖人的酒氣嗆的噴出來,只能小口的泯,但是這羅明是自己的發小,這羅明的有一樣本事是自己知道的,這羅明喝酒不管酒多烈他都可以一口灌下,而且可以不用換氣,上次那熊壘就見過那羅明不換氣,一口灌下了一壇有名的烈酒三勒漿,能一口喝下這大半葫蘆的除了這羅明還會有誰!
這熊壘越想越氣,就猛的哼了一聲,將那個酒葫蘆塞回懷裏,也不說話,就猛的揚起鞭子,打了個響,催促那拉車的牲口加速,朝前趕去,這下可好,原本這大車的抗震能力就不強,而且由於天氣寒冷,將那些之前留在泥土道路上的車轍凍的十分結實,開始的時候,熊壘還好心照顧那坐車人的感受,盡量將車子趕的平穩一些,放棄了速度,現在看前面的四輛軟棚大車已經離得遠了,再過一會可能就趕不上了,而且熊壘心中有氣,也就不管那些坐車人的感受了,只顧加速往前追去,這下可好,那車裏的人可就吃足了苦頭,那四個年紀小的,還不敢說什麼,反倒是羅明喝了別人的酒還不住嘴,在車中大呼小叫的不亦樂乎,不過熊壘卻沒有管他,將車子趕的更快了!
那郝田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熊壘心中的怒氣,想來也是,別人看你可憐,好心拿一點好酒讓你喝口暖暖身子,不想你卻像大白菜一樣讓別人喝了一個乾淨,要是自己能不生氣么,想到這裏,那郝田更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有心要緩和一下氣氛,可那熊壘自己卻不敢去問,便小聲的朝身邊的羅明問道:
“羅哥!熊大哥可別是生氣了吧?這可都怪你!”
那羅明一聽哈哈大笑用打趣的語調朝那熊壘說道:
“你小子心裏那有那麼多胡亂的心思,你才來半年,你不知道,你熊壘熊大哥,在咱周府里可是有名的大方,別說咱們只是喝了他小葫蘆酒,就是讓他把在他家那一整壇酒拿來,讓咱們喝個乾淨,你熊大哥都沒有二話說的,你放心就好!我說的是不是啊熊壘?”
這羅明說完這一番話,自己倒是忍不住,又樂了起來。而那熊壘一聽這羅明的一番話語,心中更是生氣,不過那熊壘仍舊沒有說話,又是啪的一聲甩出了一個鞭花,把車子趕的更快了,而那郝田還以為這熊壘真像羅明所說的那,樣,沒有在意,這才放下心來,而車中的幾人逐漸適應了這顛簸的感覺,開始擠在車廂里閑聊起來,逐漸的眾人將話題說道了就在八天之後,大年初八舉行的那場斗球總決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