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銅豌豆
139銅豌豆
不,不用了?
輕飄飄的一句“不用了”,刺痛了無數人的神經。
這可是上天的賞賜啊,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是不是傻?
說,你是不是傻?
誠然,趙明誠確實有點窩囊,一槍不發就棄城而逃,沒敗壞了老趙家投降派的門風(二者其實並無血緣關係)。
但,您也曾經和他志同道合,也曾經度過一段美好時光,就這麼放棄了再續前緣的機會,是不是太可惜了?
好,就算咱們不說那個廢物男,有個孩子在身邊,那也是極好的啊!
平時有人噓寒問暖,不舒服了有人尋醫問葯,老了有人養老送終,怎麼看都是個必備品。
您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即使是各位明君,胸懷寬廣,也從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獎勵唯恐不多,壽數唯恐不長,功績唯恐不大。
您倒好,直接拒絕了!
再看那些昏君,更是氣得不行,恨不能取而代之。
您不要,可以給我啊!
您高風亮節,沒什麼遺憾,我們有啊!
再說了,這是上天所賜,怎麼能推三阻四呢?
您看我們受到的那些懲罰,我們談價錢了嗎?我們挑三揀四了嗎?
沒有吧?
做人,還是要謙和一點好!
平台估計也是沒見過這種情況,猶豫了半天:“您,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我們的獎勵可是實打實的,絕無虛言啊!”
李清照苦笑了一下:“多謝上蒼好意,但老身以為,我和趙明誠的情緣已盡,再續前緣實在是沒什麼必要。至於子嗣,也不過是一場幻夢而已,何必強求呢?”
“你啊……”
對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婦,平台也是沒轍了。
人家不要你的獎勵,你總不能硬塞吧?那樣顯得也太沒品了吧?
但是,退回聯盟給予的獎勵,他好像也沒有這個權限。
無奈之下,平台只得說道:“要不,你好歹說個願望,我跟聯盟商量一下?”
李清照也不是那種愛難為別人的人,想了一下說道:“要不,煩請上天把我送到北方?我想看看,那些仍然在堅守抗金的將士們。雖然老身無力殺敵,但為他們高歌一曲、以壯聲勢的本事大概還是有的。”
平台:“如你所願!”
昏暗的天空,頓時金光大放,閃爍着三顆金星的桂冠從天而降,李清照整個人都沐浴在那金光之下。
隨即,李清照隨着那金光而起,飄向北方……
…………
水星。
上官婉兒:“這個老太婆,還真是性情中人啊!讓人不服不行!”
戚懿:“你們說,李清照的結局會是什麼呢?”
楊玉環:“誰知道呢?但無論什麼樣的結局,都是一個奇女子啊!反觀我們幾個,只能當個美麗的花瓶罷了。”
上官婉兒:“誰花瓶誰花瓶?我可是很有才華的喲!”
戚懿:“你有才華,怎麼不見夫君把你列為十大文人呢?你以為會寫幾首破詩,就叫大文人了?”
上官婉兒氣急,只能找葉昊出氣:“昊昊,下一個十大文人一定要是我!否則,我就不讓你……”
葉昊:“想造反啊?你們都是從封建社會過來的,都明白在封建社會一個女人想做出一番事業有多難了?我把李清照列為十大文人,都不知道要挨多少罵呢!”
三女一起點頭:“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一個不甘於流俗的名女人更難!”
葉昊哈哈大笑:“別感慨了!今天,咱們來看一個輕鬆歡快的地方,一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哪兒?”
“青樓!”
“呸!”
…………
【大傢伙,我是你們的老朋友葉昊,感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今天,咱們不論詩文,只談風月,請大家先看一段視頻,了解一下古代的風月場所都是怎麼一個流程。】
【萬一哪天穿越了,去消費一下,也顯得咱不是個雛兒不是?】
元朝某年,揚州,某風月場所。
某個鬍子拉碴的老不修,正在左擁右抱,暢遊花叢。
驀然,有人高呼:“朱娘娘來了!”如一陣狂風襲來,吹落花瓣無數。
老不修一把扯住左右想要逃走的粉頭,大咧咧地說道:“怕她作甚?不就是教了你們唱曲嘛,待我有時間給你們新譜幾首,保管壓她一頭,奪了她的名頭去!”
“我道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原來是你這個老殺才!”
說話間,一個風姿綽約、徐娘半老的婦人出現了。
老不修卻是凜然不懼:“是我,你想咋的?除了我這個普天下的郎君領袖,蓋世界浪子班頭,還能有誰敢到你珠簾秀這裏放肆的?”
珠簾秀撇撇嘴:“只怕你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呸呸,你連中看只怕都說不上了吧?”
老不修毫無羞恥感,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你見着了怎的?”
論麵皮,珠簾秀比不過這個老東西,只得面色一整:“關漢卿,你也不看看晚輩們都在,就沒點正形嗎?”
【原來,那個老不修正是關漢卿,元曲第一人也!】
【而這婦人,也不是尋常角色,為當時最著名的雜劇女演員,所謂“雜劇當今獨步”的珠簾秀。藝術造詣極高,不僅花旦等女性角色都能扮,甚至還可以反串男性角色,端的是“德藝雙馨”。】
【加之其人能詩善曲、歌喉清婉,在大都不知有多少才子文人為之傾倒。放在後世也是妥妥的一線女星,粉絲無數,關漢卿也是其中之一。】
【這不,聽說珠簾秀到揚州發展了,關漢卿也顛顛地跑到揚州搞創作來了。】
關漢卿:“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喜歡盧摯吧?聽說,你還跟他唱和了幾首曲子?”
彼時,比珠簾秀年長20歲的盧摯,曾寫過一首《醉贈樂府珠簾秀》:“系行舟誰遣卿卿。愛林下風姿,雲外歌聲。寶髻堆雲、冰弦散雨,總是才情。恰綠樹南薰晚晴,險些兒羞煞啼鶯。客散郵亭,楚調將成醉夢初醒。”
因盧摯早有文名,又是翰林學士,此曲一出即被廣為傳唱。
這個盧摯,實在是關漢卿的頭號情敵。
珠簾秀一瞪眼:“我想跟誰唱和就跟誰唱和,你是我什麼人,管得着嗎?盧大人多有文採的一個人呀,臨別時還贈曲一首給我呢!”
“我知道,那傢伙是不是說:才歡悅,早間別,痛煞煞好難割捨。畫船兒載將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就這水平,跟我比差遠了!”
情敵不相見,也分外眼紅。
說起情敵來,關漢卿滿嘴的醋味。
你們這都“歡悅”了,我還一個人干靠呢,還有沒有點公德心了?
珠簾秀笑道:“你只知道他送我的,可知道我怎麼回他的?我回的是,山無數,煙萬縷,憔悴煞玉堂人物。倚篷窗一身兒活受苦,恨不得隨大江東去。”
“你怎麼不隨他東去,沒人攔着你!”
紅了眼的關漢卿,開始口不擇言:“你不就看他有官職,而我是個白身,怕跟了我以後沒個着落嗎?你去,你去啊!”
“你呀!到死都改不了嘴硬的臭毛病!”
珠簾秀點了點關漢卿的腦門:“你寫個《拜月亭》、《救風塵》博眾人一笑,再不濟寫個《單刀會》贊一下英雄也可以,何苦去寫那勞什子的《竇娥冤》呢?”
關漢卿脖子一梗:“我寫《竇娥冤》怎麼啦?這世道,百姓任人宰割,奸官草菅人命,還不讓人說話了?”
“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收拾你嗎?”
“愛收拾不收拾!怕了他怎的?”
“你啊,還真是顆讓人又愛又恨的銅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