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進來幹嘛?”
“四小姐這麼神通廣大,我當然要進來看看。”
“那你進來吧。”
一個時辰后。
“小姐,他為什麼坐在那一動不動?“
“別管他。我跟你說,我今天看見了一個長得超溫柔的公子。”
“真的嗎?我也想看看。”
“不行。”
“為什麼?陳公子這麼好看,小姐怎麼讓我看?”
“這不同,鶯鶯燕燕的隨你看。他不同,是我一個人的。”
陳月覺得受到莫大恥辱,頭一次別人用鶯鶯燕燕形容自己。他直直杵在楊凈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幹嘛?”
“我是鶯鶯燕燕?”
“打個比喻。”
“我是鶯鶯燕燕?”
楊凈戳了戳鳴兒,道:“他是卡bug了嗎?”
“秦影,你竟然敢說我是鶯鶯燕燕!”
“錯了錯了,寶寶。我胡亂說的。你是獨一無二的。”
鳴兒:“小姐,你為何喚陳公子作寶寶。”
“口頭禪。”
“那你也沒這樣喚過我……”
“……我餓了,去做飯。”
“是,小姐。”
“不是你。是他。”
陳月:“秦影,你是腦袋不想要了嗎?”讓大理寺卿之子給她下廚,受得起這個福分嗎!
“我這是幫你試菜。你說你,偷偷為了她練了這麼久,都不找人先嘗嘗。萬一難吃呢?”
等陳月反應過來自己被哄騙已經遲了,米都下鍋了。
楊凈和鳴兒去廚房偷菜吃的時候,被陳月打了手。楊凈進廚房捧菜時,陳月皺眉。當鳴兒自覺坐上飯桌時,陳月皺眉。
“四小姐,你怎麼跟下人混在一起了。”
“在你那人有三六九等之分,在我這沒有。你別說教我,我也不妨礙你。現在在我家,你就不要說些廢話。”
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話這麼放肆,陳月心裏怒火升騰。他飯碗一放,坐在那看着楊凈。
楊凈夾了一塊魚肉,挑完刺後送到了陳月碗裏。
“小姐,你在幹嘛?“
接着楊凈又同樣給了鳴兒一塊。
“你們兩個都是寶寶。好啦,月月寶寶,吃飯好不好。男生太瘦不好看。“
陳月嘴角動了一下,拿起了筷子。
“你們倆個,知道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嗎?明天我想出去玩。”
陳月:“你哪天不是玩?”
鳴兒:“我知道,橫山東邊有一個小山丘,山腳下這時候開滿了野花,特別漂亮。”
“有水和石頭嗎?”
“有一條小溪,小溪旁有好多石頭。”
“那就好。”
陳月:“你問這個何事?”
“我喜歡收集漂亮的石頭。”
陳月:“不能去。那裏的一個個村民都離奇喪命,屍首不見。”
“啊?發生了什麼?”楊凈記得書中沒有記錄。
“要是知道我就不來了。”
鳴兒:“小姐,陳公子的爹是朝廷重臣,負責管理大理寺。”
“大理寺?哦~辦案的。有趣,我也要去!”
離秦宅七八公里之外的一處佛廟裏,白衣女子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態度虔誠。
頃刻,兩個黑衣男子出現在她身後。
“我們主上讓你回去。”
白衣女子眼波微動,順從的跟着走了。
正廳里,一個長相清秀的書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個長相妖媚的黑髮女子被一名魁梧的的男人摟在懷裏,神情倦怠,似乎有點無聊。
待白衣女子進門后,那雙倦怠的鳳眼恢復了神采。
“池羽!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你竟然和別人私通!”男子氣得臉都綠了。
池羽一句話都沒說,而是上前,將黑髮女子從男子懷裏拉了出來。
“池羽,你別怪我,我覺得公子太可憐了,對不起……”黑髮女子一臉為難。
男人繼續道:“一直以來,我都對你真心一片,想不到你是個蛇蠍婦人。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不會知道淵淵才是我的天命之女。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池羽看着顧淵,後者還是一臉無辜。
池羽轉身離開,來到了一座破廟處。
“主人,你為什麼不說實情。明明就是那個顧淵害你。那個書生你都不認識,你要是追問下去的話,他一定露馬腳!還有……”
“好了,別再說了。“
主人不想說,鬼鬼也不好說什麼。它看着主人眼神明暗交晦,一定是被顧淵那個害人精氣的。真搞不明白,為什麼主人一直都不反抗。
“我們走吧。”
血色夕陽,將白色衣紗浸透。那長長的影子,似乎非常悲傷。
“小主,池羽離開了橫山。”
“哦,那我們也該出發了。’
“小主,您不是三日之後大婚嗎?“
“大婚?只不過是一個粗俗男人罷了,真當我看得上。要不是看不得池羽得到幸福,我才碰那個男的。回宮吧。”
“是。”
山林里蟲鳥不鳴,安靜異常。山崗上,有三個人走得極慢。
陳月:這秦影走得這麼慢,莫不是這裏她知道些什麼?
鳴兒:這裏如此陰冷,毛骨悚然……
楊凈:好累啊……腳好疼,人還是嬌貴了啊。
“鳴兒,你累不累?”
“不累。小姐要休息嗎?”
“我不累,怕你累了。”
陳月:“既然你倆都不累,能否走快點。”
“走快?你看看你的大腳,再看看我們的小腳丫,能跟上你的步伐?”
陳月面無表情道:“你不知道這裏的事嗎?”
“不知道。我跟你說,這裏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發誓!”楊凈三指對天,眼神里充滿了真誠。
陳月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她一眼。
三人來到了村民慘死的那個村子,一片荒蕪,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
“小姐,我怎麼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別怕,我保護你。”
陳月心道:靠什麼保護這小丫鬟?嘴巴嗎?
楊凈咋咋呼呼的走在前面,看見一家門就推開,鳴兒勸阻道:“小姐小心點,還是讓陳公子走在前面吧。”
楊凈:“沒事,不會有事的。”
陳月:“四小姐怎知沒事呢?”
“不知道啊,就覺得沒事。”楊凈是真的覺得不會發生那些危險的事。無論是慶幸的奇迹還是倒霉的危險,一個過於普通的人是沒有資格經歷的。
看了村中幾十餘房子,什麼都沒有發現。房子裏的一切,就像人剛剛離開一樣沒什麼大變動。村裏的一切都安然無恙,人好像憑空消失般。
楊凈:“我滴媽呀,這太奇怪了吧。難道是魔法?”
鳴兒:“對呀,小姐,這村裏的人要是消失一個兩個也還好,全部消失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奇怪了吧。”
楊凈:“對了,陳月,你不是說村民慘死嗎?怎麼什麼也沒看到?”
陳月:“剛剛我們經過的山崗,你們沒有發現地面的顏色特別深嗎?”
楊凈:“沒有。”
陳月:“所有村民都是在那消失的。但這也是推定。算了,這與你無關,不與你這個外人多講。”
“不講算了,那我們回去吧,反正一點線索也沒有,該回家吃飯了。”
“你們回去吧,我還要看看。”
“那我倆陪你一會。”
鳴兒不解楊凈為什麼要留下來,問:“小姐,你餓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傻啊。這荒山野嶺的,還發生了怪事,留他一個人不危險嗎?”
陳月:“我還輪不到你來保護。”
自家小姐一片好心,陳月還不領情,鳴兒不滿道:“對啊,小姐,陳公子武藝高強,自然輪不到小姐你管。小姐,你還是照顧一下自己吧,別餓着了,鳴兒回去給你做飯吃。”
“沒事。一般弱小的人就喜歡逞強,鳴兒,陳公子是男孩子,要面子。”
“哦……”
陳月嫌這主僕二人吵鬧又累贅,隨便看了一下就回去,換個時辰來。
傍晚,楊凈洗了個澡留鳴兒一人在家中做飯,去找陳月了。
“話說,這陳月住在哪?忘問了。算了,一邊逛一邊找吧。”
自從十七歲離家來到城市生活后,楊凈再也沒有看見過漆黑的夜空。一年大部分時候,連清明的月亮都不曾見過。太陽走了,霓虹燈就來接替,人類好像忘了黑夜也是生命重要的一部分。城市裏那抬頭仰望的紅色月亮,難看至極。
楊凈仰望顯現一點身影的月亮,置身於天色朦朧之中,整個人的心像浮在鏡水上的一葉舟,輕鬆自然。
陳月一個人在客棧無事,坐於窗檯之上,滿街人物,盡收眼底。
一個粉色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左一個鋪子瞧瞧,又一個鋪子看看,悠閑自在的很。那粉色的人兒停於小吃攤前,打包了一大份吃的,然後摸了摸腰,一手空。
“老闆,能不能賒賬。”
“不行。”
“那我不要了。”
“什麼意思,我都給你裝好了。這別人也不要了。姑娘,你不能這麼為難人啊。”
“我有錢,老闆。不是匡你,我忘了帶錢出來。我現在回去拿錢好不好,馬上回來。我家離這不遠的。”
“不行。你走了不回來怎麼辦?”
“那你要我怎麼辦!”
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遞給了老闆一些碎銀子。
“陳月!”一看是是陳月,楊凈立馬咧嘴。
二人走在街上,楊凈手捧小吃,生怕掉了。
“陳月,你怎麼在這?”
陳月不答。
“對了,你住哪啊?我本來是想找你玩的,可是不知道你在哪?”
陳月撇了一眼楊凈手上的吃食,要表之意,無言而喻。
“對了,陳月,你住哪啊?”
陳月不說,楊凈只好作罷。
楊凈伴在陳月身旁,東張西望,她也不知陳月要去哪裏。等她回過神來,周圍荒草凄凄。
“你回去。”
“啊?你去哪?這快晚上了,荒山野嶺的,很危險的。”
“我足以自保。”言下之意就是,遇到危險時,楊凈是個累贅,無她更好。
“不行不行,我得跟着你。沒事,遇到危險你走你的,我不怕,嘿嘿。”還沒到男二死的時候呢,說明不會有什麼危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