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擾民執照

第二百四十四章 擾民執照

“師祖,他們要抓你!”如茵終於忍不住了,不明白傳說中的師祖,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像個傻子似的。

“哦?”劉暢好像才反應過來。

“師兄,師兄”如茵扯了一下傑克的衣袖,擔心地說,“師祖是不是嚇傻了?”

“不會吧”傑克也不確認地仔細地觀察自己的師祖,也不像被嚇到的樣子呀,那麼大的一個包子一口就塞進嘴裏,滿嘴流油,還不忘喝口酒溜縫。

“怎麼了?”見倆人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劉暢摸了摸臉,努力把嘴裏的包子咽下去,才說:“我臉花了?”

如茵擔心地說:“師祖,他們要抓你!”

劉暢說:“我知道啊。”

“你知道?”

“是呀,我不是哦了一聲么。”

這時候,傑克也“哦”了一聲。

如茵不滿地瞪了傑克一眼,“怎麼你也‘哦’。”

傑克笑嘻嘻地跟如茵解釋:“師妹,剛才師祖之所以‘哦’,因為他老人家的嘴裏還有包子,只能‘哦’,我‘哦’是因為我明白了師祖為什麼‘哦’,我才‘哦’的。”

貝德爾見面前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執法者放在眼裏,勃然大怒:“大膽狂徒,居然敢戲弄...”可還沒得他把話說完,傑克就飛快地抓起一個包子,塞進他的嘴裏,可憐的軍官,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嘴巴被堵住,也只能發出‘哦哦’的聲音。

“哦”如茵也哦了一聲,說完,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個軍官的臉上,“你跟着‘哦’什麼!”

“哇~~~”劉暢鼓掌大笑,“這才是我劉暢的弟子,好啊,好啊”又轉頭憐憫地看着愣在那裏的傑克,誇張地打個寒顫,“咦~~~”似乎看見了這個可憐的傑克的凄慘命運。

這一巴掌太過突然,不但劉暢和傑克沒反應過來,那個軍官更是被打蒙了,整個包子一下子就卡在喉嚨里,片刻,整個臉憋得通紅。

看見自己的長官被打,那些隨從紛紛掏出武器,呼啦啦地沖了進來,將劉暢三人團團圍住。

“哦,哦~~~”那個將軍博士雙手捂住脖子,痛苦地原地打轉,卻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哦哦的聲音。

有個士兵發現了領導的不對,急忙上去扶住他:“長官,長官!你怎麼了!?”

“哦~~~”將軍翻着白眼,手腳都有些抽搐。

那個士兵大聲喊道:“長官,我聽不懂啊。你是讓我們把他們都抓起來?”見自己的頭兒雙手亂舞,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喉嚨,那個士兵不解地問:“不是?那你要幹什麼?哦,我明白了,開罰單!媽的,隨地吐痰,罰款八百!”見領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八千?......八萬?”

最後,這個小兵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罰八十萬?!這......是不是太多了?”接着想了一下,還是眉開眼笑地說,“大哥就是大哥,就是有魄力,八十萬!我們全年的罰款指標都超額完成了,今年再也不用擔心年終考核了,呵呵。”

然後,不再理會那個倒在地上,已經翻白眼的領導,從懷裏掏出一個單子,只見他唰唰地在上面寫了幾筆,然後,嘴角露出邪惡的微笑,把單子摔在桌子上。

“隨地吐痰,罰款”劉暢把那個罰單拿起來,剛看了幾個字,緊接着眼珠子都差點掉到桌子上,“八百萬?!!!”

剛才還在拚命掙扎,被一個包子卡在喉嚨里的貝德爾,聽到劉暢念出‘八百萬’這個數據的時候,只聽到“咕咚”一聲,把包子咽了下去。也顧不上把氣喘勻乎,衝到桌子前,從劉暢的手中奪過那個罰款單。

“八百萬!你瘋了!?”確認上面的數字無誤后,貝德爾也顧不上什麼風度,對着那個士兵就是一腳,“吐一口痰,你罰八百萬,要是人家拉泡屎,你罰多少啊!蠢貨!!蠢貨!!現在怎麼辦!你告訴我,現在怎麼辦!?這張單子怎麼消!要是消不了,老子就讓你老娘做妓,給老子補夠這八百萬!”貝德爾是真的急眼了,根本顧不上他來到這裏的目的,對那個自作主張的小兵拳打腳踢、破口大罵。

那個小兵被打的頭破血流,蜷縮在牆角,雙手抱着頭,卻沒敢吱聲。他實在是沒明白,原本八塊錢的罰款,被你改為八百,沒有任何人說他的不是,甚至還有很多人為他叫好,誇他是創收能手。

而自己把八百改為八百萬,為什麼就招到毒打!?

“嫉妒,一定是嫉妒!!”那個小兵心中暗暗想到,老子一出手,就完成了你十年的成績,你不感謝我,還打我,看貝德爾的眼神不由得充滿了怨恨。

“上士,上士”另外一個士兵猶豫半晌,最後還是上來,拉住了貝德爾的手,為那個小兵說情,“消消氣,消消氣。”

貝德爾余怒未消,大聲說道:“叫博士!”

“是是是,博士,博士上士”

“幹嘛?!”

“你現在就是打死他,也解決不了問題呀,現在當務之急是任何將這張罰單消了。”

“消了?”貝德爾喘口粗氣,罵道:“你他媽的說的容易,這罰單一旦開出,就上來記錄。如果不能如數上交,我們就有貪污嫌疑。老子辛辛苦苦才爬到上士,被這個王八蛋徹底給毀了。”

“那我們就想辦法....”那個士兵偷偷瞟了一眼劉暢師徒,小聲說:“如數上交唄。那提成...可是....”

“你是說....”頭頭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心腹的意思,眼睛都眯成一條線,“提成可是有五百萬...”

那個士兵點點頭:“嗯......五百萬哎”

“可是......”貝德爾皺起眉頭,“他們有命案在身......”

“正是因為他們有命案在身....才好辦事呀。你想想,如果這件事辦成了...五百萬到手.....說不定.....你還會更進一步,當上少尉也說不定。”

“媽的,賭了!”貝德爾眼睛轉了幾圈,最後一拍腦門一跺腳,“老子連博士文憑都買了,就差一個少尉軍銜了。少尉博士,一聽就知道,俺是一個有文化的軍官!”眼睛裏都是閃爍的星星,根本忘記了剛才那個包子給自己帶來的狼狽,再看劉暢三人,這哪是什麼嫌疑犯,分明都是行走的莎幣呀。

“嘿,你們,瞧見嗎?這是罰款單。”貝德爾‘啪’地一聲,把那張罰款單拍在桌子上,順手拽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劉暢的對面,覺得不妥,又把椅子向後移了移,嘴角微微上翹,準備看好戲。

劉暢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貝德爾以為對方暴跳起來,或者會跪地求情,或大罵自己貪得無厭,或哭天搶地要求自己手下留情;沒想到劇情沒有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發展,劉暢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伸手舉起了酒杯。

“嘿,你個殺人犯得意什麼!”貝德爾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指着劉暢罵道,又指着傑克和如茵,“你,還有你,剛才是不是你倆,剛才襲警,那可是要罪加一等。”

沒想到,那倆襲警的狂徒,也是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更過分的事,如茵竟然用餐刀小心翼翼地切包子,把一個好好的包子,切成整齊的八分。

“這是怎麼回事?”貝德爾感覺自己的拳頭打在棉花上,以前可是從來沒遇見這種情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大”那個軍師說道,“我們直接掀桌子吧,我就不信他們不動。”

“你以為我不想啊”上士撇了他一眼,悄聲說,“他們可是從那裏出來的,誰知道到底有沒有背景,萬一撞到槍口上,我們都得倒霉。”

“那怎麼辦?”

貝德爾不再理會他,而是換了個面孔對劉暢說道:“布拉斯先生,現在有人舉報你與一件謀殺案有關係,我們奉命來抓...不,來請你去說明情況,你沒意見吧。”

“罪犯?我不是罪犯,我們都是清白公民——我知道自己的權利。你們想抓人,必須先證明自己的身份”劉暢第一次露出笑容,笑得不善,貝德爾感到脊樑上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我們是警察,如果你不是這麼一個殺人犯,也許你說得對。

布拉斯別斯先生,這是國家安全部隊抓人,你涉嫌,這是說得客氣點,涉嫌破壞國家安全和人民生活的設施。”

貝德爾偶爾也配合警察辦理一些治安案件,比如,抓個私下賭博的窩點或者嫖客什麼的,見識過蠢頭蠢腦的官話套話。

他現在說的話就是那一類,只是現在聽上去給人一種好笑的感覺。

“好啊,這麼說幾位手裏攥着騷擾清白百姓的執照。不過你們遲早會發現,我們是清白無辜的。”

“你是不是清白無辜,布拉斯。清白公民會滿足於這裏這種普普通通的數據資料。”他一指位於牆角的攝像頭。

它是老式crt顯示器,高彩、高解像度、超清晰,政府部門和一下普通場所的公司都是這種配置。這台機器上能看見落了厚厚一層灰。

“清白公民滿足於標準的處理器,加上幾千g的內存。”貝德爾揮了一下手,剛才出主意的那個士兵走到牆角,熟練地一把拉開鑲嵌在牆面里的一扇櫃門,露出裏面至少五百立方厘米的光子儲存器,列得整整齊齊,用線纜與另一個櫃門中功率與之相匹配的超強處理器相聯。

接着緩步踱進廚房,一會兒工夫便轉身回來。

這套房子是典型的餐廳結構,房子不大,搜查起來很容易。政府的錢大多花在地皮和他的……嗜好上。

“最後,”貝德爾帶着勝利的語氣,“你是不是清白的,不是你說了算”,貝德爾接過一個小卡片,握在手裏,在劉暢臉前揮舞,“是它說了算”

“聽着,不管你們怎麼說,這些仍舊是合法的。說實話,那些小配件,功能比普通遊戲界面也強不了多少。”他畢竟是個執法者,一些常規的執法程序還是很清楚的。

貝德爾用幾乎有點抱歉的語氣說:“恐怕很多人都有點喜歡玩貓抓老鼠的把戲。布拉斯先生,我們知道,這張卡片,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切我們想要的東西。”

“哦。這麼說,有了這個寶貝,想抓誰抓誰,想罰誰罰誰?”

“也不能這麼說”第三個警察是個技術型,他開口道:“這也是一個技術活,相當不容易。我們一直想抓個真正的厲害角色,不是搞點小破壞的小玩鬧。所以,我們有很多人從事監視工作,其中不乏一些連薪水都不要的志願者。一旦開始懷疑你,拿到證據只是個時間問題。”

技術員的話幾乎有點誠惶誠恐,很顯然,他就是那個連薪水都不要的志願者,貝德爾接過話頭:“不管怎麼說,只要聯邦政府集中所有資源追蹤特定的某一個破壞分子,我們最後總能抓到。

布拉斯先生,這你也清楚。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把惡性案件消滅在萌芽狀態,雖然我們也要承擔一些說不清楚的後果。”

劉暢強忍住一個微笑,一路走來,他經過很多的智慧星球,那些自認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統治者,普遍持這種觀點,或者說具有這種信念。他們對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工作,都充滿了一種變態的自信。

問題是這種信念離事實差得太遠了。他遠不如‘缺心眼’那樣的機器聰明,就連‘缺心眼’的粗糙贗品‘膽小鬼’,都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致命的弱點。這些人倒好,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完美無瑕的完人,所有人都得無條件地服從。

“我還沒聽說過把破壞法律說得這麼直截了當、理直氣壯的說法。你們破壞了法律,還把自己扮演成無辜者。說吧,除了監獄,你們對我還有什麼別的安排?”

“布拉斯先生,你是否聽說過‘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句話?”

“現在,我可以理解為,我們可以談正題了?”

“當然。”

“八百萬?”

“是的!”

“即使我真的殺了人。。。。”

“它說了算”貝德爾上士得意地舉起手中那個小小的晶片,說:“我們都尊重法律,法律是講究證據的。”

“好。”劉暢站起身來,傑克和如茵也隨着起立,“只要呢老老實實,我這個人最喜歡和耿直人打交道。”

貝德爾也站了起來,他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心中計劃好的威脅恐嚇,欺騙利用都沒用上,八百萬現金到賬的提升就響了起來:“那……以後呢?如果你們……對我的表現滿意的話?”

劉暢笑了,這是真正的開心的笑,貝德爾懂了,自己可能不喜歡他的回答。

劉暢說:“以後,會再聯繫你的。如果你表現得好,我不反對讓你繼續升官發財,也許還能給你留下點資源。不過告訴你,你的追求要是超越了升官發財的初心,我決不會讓你還有機會有這樣的運氣。”

直到劉暢三人消失之後很久,貝德爾還站在細雨中望着。冷雨打濕了他的肩膀和後背,他卻幾乎沒有察覺。猛然間他一抬頭,感到雨點落在臉上。

“這個人太可怕了”貝德爾拍着胸脯,心有餘悸,心想,不知聯邦特工有沒有這麼聰明,讓他出發的時候就考慮了天氣因素:這種烏雲當然無法阻止無處不在監控設備監視布拉斯先生三人的去向,但最少會給他們帶來點困難。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知道他們三人來過這裏,他們也不可能知道是從自己的手中溜走的。。

他的的目光越過院子,落在花園裏,前後不過一個小時,自己的境況卻已決然不同。

“反正也是罰款,又不是自己受賄,錢也在公家的賬上。”貝德爾終於收拾好心情,從剛才的忐忑與恐慌中走了出來。想到自己會得到五百萬的提成,布拉斯臨走之前說的話給自己留下的陰影也煙消雲散,陽光照耀下,樹叢枝葉上千萬顆水珠彷彿一粒粒珍珠。

貝德爾等到太陽隱沒在樹梢后,只給廊屋東邊的高樹間留下一抹金輝,才帶着他的小分隊走出那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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