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出大事
天亮了，依然不見段喜與武衛的蹤跡，眾弟子之間開始有些猜測。大家不時用眼睛餘光掃視築基長老姚雪蘭，隱隱有種出大事的預感。
楚人狂在姚雪蘭的暗示下，默默跟在身後走到一邊。
“你受傷了！”姚雪蘭背對楚人狂，語調雖然平緩，卻有一絲焦急在內。
“是啊！弟子貪心，想有所收穫，連帶花霓裳師姐跟着受累。不過托師叔洪福，有驚無險！”
楚人狂躬身行禮，從乾坤袋拿出火犀獸獨角，展示在姚雪蘭面前。
他與段喜之間的摩擦，作為雲飄宗築基長老的姚雪蘭自是有所知曉，甚至還暗中關照點撥過。現在責任面前，多少是有些懷疑。
姚雪蘭緩緩回過身，看着神態自若的楚人狂微微點頭：“你有蘇克意老祖親眯，又有幹練、睿智、殺戮集一身。只是，這次惹得禍太大，我替你背一次黑鍋無礙，但事後兇險得靠你自己了！”
楚人狂一低頭，抱拳行禮並不言語。姚雪蘭是肺腑之言，顯然將段喜之死與自己聯繫在一起，既然她是這樣看，想必其他人也是**不離十地猜測。
多說無益，姚雪蘭替楚人狂背黑鍋，而他卻是替花霓裳背黑鍋。
“師叔何出此言？一切都是猜測，想必以段新風執法長老身份，還是要講證據！”
兩人對視無語幾息，楚人狂淡然一笑，也不做過多解釋。
先入為主，無任他怎樣辯白，姚雪蘭也不會相信，除非將花霓裳供出來。以楚人狂心性，既然這一頁已經揭過，斷不會出賣花霓裳。好歹段喜死有餘辜，他打心裏高興。
“哼！你有所不知，如果段新風師兄還是執法長老倒無所謂，一旦榮登雲飄宗掌門之位，恐怕就會不一樣了。蘇克意老祖再怎麼喜歡你，難道會捨棄一名築基後期修為的掌門！”
姚雪蘭瞪了楚人狂一眼，心中唏噓。去年楚人狂一己之力滅殺兩名實力高過他許多打劫散修，並讓算計之人提心弔膽，那份氣勢與心性很令她欣賞，無形之中有照顧之意。
眼看楚人狂還蒙在鼓裏，姚雪蘭倒替他捏一把汗。
“掌門之位？雲飄宗掌門是荊無命師伯，何時輪到段新風長老？”
楚人狂一驚，冥冥中明白姚雪蘭突然召集大家返回，結束歷練的原因。
“實話告訴你，雲飄宗出大事了，荊無命掌門師兄突然暴斃，蘇克意老祖破關而出，用了一枚珍貴的遠距離傳音玉簡通知在外歷練的雲飄宗弟子立刻返回！”
姚雪蘭上前一步，左手輕輕撘在楚人狂肩膀，說道：“雲飄宗掌門候選人唯有段新風與包冀中兩位築基後期師兄，在我看來，作為執法長老的段新風更有希望！”
說到這裏，她想起段新風唯一血脈段喜無端隕落在屠龍山脈歷練途中，自己日後受到刁難是在所難免，口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味。
只是楚人狂除了有蘇克意老祖背景，姚雪蘭自身又格外欣賞，自是不好遷怒與他。
“喔！世事難以預料，段新風當上掌門，想無事找茬，起碼首先要穩住局面再說。到那時，或許我築基成功，他也奈何不了我！”
楚人狂已是啟靈期九層修為，以他聚靈成珠的靈根，修練速度是其他啟靈期弟子望塵莫及的。對於進入築基期，他信心百倍。
“你這般信心，莫非段喜手中一顆築基丹在你手中！”
姚雪蘭彷彿被楚人狂渾身自信所感染，突然宛然一笑，目光變得犀利。
段喜手中有顆築基丹，這在雲飄宗築基長老之中不是什麼秘密，有個築基後期老爹支撐，啟靈期弟子夢寐以求的築基丹並不是難事。更何況，以段喜內門弟子身份，又是啟靈期十層大圓滿，有一顆築基丹也是理所當然。
在她心中，還是有一絲懷疑，楚人狂滅殺段喜，除了昔日糾葛之外，築基丹是一大因素。
“築基丹！”
楚人狂內心暗哼一聲。這次前來屠龍山脈歷練的弟子恐怕除了段喜之外，再無人有資格擁有一顆珍貴的築基丹。
一旦回到雲飄宗，段新風只需搜索一遍眾人乾坤袋，就可查出誰是滅殺段喜的嫌疑人。他曾經提示過花霓裳注意這些，只是擔心築基丹的誘惑太大，花霓裳不見得捨得將築基丹藏在此地，而是隨身攜帶。
“師叔說笑，段喜身上有築基丹，我是第一次聽說。要不，大家再進去找找看，浪費一枚築基丹太可惜！”
楞過一息，楚人狂回過神，以一副詫異的神情看着姚雪蘭說道。
“你小子，敢情雲飄宗啟靈期十層內門弟子段喜分量還不如一枚築基丹！”
姚雪蘭微一皺眉，搖搖頭哼道：“行了，段喜兩人自求多福，我們得趕路先回了！”
說完，姚雪蘭回到眾弟子所在地，看了看高高飄揚的青色大旗，神情嚴肅地說道：“大家收拾好，準備啟程！我會留下痕迹在此，如果段喜兩位師侄回來，自會知曉返回雲飄宗！”
大家聞言，皆是默不作聲地站起，各自檢查隨身攜帶物品，只等姚雪蘭啟動飛舟法器。
“你有事瞞我？”楚人狂靠近花霓裳，臉色很冷。他並不是在意築基丹，而是惱怒花霓裳的貪心與大意，自己為她作證，到時候會受到牽連。
畢竟同門相殘在雲飄宗是很大的罪責，窗戶紙捅破，在段新風的報復下，就連蘇克意老祖或許也保不了自己。
“啊！師弟何出此言？”
花霓裳臉色一紅，雙手不自覺地攪在一起，微微後仰着喃喃地說道：“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做的已經做了，豈會連累師弟！”
她乃是心高氣傲之人，為了已經逝去的愛情甘願忍辱負重，冒着性命危險滅殺仇人。楚人狂似乎從來未曾正眼看過自己，讓花霓裳飽受同門師兄弟追捧的傲氣如同遭受秋雨洗刷，很難抬起頭。
段喜擁有築基丹在雲飄宗啟靈期弟子中間是個秘密，知曉此時的築基長老沒有誰多事外傳。她被楚人狂冷言冷語一問，心中已是七上八下。
“那就好！築基丹的氣息瞞不過築基長老檢查，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說，或許築基丹算不了什麼！”
對方口風很緊，楚人狂乾脆打破窗戶說亮話，直接挑明。
“師弟果然不凡，連築基丹之事也有所了解。你放心，我手中有一件藏匿氣息的法器，除非是蘇克意老祖親至，別人是斷斷髮現不了。”
花霓裳彷彿鬆了一口氣，右手放在腰間乾坤袋上拍了拍，小心地說道：“回到宗門，我第一件事便是申請閉關築基，不會給別人捏住把柄！”
她說的是實話，對於雲飄宗這等中型偏小的宗門來說，啟靈期弟子突破瓶頸，進階築基期是件大事，即使以往有所過錯，也是暫時忽略不計。
“那就好！希望你閉關出來，我要喊聲師叔了！”
楚人狂淡淡點頭，順着姚雪蘭的招呼聲離開，留下欲言又止的花霓裳一身汗水。頓了頓，她也趕緊換上笑容，前往姚雪蘭祭起的飛舟法器。
來時二十一人，走時十九人，少了段喜與武衛。原本兩人占不了多大空間，只是大家心中有事，覺得飛舟法器格外寬敞。要不是築基長老姚雪蘭一臉冷色，眾人早就唧唧歪歪地猜測。
此地距離雲飄宗二萬餘里，即使姚雪蘭日夜兼程，最少也要近十天。楚人狂也不言語，獨自坐在飛舟法器內閉目養神，比起其他左顧右盼緊張的同門顯得淡定許多。
隨着越來越接近雲飄宗所在的馬鞍山脈，眾多啟靈期弟子心中的緊張與好奇達到極致。就連花霓裳也是一臉憂色，心臟跳動的頻率不受控制的加快。
“回到宗門立刻申請閉關築基，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會不會讓段新風長老更加疑惑！”
花霓裳盡量抬起頭，遙望還在天盡頭的雲飄宗山門，飛舟法器禁制摩擦空氣的呼呼聲歷歷在耳，更是讓她心境難平。
“嗖！”
一張傳音符呼嘯着射到姚雪蘭身邊，此時距離雲飄宗不過千里，已在傳音符的感應範圍之內。
看過傳音符的內容，姚雪蘭臉色陰晴不定，讓一隻察言觀色的眾弟子一個個提起心臟，豎起耳朵聆聽她的自言自語。
“果真如此，段喜與武衛師侄隕落屠龍山脈。這一趟，我搞砸了！”姚雪蘭右手張開，將傳音符捏碎后的殘存靈力釋放。拍拍手，她緩緩回身說道。
“大家聽好，等會墨黑朝師叔會迎接大家。因段喜兩位師侄的意外，要搜查你們乾坤袋，最好配合一二！”
說話間，姚雪蘭眼光掃視眾人，並沒有刻意關注楚人狂。
墨黑朝是雲飄宗築基中期長老，一直配合段新風主持宗門執法，是段新風最貼心的死黨，兩人可謂一根藤上的兩個苦瓜，從來都是同進退。
段喜死了，其留在宗門的魂牌自然碎裂。段新風處在爭奪掌門之位的關鍵時刻，只能強壓怒火，委託墨黑朝前來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