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突破
讀完宗門築基中期長老姚雪蘭的緊急集合命令，楚人狂沉默不語，花霓裳則是臉色蒼白，尚未恢復的身體更是顫慄不止。
“莫非段喜與武衛之死，這麼快就被姚雪蘭師叔知道！”
雖說滅殺段喜與武衛之前，花霓裳早就做好計劃失敗死亡的準備。但姚雪蘭的傳音符一到，她不由自主地對號入座，強烈的死亡陰影湧上心頭。
人就是這樣，當你氣勢如虹地復仇之時，可以一切無所畏懼，生命不過是河裏泛起的小水泡，大不了破碎之後，轉世再來凝結。
可是一旦大仇得報，獲得短暫鬆懈的快感，當危機再起，就會感覺死亡降臨是那麼不甘，如同利劍鑲嵌在皮肉之中，即使還未切斷脖頸，心神已是崩潰。
“不會！內門弟子魂牌遠在二萬多裡外的雲飄宗，即使是段喜老爹段新風親自前來追查，恐怕也得十天時間。姚師叔緊急集合，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發生！”
楚人狂微微轉頭，一頓之後哼道：“不管怎麼說，你差點害死我，你說···”
花霓裳既然敢發心誓表白，說明她參與暗算自己的程度不深，充其量就是為了麻痹段喜，以便找機會下手。
只是楚人狂經過江湖血腥洗禮，在死亡的邊緣走過幾次，對於危害自己性命之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否則心境難以平服。
“師弟的意思是···對了，那枚殘缺的極品靈石先入為主，師弟有緣在先，我斷不會說出去！”
花霓裳小心翼翼地說著，看到楚人狂臉色冷然，掃視自己身體上下，突然臉一紅，不自覺地後退兩步，左手伸開說道：“師弟，你···你不會···”
她是雲飄宗公認最美的女弟子，想起男人個個好色，花霓裳驚慌的眼眸中流透一絲怒意。如果楚人狂與段喜之流一樣，她有拚命的衝動。
青梅竹馬的朱德東一死，她感情的大門就已經關閉，之所以與段喜虛以偽色，不過是等待報仇的時機罷了。
“極品靈石自是我的！”
楚人狂摸摸下巴殘存的細微血痕，淡淡地說道：“你得了段喜乾坤袋，卻是有許多東西是不能帶在身邊的，否則招來殺身之禍，還會連累我！”
說到底，楚人狂並不是冷血到底的人。事情還在掌控之中，他沒有將花霓裳逼上絕路，而是善意地提醒一句。
段喜乃是雲飄宗築基後期長老的唯一血脈，平日裏值錢的寶貝不少，從重創三階火犀獸的乙木雷珠來看，就知道段喜身價不菲。
花霓裳得到段喜乾坤袋，卻有一個致命的隱患。回到雲飄宗，段新風肯定會搜查每一個參與歷練弟子的乾坤袋，來找出滅殺段喜的真兇。一旦有段喜貼身之物，花霓裳豈能擺脫干係。
“謝師弟提點，我會小心！”
話音落定，花霓裳猛然一震，發現自己陷入楚人狂的圈套。她滅殺段喜報仇雪恨，楚人狂先前僅是猜測，現在豈不是被對方捏住把柄。
“我們走吧！免得姚師叔久等！”她話題一轉，遙望屠龍山脈外圍，試圖緩解心中鬱悶。
“還早得很！雲飄宗歷練弟子分散在屠龍山脈外圍各地，出去自有先後。你我有傷在身，不如先調養半天再說！”
楚人狂搖搖手，擺出主心骨的姿態，說話間盤腿坐下，順手將殘損的極品靈石握在手中，閉目入定。
服下培靈丹，他的傷勢好了大半。只是先前石斧轟殺火犀獸的那一幕，似乎觸發他心中一絲感悟，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頗有突破八階瓶頸的趨勢，讓他不得不靜下心應付。
此地靈氣一般，丹田內的星光之力消耗一空，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復原的。瓶頸突破需要充足的靈氣為後盾，反正極品靈石得來全不費功夫，且是保證靈氣所需的最佳答案。
“他在做什麼？”
花霓裳看着閉目養神的楚人狂，不由得思緒萬千。特別是極品靈石握在手中，頗有暴殄天物的意思。
太陽滑過半空，已是正午時分，楚人狂依舊沒有起身返回的態勢。反倒是一層淡淡靈氣將他包裹，漸漸隱去身體。
“這是？”
花霓裳無心打坐吐納，一直默默關注楚人狂的變化，熟悉的場景讓她眉尖頻頻跳躍：“這是突破瓶頸的氣息！他傷愈未復，為何能夠突破瓶頸？”
她滿懷詫異，但還是不得不接受事實。隨着楚人狂一聲輕哼，一股舒緩的靈力氣息蕩漾周身，他突破了，正式進入啟靈期九層境界。
“好舒服！讓師姐久等了！”
睜開眼，楚人狂祭起水球術，將自身一股酸臭味清洗乾淨。掃視一眼武衛屍體，伸個懶腰起身扯下對方的乾坤袋。
當著花霓裳的面，楚人狂將武衛乾坤袋洗劫一空，除了被同門弟子熟悉的法器拋開一邊，其餘的盡收囊中，包括三階火犀獸的獨角。
“恭喜你，師弟，危難之中因禍得福！”
花霓裳彷彿未看見楚人狂所作所為，緩緩站起身抱拳一笑：“只是姚師叔問起來你我傷勢，該如何應答？”
段喜與武衛死在她手中，心裏多少有些打鼓，問一句的目的不過是要與楚人狂統一口徑，免得到時緊張露餡。
“無妨！”
楚人狂拿出火犀獸的獨角晃了晃，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我碰上一隻剛突破的火犀獸，拼着受傷將它滅殺，由於把握不好，只落得一隻最值錢的獨角而已！”
突破瓶頸進入啟靈期九層，讓楚人狂心情大好，臉上的冷意逐漸散去，看着花霓裳也覺得順眼許多。
“嗷！”
此時，藏在石縫內酣睡的閃電獸突然醒來。一個夜晚的時間，足以讓它張開雙眼。它謹慎地探出頭，捕捉到楚人狂的氣息，立刻連滾帶爬地跑過來，絲毫沒有打敗一階花蟒時的敏捷。
“啊！好可愛的小獸，既像狼，又像豹！”
花霓裳一愣，閃電獸親熱地與楚人狂臉挨臉，顯然是早就相熟，但閃電獸周身沒有靈力氣息波動，不過是尋常野獸罷了。
“它叫閃電獸，剛剛取的名字。來，給師姐叫一個！”楚人狂將閃電獸抱在胸前，捏住它的前爪，對着花霓裳揮舞幾下。
“嗷！嗷！”閃電獸很是懂事，衝著花霓裳吼出稚嫩的嗓音。不過它很快擺出一副飢餓的模樣，碩大的狼嘴開始在楚人狂懷裏拱起，發出痛苦的嚎叫。
“大肚子傢伙最難養，不知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啊！”
楚人狂搖搖頭，勉為其難地拿出兩顆啟靈丹，逐一餵給閃電獸。
“它是靈獸？”
花霓裳頓時清醒，能夠吃啟靈丹，肯定是靈獸。能夠吃啟靈丹的靈獸，絕對不是凡品。畢竟根據修真界記載，靈獸是以靈獸丸為主食，而啟靈丹是人族修士專用。
“如假包換！”楚人狂點點頭，輕輕撫摸閃電獸血紅皮毛。
“我這裏有一個未用過的靈獸袋，正好送與師弟！”
花霓裳自顧笑了笑，拿出一個紫色靈獸袋說道：“前幾年與東哥商量準備養一隻靈獸，哎···”
說到這裏，她彷彿觸景傷情，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謝了！”楚人狂也不客氣，將抹去神識烙印的靈獸袋接過來，讓還在唧唧歪歪乞討啟靈丹的閃電獸塞進去。
兩人所在的位置靠近屠龍山脈禁區，距離姚雪蘭長老所在地千餘里。夜色中，楚人狂與花霓裳駕馭飛劍法器返回屠龍山脈外圍，其他參加歷練的宗門弟子早已集結。
“見過段喜與武衛師侄沒有？”
姚雪蘭站在青色大旗之下，第一句話就是皺眉追問楚人狂兩人，她的眼光甚至在楚人狂身上停留幾息。
“我與師姐殺得正歡，卻是被師叔提前找回。一個月的歷練剛剛過去數天，有何重要的事情發生？”
楚人狂抱拳行禮，閉口不談段喜，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
“是啊！我與楚師弟還在研究下一步計劃，未曾見過段喜師兄兩人。想必還在屠龍山脈之中，大家等等便是！”
花霓裳隨聲附和一句，眼光落在其他同門弟子臉上，似乎在尋求其他人的意見。
“喔！”姚雪蘭微微點頭，右手心躺着兩枚頻頻閃光的傳音符，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傳音符發不出去，要麼段喜兩位師侄深入屠龍山脈太遠，要麼發生意外！”
嘆息一聲，姚雪蘭眼光重新掃視集合的十八名雲飄宗歷練弟子，似乎要在大家身上找出答案。
這次歷練是經過大型宗門青秀山批准，且叮囑過歷練弟子不得深入禁區，按道理不會有危險。只是段喜兩人的傳音符發不出去，顯然是凶多吉少的架勢。
如果有宗門歷練弟子死亡，作為帶隊的姚雪蘭難逃其究。啟靈期十層大圓滿弟子對於中等偏弱的雲飄宗來說，很是珍貴。畢竟到現在為止，雲飄宗僅有十九名築基長老存在。
更何況段喜乃是築基後期長老段新風唯一血脈，一旦隕落在此，她無法解釋。
“等等吧！”
想了想，姚雪蘭揮揮手，雙眸遙望屠龍山脈深處，彷彿要將段喜兩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