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青樓擒大員
聽客棧小夥計說齊萬盛昨夜去過醉樓,葉義問對劉孔目吩咐道:“速去醉香樓查看!”
劉孔目率一隊兵丁往醉香樓去了。
葉義問繼續坐鎮客棧,他要等那徐孔目回來複命。
且說劉孔目率兵至醉香樓后,分兵圍住醉香樓,不使人出入。
兵丁們樓上樓下挨房搜查,也不管房中人正在做甚。
頓時,只聽樓上樓下雅閣包間中傳出了一片尖叫聲、哭喊聲、大罵聲,便似驚起了一灘鷗鷺。
那些嫖客歌妓被兵丁們悉數趕至樓下大廳中,仍叫於付潭從中辨認齊萬盛。
可是,樓上雅閣內卻有一人十分囂張。
只見這人正摟着歌妓飲酒快活,壓根不理會搜查的兵丁。
他非但不理會,還大罵那幾個兵丁,說要他們仔細腦袋。
這劉孔目也不是吃素的,哪容得有人如此囂張?
二話不說,他便將那人揍倒,嚇得歌妓尖叫不止。
揍完,劉孔目又叫兵丁拿繩子將那人捆了,扔到了樓下大廳中。
那人口中大罵劉孔目瞎了狗眼,連朝廷命官也敢綁,說遲早要叫他好看。
此人這麼罵罵咧咧的,倒讓那於付潭聽在耳中,喜在心中。
只見他梗着脖子向那人喊道:“那位官人可是兵部侍郎曹詠曹大人?”
見於付潭亂喊叫,一兵丁將他踹倒,拿刀逼着他,他便不敢作聲了。
見有人喊,那人便又大罵官軍道:“王八羔子!你等吃了豹子膽了?快快放了本官,不然本官出去殺了你等全家!”
一個兵丁聽不下去,便要上前去揍他,卻被劉孔目攔住了。
只因劉孔目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起了惻隱之心。
他怕抓錯了人。
萬一對方真是朝廷大官要員,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孔目官,就連知州葉大人恐怕也不好交待。
劉孔目吃不准他底細,便替他鬆了綁,欲將他帶至葉大人面前,請他老人家定奪。
最終,搜遍了醉香樓,劉孔目仍未找到齊萬盛。
他只好收兵,回到同福客棧向葉義問復命。
見到葉義問,劉孔目稟報了搜查醉香樓的情況,又說帶來了一個自稱朝廷要員的人。
聞言,葉義問便讓喚此人進來。
見傳喚,那人便大搖大擺的進入前堂。
只見他鼻孔朝天,既不跪拜,也不拿正眼看葉義問,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葉義問認出他正是兵部侍郎曹詠,卻只裝作不認識。
他知道此人是秦檜的親信黨羽,是個拍馬溜須之徒,葉義問對他本就非常蔑視。
再看那廝不可一世的樣子,他的胸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業火,便想給那廝來個下馬威,教訓教訓他。
葉義問厲聲喝道:“哪裏來的狂徒?姓甚名誰?見本官為何不跪?來人!先叫他嘗嘗水火棍的厲害!”
衙役們早就看他不慣了,得令,上前便摁住他使勁打。
幾棍下去,那曹詠便疼的直嚎叫:“別打啦!別打啦!我是兵部侍郎曹詠!”
聞言,葉義問即叫停。
只見他從座上站起,來到那曹詠面前,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對着他的臉端詳起來。
半晌,方才拱手道:“呀!原來是曹大人啊!下官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讓您受驚啦!”
說著,就要伸手去扶那曹詠。
那曹詠將他的手擋開,從地上站起,坐在椅子上,氣呼呼道:“啍!下官豈敢有勞葉大人?”
葉義問暗自發笑,正要假意再安慰他幾句
葉義問見曹詠生氣,便想假意安慰他幾句。
未及開口,卻見那徐孔目也回來了。
只見他進至堂中,叩拜道:“稟大人,抓到兩個私販猛火油的人!”
說著,那徐孔目對着堂外喊道:“帶進來!”
得令,兵丁們便將兩個渾身油乎乎的人扔了進來,便是兩個走私猛火油的油販子。
那二人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后便滾了幾滾,停在了地中間。
曹詠一見那二人,心下大駭,面色轉白。
那二人一見曹詠,心中大喜,破涕為笑。
葉義問便先撩開曹詠,轉而審問那兩個油販子。
厲聲問道:“你二人犯了甚事?從實招來!”
見問,那二人渾身直打哆嗦,只一個勁的偷看曹詠,卻不回話。
再看曹詠,卻翹着二郎腿,將臉扭轉過去,並不理睬這二人。
觀這三人狀況,葉義問覺得有些蹊蹺,且不作聲,只給徐孔目遞眼色。
那徐孔目見葉義問向自己遞眼色,心中即明白,遂扯過一條鞭子,照着那二人身上一頓猛抽。
他邊抽邊罵:“直娘賊,大人問你話呢!耳朵里長驢毛啦?聽不到?”
只見那二人疼的滿地打滾,口中叫喚道:“曹大人救我呀!曹大人救我呀!”
見油販子向自己討救,那曹詠十分不悅,只繃著臉,也不言語,更不接話。
葉義問一直在旁觀望,已看出了其中門道。
心說若想破此案,必得着落在這兩個油販子身上。
於是他便故意對曹詠道:“看來你們認識啊!曹大人如何識得這些個油販子?”
“下……下官怎會識……識得這些腌臢貨?”曹詠支支吾吾的說道,將頭扭了過去,故意不看那二人。
那油販子聽他如此說,便惱了,大聲叫喚道:“好你個姓曹的狗官,翻臉就不認人,昨夜在醉香樓還稱兄道弟的,今日倒裝作不認識俺們了?”
聞言,曹詠迅速從椅子上站起,指着油販子:“你……你胡說!本官何曾與……與你等……”
他本想說何曾與那二人去過醉香樓,又覺不妥,只因他才從醉香樓出來,眾人有目其睹。
便支吾幾句,坐下不說了。
葉義問從中聽出了端倪,便佯裝對油販子發怒。
只見他將桌子一拍道:“大膽!本官尚未問你等走私之事,你倒在此咆哮公堂,謾罵朝廷命宮!來呀!大刑侍候!”
幾個衙役應諾,將那二人按倒便打。
只見水火棍起落之間,打在二人身上發出了“邦邦邦”的響聲,着實是令人心驚肉跳。
只幾下那兩個油販子即被打的皮開肉綻,爹呀媽呀的直叫喚。
曹詠在旁看的心驚膽戰的,不停用手帕擦拭臉上的冷汗。
葉義問在旁偷偷觀察,卻不作聲,見到曹詠那驚恐的表情,只在心中暗自偷笑。
一個油販子實在忍受不了如此酷刑,便大喊道:“大人饒命,小的全招!”
見油販子要招,葉義問便擺手叫停,衙役們才停了下。
只見那二人軟趴趴的趴在地上直啍哼,幾近要死掉。
半晌,方抬起頭,一雙惡目瞪着
若不是你說一切包在你身上,我兄弟二人豈敢將軍供猛火油給你?”
“你……你等找死!本……本官何曾見過你等?又何曾說……說過這些話?”
曹詠頭上已分明開始冒汗了,咆哮道:“葉大人,快……快殺了這兩個腌……腌臢貨!”
葉義問並不接他話茬,厲聲對那兩個油販子道:“大膽!你二人難道不知誣陷朝廷命官是要殺頭的嗎?”
一個油販子梗着脖子道:“啍!大不了一死!能怎地?他姓曹的既然不仁,也就別怪我兄弟二人不義了!”
“你……你想怎樣?”曹詠急眼了。
他突然從椅子上跳起,奪過兵丁手中的刀就要砍這油販子。
徐孔目眼疾手快,一把奪下刀,將他推到了一邊。
那曹詠一隻手指着那兩個油販子,怒目而視,嘴角抽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
葉義問並不言聲,只自顧自的低頭飲茶,且冷眼看曹詠演戲。
那兩個油販子見曹詠下此死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來個魚死網破。
只見一個油販子對葉義問道:“大人,小的這裏有他姓曹的親筆寫的書信一封,請大人驗看!”
說著,那油販子挺起胸膛,說道:“小人上衣口袋中有書信。”
葉義問向徐孔目一遞眼色,那徐孔目即上前扯住那油販子衣服便搜,果真搜出一封信來,呈給葉義問。
見狀,曹詠嚇的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用衣袖不停的擦頭上的汗。
葉義問展開信一看,果然是曹詠本人落款的親筆信。
在信中,曹詠說讓兩個油販子從軍供油中弄出五桶猛火油賣給齊萬盛,日後若有事全由他處置云云。
看完后,葉義問向曹詠揚了揚手中的書信道:“曹大人,你還有甚話好說?”
“這……這是誤會!”曹詠嚇的直哆嗦。
“來人!將曹詠拿下!”葉義問厲聲道。
衙役們應諾,將那曹詠摁在地上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