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話說，周董失蹤之後。周氏同年邁的父母帶着周娟艱難生活，白天，周氏到那田地里忙活，老人們就在家照看周娟；晚上，周氏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周娟早已入睡，想和她親昵總是難以成功。老人們心痛女兒，但也只能嘆息，流淚，白天裏偷偷託人給她找個合適的男人，要續上她的美好未來，續上她的幸福。

然而，老人們始終未能完成他們的美好夙願。沒兩三年，相繼病逝。

從此，周氏便和她那苦命的周娟相依為命。周娟天生聽話懂事，長得一副好模樣，但身體素質較差。隔三差五的生些小感冒，好在周氏能用些草藥和土法子，所以都能很快地好了。周娟沒上學之前，周氏整天帶着，下田種地上山砍柴。到了上學年齡，便送到村裏的小學去讀書。

周氏怕她年紀小，總要送，周娟拍着胸脯，說她已經長大了，不用送。說時自個兒背着書包就跑了，周氏沒有辦法，只好遠遠地在屋前土坪上目送她前行。

沒幾天，痞子因為周娟上學去了，獨自一個人不好玩了，於是沖爺爺奶奶叫嚷着要上學要上學。老人們覺得痞子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所以也把痞子送到了學校，拉着老師的手說：“我們老兩口目不識丁，兩個兒子一個媳婦都死了，現在就這麼一個孫子了，將來全靠他了，拜託老師要把知識好生教給他，千萬莫留着。”

老師聽了兩位老人的這些話，又好笑又好氣，要他們老人家放心，肯定會用心教痞子識字、算數。

老人們聽了這話，開心極了。更用力地握老師的手，使勁晃動，說：“感謝感謝萬分感謝！”

等老師給痞子辦了手續，安排在教室某一處的課桌坐下后，老人們又拉了痞子說了些話，交代他要好好聽老師的話，用心學習，可不要和同學打架生事。

痞子點頭，說知道了知道了，他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老人們很滿意，又拉着老師說了些感謝的話，這才很不舍地走了。

到了下午，痞子路生，於是只好跟着周娟回家。一路上，周娟教了些痞子學校上課的規距，還有同學們玩耍的規距。痞子這個時候很是佩服周娟的知識，所以說要每天和她一同去上學，還一同回家。

周娟說，行，那就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吧。

因為痞子一歲死了爸爸，三歲死了媽媽，不久又死了叔叔，小孩子們都相信家人的警告，所以都不敢和痞子這個妖精兒玩，每天總是隔得遠遠的，或者看見他走了過來便都跑開、散了。痞子問他們為何要跑？為何不和自己玩？孩子們隔着好遠，說，“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痞子有點無奈，解釋說：“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可孩子們仍就躲着他，實在躲不了了便拿了本書或其它什麼東西擋住自己的嘴巴，和痞子說上一句半句話。

起初，痞子實在是不習慣這種環境，後來也慢慢看開了。好在，人們都是漸忘的動物，隨着時間的推移，孩子們在心裏慢慢動搖家人們的定義，發現痞子不像個妖怪、不是妖怪，有時人還挺好，夠義氣，為人正直。

當然也有比較頑固的，就常常罵痞子，嘲笑他。這時候，痞子都要和他們理論，回罵，動手打架。痞子天生身體單薄，打起架來總落下風，這時候，周娟肯定會跑過來，邊罵邊拉那些欺侮痞子的小同學們，說：“如果再不住手，我就去告訴老師了！”

孩子們這時都怕極了，於是都撒手跑了。

轉眼，過了兩三年。痞子念第二個小學二年級時，周娟念三年級，所以不在一個班了。但只要看到有同學和痞子打架，周娟總是站在他那邊，說不許欺侮人。

可周娟總不是每次都能及時出現，所以痞子不少挨打。痞子知道他們總怕他，說他是妖怪。這樣，他潛意識裏有了主意，只要同學們還要打他的時候，他就張開了大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說，再打我我就咬你，咬死你。

同學們都知道妖怪吃人，那嘴那牙齒是最最厲害的，所以都不敢靠近了。

痞子沒什麼朋友，亦沒有夥伴。所以常常盼着周娟，可二人已經不在一個班，所以他和周娟說：“周娟周娟，你還來讀二年級吧！”

周娟說：“不，羞死了，差生才留級。”

這樣，痞子只好下決心好好讀書，等着某一日的跳級。可是到了周娟離開了這所學校，到鄉里念初中了，他還沒跳級。

等痞子好不容易上了初中，周娟又快初中畢業了。痞子同班的同學普遍比他小兩歲，個頭也顯得小些，所以同學們都好奇他的年齡。問他多大了。

他笑着說：“你小子問這個做什麼，老子才十歲。”

同學們知道他在說假話，所以更稀奇他了。加上他為人正直，有股英雄好漢的氣慨，所以無論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都喜歡和他交往。

痞子讀書不會，可是會打架，亦愛打架和交朋友。因此，在學校里各年級都有要好的兄弟、哥們。平時，總和一幫哥們兄弟在一起說話，打架，打遊戲，所以痞子在鄉中學裏小有點名氣。

那天，在校門口同小鬍子一戰，痞子確實吃了大虧，心裏很是不甘。所以把這件事和平日裏玩的哥們兒說了，哥們兒都說一定要給他出這口氣不可。於是商量着如何如何，只等着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