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劉康一臉的生無可戀
不過東平王倒是留了一封信下來,說是劉雙身染惡疾,此刻人事不醒,老父親身心難受便帶着她外出尋葯去了。
太子未說什麼,太后卻是冷冷一笑,將那羊皮紙的信扔進了火爐里,然後低聲在康福耳邊不知吩咐了何事。只是見康福祿臉色一僵,不過片刻便轉身離開了常寧宮。
誰也沒有注意到,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有些亮,一騎鐵騎已經飛快地出了京城大門往遠方駛去。
太常寺終於選好了昭君公主與呼韓邪單于成婚的良辰吉日,日子便定在了一個月後,即三月十八日。
選好的日子送到驛館呼韓邪手上,他雖心有不悅,覺得這大漢嫁個公主也太麻煩了一點,但終還是點頭了。
太子命太子妃好好地準備嫁妝。
王嬙越來越不愛說話了,這段時間,她總喜歡坐在永樂宮的後院裏發獃,有時一待就是一個下午。
向蕊向傅昭儀娘娘請恩,傅昭儀雖有不舍,但因向蕊堅持,倒也未阻攔,同意她隨昭君公主一起去匈奴。於是這段時間,她便一直陪着王嬙。
只是見王嬙總是默默一人發獃,她雖有心勸解幾句,可每每話到嘴邊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無奈地默聲陪着她。
馮昭儀終是如了願,因此事她舉薦王嬙有功,倒是仍回了她原先居住的宮殿。
而與此同時,劉康與蕭素素的婚禮也被提上了日程。
太常寺這段時間可謂是忙翻了天,既要準備昭君公主和親大婚事宜,又要準備定陶恭王爺迎娶王妃的大婚事宜,太常寺的總管太監黃公公忙得嘴上都起泡了。
一個月之後,三月十八日,和親大婚如期舉行。
呼韓邪單于對於今天迎娶昭君公主看得極為隆重,不僅剃掉了蓄了二十多年的鬍子,還穿上了大漢新郎官的大紅禮服,看上去竟是年輕了十幾歲。
永樂宮裏,新嫁娘王嬙已經就坐在了梳妝枱前,老嬤嬤靜靜地為她換上新嫁衣,挽髮髻。只是這位新娘看上去甚是疲憊的樣子,微微閉着眼小憩,彷彿剛剛趕了很遠路一般。
給王嬙梳頭的老嬤嬤微微一愣,怎麼這新娘的頭髮今天好像毛糙了不少,雖然也是一頭墨發,但梳起來總覺得和幾天前有點不一樣。
再看新娘的神態,似是很疲倦,想了想,也許今天要成婚了,新娘心裏緊張,昨夜未休息好的緣故吧。
老嬤嬤的手法嫻熟,用篦子沾了點麻油,如此梳起來竟是好了不少。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一頭新娘髮髻已經梳好。
再妝面,換嫁衣,一通下來,一個半時辰左右,老嬤嬤已經扶着王嬙起來了。
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三月里本就是花季,整個未央宮大殿前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此刻花香撲鼻,彩蝶飛揚。又加之大漢與匈奴兩方的儀杖極為隆重,如此竟是比太子成婚那日還要熱鬧許多。
在大漢舉行的婚禮自然按大漢的禮制來,等到一切事畢,竟已是黃昏時分。
漢元帝今天的精神格外好,破天荒的當眾宣佈改國號為竟寧元年。
呼韓邪單于心滿意足地帶着新娘回驛館去了。
驛館裏,東西均已收拾完畢,只等明天一早辭別了大漢皇帝、太子等人便啟程回草原。
大漢對此次和親也是誠意滿滿,昭君公主的嫁妝不可謂不豐厚,就連織機都帶了十餘架,再加上各類稻穀種子、梳菜瓜果種子等等,光綿緞布匹就裝了十幾車,甚至還有中原的草藥以及草藥種子也帶去了不少。
並由甘延壽將軍親自送和親的昭君公主,聽說呼韓邪單于極是寵愛寧胡閼氏,原本兩個半月的路程,因擔心公主累着,竟是足足走了近四個月。直到七月中旬的時候,和親隊伍才到了呼韓邪單于的王庭大帳。
而在大漢,和親大婚之後不過兩個月,定陶恭王爺劉康與蕭侯府的嫡女蕭素素也如期舉行了婚禮。
聽說那婚禮也是極其奢華隆重,光王府酒宴就擺到了夜裏亥時左右才散場。
初元十六年(竟寧元年)十二月,大漢皇帝劉奭駕崩,號漢元帝。
同年,太子劉驁登基,第二年改國號為建始元年。
然而,不知為何,太子妃許娥竟是自從那次小產之後,便一直未生育。後宮之中儘管後來又進了趙氏姐妹二人,可卻遲遲未能誕下子嗣。
直到兩年後,有位醫女抱來了一位剛會蹣跚走路的男嬰。那男嬰粉雕玉啄一般,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圓圓的臉,長得漂亮極了。
據說,皇上極喜愛這個男嬰,當即便封為太子,賜名劉欣。
京郊的一處民居里,一位面容極美的女子此時正在逗着一名粉嫩嫩的小女嬰。
“主子,快歇歇吧,讓奴婢抱,您喝口茶。”
那名被稱為主子的女子嫣然一笑道:“向蕊姐姐,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王顏或是顏兒就好。”
向蕊輕輕一笑,抱起那名女子手中的女嬰道:“好好好,顏兒主子!”
王顏只要搖頭輕笑,無奈地看着向蕊,都兩年了,總是敢不了這個習慣。
“顏兒主子可知,定陶恭王妃上個月歿了。”
王顏臉色一變,當即問道:“怎麼回事?”
向蕊輕輕嘆息一聲道:“唉,說起來也是可憐的。王妃原在蕭府的時候身子骨就極弱,常年都是用藥養着的。老侯爺在的時候,她就從未出過門,所以養到十八歲才出嫁,也是因擔心蕭小姐身子不好的原因。可那蕭小姐卻是個要強的,每天總是要琴棋書畫苦練,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與王爺成婚後,更是如此,有時咳得天暈地暗了也不肯停下來。”
向蕊見王顏靜靜聽着,無話,又繼續說道:“聽說王爺待王妃極好,也請莫太醫去瞧過。只是莫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說王妃這病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早就過了最佳治療期,壽數也就在這一兩年時間,沒想到還真被他說中了。只是聽說王爺待王妃雖好,每天不管多忙也總要到王妃院子裏去坐坐,卻竟是一天也未留宿過。”
說到這裏,向蕊停了,默默地看着王顏。
劉康與蕭素素二人,一個是除了愛什麼都給了,一個是除了愛什麼都不需要。
原來,和親匈奴的人早已被換了。賜婚第二日飛騎出京正是劉康身邊的下屬修羽,他讓修羽去穎川郡接了一名女子入宮,正是那真正的原本要送入宮的家人子王嬙。
只是當時陰差陽錯,她被當成了秭歸王家女兒王顏入了教坊司,後來被修羽所救,安置在了一處民居里,這幾年雖過得清貧,倒也安心。對於修羽到來說明了前後原由后,竟是毫不猶豫,當即跟着修羽進了京。
在劉康的安排下進了永樂宮,然後偷偷將那女子換了出來。
那女子本是頂着王嬙的名字在宮裏生活了三年,此刻已改成自己的名字王顏了。
十月懷胎生下了龍鳳胎,兒子被當初的太子現在的皇帝接進了宮,封為了太子。
一年之後,定陶恭王爺封地
“爹爹,快趴下,妞兒要騎馬!”那小丫頭扎着小馬尾辮跑去拉某人的衣袖。
劉康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個小人兒,一把攬過佳人的肩道:“瞧你生的這個鬼丫頭,本王都快成她的專用坐騎了!”
王顏輕輕靠在劉康懷裏,望着天上飛過的雀鳥,一手附在小腹上,悠悠道:“看來你無出頭之日了,剛剛向蕊姐姐為我診脈,說我已有兩個月身孕了。”
劉康的嘴角抽了抽,一臉的生無可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