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十章 尋覓
糟老頭非拉着我跟他去終南山尋他的師父,即便我各種推脫也非去不可。無奈,只得帶上玉瑤他們一起走一趟。而李氏兄弟聯絡上了國武會的人,尋得一些蹤跡后已出發去找歐陽父子去了。
這邊,歐陽父子已抵達了李淵墓處。唐獻陵為唐高祖李淵及太穆皇后竇氏合葬的陵寢,現在說法是位於陝西省咸陽市內,但據三多先生說那不過是衣冠冢而已,真正的李淵墓另有所在。古代的王侯將相為防止仇家、後世盜墓賊的破壞和偷盜,一般都有設置疑冢的做法。比如曹操,行軍打仗耗費巨大,他本人也常干掘墳發金之事,因而相傳曹操疑冢就有七十二處之多。
此時,歐陽父子來到一座位於咸陽偏遠地方山包前,不起眼的山包真是李淵墓嗎?地處偏遠,人跡罕至,歐陽父子待不及天黑就已開始挖掘起來。不大一會,山包最頂端的一層土已被挖出了一個大坑,有人工雕琢的痕迹顯露出來,竟是一個大鐵環,歐陽雲天用力一拉,山體震動,一條幽暗的通道赫然出現在父子二人眼前。
“這三多先生知道的果然是多,真讓我們父子倆找到了李淵墓!”歐陽雲天難掩欣喜之情,激動地說。
通道幽暗,伸手不見五指。
歐陽家多年來一直隱藏於陽光之下、陰暗之地,對於這種環境自然可輕鬆應對,只是目前這樣的一條暗道,雖說有三多先生的傳授的進入秘訣,也不敢大意,小心探索着往前走。歐陽拿出攜帶的照明設備,將這通道照得清楚,可暗道幽幽、似乎一直往前,不見盡頭。
不多時,通道逐漸變寬,再往前,正是一堵牆壁矗立於面前。歐陽雲天看向自己的兒子,歐陽青藍會意,拿出一張紙來看,說道:“第一道門,要訣在左側牆壁兩米高處的磚塊處?”這邊說著,歐陽雲天已觀察着那面牆,只一塊磚兀自在那,太明顯了吧?他輕輕一躍,一掌拍向磚塊,磚塊沉了進去,登時,四周眾多箭射出,父子兩人慌忙閃避,雖是驚險,也虧是一身武藝之人。
歐陽雲天罵道:“那王八蛋三多,莫不是欺騙我們父子。”
歐陽青藍又攤開紙,只見上面寫着:“不要拍磚塊,取下即可。”
歐陽雲天沒好氣說道:“你倒是看全咯呀!快往下看看怎麼辦。”
歐陽青藍念道:“如若拍了,那就蠻力破門吧。”
好傢夥,眼前一堵牆,根本看不出有門的痕迹。無奈,歐陽雲天運起功力,對着牆就是一掌猛擊,好傢夥,山體震蕩,塵土飛揚,不過這牆體陡然倒塌,路算是通了,一條更寬闊的路在眼前。
前面的是墓道,進入的是過洞,兩旁有眾多精美的彩繪壁畫,像是仕女圖、皇帝出行圖、夜宴圖等等,由於環境乾燥、氣溫適宜,這些壁畫保存的如此完美,堪稱我國考古的一大發現。
歐陽父子自然不是為考古而來,此刻兩人看着三多先生給的資料,看了看眼前的位置,歐陽雲天說道:“此處地板有機關,我們需得小心。”二人小心翼翼過了過洞,再看,三多先生給的紙只剩最後一句:“後面的不知道了,自求多福。”好傢夥,父子二人面面相覷,無奈苦笑。
眼前的是一個墓室,有四具棺槨整齊擺在當中,顯然這是一個陪葬墓室。歐陽父子逐個打開,這棺槨密封性做的真是好,裏頭的白骨居然歷經千餘年還仍看出完整的人型,骸骨周圍不少陪葬的金銀珠寶和精品古物,凡人看了哪有不為之動心的。不過,歐陽父子二人表情凝重,這裏頭並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歐陽青藍自顧自說道:“那東西應該也沒這麼小吧。”歐陽雲天也不應答,轉身不如甬道,朝墓穴深處走去。
終南山,秦嶺山脈的一段,西起陝西寶雞眉縣,東至陝西西安藍田縣。主峰位於西安市長安區境內,海拔2604米。
此時,我正帶上玉瑤他們跟着糟老頭來到山腳下。
終南山算不上巍峨雄壯、峰巒疊嶂的高山,卻有天下第一福地的美譽,不知道是這山仙氣足還是另有原因,在眾多的歷史記載、在文人墨客的筆下、在無數小說當中,有無數的世外高人、英雄豪傑都曾遊歷此處或者在此山中隱居終老。即便是現代社會,也有不少厭煩了都市生活的男男女女避開世俗,躲進這終南山中深處,過着刀耕火種、男耕女織的日子。
糟老頭看了看山,又看了看我們幾個說道:“你們腿腳這麼慢,還不如我一個老頭子,麻溜點啊,還得幫我找我師父呢。”
我心中暗想:你這老頭,說的好聽讓我們幫。這終南山雖說不高,可山脈跨度不小,要單找一人,哪那麼容易啊。
一行人至半山腰處,糟老頭說:“這樣太慢了,分開着找吧。”
我說道:“據那個三多先生說另外有人也在找你師父呢,萬一碰上,豈不危險。”
糟老頭說:“是的,所以我一個人,你們四個人,萬一有事,大叫吧,興許我能聽見。”
我無奈說:“那好吧,可我們不認得劍魔呀,如何辨別?”
糟老頭一想:“哎呀,這這麼形容呢,他老人家……”然後半天說不上來。
“哇靠,糟老頭,那可是你師父,你火急火燎想找着的師父,你連一個形容他的詞都找不着嗎?”我這話脫口而出,真是不理解他。
“混賬小子,反正你們見着老者,問是不是認識小九。”說完,糟老頭飛快的離開。不過,我猜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聽見我們幾人瘋狂嘲笑他的名字“小九”。
終南山雖說不高,跨度大、氣候適宜,因而到處植被茂密、動物種類繁多,沿着台階往上,見着比糟老頭老的獨行老者就問:“老人家,您認識小九嗎?”一路向上,甚是尷尬。
王冉說道:“大哥,我看以劍魔老前輩那樣的人,自然不會在這些人多嘈雜的地方,想必在終南山的話,也應該隱居於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吧。”
王石豪附和着說道:“王冉說的對啊,大哥。”
我沒好氣的看着王石豪說:“你也多學學王冉,天天跟他混在一塊,怎麼腦子還是這麼笨。”我接著說:“倘若是一般的古武者,還可感受內力波動、氣場強弱來辨別,這樣就快的多了。可是劍魔是何等高人,這方法想必是行不通的。”
眾人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才好,我一看這也不是辦法,提議說:“不行,還得再分細一點,不然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我和玉瑤,你們兩個一起,小心點,遇到強敵就跑(這是糟老頭教給我的第一招)。”
即便如此,從中午到近日落,從遊客眾多的景點到偏僻荒蕪的角落,依舊未能打探到任何消息。
我和玉瑤站在山巔,看着這落日餘暉,想想就這樣平淡一輩子,也是極好的人生。突然,我隱約聽見王石豪的叫喊,從山腰處傳來的。
待我和玉瑤到時,只見王冉和一人打的正激烈,王冉似拼盡全力進攻,那人卻泰然自若、遊刃有餘,也不還手。再一瞧,王石豪正躺在地上嗷嗷叫。
“王冉停手!”我忙制止了他。
雙方罷了手,我忙上前去,施禮說道:“這位朋友,實在抱歉,不知道因何與我兩兄弟動起手來了。”
“你問他們。”居然是一個女聲,我一瞧,這人戴着帽子,穿着一身寬鬆的休閑服裝,難怪我一下沒瞧出來男女。
我朝王石豪看去,他仍舊嗷嗷叫:“斷了斷了,手斷了!”
玉瑤沒好氣地說:“別叫了,就是脫臼了。斷了才好,省得你整天惹是生非。”
王冉說道:“我們看見這位姑娘和一老者一起,本來是想問的,可是一想老前輩自然是獨來獨往、孑然一身世外高人,怎麼會和一位姑娘家一起。哪知道她就衝過來問我們說憑什麼都問了那麼多老人了,唯獨不問問他們認不認識小九。我們兩個想着她是不是一路尾隨,跟着我們,話不投機,便動起手來了。”
那女子說道:“本來就怪你們,憑什麼山上山下的問了一圈,偏偏就不問我爺爺。”
我一聽,哭笑不得,他們又不是發禮物,說少發了你們的,你們抱怨還說得過去。我說道:“實在抱歉,這事是我兄弟沒考慮周全,敢問你爺爺他老人家在哪?我好當面與他致歉。”
“不知道,走了。”女子沒好氣的回我。
玉瑤看不下去了,衝著那女子說道:“我們找的老人家是位世外高人,向來獨來獨往,他們二人必定是看見你爺爺身邊還有你一同,可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因而就沒問。又不是談戀愛呢,還爭風吃醋,真是小孩子脾氣。”
玉瑤話音剛落,那女子已是一拳朝她打了過去,我慌忙架住,說道:“你這人,說的好好的幹嘛又動手。”
“我高興。”說罷,女子把我當成目標,一交手,我發現似乎招式有些熟悉,與我所學的無極神功相似又不太一樣,似乎更注重靈活性、動作也更輕巧。一回合下來,我便知道她的功力不如我,又恐女子是劍魔的什麼人,不想傷她。太極十方連環擊,封住她左右手臂幾個穴位。
這時,糟老頭和一老者過來了。
“老頭。”我對糟老頭喊到。
“爺爺。”女子對老者喊到。
“你們還沒打完呢?小夥子,你這幾招太極拳法誰教你的?”老者問到。
我瞧瞧老者,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盤起頭髮,戴着副墨鏡——這打扮,真是……我又看了看糟老頭,老頭子對着我喊:“愣着幹嘛,跪下,叫師祖。”
得,那老者真是劍魔。
我走到劍魔面前,正要跪下喊師祖,劍魔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說:“我沒教過你什麼,你所學的都是小九教的。你樂意了,喊我一聲師祖,你要不願意,我也不怪你,更不必跪我。”
本來我見着劍魔,一個陌生人,就讓我跪下喊師祖,我心中多少有點不太願意的。可劍魔這話一說,我反而覺得不那麼生份了。遂跪下說道:“弟子王逍,拜見師祖,沒有您教導的遭老……小九……我師父,也就沒有我了。”
“哈哈哈,王逍嗎?我已不問江湖事多年了,你也不必拘泥於這些俗套。”劍魔說道,又對那女子說:“阿鸝,你過來。”
女子叫阿鸝?難道是劍魔是孫女嘛?沒聽說他老人家有娶妻生子呀。
劍魔說道:“這是阿鸝。多年前我隱居在這終南山,一日清晨黃鸝鳥叫的歡,在我草屋門口撿到的她,沒有名字、只有生辰八字在裹巾內。我就給她取名叫阿鸝,這一晃,十八歲了已經。這些年,我教了她些適合女孩子防身的粗淺武功,這孩子資質不錯。算不上我徒弟,我當她孫女般看待。”
“阿鸝,這是我徒弟,小九。”
“哎呀,王逍,過來,叫師叔。”
尼瑪!糟老頭居然讓我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師叔!
看着糟老頭幸災樂禍的樣子和阿鸝那副剛剛還很尷尬突然又變嘚瑟起來的樣子,我是萬萬開不了口的,不然這小輩當了,以後可有的受了。
好在劍魔幫我打了圓場說:“也大可不必,阿鸝算不上我徒弟,又是個小姑娘家的,你以後把她當妹妹好了。”
“好呀好呀,”我忙不迭答應了,生怕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這劍小九傳給你啦?”劍魔看了看我手中拿的魔劍。
“是的師祖,”我遞上了魔劍。劍魔接了過去,撫摸着劍鞘,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在聊天,不一會兒又將劍遞給了我說:“這劍慎用,功力不足會被反噬。”說罷背手轉過去,想必是想起當年他錯手犯下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