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山水公寓的仙們
“虛虛幻幻，本本若芸。我與她身在幽冥，牽涉很深，無法告知你，就讓她親口相告吧！”
白千道望着深邃夜空，已是沒了颶母的身影，畢竟曾一起生活五年多時間，呆然若悵。
待再看向兩女，只有杜雅依靜靜躺在那裏，陳世姬已是不在，她的靈魂已回歸，想必甄魚兒的靈魂已不在這小冥界了。
甄魚兒在一片龍鬚絲網中醒來，獃獃地，突然淚如急涌，她還是遺忘了白千道，感覺特別心酸，很想哭。
龍鬚輕撫着她，讓她感到力量大進，她是因為受不了急涌而進的龍力，才差點冰消玉隕，為颶母救了回來。
大海深處，陳世姬也為救過來，嗆了口海水，奮力向海面上竄去。
原魂族居住地，遠方傳來陣陣轟鳴聲，這處如此力量交擊，造成的巨大響聲，已是引來多方注意。
白千道抱起杜雅依，向著遠空飛去，只是身軀一頓一頓，磁性力量還是有些作祟。
某城，白千道大戰一絲神魂，大力所聚，暈倒兩次，為杜雅依兩次踢醒。
最後一刻，是在杜雅依的力助下，抓取神魂入體，又力盡暈倒。
他醒來后，被杜雅依好一陣戲謔，雖然不會隨時暈倒了，但磁性力量對他還是有些排斥。
他明白，只有真正軀體內的冥界創造好，颶母的化身孟婆顯現那處，才會徹底無礙。
有了颶母提醒，他正在李拓的協助下，如零一一般創造冥界，而這便是天方位面的那位，在如今這個時間節點也無法做到。
這磁性力量，其實就是如冥界幽魂，有些空間喚作鬼魂，被抓取拖拽的力量。
零一太神奇，竟是在小冥界創造出來，而他擁有了颶母的力量，如此融合，創造的冥界會比零一的小冥界更加真實，完全可以稱作真正的冥界。
這點，至少現在不會對杜雅依說出來，任她戲謔嘲諷，當做沒聽到。
現在，他已二十六歲，帶着跟屁蟲杜雅依向南城而去，南城是山國第二大城，也有一絲神魂在那裏。
他曾問過杜雅依是不是也如孟婆這般的化身，她拍着小胸脯，說她是真的存在，他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便隨她去了，懶得再多問。
“那個小女孩杜女是不是他拐騙來的？”
“我看很像，這麼丑，這麼胖，怎麼能生出那麼美的小女孩，沒聽杜女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嗎！”
“我們要不要報警？”
“不用吧！杜女對他沒反感，如果搞錯了……那胖子多凶的樣子，還是挺嚇人的。”
……
白千道走進陳舊電梯，能清晰聽到身後的兩個老婦女在嚼舌根，苦笑一下。
這是一座比較老式的公寓樓，喚作山水公寓，一共五層，一樓沒住戶，開了一家餐廳，一家咖啡廳，一家小超市，每層四戶人家，至少一半出租，而他租在第三層的302號。
平常挺清凈的，就是這兩個老婦女平時無所事事，喜歡在後嚼舌根。
身後跑來一人，白千道按開門按鈕，向著進來的俊秀男人點頭笑了笑。
俊秀男人回報一笑，說了聲謝謝，而白千道心知這是一個仙，住在504號。
山水公寓中，不僅是這一個仙，他還注意到另外兩個仙，一個是仙子，住在303號，另一個真君住在201號，別的也不知還有沒有仙存在。
他是在杜雅依的要求下選擇了這處，她說租金是貴一些，但是依山傍水，景色優美，卻沒想到住進來，就陸續遇見了三仙。
他也不過住進來十日，雖沒見過三仙聚在一起，直覺應該彼此認識，絕龍山處的仙絕大部分是大圩仙界的仙，彼此有過接觸很正常。
一般情況下，仙們會單獨而居，如古月街上兩仙也距離一百多米遠，如此三仙住的這般近，難免會懷疑在搞什麼名堂？
杜雅依說，不管三仙有何圖謀，她也會查出來，白千道嚴肅面孔要她不多事，只是他心明白，她怎麼可能不作妖呢！
杜雅依好奇心起，也就不願再尋它處，每日裏東跑西竄，每家每戶都認識了她，極為喜愛她這純美甜甜的相貌。
這一回去，杜雅依就湊上來親他一口，神神秘秘地道：“402號房住着的那個男人，喚作高風華，絕對是變態兇手，我親眼見到他推着一個大箱子進去，箱子裏很可能藏着人屍，門口能嗅到血腥味。”
白千道抬頭看一眼，說道：“別管他，喏，這是你要的古月燒餅。”
杜雅依打開吃着，還童聲稚氣地說聲千道真好，為翻一白眼，咯咯笑着。
吃了中飯後，白千道到后陽台上抽一根煙，瞭望迷濛山影，心曠神怡，想着下午再去哪處佈陣。
旁邊303號陽台上，那仙子出來，冷然瞥他一眼，躺在躺椅上曬着太陽。
杜雅依喜歡竄門，已是知曉仙子喚作傲琴，很是孤傲之態，平時喜歡彈琴。白千道猜測她必然是仙王，另兩男仙也甚可能是仙王，畢竟在場以仙王居多。
男女打架吵鬧聲傳來，平時還是隔音的，只是在這陽台上，就隱隱約約能聽到，傲琴蹙了蹙眉，站起身又進了屋。
白千道也不想聽到這聲音，進屋后又去了前陽台，眺望前方的河水。
公寓樓與河水間隔一條路，門前有個頗大廣場，沒多少人，但是住在201號的真君在那裏溜達。
此真君喚作君宸，505號的真君喚作燁遠，燁遠顯得隨和些，這君宸如傲琴一般傲然，見到人正眼不瞧的。
君宸青年之態，也長相俊美，吸引的廣場上兩個玩滑板的少女，不時地看他一眼，有一個因此摔了個仰八叉。
白千道失笑，已是抽完一支煙，轉身走回來，就為杜雅依抱住，纏着索吻。
她這……也就這個愛好了，別的也……
杜雅依偎在他的懷裏，與他一起睡去，直到三點鐘，他才醒來。
乘坐電梯下到樓下，有一女子匆匆走來，與白千道擦肩而過進了電梯，卻是在轉身時，目注他的背影，猶疑中，電梯門已是緩緩閉上。
白千道倏地轉身，微訝之色，看着電梯上了二樓。
任琳雁？八象大天仙沐虛在小冥界的妻子，她也住在這公寓裏？這麼說沐熙也在吧？
十年了，沒想到她們母女從水國來至山國，這山水公寓的租金可不便宜，是任琳雁另嫁他人了嗎？
白千道沒繼續多想，欲進行着佈陣大計，任琳雁疑惑之色走進了201，一向高傲的君宸向她展露笑顏。
“琳雁，你有心事啊？”君宸察覺出來。
“沒有啊……我回來拿文件，等會就走了。”
任琳雁去拿文件，還在想着那道胖身影，為什麼那麼像蘭得的身影？
只是像，比印象中蘭得的個子高一些，這讓她也就沒特別在意。
白千道回來，杜雅依湊過來，例循親他一口，神神秘秘地道：“四樓403那對夫妻下午打的頗凶，女的被打住院了，聽說是女的出軌，被男的發現了。”
白千道很無奈地道：“別八卦了。”
“不是無聊嗎！我跟你說，我還是才來，那黃亞菱和何雪兩個，住在山水公寓二十多年了，知曉的更多呢！”
“誰？”
“就那兩個特別八卦的老婦女，黃亞菱住在202，她的丈夫在政府部門上班，何雪住在503，她的丈夫是一家公司的小領導，兩人平時沒事做，特別愛窺人私隱。下午，她們還問我來着，我上次說你是我哥，她們不信，這次我就說我是你養的小妻子，你沒看到當時她們的臉色，有多豐富就有多精彩。”
見杜雅依笑的歡，白千道笑道：“你現在越來越隨俗了啊？”
“我入世凡塵，在修心境……小冥界也是一個世道。”
“好了，今日我忘了買餐，也不想訂外賣，你去做飯吧！”
杜雅依噘了噘小嘴，說道：“我才五歲，就要我做這做那的，你這是虐待兒童，小心我去告你。”
雖然不願，她還是去了，一般不下廚的，有時也能顯一手。
又是一日，杜雅依再次對回來的白千道，神神秘秘地道：“何雪和她丈夫也吵架了，她的丈夫在外麵包小三了，她氣得要命。出來后，她還跟沒事人一樣，說別人家的八卦。”
白千道笑問：“你闖人家裏聽的啊？”
“我看他們面色不對，就乘他們不注意，進了房子裏，躲在櫥櫃裏聽到的，那個小三比他丈夫小二十歲呢！”
白千道很無奈，現在杜雅依八卦地就如入魔一般，想到所見，問道：“你知道這裏住着一個女人，叫任琳雁嗎？”
“知道啊！我沒對你說嗎？任琳雁是那君宸的妻子，結婚五年了，現在一家公司任職高管，平時早出晚歸。她的女兒沐熙現在山城大學上學，今年二十歲，應該不久就要放暑假了吧，不過不是君宸的女兒，是她改嫁帶過來的。咦？你怎麼知曉她啊？”
白千道說出曾經的事，杜雅依說道：“你想知曉更多，我可以幫你挖一挖。”
“別，我不想，也不欲與她們再見面。”
“聽你這般說，前後嫁給了兩個仙，這任琳雁與仙有緣啊！不行，我要去深挖一下，那兩個長舌婦一定知曉吧！”
白千道很無奈，你這老小不分的長舌婦，現在八卦之心熾烈如火啊！
還別說，八卦女，長舌婦很可怕，杜雅依就真的挖出，任琳雁六年前拿了一個金融文憑，帶着女兒來至山國，后遇到君宸結婚，三年前買下山水公寓那套房，居住至今。
任琳雁已成女強人，沐熙更是不得了，天賦異稟，可稱為神童，十四歲為山城大學錄取，現在已是讀博，也是因為她，任琳雁才來的山國。
白千道查了一下網絡，果然六年前曾有這個報道，當時還比較火，而他那時正在山國，真沒注意到小千冥界中的這個新聞。
不過，沐熙十歲時，他就知曉她學習成績極為優異，只是沐虛把她當做獻祭者，狠狠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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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也就了解了，他根本沒有與任琳雁母女再見面的想法，任琳雁早出晚歸，與他難有見面的機會。
博士生沒有固定的假期，但是沐熙參與了一個研究項目，來至南城。
某日，白千道回來，進了電梯裏，見到了她。
沐熙正在低頭看一疊紙，根本沒注意白千道，而白千道一眼認出了她，本就極為美麗的她，戴着一副眼鏡，多出了一種知識厚重感的氣質。
白千道靜靜地站着，沒有打擾她，而她先到二樓，捧着厚紙出去了，自始至終沒看過來。
小沐熙是真長大了，從身後看着她的美妙背影，窈窕有致，白千道內心感慨了一下。
到了三樓，電梯門打開，他正欲走出去，見到傲琴背着長形背包站在門口。
傲琴見到他，蹙了蹙眉，讓到一邊。
白千道走出去，不慎碰到那背包，說了一聲對不起。
傲琴冷然，也不回應，走了進去。
白千道笑了笑，那背包里定是古琴，還好她個子高，不然背起來不倫不類。
這一回去，杜雅依又是神神秘秘地道：“傲琴剛才出去了，我還發現君宸和燁遠也前後出去了，還有一個人，你絕對想不到，也在這時間段出去了。”
“誰？”白千道有點興趣，能在這時間段出去，或許也是個仙呢！
“黃亞菱。”
“啊？她……她是不是湊巧啊？”白千道腦海里浮起那平凡婦女面貌，頗為驚訝。
“我們先看看傲琴去哪裏吧！”
到了前陽台望去，傲琴向著東南方而去，杜雅依點頭道：“沒錯了，君宸和燁遠，還有黃亞琴也去的那方向，我想那黃亞菱不至於八卦心這般強烈，還尾隨在後吧！”
白千道輕皺眉頭，說道：“若黃亞菱也是仙，那麼山水公寓就有四個仙存在，這……有意思了，他們有什麼圖謀吧！”
杜雅依笑道：“不，六個仙，你把我們倆漏了。”
白千道白她一眼，然後兩仙又望見有個男人從公寓出來，向東南方而去，都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