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合體能量
營地臨時醫療室內，韓婷婷和同來的醫學專家以及高翔在給希兒聯合診斷，皮森和其他人在外焦急等待。
終於，高翔出來了。
“希兒怎麼樣？”
“放心，希兒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休息幾天。”
“她怎麼會這樣？”
“她體內能量突然發生混亂，原因我們還在查，估計是波動能量與零點能量的衝突有關。”
“可厲遠的能量比她強，為什麼他沒事？”
“其實希兒吸收的波動能量比厲遠要多，只是她和黑蘿莉把能量分散了。而且厲遠的零點能量本來就比她弱得多，對於波動能量的衝擊可以忽略不計。但希兒本身就是XS級，就明顯多了。”
“不可能。”黑蘿莉道：“我和姐姐一樣多的能量，我為什麼沒事？”
高翔無奈，“你們這對孿生姐妹是極為特殊的，在醫學上屬於特例，原因我們還在找。但這兒條件不夠，我建議把希兒與黑蘿莉送回學院檢查。”
皮森道：“我去送吧。”
“嗯。隊長放心吧，這兒有這麼多人夠了。”
希兒是皮森的心頭肉，出這種事他當然不敢大意，很快與黑蘿莉離開第三類空間。
這時由於波動儀的完善，已經可以從空間內部隨時開啟出入的蟲洞，不過由於能耗問題，沒有特殊情況不會隨便開啟。
皮森到了學院猶不放心，直接通知憂香，用場能門將希兒送往地球，黑蘿莉陪同前往。
“太古怪了。”憂香看着掃瞄中希兒的身體，面露疑惑。
皮森問：“她沒事吧？”
“沒生命危險。但我剛才為了壓制她的零點能量，試着輸入波動能量讓她滿級時，你猜發生什麼？”
“別賣關子，快說。”
“她居然突破了AS級，到了AS+1。”
“不是說人體不能突破AS級嗎？”
“所以我才奇怪啊。”憂香望向黑蘿莉，“小黑，你感覺怎麼樣？”
黑蘿莉抬起手掌，一道強光閃過，她驚訝地道：“真的，我能量提升了。”
憂香道：“她兩姐妹是一體的，所以能量會平分，小黑也破AS級了。但我卻找不到原因，得再觀察一下。”
“拜託你了，我不想她有什麼意外。”
“我知道你是愛死這丫頭了，放心，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希兒的。”憂香道：“你也守了一天一夜了，去休息下吧。她不會有事的。”
皮森這才回到休息室，疲憊地仰躺下來，小黑憂心地靠在他身上，“姐姐不會有事吧？”
“沒事的。”他拍拍她的背，“睡一會吧。”
小黑第一次沒纏着他要親要抱，兩人都累了，睡了幾小時后，門鈴響起，皮森一下彈起，門外響起由乃的聲音，“部長，教授有結果了。”
皮森和小黑急忙沖向實驗室，只見憂香操縱着巨大的波動儀，希兒的身體正懸浮在空中，隨着能量的輸入上下浮動着。
“終於波動能量的奧秘徹底揭開了。”憂香欣慰地道。
小黑急問：“姐姐沒事吧？”
“沒事，她的能量又恢復到AS級了，正是她異常的能量倒退，讓我發現了當中的奧秘。”
看憂香喜氣洋洋的樣子，他知道希兒沒事了。
“小黑，在這照顧你姐姐。”憂香又向皮森勾勾手指，“來吧，聊一下。”
兩人進入辦公室，皮森問：“需要這麼神秘嗎？”
憂香坐下道：“可能你猜對了，第三類空間也許真的是為某一個人，或某個特殊群體服務的。”
“是嗎？理由呢？”
憂香拿起筆在白板上畫道：“希兒吸收能量傳給小黑，然後小黑平分她的能量，然後她們兩姐妹都和你有過關係，這個過程中會出現異性基因互換，所以理論上她們一切都可以互換。”她畫到這停了一下，“除了一樣。”
“什麼？”
“孩子。”
皮森一驚，“孩子？”
憂香一字一頓，“希兒有身孕了。”
皮森張大了嘴，不知說什麼好。
但憂香馬上道：“不過現在又沒了。”
皮森心情如坐過車山，“你什麼意思？說明白點。”
“簡單說就是，上次你與希兒嘿咻本來她要懷孕的，但因為波動能量和零點能量在她體內對沖，影響到卵子受精的過程，所以她沒懷上，或者說，在懷上的瞬間就讓她流產了。”
皮森急道：“對她沒影響吧？”
“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我也是剛剛才發現，兩種能量的衝突會導致女性不孕。”
“那怎麼辦？”
“這說明我們以前認為零點能量與波動能量可以完全融合其實是錯誤的。所以我重新推導整個基因序列。你知道像希兒和小黑這種可以合體的孿生情況是極為少見的，可以說絕無僅有，但她們一旦懷孕就會徹底成為兩個獨立的個體，因為胎兒不可能隨着她們一起合體，在希兒與小黑共享所有身體元素的過程中，胎兒會成為阻斷她們合體的橋樑……”
皮森聽了半天，不耐煩地道：“你說重點好嗎？”
“好，我直接說結論：那就是如果想讓零點能量與波動能量完美融合，需要兩個獨立的個體，但彼此間又能融合，才會發揮最好的效果。”
皮森道：“就像希兒與小黑這樣的？”
“不是。”
“為什麼？”
“因為她們都是女性。知道同性相斥的道理吧？”
“你的意思，得要龍鳳胎？”
憂香笑了，“你倒是給我找對能合體的龍鳳胎來看看？”
“那要什麼？”
“一男一女就可以，但兩人之間得有一個合體的橋樑，而且對男方和女方的基因序列有着特殊的要求。”
“什麼要求？”
“我對比了所有的基因組序列，我發現男方能達到要求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我？”
“但女方我一個都沒找到。”憂香打開電腦，“我這裏有全世界幾乎所有人的基因數據，但沒找到一個。”
她回身盯着皮森道：“所以，這個空間應該是為玩家準備的。”
皮森總算明白了點，“你是說，我作為玩家，可以在這空間無限升級，但需要另一個女玩家同我配合？”
“我猜測是這樣。”
皮森搖頭，“你不了解《女武神》這個遊戲，它是男性向的，女玩家極少，遊戲公司無需這麼個設定。”
“我說了我只是猜測。你這句話正好印證我前面那句，可能第三類空間是針對某個特殊的女武神群體。”
皮森苦惱地揉揉面孔，“說來說去，問題還是沒解決。”
他想了想又道：“也罷，只要希兒沒事就好。”
“可是，這次得到過能量的女性，可能終身不孕不育。除非她們放棄波動能量。”
“那也沒什麼，如果她們想懷孕，等打敗了外星人，再放棄不就好了？”
“升滿到AS級就很難放棄了，弄不好是九死一生。”
皮森沉默了，他喃喃道：“也許她們並不想當母親。”
“你在說笑嗎？女性願意和你嘿咻，本質上就是希望接納你的基因來孕育優秀的後代，就算她們現在不在乎，將來也會在乎的。”
皮森沉默了一會，道：“我會告訴她們，讓她們自己選擇。”
“別忙，還有一個辦法。”
“快說。”
“找出能接納波動能量的女人，她身上也許有解決方法。”
“我到哪找另一個女玩家？何況你還不確定是不是呢？”
“一起試試吧，我會擴大基因搜索的範圍，你也試着找找。”
十分鐘后，皮森來到病房，看到黑蘿莉與希兒在說話。
“姐夫。”希兒要起來迎接。
“躺下吧。”皮森問：“有哪不舒服嗎？”
希兒搖頭，“感覺沒什麼了，謝謝教授。”
皮森猶豫了一會，問：“希兒，你想過當母親嗎？”
希兒眼前一亮，“當然想過，我可喜歡小孩了，要是有一個和姐夫生的，一個聰明又可愛，我會愛死他的。”
小黑道：“我也是，我也是。”
他不禁心裏一沉。
希兒看他面色不對，問：“姐夫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就隨便問問。”他扯開話題，“你沒事就好，我一會陪你們回學院休息幾天，讓凌子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他話音未落，突然通訊器紅光大盛，這是總統府的緊急信號。
他拿起一看，面色變了。
上面顯示：銀河系旋臂二坐標系發現外星生物。
憂香也收到信息，兩人急忙會合，一同趕往總統府參加緊急會議。
會議上顯示了發現外星生物的坐標系，是第三批太空偵測器的其中一個發現的，而且目標根本沒有隱蔽，直接能看到圖像。
畫面展開，眾人一片嘩然。
只見顯示屏上出現數千個母巢，環繞着大大小小無以計數的戰艦。
情報部長講解：“根據分析，它們的數量大約是1299個，根據從前外星人與皮森部長的對話，它們征服過銀河系1300個有智慧生命的星球，意味着，所有的母巢都向我們飛來了。而且速度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快。”
總統問：“還有多久？”
“它們一直採用爍滅空間在跳躍，估計到達火線帶最多……三個月。”
會議室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有議員已經悲嘆：“上帝啊，我們完蛋了。”
又有議員道：“開始說三十年，後來說三年，如今變成三個月，情報部的情報什麼時候能准一次嗎？”
這話不但讓情報部長難堪，皮森也很難堪，畢竟三年的說法他是從丑版維多利亞口中聽來再告訴別人的。
總統問憂香：“憂香教授，我希望對敵人推進速度這麼快，能提出科學的看法。”
憂香道：“我相信問題還是與波動能量有關，也就是爍滅空間技術。最開始說三十年是因為無論我們還是外星人對爍滅空間技術都是一片空白，顯然它們從我們這兒學到了這項技術，我相信它們已經擁有三代空間技術才大大加快了推進速度。”
又有議員道：“我就說過，這門技術是雙刃劍，我們取得一個小小的勝利，代價卻是滅頂之災。”
科學部的部長大怒，“照你這麼說，我們坐以待斃就是對的？你為什麼不幹脆退回原始部落時代？”
總統喝道：“別吵。”又轉向皮森，“皮森部長，說說你的意見？”
“我覺得……”皮森想了想道：“它們可能是衝著第三類空間來的。”
“何以見得？”
“這些外星人和丑版的女武神不一樣，它們是一群純粹征服與掠奪的生物，需要不斷地強大自身。一開始它們並沒把人類放在眼裏，但正是人類不斷出現新技術——場能門、波動能量、爍滅空間等等，它們才發現人類是個寶藏。它們集結全部力量並加速向我們推進，恰恰反映它們害怕人類。”
他的話引得眾人一陣竊竊私語。
米迦發言道：“我支持皮森部長的看法，在宇宙的尺度上，三年或三百年都是彈指一揮間而已，但對一個文明而言，技術爆炸可能使人類瞬間成為宇宙最強，從以往的攻勢來看，外星人並不比人類發達，唯一的優勢就是母巢有源源不斷的零點能量。”
議員道：“就算是這樣，問題是我們沒時間了。”
“不一定。”皮森道：“上次我們之所以發動對母巢的偷襲，是因為怕外星人提前掌握波動能量。但這段時間我們已經證明，人工合成波動能量非常困難，目前最快的來源依然是第三類空間，如果外星人這些技術都是學自人類，它們肯定也面臨和我們同樣的困難。”
“那你的對策呢？”
皮森在桌上劃了一條線，“我認為該把戰場控制在火線帶，在這裏打開第三類空間的蟲洞，新的雷神基地就是我們決戰的戰場。”
總統為難地道：“一個母巢我們已經傾盡全球之力，而且最後是靠奇襲和一些運氣才成功，現在是1299個，我們沒這個實力。”
戰略規劃部部長也道：“是的，就算我們傾盡所有，甚至連進攻母巢前的艦隻數量都達不到，而且我們絕不可能在三個月內訓練出足夠的兵員。”
皮森也大感頭疼，議員和將軍們都開始議論，會議提出了十多個方案，但紛紛被否決，沒一個管用。
最後憂香道：“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
“請講。”
“我們能不能將第三類空間偽裝成地球？”
這個說法讓眾人眼前一亮，總統道：“請繼續說。”
“試想一下，如果皮森部長說的是對的，它們的目標是第三類空間的波動能量，那它們的主要戰力必然放置在雷神基地附近，對地球只能說附帶性攻擊。假如我們可以擴充蟲洞入口，然後用光線技術偽造一個太空場景會怎麼樣？”
眾人腦海中浮現一幅畫面，巨大的蟲洞張開入口，無數虛擬光線機覆蓋整個火線帶，在三維立體顯像作用下，偽造出一幅巨大的電影佈景。
但這個計劃難度似乎太大，不少人還是持否決態度。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我認為可行。”
進來的人居然是維多利亞，她如今是第八集團軍領袖，當然有資格列席會議，但由於議會對於她以前的身份有所顧忌，所以重要會議還是沒有召喚她，想不到她會不請自來。
維多利亞不顧眾人質疑的目光，拿起桌上三個杯子橫放在桌上，“認為不可行的人是覺得我們造不了這麼大的偽裝佈景。其實沒必要的。就像這三個杯子。”
她撥動杯子道：“從火線帶到地球只有三個進入點，中央為雷神基地——這一塊本來就是真的，不用偽造，所以我們只要偽造南、北側翼的場景就夠了。”
有人道：“即便如此，場面還是太大啊？”
“所以解決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能不能在南北兩側同時開兩個蟲洞入口。”
眾人望向憂香，她想了想道：“我從沒試過，這真是個非凡的腦洞，我需要測試。”
維多利亞繼續道：“如果兩個蟲洞能成功開啟，那我們的偽裝佈景就只需佈置在蟲洞周圍，範圍將大大縮小。”
總統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光迷惑它們不夠，如何消滅它們呢？”
“我們只能賭一把，賭外星人沒有從內部開啟蟲洞的技術——我個人是相信它們沒有的，否則它們不會急匆匆趕往地球。假設它們對第三類空間環境不熟悉，又成功被引進去，必然與空間中的怪物發生衝突，我們可以試着把它們關在裏面，讓它們自相殘殺。”
一名議員冷笑，“外星人有那麼笨嗎？會乖乖全部進入口袋？就不會先派前鋒偵察？而且這麼龐大的艦隊，小小的第三空間裝得下嗎？”
又有議員道：“而且這個計劃中都假設外星人這個沒有，那個也沒有，靠運氣的成份太大了，萬一有個環節我們預判錯了，整個計劃就成了一張廢紙。”
皮森道：“但這個計劃如何成功，或者說哪怕成功一部份，也能幫我們消滅相當一部份外星人的有生力量。議員先生，你反對是不是因為你有更好的計劃呢？”
議員不再說話，但其他人又議論起來，各執一詞，眾說紛紜。
總統再次發話：“都別吵了。我們沒時間浪費在爭吵上，各位，我代表軍方正式下令，三天之內請提交各部門的行動方案，我要求在十天內做出詳細計劃。”
“十天？”眾人叫苦不迭，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別說還沒計劃，就算有，十天連兵棋推演都不夠。可沒辦法，時不待我。
眾人紛紛離去，皮森要走時被總統叫住了，“皮森部長，我個人認為憂香教授的計劃雖然不一定成功，但可行性最大，維多利亞元帥補充的細節也很重要，我建議你組建自己的小組，不要受其他人干擾，在計劃選擇時，我會優先考慮你們的計劃。”
“謝謝您的重視。”
皮森走到維多利亞身邊，“請吧，天罰女王。”
回到部長辦公室，皮森讓羅瑞絲到外面守着，不讓任何人進來，與憂香和維多利亞商議。
皮森道：“兩位都是最聰明的人，這次就不做會議紀要了，有什麼話暢所欲言吧。”
維多利亞道：“那名議員的反對其實很有道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敵人的偵測，而且這麼大的陷阱，很容易被識破的。”
憂香也道：“是啊。而且我們並不真的清楚外星人的目的，我們的情報太少了。”
皮森道：“沒錯。所以我也有個計劃，需要天罰女王的支持。”
“做什麼？”
“我要你再反叛一次人類。”
維多利亞先是一驚，繼而明白，“你想我到敵人當中去卧底？”
憂香厲聲反對，“這行不通，難道打母巢時丑版女武神沒把情況報之大軍嗎？”
“我肯定她報了。不過她是遠程傳遞情況，當時的情況不會比我們了解。所以我問個問題——誰看到丑版的維多利亞死了？”
兩人明白過來，當時的情況雖說丑版維多利亞必死無疑，但凡事總有萬一。
維多利亞道：“如果你讓我偽裝成那個醜八怪，再向外星人聲稱自己僥倖活下來了，你斷定它們會相信？”
“我不知道，但我想不到更好的獲取情報的方法了。”
“你這是讓我去送死。”
“是的。”皮森站起來，“但為了表示我不會讓你單獨冒這個險，我願意陪你一起死。”
“什麼意思？”
皮森做了個划喉嚨的動作。
兩人瞬間明白了，憂香不禁花容失色，“不可以！”
皮森道：“可以的。你們知道古代有個故事叫荊軻刺秦王嗎？為了取信秦王，荊軻要了樊於期的人頭獻給秦王。”
維多利亞面露訝色，“你真的願意當樊於期？”
皮森笑笑，“其實唯一的問題是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外星人心目中的樊於期。”
她點頭，“我也覺得你的腦袋未必夠份量。”
皮森面色一變，“你不會是想……”
維多利亞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便宜你了，壞人我來當，英雄還是你來做吧。”